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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欢上了那装饰豪华的轿子,被人抬着去了祭台,裴允之几人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
箬芜带着他们去了一个高台上面,那高台刚好在祭台的侧面,将下方的祭台看得清清楚楚。
空欢下来轿子便上了祭台,今日的祭台还是一如曾经那般——通白的祭台上,看得让人背后发麻。
退去长长的外衫,空欢将手里的伞朝着前方丢出,红伞在空中旋转,空欢迎空而起,随着那红伞而去,手里的琵琶骤然出声。
围着祭台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却无一人出声。
裴允之他们在的高台,就像是箬芜说的那般,完全刚刚好,既能将祭台那边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也能够听见那琵琶的声音。
空欢一边舞着扇,一边将手里的琵琶弹的极好,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在这静的出奇的百离,回荡飘扬,余音绕梁……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什么?”拓跋展一脸迷茫的看着韩世修,说道“说人话!”
韩世修一脸陶醉的说道“曾在古文中读过这篇文章,一直觉得这样的琵琶声不存在,直到今日才算是明白了!此一舞一曲,不似凡间物啊!”
应如意看着那曲舞一时间出了神,箬芜也是一般,她们二人盯着祭台上舞动的空欢,甚至不愿意眨眼,怕是眨眼便会错过些什么。
同样出神的还有一个人——裴允之。
他也见过此舞,他认为记忆里的那个红衣女子跳的那一舞便是惊为天人,不是凡间舞。
他看着祭台上红衣的空欢,脑海里的那个红衣身影慢慢的与空欢重叠,可是每当空欢脸对着他这一面,两抹红色又被迫分开。
空欢与他脑海里的那个红衣女子不是一人!
裴允之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那个红衣女子有如此执念。
他尽量的让自己不去看空欢,裴允之逼迫自己闭上了双眼,然后随便别过了头。
可是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面前竟然是箬芜的那张脸。
刹那间,裴允之脑海里的红色身影有了清晰的面庞——箬芜!
再闭上双眼,裴允之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四周黑漆漆的,唯有红衣女子跳舞的地方有一缕光亮。
裴允之看的清楚,那女子是箬芜。
箬芜一舞未完,她转身看着裴允之这面,她将手里的琵琶放下,身后旋转的红伞慢慢在他身后落地。
“你何时来了,这舞好看吗?”
裴允之以为是在和自己说话,可刚准备开口,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好看!这舞叫什么?”
身后一身戎装的人走向箬芜,将她拥入怀中,裴允之却看不清那人的脸。
箬芜显得有些娇羞,她道“叫凡尘!等我们大婚那日,我要将此舞献给整个单泊,阿洛,你说好不好?”
“阿洛,你说好不好……”
“阿洛,你说好不好……”
“……”
他们之后的对话,裴允之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只记得那箬芜叫那个男子——“阿洛!”
之后裴允之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他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裴允之!”
韩世修看着裴允之先是一脸吃惊的盯着箬芜,面上极为痛苦,像是逼着自己闭上了眼睛。
他原先是觉得裴允之是心悦那箬芜,所以看得入了迷,尽管是空欢舞的动人,弹的精妙,也抵不住裴允之去看箬芜。
可是慢慢的就感觉到了不对,那裴允之闭着眼,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抖动,额头上也出现了汗水。
韩世修本是站在应如意身旁,偶然间才看见了裴允之不对劲,其他的人都是满眼放光的盯着祭台那边的空欢看。
“裴允之!你怎么了?”
裴允之被韩世修摇醒,喘着粗气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他的眼前还是有些眩晕。
曲江夏和拓跋展被他们这面的声音吸引,转过身来看,就看见韩世修扶着满脸苍白的裴允之,走到了一旁坐下。
“怎么回事啊?”
裴允之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他道“那……那舞……叫什么?”
“……”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哪里知道这舞叫什么,都是一脸的茫然。
裴允之缓缓抬起手,指向了前面看得入迷的箬芜和应如意。
曲江夏当下就明白了裴允之的意思。
“阿箬!阿箬!”
这么近的距离,箬芜不该是听不见才是,就连应如意都没有任何反应。
曲江夏上前几步,拍了拍箬芜和应如意的肩膀。
两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身体一阵抖动,才有了反应。
“江夏姐姐……”
应如意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问道“怎么啦?”
“怎么了?我倒是要问你们三个!”
曲江夏转身指向了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裴允之。
箬芜扶着高台的栏杆缓缓坐下,脸上尽是汗水,她抬眼看向裴允之。
四目相对,箬芜的泪水顷刻而出。
“阿洛……”
“阿洛……”
箬芜和应如意几乎是同一时间叫出这个名字,在场的几个人难免都有些惊讶。
他们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祭台那边的琵琶声戛然而止。
“怎么停了?”
拓跋展说着便像一旁跑去,后面的几个人也慢慢跟上。
只见,围着祭台的人让出了一条路,一穿着紫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了祭台之下,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辽佸兵甲的人。
那紫衣男子单膝跪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空欢。
箬芜道“那是……辽佸三王子——玄祎!”
裴允之问道“空欢跳的舞,叫什么?”
“凡尘!”
众人再看去,琵琶和扇已落地,空欢走到了玄祎的身边,居高领下的看着他。
“我,辽佸玄祎,愿曲姑娘为妻,生生世世只为一人!”
空欢取下了遮着脸的红纱,她道“我犯了错,扰了天人的清净……不得渡凡尘,你……可愿意渡我?生死无悔!”
“我愿意!无怨无悔!”
三王子根本没有多加思考,不管空欢说什么,他都愿意,眼前这个人,美得让他无法自拔。
空欢笑了,她那不生波澜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她慢慢的坐下,将一只手,交给了玄祎。
玄祎小心翼翼的站起,慢慢的托着空欢的手,两眼发愣的看着空欢。
“你若娶我,需在四方水处建一座塔,那座塔唤做——凡尘!你可愿意?”
玄祎不加思考,直接回答“我愿意!”
熟不知在这茫茫无际的沙土上,他如何去建那四方有水的‘凡尘’?
“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建成之日,便是我嫁于你之日。”
空欢说完这话,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慢慢的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伞和琵琶捡起。
她将手里的伞再次丢向空中,伴随着琵琶声起,她再次起舞,翩若惊鸿……
“‘凡尘塔’,‘凡尘舞’……”裴允之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你在说什么呢?”
裴允之道“我在想,这‘凡尘’二字,究竟有何意义,为何做什么都要加上这两个字。”
裴允之看向一旁的箬芜,问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箬芜长叹一口气,理了理发梢才说道“我刚刚看见了我自己在跳这支舞,一直在跳这支舞,从小跳到大,从白日跳到月夜,从……”
箬芜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她才又道“从白衣跳到了血衣!”
“……”
朋友又看向一旁的应如意,他问道“阿应,你看什么?”
“我?”应如意看向裴允之,眼神有些闪躲,她道“我看见了,血染红了白衣……”
裴允之见应如意不再说,又追问道“然后呢?还有什么?”
应如意摇着头,她道“我不知道,我明明记得,可是说不出来……”
韩世修拍了拍应如意的肩膀,他道“阿应,别急,慢慢来!”
“我看不清那人,像是空欢,又像是箬芜,她在一座塔里跳着那‘凡尘舞’,只有她一个人,她周围的人,慢慢死去,白衣,就变成了血衣!”
“在一座塔里?”
曲江夏看着沉思的裴允之问道“裴允之,你又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箬芜在跳……‘凡尘舞’!”
裴允之抬眼问道“……为何……你们二人为何……唤阿洛?”
裴允之也不知为何,他的眼上蒙上了一层雾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世多年,他唯一记得就是‘阿洛’这两个字,也是他唯一不想忘记的。
“不知道,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这两个字,”箬芜抚上胸口,她又道“阿洛……”
箬芜的眼泪断了线一般的流出,她也开始不停的抽泣,看得其余几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箬芜锤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也……为什么……我……想哭……好痛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我一提到……这……这两字,,,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啊…好难受啊……”
看着箬芜痛苦的哭泣,裴允之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的胸口也是一阵又一阵的憋闷。
裴允之猛地上前,将哭泣的箬芜抱在了怀里。
高塔之上,只有箬芜渐渐变小的哭声,以及远处祭台传来的琵琶声。
日出日落,今夜百离华灯满挂,将整个百离照的宛如白日一般,月挂上了漆黑的天,空欢的琵琶也在这一刻停下。
“入夜了……”
空欢看着远处的月亮,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她拿着自己的琵琶和扇,下了祭台。
空欢离开祭台之后,眼里的失落愈加浓烈了一些,她喃喃自语“君不见,妾起舞翩翩,君不见,妾鼓瑟绵绵,君不见……”
玄祎轻声慢步的跟在空欢的身后,他将空欢这句话听的清清楚楚的,在将空欢送上轿子的时候,他对着空欢说道“空欢姑娘一舞动人,怎会有人视而不见?”
空欢只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空欢的离去并没有让原先安静的百离,发生什么其他的变化,百离依旧是那么安静,静的出奇。
此时的箬芜已经在裴允之的怀里睡去,曲江夏和拓跋展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说道“人都散了,我们也回去吧。”
第二日,那辽佸的玄祎三王子便早早的来了百离,可是却被酒楼的老板娘拒之门外。
老板娘挺直了腰板,说道“空欢姑娘说了,什么时候凡尘塔建成,什么时候他就和王子去辽佸,公子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去想想如何建凡尘塔!”
那老板娘只是不欢迎这三王子的,毕竟他若是真的建成凡尘塔,那老板娘这个摇钱树,可就要没了。
她如今是巴不得这个什么辽佸的三王子建不成那个凡尘塔的。
那三王子看着老板娘的眼里尽是不屑与厌弃,若不是空欢如今非要住在这里,他定是一眼也不愿瞧眼前这个肥婆娘的。
“劳烦,转告空欢姑娘,在下定尽早建成,绝不让空欢姑娘失望!”
虽是满脸的不悦,玄祎三王子还是让手下给那老板娘送了礼物。
眼下,这空欢就算是这辽佸三王子的准未婚妻了,但是,即便如此,要来这酒楼看空欢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空欢只在白天起舞,也是偶尔起舞,但是自从那日以后,空欢再也没有跳过“凡尘舞”,只是跳一些其他的舞,也没有人叫的上名字。
空欢也不是日日都跳,往往都是老板娘提前放出消息,然后众人才知道何日能够见到空欢姑娘。
箬芜自从那日之后,足足昏睡了三日才醒来。
裴允之这三日日日都守着她,那老板娘也给了他二人单独一间房。
“裴公子……”
箬芜的声音有些憔悴,她睡的这三日,滴水未进。
“你醒了?”
裴允之见箬芜醒来,脸上多了几分欣慰与喜悦,他急忙去取了一小杯水,递给了箬芜。
“身体可有不适?”
箬芜喝了水,略微缓过了一些,她道“无碍,只是好累啊,倒像是我去跳了一整日的舞一般。”
“你都睡了三日了,许是睡的太久了吧,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找些吃食!”
“好,我也饿了,竟睡了三日!”
裴允之笑着道“无碍,三日就三日吧。”
“这几日,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
裴允之摇头,这几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倒是那辽佸的玄祎三王子,日日都来,日日都在酒楼外喊叫,着实让人心烦。
他的凡尘塔听说也已经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已经募集了许多工匠,有了初步的建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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