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试图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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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这就是他一天中最有活力的时刻，随后坐回到长椅上休息。

在长椅上的视野没有太多的阻挡，其上还有遮阳棚，一天中除了少数的时间都不会被阳光照射。

随着呼吸的慢慢平稳，汗液被海风吹干，整个人开始变得安静，安静地就像是一块海岸边的礁石，遥望着海面，开始了漫长一天的观海。

今天的天气是多云，因此不会有太阳，更不会炎热，吹来的海风都是清凉舒适的，相比之下，这样的天气最好。

没人喜欢在太阳底下晒一天。

想来他也是如此，虽然无论天气如何，哪怕是晴朗阳光，还是阴云密布，他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但是他的呼吸却并不会一成不变。

一个人的呼吸有时候也能代表一个人的心情。

以一个人安静时的呼吸频率为中轴，一个人开心、快乐时，频率略高于中轴，愤怒、激动时偏高，情绪低落、伤心时略低，悲伤、忧郁时偏低。

虽然不能百分百准确，却也大抵适用于多数人，而只剩下习惯和本能躯壳的他，也不例外，他已经不会再有意识地去控制本能了。

这一过程是无聊、平淡、漫长的，但总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人可以忍受，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呆着一个地方，看着一个没有太多变化的场景。

海滩上就有那么不正常的两个人。

现在，这就是他平静状态下的呼吸，没有阴云天或者深夜时的悲伤抑郁，沉闷缓慢，没有晴朗或热闹时的烦躁，浮躁快速。

现在的海滩上有什么呢？天气不热，没有往常那么多人，四对情侣，一个三口之家，三个散步的老人，远处的便不计算进来了。

无论沙滩上的情景怎么变，他的目光大多数是停留在那不曾平静的辽阔大海，仿佛是在追寻共鸣的平静。

哪怕是人来人往，再多的热闹都与其无关，但在仔细观察之下，还是能够捕捉那一刻的变化。

尽管他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但其下意识的反应还是有所偏向，他可以不在意任何东西，除此一项。

情，似乎是任何人都逃不过的，尽管并不知道他的过去，但能推测与此有关。

前方的三对情侣无法引起他的一丝波动，甜蜜、恩爱、幸福，人总是会记住苦难更多一些，尤其是那能够影响人的一生的痛苦。

他有伤，情伤或者心伤，这应该就是导致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单向奔赴的感情是很难有结果的，所谓的日久生情从来不包括这个，一厢情愿会让两人受伤。

一方强势毫不在乎，一方卑微失去自我，这样的畸形结合，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悲伤的故事。

能够引起他的注意的只有这个，每当遇到时会不经意地出现压抑的情绪，那时的呼吸会比深夜独自一人时要缓慢得多。

也许要三十多秒才能完成一次呼吸。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失落和悲寂，会不由自主地感染着周围的人，让人陷入莫名的悲伤之中。

那让人抛弃的悲痛，那无人理解的孤独，那深夜孤寂的凄冷，那失去一切的落寞……

无人在意，无人宽慰，只有落井下石的冷嘲热讽。所以即便世界崩塌是一瞬间的事，但造成这后果的却不是一朝一夕导致。

“你到底是谁呢？”

“是做什么的？”

“住在哪里？”

“有家人吗？”

……

我尝试着与其交流，却从不曾得到回应，哪怕是水滴落在平静湖面都会有涟漪，却未曾在他的心中留下什么。

一个人的孤独莫过于此，一个人的悲哀莫过于此，望着每天人潮涌动的海滩，却找不到一个认识的人，就连陌生人的关心都不曾得到过。

拋开有关社会、人性这种老掉牙东西后，一个人该有多失败才会失踪一个月，都不曾有人来寻找过？

“一切都晚了对吗？”

我并不相信，不敢相信，然而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