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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晚夜被凉风笼罩着,悬挂在天空的太阳变成明亮的玉盘,月光洒落在树梢,斑驳的阴影被拆分瓦解,微弱的蝉鸣随着落叶声消逝,二中的宿舍楼在寂静之中沉睡,却也能依稀听见一些人的细语呢喃。
林冶拉上床帘,支起一个小桌子,放上台灯,正奋笔疾书。
胡俊看了看对面窗帘里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换了个方向躺着。
他对于林冶这种人有着既佩服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感情,具体来说的话,就是在一堆黑色衣服之间,你偏偏要选择粉色的去穿,十分与众不同,但那件衣服又是好看的,是符合标准的,你找不出他的错,也不能指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是带有一些肯定性在里面的,再多的,就是好奇。
宿舍里响起胡俊有节奏的呼噜声,林冶做完最后一大题,盖上笔收起卷子和方桌躺下。林南给他垫了两层床垫,虽然现在睡着挺舒服,但林冶肯定,明天起来他腰肯定会酸。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冶就把床垫拆下一层,一切如他所预料的,睡了一个晚上就觉得腰酸软不已,他可受不了每天睡这么软的床。
林冶在学校呆了一个星期,已经见过了班级的大部分面孔,不过记得名字的同学却没几个。他在一中一年多,能记住名字和脸都没几个,何况短短几天,记忆深刻的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舍友胡俊算一个,同桌算的上一个。主要原因是老师上课总是点杜淮回答问题,各科老师的宠儿,想记不住也难。至于老师也只知道姓,名字根本无暇顾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林冶还发现一个问题,二中的早餐是真不好吃,相比于一中的伙食,这里简直就是避难所本所,他每天早上都要靠着在超市啃面包填充自己的胃,有时候吃腻了就点个外卖,然后到操场旁边的矮墙处去拿,虽然是矮墙,但往上是加了铁栅栏的,要是不怕身上不小心被戳个洞来,可以试试翻一下,但林冶没那么想不开。
另一个让他感到诧异的点就是,他的便宜同桌的常态并不是整天趴在桌上睡觉,反而每天精神的很,一到下课周围就围绕一圈人,男的女的都有,全是问题目和唠嗑的,上课杜淮就低着个头,双脚踩在横杆上,拿着手机在绝地大杀四方,林冶对此不胜其烦,有时候甚至想把书拍在对方脑门上,但处分告诉他,不能生气,冲动是魔鬼。
午休之后的教室依旧吵闹,走读生从楼下上来,通过楼道外的自助饮水机进入教室,林冶盛了杯热水,拿上水卡转身往教室里走。
昨天上午秦候给林冶拿了补发的校服,他拿到手后中午洗干净晾干第二天就穿上了。校服拉链拉到最上面,领口整整齐齐,没有任何外翻和多余的褶皱,神色庄严肃穆,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可当走进后门时,眼神却没有那么平和了。
蒋耀刚上来,从楼下一路跑到三楼的,此刻有些气喘,坐在后面一排和旁边组的男生说着笑,手肘撑在桌面,脚放在椅子下面的横杆上,有时候晃一晃身子,伸出手,和对面的男生打闹。
一片阴影笼罩下来,蒋耀侧过头去迎上一双带笑的眼睛,对方端着水杯,嘴角噙笑,要多温和有多温和,但他偏偏能感受到背脊的一阵寒意侵入骨髓。
“我的位置。”林冶将水杯放在桌角边,指尖轻敲桌面,开口说道。
“哦。”蒋耀从位置上站起来,空出位置让林冶进去,可对方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思索着什么,然后林冶抬头,看着蒋耀:“要上课了。”
他下意识看了看手表,特么还有七分钟才打铃,但此刻也没了和朋友打趣的心情,他看见林冶就心情不好,翻了个白眼暗道神经病撞过林冶的肩膀回自己座位去了。
站在过道的男孩皱了皱眉,面色不豫,回头看去,人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林冶便手往口袋里掏,拿出一张湿纸巾,撕开了,在自己肩膀上擦了擦,将衣肩擦的湿了一大块,然后在椅子和课桌上擦了一下,觉得不够干净,又拿出一张,也不知道他校服口袋里有多少张。
杜淮从楼下上来恰好看见这一幕,其实也见怪不怪了,他每天都能看见。林冶有严重的心理洁癖,只要是个人,是活的,碰了他的东西或者范围内他需要触碰到的东西,林冶都会打心底觉得这东西脏了,不擦不清理根本用不了,即便桌上掉了谁的头发丝,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林冶都要给整个桌子擦一遍消个毒才能慰藉他的心灵。
杜淮甚至还无聊地数过林冶一天能用多少湿纸巾,他大概估算一下,不多不少,平均每天一包半,也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多湿纸巾,搞批发也没这样的,说实话,有点浪费。
蒋耀刚坐下就觉得不对劲,他聊他的,碍着林冶什么事了?为什么就回座位了呢?他幡然醒悟,起身转头看去,就看见林冶反反复复在擦拭自己坐过的椅子,时不时皱一下眉头,那模样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他就是坐了一下,又不是在上面拉屎,蒋耀觉得这严重贬低了他的人格魅力和尊严。
两人的位置离的不远,蒋耀几个跨步就到了刚刚坐下的林冶面前,怒目圆瞪,誓有和人理据力争个所以然的样子。
“你有事?”
林冶看着课桌前的人,皱了皱眉,反应过来,解释道:“不好意思,有点洁癖,别介意。”语气十分真诚。
这么一道歉,蒋耀要再说些什么,就显得他有些斤斤计较了,满腔怒火不知往何处发泄,只能咬了咬牙,说:“切,装什么装。”说完手掌放在林冶桌子上,恶心他一下。
林冶有些生气了,刚刚擦好的地方又被人给碰了,知道他擦东西多累吗?手下意识往校服口袋里伸去,湿巾已经用完了,他视线转向罪魁祸首的手,不耐烦地开了口:“麻烦手拿开。”
蒋耀再次将手紧按了几分:“桌子是公共财产,我碰一下而已又不会死,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说了,手拿开,别碰我东西。”林冶说话的语调逐渐高扬,视线盯住蒋耀手边压着的书本,伸出手将书抽了出来。声音不大不小,但在一边玩手机的胡俊注意到了,往两人这边看来,不明所以,但能看出他们之间漫延的战火,只希望自己不要被波及。
“切,这是学校不是你家,公共财产我想碰哪碰哪,听说你是因为打架才转学的?你因为什么事打的架?整天挂着一张别人欠你钱的脸,活该被人揍,不就是成绩好点吗?知道班主任护着你,但你也没必要对同学这样吧?早就看不惯你了,什么都我行我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里是二中,不是一中,磕磕碰碰到什么东西大家都是和平解决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恶心人?还是单纯就觉得二中的人不配和你呆在一起?嫌弃?”
话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以为林冶欺负人呢。
林冶有些无语凝噎,他实在想不通这人怎么这么讲死理,原先还顾及面子问题等人回去之后再整理桌椅,没想到还是被人看见了,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的行为任谁心里都不好受,他也没法让所有人都包容他,但往常林冶只要道过歉,放低姿态,人家就不计较了,可偏偏让他遇上了蒋耀这种人,放在学校外面,早给人打老实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林冶勾起嘴角,手指搭在桌面,微微笑着:“不过同学,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有点洁癖,没有针对你的意思!至于打架,完全是意外。”天真的姿态让对面的人怔愣了几秒,连在一边看戏的人都觉得蒋耀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虚伪。”蒋耀猛地转过身,将林冶桌上的笔撞掉好几根。
空气安静了几秒,林冶垂眼看向在地面滚动的笔,眉眼有短暂的抽搐。
“喂,那个谁,”林冶叫住他,“撞掉的东西,麻烦捡起来。”
少年说话的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情感,但能感觉到一丝不耐和烦躁,连带着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蒋耀那受得了这个,根本不理会背后呼唤他的人,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没迈出几步,被人抓住了肩膀。
“我说,撞掉的东西,捡起来,没听见吗,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蒋耀对上那双黑色眸子,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庞,他像个小小的棋子,被困在牢笼之中,即便囚牢的门锁大开,他也迈不出一步。蒋耀心跳加快,被抓住的肩膀发疼,扣在上面的手越发收紧,对方冒着寒意的目光让他皱起了眉头。
“放开我。”他挣扎着要去挣脱,可林冶抓着自己的手像扎根的芽,扯都扯不下来,肩胛被抓的生疼。
“我说同学,你以为,”林冶笑看着他,后面的话语却不似看起来那样友好,“我是怎么来二中的?”
打架当然是不可能打架的,林冶还有处分在身上呢,他一年之内可不能犯事,不然就白忍了,对于蒋耀,他只是吓唬吓唬而已,这次不给人长点教训,这人以后一定会再次找他的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时候强势一点,也是有优势的。
肩膀蓦然被松开,蒋耀犯了个趔趄。
“所以你现在能捡起来吗?同学?”
蒋耀盯了他几秒,看向地面。
两只水性笔笔和一只羽毛笔,鸦青色的细纹纂刻在青白的笔身,尾部是一根黑色的翎羽,很是特别——这是林南送林冶的五岁生日礼物。
“蒋耀,人家叫你捡起来就捡起来,撞掉别人东西捡一下而已,又不是吃了你,磨磨唧唧干嘛呢,堵在这好看啊?”
身后突然出现一抹身影,松垮的校服穿在来人身上和他痞里痞气的气质倒是蛮相配的。
杜淮在外面看了会,眼看着就要上课了,进来想要回自己座位,可蒋耀挡着,他也回不去。
蒋耀愤愤不平的看了一眼林冶,将笔匆匆捡起来放在对方桌上狼狈离开了。
林冶坐下,拿出一张纸,沾了点水,细细地擦拭着那根羽毛笔,擦是擦干净了,可上面的划痕却是抹不掉了,湿纸在凹痕处搓划,来回几下,林冶有些气闷,将笔握在手里,看了半晌,他数过了,有四道划痕,看着特别碍眼。
这支笔他一直保留到现在,辛辛苦苦爱惜了十几年,虽然表面是个冷漠少年但总归是想家的,就给带上了,没想到遇到蒋耀这煞笔来一出,林冶连听课的心思都没了。
草,煞笔玩意,真特么脑残。
杜淮就这样看同桌拿着一只羽毛笔发了整整一节课的呆,连自己拖动椅子发出声响对方都没有反应。
他仔细看了看对方手上的笔,一个老牌子,现在一百来块就能买到,也不知道林冶为什么这么心疼,想着可能是什么人送的,说不定是喜欢的人,这样想,就有点好奇,一个整天都在bk群体边缘徘徊的人,喜欢的女生会是什么样的?
杜淮想象不出来,不过按照里的剧情来看,会有一个长得好看很傻乎乎的女生出现,然后林冶就会对她日久生情,温柔只给一人,那画面,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他瞥了瞥林冶,刚想开口,下课铃就响了,对方头也不回地拿起那只笔去了外边,十有是去洗手了,不然就不叫心理洁癖了,这点杜淮是深有体会的,上次他不小心碰了对方手臂,人家给那地方都搓红了。
不再多想,杜淮撇撇嘴继续在桌子底下偷摸玩他的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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