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绝学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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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山间的密林里，少年衣衫褴褛，正是之前在中华阁的小乞丐。

他手里抓着一只打来的山鸡，这山中的野味味道自然很好，只是少年的手艺实在惨不忍睹，拧了鸡脖子，拔了鸡毛，也不懂开膛剖肚放鸡血，就这样在火堆上烤着。显然是从没下过厨娇生惯养，只是不知为何落得如此田地。

半生不熟的山货就着浆果，这就是几天来少年维持生活的饮食。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低吼，转身一竟然是几只豺狼，显然是被烧烤的香味引来。豺狼总是群集而来，总是猎人们最怕的，这是山中死神，被盯上了就算老虎也要被咬下几块肉，然而少年却神色不变，抓着烤了半熟的鸡咬下一口，皱着眉头吞了下去。

豺狼们忍不住诱惑，嘶叫着扑了上来，眼少年要丧生狼口，然而下一刻的发展却着实让人吃惊，只见少年脚步一垫就轻易让过了为首的头狼，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狼尾砸向身后的狼群。

血沫混着内脏碎片，一砸之下的力气竟然不下千斤，眼着就是不活了。才一个照面就减员一半，连头狼也惨遭身死。任豺狼本性凶悍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少年小小年纪身手却是了得。

这时，山林中传来一阵鼓掌。

“好身手，这萧家拳法果然精妙，只可惜‘神拳门’不识时务。”

见到来人少年瞳孔一缩，脸色煞白，也不知是愤怒还是惧怕，只是牙齿间蹦出几个字，“无！双！城！”

“萧海不识时务，竟与我无双城交恶，死不足惜。只是那‘醉仙人’、‘毒娘子’成事不足，竟逃了你这个余孽。让小爷我多跑一趟，真是罪无可恕。”说话的同样是年纪不大的少年，乃无双城的少主独孤鸣。衣装鲜亮，器宇不凡，与小乞丐成了鲜明对比。

这小乞丐正是前阵子被灭门的‘神拳门’掌门萧海的爱子——萧峰，自小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锦衣玉食，却没想到‘神拳门’一朝覆灭，家人也都惨遭横死，流落成了孤儿。自然满心怨恨以图报仇，但那无双城又岂是他能抵抗，就是他父亲也不是人家一合之敌，且勿论他自己。

这几日流落乐阳街头，偶然见‘中华阁’一小丫头说书便去听听，一听却不可自拔成了常客。无他，正因那郭、杨两家同自家一样无妄遭灾，感同身受。听得那郭靖遇了江南七怪学了好本事，他也是兴奋不已，仿佛是自己一样，随后又遇了江湖鼎鼎大名的北丐，学了降龙十八掌这等绝学更是让他激动。

但故事只是故事，每次小丫头那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成了他最深的噩梦，因为故事醒来后他依然是个家破人亡无父无母的小乞丐。他没有江南七怪来庇护，也没有九指神丐另眼相，更没有杨康那样好命被富贵人家收养，只能落魄街头。

而如今仇家找来，萧峰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感觉心里一阵轻松，就这样罢，如此苟活着又有何意义？

心里洒脱手下功夫也不慢，一拳向着独孤鸣胸口轰去。拳未到劲已达，少年不过十四五岁，这拳法到已经有六七年的火候。但萧峰的拳也到此为止了，阻在他身前的是一堵气墙，真气外放，这已经是武林中顶尖的功夫。

这当然不是独孤鸣，而是他身旁一个大和尚的手段。和尚挥掌一推，萧峰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喷了口血向后飞去，半晌爬不起身。这似轻轻的一掌实则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名为‘如来神掌’，似佛家慈悲，却辣手降魔。

虽然敌人败去，独孤鸣脸上却不见喜色，“武释天，这次任务爹爹让我来做，你切莫插手！”

“少主，这等下人又怎可脏了您的手？”

听武释天这么一说独孤鸣的神色也缓了缓，“如此也对，不过既然爹爹让我来历练，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不待他话说完，萧峰的拳劲已到。这一拳的力道虽然称不上石破天惊，但寻常一人合抱的大树也能锤断，若是砸在普通人身上定然是筋断骨碎的下场。然而独孤鸣也非等闲，无双城的少主定然不会是庸手，他脚跟一蹬离地而起，恰到好处地躲过了一拳，随即是膝盖一提，在萧峰这拳劲已散的当口，恰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一个鞭腿踢在手肘处，伴随的是一声‘咔嚓’。

钻心的剧痛，萧峰知道自己的肘骨已然粉碎。下一秒，独孤鸣扭身又是一腿，目标赫然是萧峰的头颅，这一击若是击实了，脑袋逃不得那锤破的西瓜的下场。

萧峰能做的只有闭目等死，但疼痛的感觉始终未来，片刻后睁开眼，他这才发现独孤鸣的腿停在了半空中，阻挡了他的是一只手。

那是个全身裹在黑色袍子里面的人，体型异常的高大，让人不由心生畏惧。更让人骇然的是独孤鸣那强横的腿劲竟然被黑袍人一只手就轻易接下。

“前辈，我无双城办事，与闲杂人等无关，请勿要惹上是非。”独孤鸣虽是骄横，但也不是蠢材，自然明白能够单手接下自己全力一腿的人定不是好想与。话语间也颇为客气，只是抬出无双城的招牌，希望能够震慑。

只是这一次独孤鸣注定要失望了。

“无双城又如何？”

“你！”独孤鸣还没说话，却是一旁的释武尊已经忍不住脾气，“狂妄！江湖中谁不知无双城城主独孤一方威慑天下，统领南方武林，与那天下会的雄霸结盟，一南一北共享江山，尔等鬼祟小人不敢露得真面目，却真不知天高地厚！”

那释武尊说着已经抢身前来，挥手就是浑厚掌力，这正是‘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

掌劲外吐，飞沙走石，那内力就像是浩然的佛光在释武尊周身显现，让人近不得半步。非但如此，这一掌乃攻守具备，下一刻佛光便向着黑袍人压来。仿佛能够将一切黑暗的驱散的光，要将那黑袍人隐藏在阴影下的一切照的透亮！

但是——

【初卦·乾·潜龙勿用——

降龙十八掌·潜龙勿用——】

就像是视线中出现了幻觉，黑袍人身形似是扭曲了一下，让人无法理解的，从‘如来神掌’本该没有破绽的空隙之中穿过。同时双手手型屈起食指和中指，半拳半掌，内力引而不发却更让人畏惧，就如同伏着身子打瞌睡的巨龙，偶然半梦半醒睁开眼睛，一旦惊醒则是滔天大祸！

这一出手就让释武尊暗道不妙，眼前这位黑衣人是他平生仅见的强敌。这似拳似掌的一击绝不可力敌。呼吸间他顿时变招，手上一环，袈裟的长袖在身前舞了个圈。

‘如来神掌’第二式·佛抱怀容

这一掌前半招不求伤敌，只为了吸纳、分散对方内力以求自保，而后半招才是将吸纳的内力数倍吐出，威力惊人。只是此刻释武尊半招未过就变了脸色，只因对方内力雄浑远远超出他意料，竟是如无底洞一样完全吸纳不住。

“先天宗师！？”

惊诧的话未能吐出，他的身子就如皮球一样被远远拍开，直到撞断树枝才停下。吐出一口血雾，释武尊脸色煞白。只是他心里不敢有丝毫怨恨，而是清楚自己如今只伤未死已是对方手下留情。

先天境界，在武林中那可不是大白菜，任何一个踏入先天都是宗师。即使整个无双城，能够踏入先天境界的高手也只有独孤一方一人而已，或许还能算上那不知去了何处的剑圣独孤剑。只是不知这穷乡僻壤的，哪里又蹦出一个先天高手。

“前辈，冒犯了，我们这就离开！”

独孤鸣也是有眼色的，见到如此状况哪还敢留下，如今也只求对方不要赶尽杀绝，所幸黑袍人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而是静静着一行人离开再未出手。

很快，林中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那黑袍人，还有重伤的小乞丐。手肘粉碎，寻常人受了这样的重伤恐怕早已昏死过去，然而少年不但未昏睡，还坚持站了起来。

“前辈……前辈……救命之恩，萧峰无以为报，”虽然疼痛已经麻痹了意识，但少年咬着牙坚持着清醒。他羡慕那些故事中的人物，羡慕那郭靖一次次逢凶化吉更得了北丐传授‘降龙十八掌’这等天大机缘。少年本以为故事只是故事，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梦醒后依然是一无所有，但是今天，这份机缘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疼痛欲死，萧峰心中却是火热，他坚持着跪下，“前辈武功盖世，萧峰心悦诚服，恳请前辈收萧峰为徒！”

“你说你叫萧峰？这名字取得可巧，也罢，想当年萧帮主义薄云天，洪帮主位列五绝，可如今武林中丐帮已灭，再无传承，也是可惜。小乞丐，我便传你这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