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巾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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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丝毫没被吓到,反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说它啊。”
他敲了敲床板,一颗巨大怪异的铁皮头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突出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潮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陆然挥挥手,剑傀的大脑又袋乖乖地缩回了床底下。
陆然眉飞色舞,一脸得意:“你想啊。万一晚上睡觉,突然感觉身下硌得慌。你翻开床垫却没有发现异物。你翻来覆去睡不着,却不知道,妖魔正躺在床底下,从下方凝视着你,尖锐地手指透过床板缝隙一下下往上戳。你怕不怕?你肯定害怕对吧。所以我提前把剑傀塞床底下了。走妖魔的路,让妖魔无处可去。”
潮生闭上眼睛入定,彻底不想理他了。
陆然也感觉有些疲乏,闭眼躺倒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是怎么睡得着的?
黑暗中外界的一切响动在他耳中是如此的清晰。
两条街之外依稀的打更,偶然路过邻居房顶的野猫轻盈的脚步,后院窗外枯瘦的楠树簌簌地落叶,一墙之隔乙号房客人阵阵鼾声,几步之外潮生打坐时均匀的呼吸。
所有的声响仿佛编织成一张紧绷的网,将所有的感官牢牢扯在一起,片刻不敢歇息。陆然能感受到身体的疲惫,但却完全无法入睡。
他隐隐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失眠。
而是他似乎对闭上眼睛陷入沉睡这件事,有着极其不自然的恐惧。
他睁着眼睛看向贴满了符纸的墙壁。各式各样的攻击守护符纸帖在一切,像一张疯狂怪诞的图画。但只有看着这些符纸,陆然才能感到一丝安全的暖意。
剑傀就躺在他的床下。虽然在他面前看着笨头笨脑,但是身为器修的陆然在看到剑傀体内无比复杂的结构时,就已经明白,这绝对是一件足够悍勇的杀器。
如有不怀好意的鬼邪冲破了墙壁上的符纸法阵,胆敢接近他的床榻,剑傀将构成庇护在他身前的第二道防线。
至于第三道防线……
陆然慢慢伸手,摸向了枕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然恍惚间听到屋外扇翅的声音。好像有一只飞鸟降落在楠树上。轻柔光滑的羽翼摩擦,发出缱绻温和的响动。
那声音让人想起故乡夜间摩挲的桂枝,好友闲谈时摩擦的衣袖,还有不知谁的手,温柔地撩过自己的长发。莫名,陆然不受控制强行维持敏锐的感官开始慢慢变得迟钝了。朦胧的睡意慢慢将他笼罩。
黑云压境,不见天日,千魔涌动,万鬼哭嚎。长夜之中,他赤着脚,沿着高台拾级而上,手提青铜神灯,耀眼的白色光芒从灯中逸散。
无数黑色浓雾嘶吼着冲向他,他身边光亮所罩之处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结界,群魔撞击在光壁上,像被烈焰灼烧一般痛苦地尖叫,化作黑烟消散在空中。
高台边缘,一只毛色斑驳的巨鸟蜷缩成一团,两只巨大的双翼无力的垂在身后,因为断骨的剧痛而抽搐着。鲜血如同溪流般沿着流下,在地上汇集成一个巨大的血潭。
陆然的心怦然跳动,他不由加快步伐,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但是高台如此之高,他似乎永远也跑不到头。他仰头朝着巨鸟大声呼喊,巨鸟翅膀无力的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凶厉的闪电劈开黑幕,黑气咆哮着撞向巨鸟,巨鸟哀鸣一声,如同断线地风筝从高台上落下。
不!!!
陆然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潮生和尚正站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几缕熹微的晨光透过被封死窗扇缝隙中照了进来。陆然这才发觉自己满脸泪水。
潮生轻咳一声:“梦也,虚也。所梦之物不一定为现实,道友不必挂怀。”
陆然擦去泪水,巨鸟,魂灯,战乱,所有的记忆都淹没在虚幻的白雾之中,渐渐记不清细节。唯有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让他心悸犹存。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
陆然和潮生对视一眼,匆匆跑到楼下。
一具干瘪的死尸,被高高吊在店内横梁上。死相狰狞,颜色恐怖。皮肤青黑,血管暴起,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一个身形颀长,挺拔健壮的青年正站在桌子上,想办法解下干尸身上的吊绳。
店小二则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惧,颤抖的嗓音带着哭腔:
“有鬼,鬼又来作祟了……”
他又哭又笑:
“阿楠杀人了!”
潮生立刻去看死尸情况,陆然则悄悄掐了一个法诀。透过眼前腾起魂灯的火光,僵硬的尸体内末端,还有零星未散去的光点,这是魂魄留下的余烬。
陆然凝重道:“此人死亡不过一个时辰。魔物吸人精血,要及时炼化为魔息,此刻最是虚弱时刻。必不会跑远,恐怕还躲在店内。”
潮生立刻会意,扯断了手上佛珠,佛珠仿佛有生命般,四散滚落到院落各个角落。佛修默念经文,各处珠子开始同频共振,散发出缕缕金线。散发着光芒的金线彼此勾连缠绕,在整个客栈上空铸成一道坚韧的光笼。
牢笼上布满若隐若现的经文,金色的光幕层层落下。
陆然身为器修,习惯性地给这串佛珠评了个级。范围不大,应该只是幽级上品,但作为佛宗法器,对冤魂厉鬼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但是——
陆然紧盯着潮生布置佛珠法阵的忙碌背影。
昨晚有一阵子他睡着了。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潮生在干什么。
不一会,跛子厨师也半披着衣服,一瘸一拐地从后院进来,眼袋浓重,眼下一片青黑。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站在桌上的青年,满含恨意。
店内出了命案,那青年却似乎毫无惧色。他解下绳索,将干尸放到地上后,又顺手把软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店小二拎到椅子上坐下。
陆然问道:“阿楠是谁?为什么说是阿楠作祟?”
青年没吭声,店小二惊魂不定,也闭口不言。
陆然望向潮生,潮生摇摇头,凝重道:
“我昨夜彻夜醒着,如果邪祟上了二楼我一定会察觉。”
“那如果是在楼下呢?”
潮生面色浮起一丝愧色:
“我并不精于魔气感知,如果邪祟在一楼又掩藏了气息,我就感应不到了。”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骚乱,潮生和陆然倏然色变。
丁字号门此时怦然打开。楼下众人抬头望去,宋公子正惨白着脸站在门口,形容中是掩饰不住的狼狈。
陆然和潮生急忙上楼。之见屋内纸张墨汁散落一地,一片狼藉。一支笔顺着地板滚到陆然脚边。他弯腰去捡,无意间看见宋公子鞋底沾了一小块湿润的泥土。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后院的土路现在还有些泥泞。
陆然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宋公子冷着脸,走到床前,一把扯下帷幕。
雪白的墙面上,三个猩红的血字触目惊心:
胡、不、归。
血迹还温热着,黏稠的血浆滴露到床榻上,浸染出一片惨烈的血渍。
打开的窗户外,晨风拂过楠树,仅剩的几片洗漱楠叶哗哗作响。
女鬼阿楠凄怆的歌声又在耳边响起:
“青青南坡柳,日日望君归……”
跟在两人身后,此时也来到楼上的青年仆役站在房间角落阴影里,看着墙上的血字,目中毫无对鬼怪的畏惧,只是眼底流露出一丝悲恸与狠绝。
与此同时,乙字号房门被推开,一个面相温润,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披散着头发,轻咳两声,走出房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无人看见,就在他身后的屋内窗户上,密密麻麻的狰狞血手印已经遍布整个窗面。黏稠的血迹顺着窗棂慢慢滑下,逐渐化为血腥的雾气,悄然消退。整扇血窗正在不可名状的力量支配下,迅速恢复原状。
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夜好梦后的安然,一双黑曜石般鸦色的眼睛盈盈含着轻松的笑意,透过人群,像是一只无知而无辜的飞鸟,柔柔地望向陆然: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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