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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人?”
灵岫收了目光,看向一旁的阁主。
“寻常布商之子,不过和皇子元吉走的近些。”
阁主压低声音朝灵岫耳边递话。
“朝廷的人?”
灵岫警觉的道。
“算得半个,挂了个虚职罢了。”
阁主答。
“不管半个,还是囫囵个儿,同朝廷有牵扯的,不准再放进来!”
灵岫厉声呵斥道,冲身后的阁主不耐烦的摆摆手:
“打发走!”
阁主朝采微斋里望一眼,虽面露难色,正欲低头称“诺”,忽听屋内传来一声闷响,随即是器皿掉在地上的破裂声,继而传来阵阵男子的惨叫:
“血血,我流血了,快来救我!”
两个男子破门而出,显然酒醒了一半,拉扯着阁主的胳膊,道:
“出事了,进来救人!”
灵岫早已化形为猫,趾高气昂地蹲阁主的肩头。
随同众人进入采薇斋,只见一男子捂着脑袋,躺在地上,博古架上少了一只彩釉瓷瓶,而地上却没有任何碎片。几个清倌儿,不约而同地在慕游身后簇成一堆儿。
“于归,去请郎中来。”
阁主察觉事情不简单,不能放外客出去就医。
“赶巧有个现成的,慕公子就懂医术。”
于归走到慕游身边,牵牵他的衣袖,示意他过去。
阁主只是黑着脸盯着于归,并不作声,哪有开店的,支使客人的道理。
“哎呦,慕兄,我的好哥哥,劳烦来救救我,我头好痛,我的血要流光了。”
躺在地上的男子扯着嗓子哭嚎。
“是啊,慕游,兄弟一场,就别愣着见死不救了。”
另两人附喝道。
慕游这才缓缓起身,身后的姑娘把药匣递到他手里,他翻开盖子,一边朝伤员走去,一边在匣子里翻找。
随即捏出根三寸长针,蹲在伤员面前,查探伤情后,将针在他面前晃了晃,一本正经的道:
“伤口太深,需要缝合。”
“慕游,你这小子玩儿我是吧!这么长的针,我不得痛死!”
伤员满眼写着拒绝,惶惶不安地道。
“痛死,和血竭而死,你自己取舍。”
僵在慕游脸上的笑意,此刻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灵岫站在阁主肩头,暗中观察慕游许久,她察觉,慕游每每在和这些人讲话时,俊朗的面皮上,好似瞬间被沾上一层笑面佛面具,尚不能收放自如。
凭直觉判断,眼这个慕公子,和她一样,是个异类,并非人族。
慕游挂上线,继而起身,从酒案上端起酒杯,吞下一口,啐向银针。
紧接着又折回伤员身旁,给他嘴里塞了只鸭腿,郑重其事地吩咐左右道:
“劳烦各位按好他。”
见这架势,伤员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娴熟的穿针走线,不多时,慕游便完成了缝合,背着药箱,揉揉耳朵,走出了采薇斋。
留下身后一群人茫然四顾。
“公子,您没事儿吧?慕公子已经走了!”
晴远阁阁主亲切的拍了拍伤员的肩膀。
地上的伤员这才睁开半只眼,坐起身来,他朝自己的额头试探的摸了一把,一脸惊异地道:
“一点都不痛了,居然一点都不痛,血也止住了。”
“那你嚎个啥?”
搀着他的两位公子异口同声的道。
“我这不是被吓的嘛!”
伤员站起身来。
“二位可曾看清,是何人伤了这位公子?”
阁主将三人请到席间,上了醒酒茶。
三人面面相觑,呆呆的摇头。
“公子请放心,今日我晴远阁,必定给诸位个交代。”
阁主允诺道。
说罢,便留了于归在房里伺候,带着众清倌儿去了后院的教坊,一一排问。
姑娘们一问摇头三不知,都说什么也没看见。只说,事发时,他们三个正和两个公子缠斗,被抵在了墙上,被人占了便宜不说,还要被阁主冤枉,说完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阁主心里有愧,便不忍再盘问下去。可肩头的猫朝着他的耳朵,叫了三声,他似乎听懂了什么,又转身向姑娘们问道:
“慕公子当时在做什么,你们可曾留意?”
“绝对不可能是他,慕公子常来晴远阁义诊,性慈心正。
寻常男子把杂家当个玩意儿,只有他把咱们当人看。
这次,要不是看在慕公子的面子上,我们是不可能接那几个畜生的拜帖的。”
“兴许是打闹中,不留神撞到博古架,瓷瓶自己掉下来的。
只怪老天也容不得他为非作歹。”
“瓷瓶?那瓷瓶碎片现在何处?可是你们藏起来了?”
“我们没有,是落在地上,跟雪似的化了!”
听了两位姑娘荒唐的话,猫啼了几声,便从阁主的肩头跳下,没入草丛里。
开门做买卖,惹不起官家,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阁主只好编了个借口说采薇斋里不干净,谎称他们撞了邪了。不忘拿了一箱珠宝,送给那二位公子,想要息事宁人。
可他们不允,为了避免故地重游,送拜帖的时候,再吃闭门羹,厚着脸皮讨得了晴远阁各位姑娘,足足一年的回帖,方才尽兴而归。只叫姑娘们把手都累断了。
灵岫像一条黑色的闪电,在瓦舍的屋顶疾行穿梭,两只灯笼似的眼睛喷射出两束金光,搜捕着慕游的身影,不料在从高墙扑向地面的一刹那,随着一阵刺痛,后颈瞬时被人攥在了手里。
“在找我?”
一股热气朝耳边袭来。
灵岫抖了抖毛茸茸的大耳朵:
金声玉润,字字铿锵,这半虚半实的气声,不是来自丹田,而是来自灵府!
他果然并非凡人。
她扑腾着四只胖乎乎的爪子欲挣脱他的手,不想却被拎得更高,直到她的爪子碰到他的肩头,方才停止了挣扎,伏在他肩膀上呲牙。
“方才见你喜欢这样呆着?”
那张脸侧过来看向灵岫,却生生的吃了她一记重爪。
面对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灵岫并不意外。
趁着他倒吸凉气的瞬间,灵岫挣脱了他手掌,落地化为人形。
“慕公子,果真不简单哪。”
灵岫揉着手腕,故作娇嗔的道。
慕游立掌施法,遮了半边脸,指缝间波动着碧玉色的光。
灵岫这一爪,让他中毒不浅,必须及时动用法力将血毒逼出。
听她话里有话,方才回想起,适才在采薇斋,有人和他隔着门斗法的情形:
不知是想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还是不满那两个腌臜破烂货,僭越礼法,聚众宣淫。
慕游适才确实没忍住,偷用了法术。
他起初想移动博古架上那只瓷瓶,不料却被门外的一股突如其来的真气,死死的定住。
待他卯足劲发力时,那阵真气又一瞬间抽离,他差点没闪了腰。
故而,那兔崽子被砸的那么狠,门外之人才是罪魁祸首!
那彩瓷的碎片也在二人斗法期间,顷刻化灰,消散为衣上尘。
“承让承让。”
慕游这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姑娘,正是那位门外高人。
“你道行比我高,何出此言哪。”
灵岫打趣道。
慕游想起这姑娘隔着门就试探出他三分底细,只当她不学好,偏学了凡人身上的奸滑,便讽刺道:
“论法力我当仁不让,可论这人间世道,你修的可比我深。”
“少废话,你究竟是妖,是魔,是鬼,是仙?”
灵岫因不知他来晴远阁的目的,故而必须搞清楚他的身份。
“无可奉告。”
慕游脸上的抓痕已经恢复,转身欲走。
“不说?今天我就打到你如实交代!”
话音未落,灵岫已然劈出一爪。
灵岫又想从背后偷袭,幸好慕游躲的及时,回头瞥见方才他脚下那块空地,瞬时出现了一道三尺宽的裂缝,就连旁边宅院的木门也摇摇欲坠,轰然倒塌。
“上去打,别祸害百姓。”
慕游仰头望了望苍穹,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灵岫面前。
灵岫则化为一团黑雾,升腾而起,紧紧咬着金光的尾巴,穷追不舍。
九天之上,云山层叠,云海茫茫,在地下或许他慕游掀不起浪来,但一上了天,他便如猛虎归山,蛟龙入海。
须臾之间,便将那猫妖甩得无踪无影。
眼看云梦泽近在咫尺,正得意之时,不曾想脚下却没了承托,这副肉身也开始急速下坠,慕游意识到可能是今日无节制的滥用法力,致使法力耗尽。
情急之下,只能难为情地大喊一声:
“东皇救我!”
慕游紧闭双眼,心中苦念,他被东皇宇极拼回来方十七载,眼下却又要粉身碎骨。
七万年前那次,横竖也算死得其所,可这次
上神驾云途中因法力枯竭活活摔死,岂不叫世人笑话。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捂在脸上,好不容易将心一横,报了必死的准备。
却觉耳边疾风忽止。
“喂,睁眼,快睁眼,别装死啊!”
纵然是粗鄙之词,响彻耳畔,亦轻吟如涧中流水。
脸上的手帕被拿掉,慕游徐徐睁眼,见说话的是云拙神君,心里便知:
已安然到达神界----云梦泽了。
长长地舒了口气,转头又对上华发婆娑的斗姆老祖慈爱的一双笑眼,奇怪的是,她指尖捏了枚雪白的棋子。
他才明白,自己好死不死,正躺在斗姆和云拙对弈的棋盘之上,怪不得感觉后背咯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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