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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两人僵持不下了许久。
眼见着风呼啸着而来,大雨即将落下,陶钦平终究是没能忍住地道:“是!公主说的才是,天早就不热了……”
他面色是十足十的难看,听了这话的永嘉公主,总算是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预兆了许久的大雨,终于在天边闪过一声重重的闷雷后,倾盆落下。
陶钦平狼狈地跑回了长廊下,饶是他大步跑得快极了,他身上的衣袍仍旧被雨滴给浸湿了不少。
陶钦平抹了抹面上的雨水,这样的狼狈,早便令他心头不悦极了。
却见永嘉公主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过来:“驸马倒是怕极了这雨……”
闻言的陶钦平,登时恼怒地抬头看过去,他之所以会这般地狼狈不堪,还不是因为这个娇蛮跋扈的……
只是,陶钦平这才一抬眼,看见了在暴雨中缓缓而行的永嘉公主时,他便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永嘉公主从前哪里会做出这样淋雨的举动?更不曾这样让自己这样地仪态尽失,呆怔过后的陶钦平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如梦初醒地大声把那些婢子们唤来:“还不快去给公主撑伞!”
永嘉公主是女子,她的身子骨本就不比旁人的好,这么淋了一遭雨,恐怕就要病倒了!
若是被乾元帝听闻了,他一回公主府,永嘉公主便就淋雨病倒了的消息,那他原本才恢复原样的职位,只怕是又要岌岌可危了……
这般想着,陶钦平心头不免焦灼不已,他看了一眼在雨中似乎已然癫狂了的永嘉公主,他索性一把夺过了匆匆赶过来的婢子手中的油纸伞。
看着撑伞径直冲自己奔来的身影,永嘉公主忽地一怔。
当初在街上不过是一错肩而过,她瞧见的,就是陶钦平给彼时尚是他未婚妻的宁簌撑伞而行,两人低眉耳语,缓步而行,美好得不像话。
可有多少次,她幻想过多少次,陶钦平能够同那日她初时遇见他的那一回,像他给宁簌打着伞那般,也那样对着她。
可是,成婚以来,始终从未有过。
永嘉公主只觉得眼前忽地有些模糊不清了,可她还是瞧见了。
她总算是看到了,陶钦平那奔过来时,那面容上是肉眼可见的焦切,虽然永嘉公主明白陶钦平的焦灼,不是因着担心她之故,而是惊恐她若是出了事,陶钦平他也逃不了……
眼皮陡然一重,永嘉公主再也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接着了人的陶钦平一口气没松下来,瞧见永嘉公主那惨白的小脸,他刚松懈下来的那根神经,登时又是一阵紧绷。
“驸马爷,这……”
跟过来的侍女们慌得手足无措,她们惯是在守在屋子外头的低等侍女,从前平日里都是有青碧和青珠姐姐在吩咐着她们做事,眼下那两位姐姐不在了后,便是有香红在。
可眼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郎中来!!”
看着这些婢子踟蹰焦急的模样,陶钦平怀里抱着人,看着她们心下不由一阵心累,永嘉公主身边的这些侍女到底是怎么回事?瞧着主子不妥,竟连分眼色都没有。
听了陶钦平这般怒气腾腾的话,侍女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去出府寻郎中的寻郎中,唤侍卫来帮忙的唤侍卫。
总之,被陶钦平那一声斥喝,她们总算是宛若有了主心骨一般的,再不会那般手足无措、一团散沙般的模样了。
陶钦平抱着永嘉公主入了屋内,将人放在软榻上,还未来得及嘱咐屋子里的婢子们些什么,便见青珠匆匆而来,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下人:“你们去吩咐厨房,快些给公主送净身的热水来,你们则去准备膳食,还有你和你,把公主的衣裳备好给公主换下……”
瞧着青珠井然有序地安排着下去,陶钦平这才深觉松了一口气。
“驸马。”
青珠显然也是踏着雨幕而来的,即便她身上衣裙大部分都是干爽的,但陶钦平还是注意到了她的鬓边和裙角的湿濡。
可青珠冲他恭谨地行过一礼后,却是也盯着他瞧了不过一眼,便率先注意到了他的不适,她立即扭头看向身边的侍女道:“驸马身上也沾了雨水,快去寻套驸马的衣袍来。”
陶钦平闻言心头不由一软,不等他说些什么,青珠便冲陶钦平笑了笑,她看着软榻上湿着衣裳晕过去的永嘉公主,犹豫且为难地道:“驸马,您不如先去里间把衣裳换了罢?公主这儿尚也需要快快换下湿衣……”
陶钦平知晓她的为难,丝毫不做怀疑地点了点头,大步往永嘉公主的里间而去。
“你们的动作都仔细着些……”
青珠看了看那些替永嘉公主更衣的侍女,余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那往里间而去的背影,她轻轻勾了勾唇角。
素香那蠢货,到底是罗氏那等子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才能培养出来的,胆敢在永嘉公主的眼皮子底下便勾搭着驸马爷,如此没头脑地行事,又如何会能成功?
外头雨声潇潇,瞧着声势越来越大,青珠淡淡地收回目光,看来,去给永嘉公主请的郎中,自也是一时半会过不来了。
给陶钦平寻衣物的婢子去而复返时,正巧碰上底下的下人抬着给永嘉公主沐浴的浴桶而来,后头还跟着抬热水的粗仆,一众人浩浩荡荡的。
青珠只瞧了两眼,便一边淡然地发话指挥着人抬着浴桶和热水往屏风后头而去,一边又忙让人让永嘉公主快些入水。
在从前,青珠在永嘉公主身边都是最最得脸的丫头,即便她近来已不得公主宠爱了,公主却始终不曾说过要将她贴身婢女的位子让给旁人。
是以,青珠说的话,是无人敢不遵从的。
“你也快些去给公主褪衣,我去瞧瞧厨房的膳食好了没有……”
青珠故作匆忙地说完话,就要转身离开,只是被她单单叮嘱的那婢子抱着陶钦平的衣袍,却有些慌了神:“青珠姐姐……我、我还要给驸马爷送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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