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商议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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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虎和景定二人在接见完伊达晴宗派来的亲信家臣桑折景长后，他们便急匆匆的前往上杉定实的茶室。

“虎千代、八条中务大辅，老夫年事已高，实在是不适合继续参与政事了。老夫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长时间，不如早些让出守护一职以安越后七郡。故而老夫在前几天派遣大石入道前往京都请求京公方许可虎千代使用朱柄伞、白伞袋（守护格可使用白伞袋，守护代格仅能使用唐伞袋）、屋形号（此后要被尊称为“屋形殿”）、毛毡鞍覆（布帛和兽毛覆盖起来的马鞍）等四免许，而后待京公方的御教书送抵府中后虎千代便可继承守护家的家名了。”上杉定实毕竟年近七旬，已经没太多精力去处理越后七郡的政事了，因此才不事先通知政虎和景定，自己暗中派遣守护家谱代家臣大石入道带上金银前往京都面见武家栋梁足利义晴。

“定实公······”景定看着日渐苍老的上杉定实话到嘴边就说不出了。

“先父仅获得白伞袋和毛毡鞍覆两免许，义父请京公方颁下四免许是否有些不妥？”政虎倒是此举有些僭越了。毕竟一般的守护大名仅能使用两免许，就像原越后守护代长尾为景这样的下克上屠夫也只获得白伞袋和毛毡鞍覆成为实际上的越后国主。

“因为虎千代你并不可能当一世的越后国主，你要像龙一样翱翔天际，不能像你兄长那样安于现状。不要忘记你当时元服时候的誓言，千万不要让老夫与左卫门尉失望。”上杉定实说完便缓缓走到虎千代身旁，轻轻举起手中的折扇在她的肩头上敲了一下。

“义父······”政虎原本还想挽留上杉定实，让他继续担任越后国主，自己则是从旁辅助，可上杉定实却并不打算继续担任越后守护了。

“就这么定了，京公方奉公众之后的八条中务大辅作为你的家宰倒是非常合适，你们二人统领越后七郡必然比已故长尾信浓守更强，希望虎千代你能超越清方公，让北陆······不，是让天下五畿七道六十余州不再战乱。”上杉定实已经看出政虎并不是池中之物，不如早些让贤，好让政虎闯出一番成就，并且扬名天下。

“晴景公那边······”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景定倒是开口了，他还是想知道长尾晴景对此有无异议。

“左卫门尉那边早就同意了，不然也不会拜托老夫派遣家臣前往京都了。自从你们讨平了黑田·三条的反叛后，左卫门尉的病情就已经加重了，这也是为何这段时间里他任何人都不见的原因。”上杉定实说完后便长叹了一口气。

“兄长他自从府中一带被黑田常陆介占据后就一直强撑着，他还是非常需要静养的。”政虎知道先前府中陷落后对长尾晴景的打击有多大，长尾晴景的长子猿千代和正室府中御前皆被黑田秀忠所杀，一个庶兄和两个弟弟也都为了他和上杉定实逃出生天而以寡敌众全部阵亡。

“你们知道就好，有些事情你们两个商量着来就行了，老夫和左卫门尉都管不了了，你们的武名都传遍了北陆、甲信、关东八州和奥羽两州，越后七郡的国人领主们也都甘愿听从你们的调遣。老夫乏了，要去歇息了。”上杉定实重返府中御馆后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午睡。上杉定实和长尾为景斗得两败俱伤后也算是看清了局势，就算一个长尾为景没了还会有第二个出现，还不如趁早将大权移交给政虎。

“恭送定实公。”景定见政虎看着上杉定实的背影后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拉住了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打搅上杉定实了。

“八条中务大辅，你刚刚是何意？义父他眼下毕竟还是越后守护，只有他才能同意是否援助伊达陆奥守以及是否对会津芦名家开战，为何阻拦？”上杉定实走后，政虎便一把抓住景定的衣领质问道。

“虎千代，你就不能让定实公过上安生日子？他与令尊斗了多少年？他的几个弟弟仅剩下上条织部正一人了，好不容易被解除了幽闭获得自由，还要让他继续主政？你既然即将继承越后守护家的家名，那就要替定实公分忧了。”景定都看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她自己能够处理却还要一而再的去请示上杉定实。

“那你说，到底要不要援助伊达陆奥守？到底要不要出兵攻打芦名家占有的津川城夺回小川庄？”政虎稍微冷静一下后便不再抓着景定的衣领，走到茶室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庭院问道。

“既然伊达陆奥守已经认同上杉家领有小川庄，并且可自由切取会津四郡、仙道七郡，为何不去夺取？伊达左京大夫不愿介入此事那就不用再询问他的意见了，只要伊达陆奥守不被攻灭，上杉家就有介入奥州战事的理由。越后七郡连年的兵燹导致不少村落庄园都很贫瘠，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至战前的样子，眼下只能以战养战，夺取会津四郡、仙道七郡后再做打算。”景定自己领有的刈羽郡就是这样，连年战事导致大量青壮损失，就连领民也有逃往他国的。

“还好此次收获最大的便是上田银山，只要继续开采下去，本家就能购入大量的战马、铠甲和刀剑，只是若是攻入会津芦名领后战事迁延日久该如何是好？”政虎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持久战，因为上杉家眼下才平定黑田·三条之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粮草辎重。出兵攻入敌方领内毕竟是和本土作战不同。本土作战尚能使用各处的藏米，若是攻入敌方领内很有可能会遭到敌方坚壁清野，连一粒米都不留给上杉军。

“会津芦名家其实也不是坚如磐石，芦名家甚至不能镇抚西面的横田山内家、驹寄河原田家、长沼小山家等国人领主，只要能调略他们收为己用，那么何愁芦名家不灭？”景定可不担心这个，毕竟还有伊达晴宗在南出羽置赐郡一带可以牵制会津芦名家的一部分兵力，只要能将会津四郡的门户津川城攻落，那么上杉军便可长驱直入攻至黒川城城下。

“我立即安排福王寺兵部少辅等人联系会津四郡的国人领主，义兄就由你来担任出兵讨伐芦名家的总大将吧。”这时，政虎突然面带微笑的说着。

“这······在下才疏学浅并不适合担任此要职，还是请虎千代另选他人吧······”景定感觉不大对劲，政虎明显是学到了上杉定实腹黑的本领。

“义兄功高难赏，只能以会津四郡和仙道七郡作为你的知行地如何？”政虎其实早就想好了，待景定攻下会津四郡和仙道七郡后便转封过去，刈羽郡的白川庄和鹈川庄则就能收为上杉家的直领，特别是八条家占有柏崎凑这个良港，其收入比府中的直江津还高。

“虎千代，你该不会是看上在下的白川庄和鹈川庄了吧？”景定感觉政虎是在针对自己，但是又有点不太像，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怎么会呢？为了义兄能够顺利攻取小川庄、会津四郡和仙道七郡，我会下令宇野左马介、外公分别率枥尾众、栖吉众支援你的。若是兵力不够的话扬北众的中条家、竹俁家、新发田家也会随后调集兵马进入会津的。”政虎早就盘算好准备让谁来随景定一同出阵了。

“看来在下还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景定不禁反问了一下。

“当然不行，姐姐那边我已经派人接到春日山城暂住了，义兄不必担心。”政虎信誓旦旦的说着。

“若是虎千代早生二十年，恐怕定实公都得被你气死。”景定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