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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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苏淮左话音落地，莫皓宁一把将其推开，拔腿就往外跑。

「爷！马！」一旁的初云急忙拉过拴在一旁的马追了上去。

「快，春菱，咱们也去看看。」乔汐雅知道太后在莫皓宁心中的分量不由得心急。当初没能救下玲儿一直让乔汐雅耿耿于怀，这次如果太后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是辞官都不够。

前后四五匹马先后离开知府衙门，朝皇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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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福宁宫里里外外乱成一团。老太后双眼紧闭，满头银丝乱成一团，双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双脚也不住的乱蹬，满是皱纹的脸上是恐惧和横流的泪水，口中不断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

寝殿门外，太医院的太医跪了一片，个个都是低头不语。

莫钧宸坐在福宁宫正殿凤椅上，眉头紧锁，面沉似水。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莫钧宸眼中有了一丝光亮:「快，看去看看是不是皓儿！」

「是。」一旁的常仕良躬身快步朝宫门外走去。

「陛下，皓亲王和乔大人都来了。」常仕良见是莫皓宁，脸上顿时有了笑模样儿，又见乔汐雅骑着马跟在后面，眼中更是充满了惊喜，急忙引着二人朝正殿走去。

「先去看看太后。」莫钧宸挥手阻止了二人的行礼。

绕过众太医，莫皓宁颤抖着手推开了寝殿的门。

老太后的状态让二人愣在了门口。

「为何不给太后扎针？」莫皓宁的目光如刀子般扫视着众太医。

「回禀王爷，太后凤体躁动异常，卑职等不敢下针……」太医院之首邓韬硬着头皮回道。

这话说的真假参半。不敢下针是真，原因却并非躁动异常。但凡眼不瞎的人都可以看见有一团若隐若现的黑雾将老太后的眉心团团围住，有些黑雾还趁着老太后张嘴呼喊，钻进嘴里。

「他们治不了。」乔汐雅拉了拉莫皓宁的衣袖低声道。

邓韬感激的看了乔汐雅一眼，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拿银针来。」乔汐雅对邓韬道。

接过邓韬递上的银针，乔汐雅挥了挥手，将邓韬打发了出去，而后看着莫皓宁道:「王爷，我要你一句话。」

「什么？」

「你要不要救太后？」

「当然要啊！」莫皓宁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好，那你等下一定不能分神，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理会，心里一定要不间断的喊着太后，直到她醒来。」乔汐雅顿了顿，「如果你分了神，太后可能就……」

「我知道了。」乔汐雅的话被莫皓宁打断，「开始吧。」

乔汐雅走出寝殿，喊过春菱，一阵耳语。

片刻后，春菱托着一只托盘回到了寝殿门口。

乔汐雅接过托盘对春菱与夏荷说道:「你们守在门口，不论里面发出任何声音，都不许有人进来。」而后顿了顿，对初云道，「麻烦你守在窗下。」

「乔大人放心！」三人齐齐应下，分头离去。

乔汐雅捧着托盘回到寝殿，掩上屋门，拿起托盘中的香炉，抓起一把香灰撒在太后床边。细腻的香灰围着床边整整一圈，只在正对着窗户的位置空出了一小节缺口。

做完这些，老太后的挣扎幅度明显减小。乔汐雅放下香炉，将手上的余灰拍掉，伸手解下了莫皓宁腰间的团龙玉佩。

将玉佩放在太后胸口，又抽出一只银针，刺破莫皓宁的中指，蘸取指尖血后，乔汐雅将银针穿过玉佩镂空处，缓缓刺入太后胸口。

「嗤！」一个细小

的声音响起，随后，莫皓宁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皓儿，皓儿，祖母好痛，你帮祖母把针拔了，好吗？」

「皓儿……祖母好痛……」

乔汐雅又取过一根银针，蘸取过莫皓宁的指尖血之后，缓缓插入了太后的头顶。

「啊！皓儿……皓儿……祖母真的好痛啊……帮祖母把针拔掉吧……」

第三根银针插入了眉心。

「皓儿……祖母将你养大，你为何这般铁石心肠……」

第四根银针插入了太后的喉咙。乔汐雅的汗水顺着发丝流下。

「皓儿……你居然帮着外人残害祖母……皓儿……」

莫皓宁的双手不住的颤抖，耳边那熟悉的声音折磨的她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除此之外，莫皓宁心里还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催促他，要他去阻止乔汐雅，阻止她手上的银针。这个念头让莫皓宁觉得百爪挠心，坐立不安。

就在莫皓宁控制不住起身捉住乔汐雅手中银针的那一刹那，银针先莫皓宁一步，将太后的最后一魄稳在了体内。也就在同时，莫皓宁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与咒骂声。

「叮叮当当！」一阵铜钱声响，一把铜钱被乔汐雅抛出，砸在地上，把香灰溅起薄薄尘烟。

铜钱声过，莫皓宁的耳边再次回到了宁静。床榻上的太后此时也不再发疯，呼吸也逐渐平稳。

「呼啦啦啦！」窗边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乔汐雅追到窗边，透过窗纸，只见窗外守着的初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汐雅，快，皇祖母醒了！」还未等乔汐雅转身，身后便传来了莫皓宁的声音。

乔汐雅心下大惊，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缓缓转过身，只见莫皓宁正目光呆滞的举着一枚团龙玉佩。而那团原本已经都快要看不清的黑烟又再次聚在了太后眉宇之间。

乔汐雅三步并作两步，抄起托盘中的匕首，抓过莫皓宁的手指就割了下去。殷红的血瞬间滴滴答答顺着指尖滴下。指尖传来的锥心般的疼痛也让莫皓宁回过了神儿。

只见乔汐雅迅速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木簪，裹上莫皓宁的鲜血后，径直向那团黑烟刺去。

木簪将黑烟捅了个贯穿。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刺的莫皓宁耳朵生疼。

「呼！」乔汐雅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擦着自己的脸颊往窗边逃去，伸手一摸，这才发现脸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