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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清楚了?”

“回公主,查清楚了。”

宋璋从榻上起身,踱至那人面前“说说看,怎么回事。”

堂前跪着的黄衣人低头看着眼前织金的裙角,似是在考虑如何讲述,顿了顿才用一种略显怪异的、发尖的嗓音说道“那一晚,神策军夜半出动过右银台门,之后逗留了将近一个时辰,宵禁解除之前退了回去,期间一点儿消息也没透露出来,不过,从各宫门的动向来看,应该没到中朝。奴婢留心,在附近打转了几日,发现宫中时疫,就属那一片折的人最多,可奇怪的是,谁也说不清人是怎么病的、哪天没的。奴婢又去患坊打听,只说那天过后,运了一批尸体出宫,看穿戴都是些宦者,只有一个高高壮壮的,穿短打,看不出身份,负责搬运的小黄门说裹尸的席子上有血迹,往起抬的时候还掉出一个鱼符,被上边的人拿走了。”

右银台门直通禁中,紧邻内侍别省和待政院,内侍省掌掖庭、宫闱、奚官、内仆、内府、内坊六局,待政院为拟制的学士所设当时不可能有人,而中朝指宣政殿,是皇帝临朝听政之所。如果他的判断没有出错,这只不过是皇帝要压下的一桩宫廷秘闻,范围不超出两道宫墙之间。

裙角打了个旋儿,飘远了“如此说来,这事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黄衣人听到她坐下,方谨慎地开口道“奴婢琢磨着,恐是内侍省或内府局出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陛下恐事情泄露有损体面,才避开宫中人调神策军遮掩,打着时疫的旗号,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了。公主若是不满意,奴婢再去打探。”

宋璋道“不必了,这事到此为止,你回去罢,记得低调一些。”

黄衣人口里应着“是”,一边向后退去,还没到门边,宋璋忽然开口“慢着。”

他跪下来作聆听状,听她道“走东边的角门,别被人看到。出去后,先到东市转转,不拘什么的采买一些再回宫,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回“明白”,起身弯腰退了出去,一路上果然没见到其他人,及至周国公主的宅邸外,才直起腰来,露出一张平淡到模糊的面庞,一步不停地往东市方向走远了。

屋内,宋璋吩咐侍女去请驸马过来,得知驸马一早就出门拜访楚国公主驸马后,一个人闷闷地坐了一会儿,叫人备车入宫,自己起身装扮去了。

她进宫后照例先去拜见父母,皇帝忙于政务没有见她,宋璋见怪不怪,到皇后那儿坐了一会儿,就到紫兰殿去看望阿姨,不料却扑了个空。那里的宫人道赵德妃邀徐贤妃游湖,此时大约在品字殿中。品字殿在太液池东,是三座并排的水殿,平时不住人,只在游玩时围上纱帐,供人们歇息。

宋璋谢过宫人,往湖边走去。此时正值三月中旬,天气早已暖和起来,但吹着水边的风,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意,她加快了步伐,心里觉得奇怪。殿内,徐贤妃听到宫人通传,得知长女周国公主前来,忙命人请进来,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

母女二人聊了几句,说信王与新平郡王打猎归来,得了好些猎物,呈给帝后之后,又亲自选了一些给阿姨尝鲜,赵德妃大喜,索性在品字殿中设下宴席,请素日交好的几位妃嫔一道游赏宴饮。宋璋心中雪亮,笑着随母亲凑趣,将席面上几道抢眼的野味挨个赞了一遍,直说得赵德妃满面春风、笑容可掬。

宋璋来时,宴席已至尾声,压轴的菜品已端了上来,众人都品过后,撤下去换上一只大茶釜,有宫人手持长杓,将茶汤分入盏内。妃嫔们饮毕,闲谈了一会儿,赵德妃见场面有些冷了,遂击掌唤来几位女乐助兴。只见来者皆着白衫红裙,或梳堕马髻,或戴花冠,坐在案前,一人执拍板,其余演奏筝、琵琶、筚篥和笙。乐曲节奏轻快、旋律优美,再加上众人捧场,气氛顿时松快了,几支曲子过后,席间人莫不展颜而乐、说说笑笑起来。

初时她们只聊些首饰、衣料的流行花样,渐渐地话题就转到了宫内最近发生的事来。不知是谁赞了一句弹琵琶的女乐,沈婕妤搁下茶盏,以一种刻意轻描淡写的语气接道“内教坊如今是不比往日了,奏的曲子多半没什么新意,先前还觉得若非佳节便听不到好曲,这几位却令人耳目一新,沾姊姊的光,妹妹有耳福了。”此话一出,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个个都变得神色微妙、言辞闪烁,打着哈哈道如今处处短人,大概内教坊也青黄不接了。

沈婕妤因为所出的九郎与赵德妃的幼子八郎玩在一处,自以为有了靠山,素来与赵德妃一气,赵德妃有什么话不方便说,总要沈婕妤先说,自己再附和。这样的戏宋璋出嫁前不知看了多少遍,这会儿突然重温,她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光笑不说话。

但那些妃嫔没有就此打住,反而又聊起了六尚局的新面孔。宋璋飞速地将来时的见闻回忆了一遍,心道一路上果然有不少生人,但大都秩序井然不见有什么乱子,进宫这半日也未闻议论,何以处处优先的宫妃反而抱怨连天。她怀着疑问看向一边的阿姨,徐贤妃则对女儿回之以意味深长的浅笑,她当即警惕起来,直到宴会结束都不轻易开口了。

待众人散去,徐贤妃与赵德妃寒暄过后回到紫兰殿,进入内室遣去宫人,甫一坐定,宋璋便按捺不住道“德妃这是要做什么,阿姨可当心些,别把自己搅进去了。”

徐贤妃抚着女儿的手背道“阿姨心里明白着呢。”复又冷笑一声“我是个没福气的,这辈子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不比皇后、德妃儿女双全,有的没的都要争一争。只要你和四娘都好,阿姨就别无所求了。”

宋璋想起自家的污糟事,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却道“我好着呢,四妹的事也着人打听了,阿姨且耐心等等罢。朝堂上似是有什么事,阿耶正忙着,顾不上咋们,何况眼下七娘还未大好。本就八字没一撇的事,皇后也不好开口。”

徐贤妃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早些过了明路,弄得现在说都没地方说,我这心总放不下来。”

宋璋安慰母亲道“别多想了,今年总会定下来的。”

徐贤妃道“那也未必,从前就为着三娘没定下,总拖着你四妹不能议婚,好容易有了眉目,又赶上那件事,如今谁也不敢提三娘的婚事了,就怕是圣人心中不满有意拖延她,反而连累了你四妹。七娘一病更是拖得没边儿了,一想到这,我是觉也睡不好了。”

宋璋劝她道“这就叫好事多磨,想我当初不也是给耽搁了一年吗?”

徐贤妃听了却更不好受了,只道“好孩子,委屈你了,全怪阿姨没本事,事情到我们这里总是格外艰难些——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帝后不和,尽难为我们这些妃嫔了。”

品字殿的笙歌穿过轻纱帐飘太液池的湖面上时,惠然公主宋菀青正步出清思殿,这一片是皇子们打马球的地方,离太液池亦不远。听到音乐,她寻声向北走去,一直过了珠镜殿才驻足聆听。

过了一会儿,乐声停歇,殿内的嫔妃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菀青俯望着西北方向的一行人,偏头问道“可是长姊入宫了?”

乌鹭答道“周国公主巳时过半入宫请安,公主出来得早没遇上。”

菀青闻言点点头,不置可否,见徐贤妃等人走远了,回身拢拢臂上的披帛,道“我们也该回去了,走罢。”话毕便打头回蓬莱殿去了,乌鹭、竹颖对视一眼,同时在彼此眼中看到不解的神色,回首急忙领着其余宫人跟上。

惠然公主一行从清思殿转至望仙台,迎面就碰上了信王宋缉熙。菀青自打他三年前入弘文馆就学起就甚少在后宫与之碰面,乍见之下先福身行礼道“见过三兄。”他亦回礼问候几句,二人就此别过,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各自走开了。

进了清荫阁,刚由乌鹭、竹颖服侍着除去氅衣,浆水还没入口,桐君便手捧一只食盒前来放在她面前的案上,道皇帝见了信王的呈送之物龙颜大悦,吩咐皇后将那些野味送入尚食局烹制,并赠与各宫妃嫔、皇子、公主共尝,这是皇后给清荫阁送来的。

菀青听后缓缓饮下一杯酪浆,看也不看一眼,丢下一句“你们分了罢,我去休息了。”便回寝屋了,留下一众宫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今日为何不高兴,却不敢造次,只好将那食盒搁得远远的,谁也不提。

这边惠然公主一个人生着闷气,那边端王却意犹未尽,从自己的居处来到姊姊阁中,缠着她将那鲜羊肉的美味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菀青见弟弟说得高兴,也不忍给他冷脸瞧,唤来桐君问先前送来的吃食可有剩下的,如果有就拿给端王。

桐君忙不迭地取出食盒端了来,将碗碟都摆在案上,端王见还有一整只的炙羊腿,开心地吃起来,菀青看着弟弟,温言道“你慢些,这可不是给你一个人的,尝几口,剩下的拿回去分了”言语间嘴角带笑、眉眼弯弯,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先前的不开俱已烟消云散,一旁的宫人见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端王离开后,菀青好转的情绪并没有随之离开,用过餐后歇了一会儿,仍旧像往常一样习过画练过字,申时理好笺纸,去叫弟弟一道往前殿请安。不多时,其余皇子、公主及妃嫔们亦陆陆续续地到了蓬莱殿,顾皇后素来不在这等虚礼上计较许多,坐在主位上等众人都应过卯,便遣一众子女们先往皇帝处请安,自己再去应付那些妃嫔们别有用心的关怀体贴。

相比之下,前去帝寝问安的一行人则要安分得多。因周国公主已经出嫁,便由信王在前头领着,惠然公主拉着弟弟的手走在他身后,接下来就是其他已有封号的皇子、公主,而那些年幼、不得宠的自然乖乖地跟在后面,一路上彼此无话,相安无事地到了紫宸殿。

请过安,皇帝独留下信王用膳,其他人便都告退准备回到各自的宫室。周国公主方才向父亲传达了想在阿姨处留宿一晚的愿望,皇帝准了,她出了门就与四娘嘉月公主一道往紫兰殿去。刚走了几步,却忽闻身后有人道“长姊且等等。”

她回头,看到惠然公主正低头同端王说了句什么,等端王点点头带着服侍自己的宫人、宦者走开了,才直起腰身对她道“自从长姊嫁人,紫兰殿的群玉阁妹妹竟再没去过了,今日凑巧想去拜访拜访——恰好有些好要对长姊说呢。”

宋璋闻言有些惊讶地注视着她,只见紫宸殿新点的灯火在黄昏中明明灭灭,直衬得她面上淡淡的笑容都不真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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