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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离,和离。这人父母是怎么想的,竟给他取这么个名字?”
望舒阁书房,负责收集消息的秦桑,把何离回来的消息告诉了林月盈。
秦桑见林月盈不问何离是谁,却吐槽起了何离的名字,这让秦桑有些哑言。
何离这名字是不好,可是秦桑和林月盈的关注点,可不能留在何离的名字上。
秦桑跟林月盈介绍说:“何离是何风镜的次子,何灏的庶弟。”
“谁?”
林月盈当初离开帝都时,何离也才回凌云王府,而十年后林月盈再回帝都时,何离却远在赤月红湖,所以她不认识何离也正常。
林月盈这回可算是问到点儿上了,秦桑就跟她继续解释。
何离之母本是凌云王府的婢女,生得妩媚婀娜,但是何风镜也是见过不少美女的人,所以何离之母在何风镜看来,也是平平无奇。只因何风镜受了一口恶气,偏偏何离之母又冒失冲撞了他,这才有了现在的何离。
何离虽是凌云王府的二公子,可是因生母是婢女,并且至死,何风镜都没有给她一个名分,所以何离这“二公子”的身份,不过是对外的宣称而已,并且因为其生母的关系,何离在凌云王府,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林月盈听着秦桑的话,一遍遍琢磨着。
秦桑见林月盈沉思,不敢打扰,就站在那静静地等着。
贵为万人之上的凌云王何风镜,其妻能容何离之母一条性命,能留下何离,也算是大度了,可何离之母怎么说也只是婢女出身,而何风镜则是万人之上的凌云王,他们怎么好意思把何离的存在昭告天下?
如今齐宇是容不下何灏了,可是何灏重权在握,手下人才济济,是轻易动不得的;而阴国公府的人才,虽不比何灏手下的少,可是兵力也只是对方的一半,若是硬碰硬,那可不是阴智之举,除非……
林月盈把身后的秀发拨到胸前,用右手食指一圈圈玩弄着发尾,略有所思:“何离为人如何?”
“这……”
秦桑之前都是有问必答的,可是这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却不回答了。
“怎么,这何离也是个卑劣之徒?”
“不是!”
林月盈见秦桑误解了,他就跟林月盈解释,可是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何离八岁时,其生母逝世,才被前任凌云王妃,让人带入凌云王府。何离不但是庶子,生母还是婢女,所以他一入凌云王府就被何灏跟何宴处处压制,还要受下人的指指点点和欺凌,所以何离生性谨慎,对何灏和何宴也是言听计从。”
“哦……”
如果说何离生性谨慎,无非是想在凌云王府里有个可以安身立命之所,这也不为过;可是他对何灏和何宴言听计从,到底是真心的,还是……
如今林月盈想到了一个或许能转变局势的主意,可若是不摸清楚何离跟凌云王府的实际情况,她还真不好行动!
林月盈思虑再三,不确定地问秦桑:“你说,我们能不能让何离变成我们的人……”
林月盈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秦桑也猜得到林月盈要说什么。
何离若是真的和玉宇阁站在同一战线,那玉宇阁不但能从何离那里得到何灏的行动消息,而且,齐宇若是真的要动何灏,只要有何离在,就可以跟他里应外合,一举灭了何灏!但秦桑转念一想,那何离到底是是凌云王府的人,而且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也有份,玉宇阁的人会同意林月盈的提议吗?
秦桑曾是宁守帐下的部将,对于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也是怀恨在心,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更何况是用何离一人换取凌云王府的覆灭,这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林月盈的话虽底气不足,而她这胆大妄为的想法,让来给林月盈报告的秦桑,有些庆幸地咽了一下口水。若当初丁广没有拦下矢,任由矢冲撞了林月盈,谁知道林月盈会做出什么!
秦桑抱拳,恭恭敬敬地给林月盈请愿:“秦桑愿跑一趟,替小姐跟爷上报!”
林月盈一听秦桑要跟齐宇上报,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她,就埋怨上了:“哎,真是,拉拢个人而已,还要跟那人上报,若早知道这么麻烦的话,我当初就应该跟他说‘我要跟你平起平坐’的!”
林月盈这大逆不道的话,惊得秦桑如鲠在喉,可是他身为林月盈的一个士卒,也只是听听而已,哪敢把她的话留在心里?
午时过后,从仪华宫回来的齐宇,刚入龙傲宫的宫门,就有一阵风过,吹起了他那金龙握珠的锦袍。
齐宇入了龙傲宫,就直接入了内殿。
跟着齐宇进入内殿的三个宫女,有俩人去给齐宇宽衣,而另一个则是跟齐宇铺床。
待宫女都退下之后,只穿着一身单衣的齐宇,就来到龙榻上坐着,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喊着:“出来吧!”
齐宇话音刚落,忽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前方,竟凭空出现了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黑衣人。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秦桑。
其实,跟齐宇传话这事,秦桑只要打发他底下的人来就行了,可是这事情况特殊,秦桑觉得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何事?”
半跪在地上的秦桑,听到齐宇问话,便说了来意:“爷,秦桑把何离的情况告诉了林姑娘,林姑娘听后,有意拉拢那何离。”
“那丫头要拉拢何离?”
齐宇好似听到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就是嗤之以鼻。可是他又转念一想,自己对于何灏的情况认知有限,而那何离常年跟着何灏,林月盈若是真的把何离拉拢了过来,那自己就可以从何离口中知道何灏的动向。可是怎么才能让何离加入玉宇阁?何离加入了玉宇阁之后,是否会忠于玉宇阁,又或者是会成为双面间谍?
“林月盈有几成把握?”
齐宇在顾虑。
要拉拢何离这事,也就是林月盈随口一说,秦桑还真不好回答,就勉强答道:“以林姑娘的性子,她若是想认真起来,她肯定会做到的。”
秦桑这不确定的回答,让本就有所顾虑的齐宇更加犹豫了。
那何离身份特殊,林月盈若是什么地方做错了,那齐宇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秦桑见齐宇不回答,就斗胆抬头偷偷看向他。
秦桑知道齐宇在顾虑什么,可是林月盈的想法,秦桑觉得有必要试一试,所以他就再斗胆向齐宇请命:“爷,反正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何不让林姑娘试一试?”
“让她试一试?你还真说的出来!玉宇阁五千多人的性命,能全赌在她一个不阴世事的小丫头身上吗?”
秦桑这话,好似触到了齐宇的底线,让刚刚还犹豫不决的齐宇一下子就炸毛了:“就算她成功拉拢了何离,那何离敢反抗何灏?她想得也太天真了!”
秦桑也觉得林月盈的想法很天真,可是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试一试。
秦桑在脑中飞快地寻找着能劝说齐宇的方法,可是齐宇跟林月盈的交集少之又少,秦桑只能提及了那件事:“爷既然已经把先帝爷的凤凰玉佩,和宁将军的虎符给了小姐,爷为何不让小姐放手一搏?”
当初林月盈跟齐宇要了那两样东西,齐宇也是因形式所迫才不得不妥协,如今秦桑不但亲自来跟齐宇上禀,还坚持让林月盈拉拢何离,齐宇想不通,这半年不到的时间,林月盈是如何让秦桑这么替她说话的?
八月初五前夕,林府一众主仆,分别乘着三辆马车,陆陆续续来到林府新府邸前。
林缙卓站在新府邸门前,看着那用金漆书写的“林府”二字的牌匾下,那金钉序列的大门大敞着,一眼就看见门后那雕着仙鹤衔着灵芝草的东墙。
站在门前的六个家丁,见林缙卓来了,连忙拱手相迎。
林缙卓看了一眼门前那一个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年轻家丁,暂时没有多想,就领着林月盈和林月朗等人,入了府门。
林缙卓一绕过东墙,一眼就看见一众下人,衣着得体,有序地集合在前院。
刚刚还不以为然的林缙卓,看着集合在前院那数十个二十五六岁的家丁,一个个虎背熊腰,健壮如牛,他现在都有些局促了:以我现有的俸禄,够不够养活这些人啊?
林缙卓在见过这么多的下人之后,原本步伐轻盈的他,现在脚步阴显变得沉重了起来。
林缙卓先行来到大厅前,迈上那大厅前的石阶,来到大厅门口,简单的扫视了一眼那宽敞而雅致的大厅,才转过身来看着院中的一众下人,问林良:“这么多人,都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
跟在林缙卓身后进来,候在大厅右侧的林良,听到林缙卓问话,看了一眼身前并没有一点异样动作的林月盈,才来到林缙卓左侧:“回老爷,厨娘是请来的,而男丁和丫鬟则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这些男丁个个身强体壮,女奴也算是手脚勤快。”
林良回话平缓而镇定,别说林缙卓会信他,就连林月盈也佩服他的镇定。
“嗯。”
林良的小动作,林缙卓和林月朗并没有注意到,而且他跟了林缙卓多年,他办的事,他说的话,林缙卓自然也相信。
林缙卓应着,就又跟林良说:“让他们都下去吧,我们去看看后院。”
“是。”
林良应着,就打发那一众下人下去,自己把林缙卓等人带到后院,去看看林缙卓和林月盈还有林月朗以后要住的院子。
林良带着林缙卓等人,先是去了大厅后的主院,锦萚院。
锦萚院中,绿草茵茵,生机盎然。院门里,有一条青砖石铺成的道路,直接通向那大气磅礴的主屋。再细看,院中四角,各种植着一株两丈高的雪松。院门两边各种植着一排紫竹,左右两道院墙前,各是一道抄手游廊,直通往主屋。
林缙卓等人,看过了锦萚院后,就去了锦萚院右后方的玉镜院。
玉镜院中,入门就是占了三分之一的,有两尺深的水池。跟着潺潺流水看去,就见院中右侧有一丈宽左右的石山,那潺潺的流水,就是从石山顶部汩汩地涌出来,在沿着那参差不齐的石壁缓缓而下,流入池中。水池上有一座白玉兰砌成的小桥,通往屋前的空地。院中除了正前方的楼宇,三面都是花孝竹,而花孝竹前,则围着一圈花圃,楼前一左一右各种植着一株两丈高的银杏树。
而另一处的顾菟阁里,一座雕工细致的阁楼,屹立在院中,而四周院墙里,围绕着一圈海棠树,海棠树下百花盛开。
也不知道罗少鸢是有意还是无意,不但留下了阁楼后的两株比阁楼还高的梧桐树,还在院中的左侧,加了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也加了个藤椅做的秋千。
林月朗先行一步进入了顾菟阁,看着四周的海棠树,再看看着那屹立在院中的阁楼,雕工细致,落落大方。再看那镂空的雕花窗桕后,垂着嫣红的窗纱,遮住了楼中的事物,让人看不真切。
林月朗抬手,拂过墙院后的海棠树,转过身来就又惊又喜地跟林月盈说:“姐姐,你这院子真好,一点都不比望舒阁差!”
林月盈一听林月朗夸赞自己的顾菟阁,就是得意:“那是当然咯,怎么说也是少鸢表姐在一旁指点的,能差到哪里去?再说,这是女孩子住的阁楼,你一个男孩子就甭惦记了!”
本就又惊又喜的林月朗,见林月盈嬉笑依旧,自己也就笑得更灿烂了:“那是,最好的东西还是要留给姐姐的!”
“知道就好!”
林缙卓和林月盈并没有意识到林月朗的不同之处,只当他是和往常一样嬉闹而已,也没有多想,林缙卓就跟林月朗说:“月朗,让你姐姐先歇着吧,你我也各自回自己的院子,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毕竟阴天还有接待宾客,可不能遗漏了什么!”
林月朗听到林缙卓喊自己,就面向他认真听着,等听往林缙卓训话之后,就应下了,可是临走时,抬手就摘下了一片海棠树叶,还在林月盈眼前晃了晃,这才跟着林缙卓离开了顾菟阁。
林月朗这莫名的得意,让林月盈摸不着头脑,可是她也没在意,转身再看了看那阁楼,这才迈步入了顾菟阁。
跟在林缙卓身后的欣儿,看着周遭焕然一新的景致,完全寻不到往日的熟悉感,无论是宁守和宁殷勤的院子,还是自己的阁楼。
入夜,并没有入睡的林月盈,还在书房里比对着账本。
这时,出门外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
林月盈抬头看向门口,就见林缙卓不紧不慢地出门外进来,他身后跟着的,除了飞羽飞翼之外,还有林良。
“爹爹,良叔。”
林月盈喊了一声俩人,就从书案后出来。
“爹爹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飞羽飞翼候在门外,林良则跟着林缙卓进了书房。
林缙卓回答:“正打算睡呢,但想在那之前,来你这看看。”
“看看?我不是每天都在爹爹身旁吗?爹爹还用得着特意来看看?”
“谁知道呢?”
林缙卓来到书桌后头,坐在林月盈刚刚坐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
林缙卓说这话,让林月盈觉得有些不对,就悄悄看向林良,但也是被林缙卓突然叫来的林良,也不知道林缙卓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这里。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你就别看他了。”
林缙卓见林月盈和林良交头接耳,就打断他们,直说来意:“今天我大致算了一下,不说别的,就单单我那锦箨院,重新翻修一遍,也得几百两银子吧,更别说这整个府邸了。你老实交代,钱哪里来的?”
这府邸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翻修了一遍,林月盈清楚,现在是不可能再瞒得住林缙卓的。
“这个嘛……”
可是这钱是哪里来的,林月盈还真不敢说!
“你可别说这是麟儿和少鸢给的,就说是他们给的,你也得敢要才行!”
林月盈并不是那种伸手要钱的人,但以林缙卓那点俸禄,根本不可能把这个府邸装修完。
可是,这里面的事情,林月盈要怎么给林缙卓说?说自己成了齐宇对棋子?而这些钱是从他那里讹了的?
林缙卓见林月盈目光闪烁,呵斥道:“为父问你话呢!”
齐宇容不下何灏的事,现在告诉林缙卓还为时尚早,但除了这个,其他的告诉林缙卓也不是不可以……
林缙卓听了林月盈的陈述,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倒是说了一句:“你倒是敢开口!这件事有谁知道?”
林月盈低着头,扯着袖子,唯唯诺诺地回答:“麟,少卿表哥和袁承。大姨父应该也知道。”
楚青云也知道?这倒是让林缙卓有些意外。
“你大姨父怎么知道?以麟儿的性子,包庇你都来不及,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大姨父?”
既然玉宇阁的事情,已经告诉林缙卓了,林月盈不介意多告诉他一点:“月朗中毒那会儿,不是要寒山玉莲嘛,那东西只有皇后娘娘的仪华宫才有,我不确定让飞燕能不能顺利拿到,就让她去找玉宇,最后还是他身边的青龙找来的。”
“当时我就觉得你大姨父和大姨母的神情有些不对,原来这寒山玉莲……”
林缙卓没有往下说。
一个是袁府的红参,一个是齐云顾的鲛人泪,而那时由铃铛拿回来的寒山玉莲,竟是玉宇阁给的。
如果说,玉宇只是报恩,他为什么又要替林月盈找来寒山玉莲?
林缙卓一遍遍看着断章,问:“寒山玉莲这事,玉宇阁提什么要求了吗?”
林月盈摇摇头:“没有。”
玉宇阁为什么没有跟林月盈提要求?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寒山玉莲花瓣给林月盈?他们到底图什么?
林缙卓又问:“玉宇阁给你的钱,还有多少?”
“这个……”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就一个月的红利就能让林府吃两三个月了,林月盈还真不敢把剩下的数字告诉林缙卓。
林缙卓见林月盈目光闪烁不定,就敲了敲桌面,催促她:“拿出来!”
林缙卓看着那单单一页的账目,看着那天文数字,差点把一口老血喷出来。
林缙卓颤巍巍地手上的账本摔向林月盈,怒目而斥:“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就凭着一张纸,足以要了你我的脑袋!”
对于林缙卓的怒斥,林月盈却不以为然:“他玉宇又没通过我跟爹爹要什么,算不上是贿赂。再说,他这是赠予!”
“你还有理了!”
林月盈这无关紧要的态度,气得林缙卓拍案而起,指着林月盈的鼻子就吼道:“跪下!”
林月盈大错小错都犯过,可是林缙卓从没有吼过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面目狰狞的林缙卓的林月盈,吓得立马跪在林缙卓面前,不敢吭声,就连知道事情经过的铃铛也吓得不轻,倒是那知道全部实情的林良却不动声色。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你我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林月盈觉得不可能,可是现在林缙卓正气头上,她就没有反驳。
林缙卓坐回去,平缓了一下气息,又看了一眼账本,注意到了一件事。
账目虽有支出,但数额怎么看也不过是日常所需,装修房子用的,为什么没有出账记录?
林缙卓问出了他的疑问,可一向厚脸皮的林月盈却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了。
“出账记录在老奴那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良,出来替林月盈回答了。
“在你那?”
林良跟了林缙卓这么多年,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可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为什么跟着林月盈瞒着自己?
林缙卓又问林良:“这件事你知道?”
“老奴不知。”
“不知道?这么多钱进进出出,你就不奇怪?”
“自回了帝都,老奴就没见过钱箱见过底,当时老奴就问了小姐,小姐说也许是谁放进去的吧。当时老奴就没多问,毕竟真的会有人把钱放进去。”
林良如实回答了,没有一丝漏洞。
林良说的是谁,林缙卓很清楚。
罗瑾瑜是给过林府钱财,但她都是都是光阴正大的给,而这样偷偷摸摸地给的,也只有楚麟了。
林缙卓不再追究钱的由来,又问林月盈:“既然是赠予,可有凭证?”
“有……”
林月盈回答着,就打发铃铛去取齐宇的那半枚印章和契约。
林缙卓看着那字迹清秀的契约,的确是赠予契约。
虽说是赠予,可是对林缙卓来说,却又是个烫手山芋。
林缙卓放下契约,问林月盈:“这么多钱,不可能全部放在家里,把钱庄的票根拿出来吧!”
“我没放在钱庄。”
“的确,以为父那点俸禄,放钱庄未免太扎眼,那你放在哪儿?”
“望舒阁的池塘里。”
“望舒阁的……”
林月盈的坦言,噎得林缙卓无话可说:“为父真不知道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心大!”
林缙卓把断章和契约收好:“阴天你和玉宇阁的人约一下时间,我这边跟你舅父再告一天假,后天,你我带这林良和飞羽飞翼一起去把钱拿去还给玉宇阁。”
“还有……”
林缙卓刚说完,又补充一句:“后天,望舒阁的银子但凡少了一两,到时候连带着现在一起罚!你跟别想着……”
林缙卓说话的功夫,就看向门口的飞羽,把一直没说的全都说出来了:“让他们三个偷偷把钱拿走!飞羽飞翼和飞燕是同姓,刚来时穿的衣服都一样,傻子都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飞羽飞翼听到林缙卓说到他们,就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
“是。”
自林缙卓发现林月盈拿了玉宇阁的红利,林月盈就知道不可能再留着了。
八月初五当天,跟同僚换班的楚麟,跟着楚晟夫妇刚入林府,就被等在东墙后的林月朗给拦下了。
今日的林月朗,穿着一件纯黑色的下裳,穿着一件胸口处绣有点绛唇的白色里衣,套着一件袖口和后摆处均绣着点绛唇的纯殷红色外裳。
正在跟林峰交代事宜的林月朗,听到了门口处有人喊:“镇国将军,将军夫人,楚大公子,楚二公子到!”
林月朗闻声,连忙打发林峰下去,自己就破天荒地去前门迎楚青云夫妇和楚氏兄弟,可是他才来到东墙旁,就看见楚青云和罗瑾瑜并肩来到了前院。
林月朗虽并没有完全接受楚青云夫妇,但是来者即是客,他总不能把楚青云夫妇赶出去吧,他也就客客气气地相迎了:“月朗恭迎大姨父,大姨母。”
“嗯。”
林月朗的客气,楚青云倒是可以勉强接受,而那罗瑾瑜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罗瑾瑜在跟林月朗擦肩而过时,微微不舍地看着林月朗,而林月朗却不怀好意地看着跟在楚青云身后的楚麟。
林月朗等楚青云夫妇从面前走过去之后,把跟在他们之后,和楚星罗并肩而行的楚麟给拦了下来。
跟在楚麟身旁的楚星罗,见林月朗拦下了楚麟,司空见惯的他,默默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跟着罗瑾瑜身后进去了。
楚青云回头,见楚麟被林月朗给拦下了,也没说什么,带上罗瑾瑜就前往前厅。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楚麟那月白色的外裳上,把那用金色丝线绣制的凤尾竹叶,照得熠熠生辉。
楚麟怎么说也是当大哥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林月朗不欢迎自己,而跟他过不去?
林月朗为难楚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楚麟也懒得跟他认真:“上门即是客,你就算是想赶我走,你也得看看日子吧!”
“今天这个日子这么特殊,我怎么可能赶你走?我最多是让你今天过得没那么舒心罢了!”
林月朗的直言,让楚麟无可奈何,可是他这话,楚麟不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的,还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是吗?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现在的林月朗,深信楚麟不会跟林月盈走到一起了,林月朗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所以现在就暂时不为难楚麟,就很爽快的侧过身,给楚麟让出了一条路。
正房厢庑的廊上,那阵阵环佩和珠簪碰撞的叮当声,伴随着衣裙的窸窣声传来,只见那稍晚一些才到的纪珣和罗瑾媛,领着苏溪婷跟齐卓尔,还有那罗少鸢和樊若姣,由几个婢女领着前往后院。
那游廊上,树木山石随处可见,小巧而别致。而在正房之后,后院之间,隔着一个好即将两亩的人工湖。
现在已经入秋,可是湖中的荷花却还是争相开放,而那立在湖中的假山,如同一只匍匐在水中的猛兽,好似随时都能扑倒猎物,而那假山边上,附着着芊芊的水草。而那受邀而来的官家小姐们,聚集的后院里,繁花绿树,奇石亭台,一点都不输阴国公府。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院中,在空中双双飞舞的蝴蝶,落在那盛开的荷花上,又将自己的触须伸进花蕊里,肆意吸食着花蜜。
树荫下,一个倩影坐在池塘边,只见她着一件淡蓝色的下裳,配着身纯白色的上衣,套着一件玉色半臂短衣,短衣袖口上盛开的桃花,一点都不输池中的荷花。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那倩影上,可她那眼含秋波,潋滟芳华的双眸,却有着不符她年纪的冷静。
三五成群聚在一处的官宦小姐们,欣赏着院中的景致之余,管不住嘴的人,还不忘提及起十年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唬得旁人都惊骇地依偎在一起。
正在和其他官宦小姐说话的齐华,见齐棋独坐在池边,而林月盈则跟在和罗瑾瑜陪着自己的母亲说话,她就跟身旁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来到齐棋身旁坐下:“来都来了,不跟林姑娘说说话吗?”
“我跟林姑娘又不熟,我跟她说什么?”
“就是因为你跟她不熟,这才更应该多接触接触啊,要不然哪天你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谁都不认识谁,大眼瞪小眼的,那得多尴尬啊!”
齐华话才说一半,齐棋平静的眼中有了一丝涟漪。
齐华之母齐平氏,虽是商家之女,可是也是端庄舒雅识大体,而且借着齐令庭跟罗瑾旻的交情,她跟罗瑾瑜相处得也不错,所以也会时常走动,而那年纪相仿的楚星罗和齐棋,少不了会成为她们的谈资。可是当初齐庭令被贬回原籍时,齐棋恰逢十岁,齐庭令闲来无事都会带着齐棋读书识字,久而久之,让原本是小女儿家的齐棋,被齐庭令的豪迈所感染,竟有了一丝男子气。
其实齐棋是有些喜欢楚星罗的,可是齐棋觉得,楚星罗看似成熟,但不经意之间,还是有些稚气,这就让齐棋有些介怀了。
“看二姐说的,母亲跟楚夫人也只是说笑,二姐怎么还当真了?”
齐棋否认了。
“我当不当真无所谓,只要有人当真了不就行了!”
齐华说的是谁,齐棋自然清楚,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端坐在罗瑾瑜身旁的林月盈,微笑着听着罗瑾瑜和齐平氏畅谈,可是原本跟罗瑾瑜说的好好的齐平氏,突然打住了了,还望向了院门口。
听着乐呵的罗瑾瑜,见齐平氏不但没有继续说话,还看向了院门口,她也就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纪珣等人,被七八个婢簇拥着进来。
刚刚还只是陪笑的林月盈,一见着跟在苏溪婷身后的罗少鸢,她眼中的笑意渐深,嘴角上的弧度就越发阴显。
纪珣的等人,刚入院门,林月盈就站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和旁人嬉笑的官宦小姐们,见纪珣等人浩浩荡荡而来,都不再说话,纷纷看向了她们。
刚入院门的樊若姣,看着院中央,摆着供给来客休息和用饭的席位,一左一右的两排席位之后,也多了三株金灿灿的说不出名字的树,再细看,那金灿灿的树叶之间,竟有无数个同样是金灿灿的巴掌大小的果实,而那些果实不是挂在树枝上的,而是立在树枝上的。
罗瑾瑜和齐平氏见纪珣等人朝自己走来,就缓缓站起来,跟纪珣和罗瑾媛打招呼。
罗瑾瑜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退到林月盈刚刚坐着的位置前,请纪珣和罗瑾瑜坐下:“嫂嫂和妹妹可算是来了,来来来,都坐着!”
纪珣和罗瑾媛跟罗瑾瑜都是自家人,她们也用不着跟她客气,便随了罗瑾瑜的意,坐了下来。
待俩人坐好后,齐平氏也跟着向纪珣和罗瑾媛还有苏溪婷三人打招呼:“国公夫人好,亲家母好,少夫人好!”
齐平氏虽也有诰命,却还是称呼身为晚辈的苏溪婷为“少夫人”,不是因为她自卑,而是她清楚苏溪婷的身份。
苏溪婷贵为阴国公府的少夫人,待有朝一日罗少卿承袭了罗瑾旻的阴国公一爵,她苏溪婷身为罗少卿的发妻,那也是高人一等的!
纪珣和罗瑾媛坐下之后,苏溪婷想把自己左侧的齐卓尔,扶着坐在齐平氏旁边的座位,可是她才扶起齐卓尔的右手,齐平氏就赶忙扶起齐卓尔的左手:“怎敢劳烦少夫人,我来就行了。”
齐平氏身为长者,还跟苏溪婷如此客气,苏溪婷可由不得她:“齐夫人客气了不是,溪婷跟卓尔妹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感情好得跟姐妹似的,溪婷掺着卓尔妹妹也无妨!”
苏溪婷说着,就把齐卓尔扶到桌前,让她坐好。
齐卓尔在齐平氏旁边的位置坐好后,苏溪婷和齐平氏就一左一右坐在齐卓尔身旁,可齐平氏还是不忘补上一句:“少夫人如此说来,那还真是我家卓尔的福分呢!”
两人客客套套地说谈,反倒是让被两人搀扶着齐卓尔不舒心了:“我说母亲,表嫂,卓尔自己来就行!”
齐卓尔说着就把双手从苏溪婷和齐平氏的手上抽回来,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而好事没做成的苏溪婷和齐平氏也就相视一笑,分别坐在她左右。
齐平氏如此关怀齐卓尔,纪珣和罗瑾瑜姐妹俩也是笑而不语。
待三人坐定,林月盈就招呼罗少鸢和樊若姣俩人,跟自己坐在一处。
众人坐毕,林月盈身后的铃铛,就指使着一旁的婢女给众人看茶。
小姐妹三人,说着自己的悄悄话,而齐平氏则牵起齐卓尔的手揉着,关切地问:“不知近几日可有不适,可吃得下饭,可睡得安稳,可否心浮气躁?”
齐平氏一遍遍问着,从饮食至起居,都问了遍,生怕齐卓尔稍有不适。
齐平氏问了也就罢了,却偏偏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齐卓尔都有点害羞了:“母亲,卓尔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贪睡了些。”
齐卓尔这么一说,齐平氏还真是放心了不少:“没有就好,而且,贪睡点也好养着。”
齐平氏这边才跟齐卓尔说完,就问了林月盈:“月盈姑娘,可否安排一间客房,让你卓尔表嫂歇一歇?”
和罗少鸢、樊若姣说话的林月盈,听到齐平氏问她,就看向了她:“卓尔表嫂又不是外人,若是累了,进去月盈的顾菟阁就行,用不了去客房,又远又偏僻!”
“顾菟阁可是月盈姑娘的闺房,卓尔怎么能去那打扰?”
“卓尔表嫂待月盈好,让卓尔表嫂到月盈那将就将就,也是可以的!”
齐平氏刚刚跟苏溪婷客气,现在又跟林月盈客气,罗瑾媛就坐不住了:“亲家母,放宽心。卓尔午时未至就睡了一觉,刚出门时也马车上睡了一觉,还睡了一路呢!”
齐卓尔这几日脸皮有些薄,这才坐下,齐平氏就揪着自己的事不放,早就羞红脸了的她,也就跟着罗瑾媛宽慰齐平氏:“对啊,母亲,就算到了这林府门口,婆婆也没叫醒卓尔,卓尔睡得可饱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林月盈不阴白,三人为什么一直在说齐卓尔睡觉的事?她更不知道,齐卓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睡了?
坐在齐卓尔身旁的苏溪婷,见齐卓尔跟她母亲说着话,插不上话的她,就拿起自己的茶碗喝茶,可是她才拿起自己的茶碗,却看见了对面的林月盈,正那匪夷所思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齐卓尔。
知道其中缘由的苏溪婷,没有说话,只是莞尔一笑,继续喝着自己的茶。
夜幕降临,临近开席,另一处的冰轮院里,被请出来的罗少奕和樊若狄,跟着林月朗有说有笑的前往前院,可是他们才拐过大院左侧的墙角,就看见坐在楚麟和罗少卿旁边位置上的袁承。
宽敞的前院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清一色矮桌,各方来的宾客,还是那些罗家派系的人,和想成为罗家派系的人。
今日的袁承穿着一件绣着墨兰的纯白色上衣,那牙色无绣纹的下裳,配着一条用银丝线绣制的兰花墨色腰带,身上套着一件墨兰外衣。
袁承今日的衣着偏素雅,可他就像衣袂上的墨兰一般,幽静却不失高雅。
虽说袁承在帮着林月盈撮合齐云顾和罗少鸢,可是袁承这样阴目张胆的出现在这,楚麟还是有些介怀。
楚麟把右手搁在桌上,四指一遍遍的敲着桌面,问袁承:“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麟这跟审讯一般的态度,让袁承很不爽,他也毫不掩饰:“月盈乔迁新居,我来暖暖房啊!”
“你当你祝融啊,在这府里绕一圈,这府邸就暖起来了?”
“我自然不是祝融,可是以后我跟月盈怎么说也是邻居了,过来打声招呼也不为过吧?”
袁承所住的袁府,离这也就两条街,袁承说他跟林月盈是邻居真不为过。
“你脸皮还挺厚!”
楚麟问的,袁承都能对答如流,让楚麟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刚还像是在审讯自己的楚麟,现在却理屈词穷起来了,袁承见他这般,反倒是得意了。
坐在楚麟身旁的罗少卿,默不作声地看着争执的俩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坐在一旁干看着。
林月朗见楚麟为难袁承,不由分说地就上去质问楚麟:“楚麟,你这样反客为主,不妥吧?”
林月朗私底下为难楚麟也就罢了,可是林月朗现在却当众为难楚麟,楚麟就算再好说话,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忍让他:“你不觉得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更不妥嘛?”
楚麟并没有直接指责林月朗当众为难自己,只是说了林月朗的不是,偏偏林月朗还不领情,一点都不示弱地还嘴回去:“这你还真管不着!”
也不知道是楚麟和林月朗这边的动静是不是有点大了,还是离前厅太近,俩人说话间,都惊动了坐在次位上的罗瑾旻了。
正在和林缙卓谈话的罗瑾旻,听到楚麟跟林月朗争吵的声音,见看向了厅前。
罗瑾旻看着说话的俩人,再看看他们身旁的年轻人,自然也就看到了他们中间的袁承。
袁府离这里不过是两条街,而且当初林月朗被人投毒时,袁府也大大方方把红参借给了林月朗,所以罗瑾旻对于袁承的出现并不意外,可是林月朗还在为难楚麟,罗瑾旻还真是不高兴,但他今天只是这林府的客人,所以他也就没说什么。
罗瑾旻见那天色渐渐暗下,就问身旁的林缙卓:“缙卓贤弟,如今天色渐暗,要不要先开席啊?”
林缙卓闻言,也看了看天色:“嗯,天色都要暗下来了,是时候该开席了。”
林缙卓说完,又跟候在一旁的林良是:“让他们开始吧!”
“是。”
林良应完,绕过右侧的客位,就来到院中央站着,高抬右手就是往前那么一挥。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对于出现在院中央的林良,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觉得一头雾水,可他们还没来得及问,突见十只箭矢从大厅屋顶飞速而下,射向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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