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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带有颤音的那一句告白,南宫暮雪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否则哭声就会溢出。这样的日子里,她原本是不想掉眼泪的,无奈这男人的话太过煽情,让她想故作坚强都不行。

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生还会遇到了真心相爱的人,并且心甘情愿地牵着另一个人的手步入婚礼的殿堂。即使他有时候脾气不太好,还喜欢整天摆脸色给别人看,性格还很傲慢,那又如何?

不管对别人怎样,在她面前,他没有半点架子可言,更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她有什么不同。对南宫暮雪来说,他只是自己的丈夫,仅此而已。

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伸向他,笑中带泪的直看入他的眸底,即使视线被泪水模糊了,那张俊脸仍是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之前遇到的再多再优秀的男人,不过只是生命中的过客。

蹉跎了这么多年,等待了这么久,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要和他相遇,只因他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良人。缘分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即使初遇时,他们对彼此并非一见钟情,甚至还带有一些偏见。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掩藏在外面的伪装都全部剥落之后,才发现一颗心不知在何时已经交给了对方。

等到深刻体会这份感情有多浓烈时,已然离不开彼此了。或许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那些轰轰烈烈的故事,但是在看似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却能时刻感受到彼此的爱。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感觉那缱绻的爱意。

虽然这男人总是很霸道,还喜欢乱吃飞醋,但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只是她爱的男人,仅此而已。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有他的怀抱,才会是自己停留的幸福港湾,没有任何人能取代。

抬起一只大手接住她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封予灏带着虔诚无比的神情将那枚戒指缓缓套入她左手的无名指中,再强自克制着激动的心情,在那雪白的手背上印下他的深情一吻。

要说的话刚才都已经说完了,再多的誓言都是苍白无力的陪衬,他想表达的,无非就是把一切都交给了这个女人,那就够了。

至于那些什么“爱你至死不渝”,“山无棱天地合”之类的台词,都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或者是那些毛头小子写情书的时候才会用上,他这样务实派的人还是低调一点,用行动去表示吧!说再多都不如直接做的来得实际,他不是空谈主义者。

在这样神情的动人时刻,某位不甘寂寞的小朋友又插嘴了:“等一下!”小手高高举起,示意他有话要说,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急匆匆地绕到一对新人的身前。

这时封予灏已经站起身,搂着南宫暮雪的纤腰,紧挨着她站在一起。一双剑眉因为那稚嫩的声音响起,已经不悦地扬了起来,今天这场婚礼出现的意外已经很多了,他可不希望这小鬼还继续给他捅出什么篓子来。

看到亲亲爹地那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好像他是洪水猛兽,要一口吞掉他的新娘子似的,谦谦很是委屈地撅起了小嘴。

什么嘛,人家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给他争取公平的福利啊,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不识好人心的朝他吹胡子瞪眼?过份!

气闷地歪着脑袋白了近在咫尺的人一眼,他才走到南宫暮雪的跟前,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质问道:“新娘,为什么你收下戒指之后,就没有任何表示了呢?不是应该也给新郎戴戒指吗?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呢?没学过婚礼的仪式呀!”

真是的,连他这个完全没有接触过婚礼的小孩子,都知道在这样的仪式上新郎和新娘要互相交换戒指啊,为什么妈咪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么一来,爹地不就亏大了吗?好大一颗的蓝宝石啊!虽然他对于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概念,可是至少也知道价格不菲。啧啧啧,这个老婆奴啊,这回真的是要血本无归了。最令他愤愤不平的是,为什么爹地对妈咪花钱如流水,根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对他却抠门得要死呢?难道他是捡来养的吗?是有多不招人待见啊?

差别待遇悬殊的情况下,自然会让他心里嫉妒不平衡,他不想要大大的宝石,也不想要什么房产证券,他只是想申请将零花钱的标准稍微上调那么一丁点而已!

即使只是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化为泡影了,谁让爹地的眼里只有妈咪,没有他呢?可怕的是,爹地在面对妈咪时,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言听计从。面对其他人就一概冷漠无情,就算是亲生儿子也没有例外。唉!

他就是这么倒霉,才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这个像老狐狸一样狡猾的臭爹地,知道自己从爷爷那里挣零花钱后,竟然还去“警告”爷爷,不许给他开绿色通道!这么一来,他的那点小钱就更加难赚了,情何以堪啊!

所以才会有了婚礼上这么多的小“插曲”,他不过就是借此机会稍微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情绪。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以德报怨”,想要替爹地讨回一个公道。哪怕不能收到一个同样贵重的戒指,至少也有一个表示嘛,总不能平白无故的亏了去。

可惜两位当事人对于他的“打抱不平”都不太理解,南宫暮雪更是将那菱唇弯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忍住笑意问道:“新郎都没有说话呢,你就看不过去了?谁规定婚礼上就一定要交换戒指?有国家的法律明文规定吗?”

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再说出一两个专业名词,那小人儿明显神情就怔住了。他只是看过人家在电视上举行婚礼,对于那些死板而晦涩的法律条文怎么可能会有了解呢?当下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

也幸好他有不怕死和不服输的精神,所以把脑袋高高的仰起,吃力地和南宫暮雪对视,倔强地说:“法律有没有规定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你不够爱爹地,所以你才会这么抠门!哼,小气包!”

人家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臭妈咪居然还跟他将法律,很过分耶!都怪爹地,把老婆都给宠坏了,还教会她如何去反击,想当初妈咪都是被他欺负的好不好?现在有了更强大的靠山以后,不但经常和他针锋相对,还要处处都打击他。哼!

越想就越郁闷,忍不住跑到旁边抱着封予灏的大腿告御状:“爹地,你看你老婆,她又欺负我了啦!”好歹也稍微照顾一下他这个“弱势群体”好不好?作为一个祖国的花朵,他经常都要经受“狂风暴雨”的洗礼,他容易吗?

但他被怒气冲昏头脑后,又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某个人向来都是宠妻如命,儿子靠边站的类型。面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不但没有为之心疼,反而还觉得老婆的所作所为都是理所当然的。

将脚边的小人儿一把抱起,淡笑着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后,封予灏才满是宠溺的开口道:“妈咪有在欺负你吗?我怎么没看到?会不会是你理解的意思有误差?”

转身对上君少宇那偷笑的表情,又故作惊讶地问:“少宇,你们有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眼花耳聋了不成?”茫然的表情就像他是刚从外星回来,对于儿子的指控打算来个装聋作哑。

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铁三角”又怎么可能不清楚老大的意思呢?所以立刻有志一同地集体无视小少爷的悲催眼神,一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很茫然。

像是生怕老大嫌他们的表达方式太过含蓄,君少宇还惟恐天下不乱地补充道:“老大,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大家都说,这个地点选得太好了,风景太美了,吹着海风很舒服呢!还有不少人夸了你亲手制作的艺术品,赞得不得了呢!”

趁着此时嫂子在场,老大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不赶紧多多美言几句?平时想拍马屁都没有机会呢,老大终归还是不太喜欢听这种话,觉得太虚伪。

不过今天的日子不一样嘛,老大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心情美丽的情况下,自然看什么都觉得很顺眼咯!

对于他们的回答很是满意,封予灏和南宫暮雪相视一笑,然后很有默契地转过头去看向那小人儿。有些得意的神情仿佛无声在说:想用挑拨离间这一招?做梦去吧!目前还没有谁能对他们用这一个招式管用过呢!

好吧,果然全世界都背叛了他,人生总是这么无常啊!谦谦欲哭无泪地将眼前这几个人都扫了一眼后,在心里暗暗咬牙切齿地说:“都欺负我是吧?本来我是不想玩这么大的,既然你们都不理我,那我只有自己去找点乐子了。”

当然,聪明的小朋友是不会将隐藏在心底这些阴暗的想法都表露出来的,尽管心里面已经恨的牙痒痒,他还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后,撇了撇嘴说:“就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咯!好男不跟女斗,哼!”这些人全部都抱成团,改天看看他怎么反击吧,别以为他是个小鬼就会轻易认输,他有的是办法整人,嘿嘿!

君少宇看他好像不太高兴,有点于心不忍,连忙从封予灏的怀里把他抱过来,小心地安抚道:“我的小少爷,你要闹着玩也不看看场合,今天这样的地方能让你胡闹吗?快把你的正事忙完吧!我可是给你留了不少好吃的哦!”

小孩子嘛,即使再老成,那也是装出来的。其实骨子里还是跟其他的同龄人一样,既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更不能和“贪玩”两个字绝缘。

被恶整过几次之后,他还是颇有一番心得体会的,至少这小少爷某些时候还是比较好哄的,虽然不至于轻易就被说服,但也会察言观色。相信在这样的大日子里,他不过就是闹一会儿,要说真的折腾出什么乱子来,他还不会。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在有人友好的主动为他搭台阶之后,谦谦自然不会再纠结于被人集体欺负的“小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计划复仇计划,就不知道这些大人们是否hold得住?

如果说,从刚才的交换戒指环节,所有来宾都见识到封大总裁的特立独行,那此时要进行的环节,他们就更加看不懂了。

既不是中式的喝交杯酒——仆人端过去的托盘上只有一杯香槟,也不是西式的倒酒仪式——台上并没有搭起杯塔。面面相觑之下,谁都没有作声,静观其变,看看还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

封予灏从来都不算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但他对于自己的事情却有着偏执,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和感受,只想按照自己的打算去做。尤其是在结婚这件事上,他始终认为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让这么多人来分享他们的快乐和幸福,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们的喜好去准备任何的仪式。

因此这个婚礼从始至终,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去设计策划的,包括选址、婚纱、婚戒,还有婚礼上进行的每一个环节。当然,谦谦捣乱的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也不算偏离轨道太远。反正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不需要太过庄严,搞得像执行任务似的,那就不好了。

所幸在他深情告白的时候,儿子没有再出来捣蛋,否则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大义灭亲?呵呵,这个可能性还是挺高的。

收起所有的思绪,在所有人,包括南宫暮雪的疑惑目光中,封予灏淡笑着将那杯香槟一饮而尽。这个奇怪的举动又让台下响起了一阵抽气的声音,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就连曲云哲这个自认行事乖张的人,都看不懂他究竟意欲何为,纳闷的微眯起眼眸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嘴里还小声地喃喃自语道:“奇怪的家伙,做事竟然比我还要怪?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想到自己前几天被饶西莉和谦谦联合起来恶整,他还是心有戚戚焉,这家人一定和他八字犯冲,不然怎么会每次遇到他们,都没发生什么好事?

“你说小雪儿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奇怪的家伙?如果是我,绝对会选一个著名的教堂,正儿八经的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婚礼。这小子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怪人一个!”像是嫌自己一个人吐槽不够过瘾,还想拉着坐在旁边的人一起声讨一下他们共同的“情敌”。

要不是这家伙从某个地方杀出来,他们或许还会有机会,至少南宫暮雪对他们都不排斥。呃,虽然那样的感情充其量只能称为友情,好歹也还有可持续发展的空间嘛!

原本安舜禹还打算和他惺惺相惜一番,毕竟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但是看到台上的某个男人俯身贴近新娘的脸时,他的眸子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漫上了一层哀伤。

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这样甜蜜温馨的画面,此时还是做不到淡然自处。尤其是见到封予灏紧紧搂着南宫暮雪的纤腰,将嘴里的香槟慢慢渡入她的檀口,用这样亲密无间的方式去宣告他们的爱情修成正果,他的那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看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今天他和曲云哲都可以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观礼,而不会被某只喜欢吃醋的男人给丢出去了。

除了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之外,另一个可能的理由,就是要让他们彻底死心。先是看到台上的一对新人如胶似漆般契合,再来就是看到封予灏无处不在的深厚感情,在这样强势的表达方式下,他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曾经在知道他们相爱的消息后,还一度相信了洁云那丫头的说法,相信他也是很不错的,至少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对南宫暮雪的感情并不输于任何人。但在经历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包括此时的婚礼之后,那些“自以为是”都在慢慢的改观。

这男人为南宫暮雪所做的事,甚至可以用“疯狂”来形容都不足为过,即使是他,恐怕都不能想出这么强烈的方式。倾尽所有,只要一个女人?呵呵,这要是放在古代,就该叫做“舍弃江山要美人”了吧?

这需要多深沉的爱情,才能让一个男人甘愿放弃所有,只为了自己的妻子而活?这般洒脱的后面,有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深爱,更有着无所畏惧的自信。

强大如封予灏,当然有那个本事在交出所有之后,再凭借自己的本事去重新创造一切,他从来都不害怕会失去所有。更何况,即使全部的东西都归于南宫暮雪的名下,但以她懒散的性子,只怕还是更愿意做一个甩手掌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的男人接吻,而且还是以这样亲密的方式喝下一杯香槟,这对于南宫暮雪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经历。

可是这男人占尽她的便宜,让众人看完笑话后,还不舍得松开她,仍然将她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胸前。好像只要一松手,就会有人过来和他抢老婆似的。而那深情的蓝眸,更是在无声地倾诉着他的满腔情意,仿佛千言万语全部都化作一个眼神。

这一瞬间,谁也不能融入他们两人之间,周围都放空了一般。除了翻滚着白浪的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沙滩,就是头顶上偶尔会有一两只海鸥展翅飞过,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

“雪儿,一会儿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人在旁边打扰我们。”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老人的感受,他多希望直接带着这女人旅行结婚,没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更不需要和那些个平时来往不多的人寒暄。

习惯了清冷和孤独,要他去适应这样的场合,他还真的不愿意。平时也就是为了应酬,才去敷衍一阵,现在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还要如此憋屈,着实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接下来的项目,他无论如何都要甩开这些烦人的家伙,尤其是某两只。

即使站在台上,他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从某个角落激射过来的锐利目光,哼哼,嫉妒也不管用,注定了是他的老婆,那两个臭小子就尽管眼红吧!

他们这副伉俪情深的样子,羡煞了不少人,也感染了在场的好几对夫妇。就连田甜这样的黄毛丫头,眼圈都感动得发红了。

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暮雪姐姐真是太幸福了,居然能遇到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如果换做是我,即使要我在这一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啊!”没有哪个女人不羡慕这样的婚礼,不渴望能拥有这样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吧?

她对于爱情还不太懂,虽然身边也有同学在谈恋爱,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天参加了这场婚礼之后,才恍然大悟,缺少的,就是那份发自灵魂深处的契合吧?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和动作,只是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能准确地领悟到对方的意思。哪怕两个人不在一起,也可以猜到对方的想法,这是不是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呢?相爱的最高境界,应该就是相知和相守吧?

谁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眼前这两个人明明就很开心很幸福好不好?若是真的能有那个心心相印的另一半,就算真的要她进坟墓,只要有人相伴,那也无所谓。

耳尖的听到她的感慨,傅岩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冲她暖暖一笑,然后伸出大掌去将她的一只小手拉过来,牢牢地包覆在自己的掌心。

他不是随口会做出任何承诺的人,尤其是对于未知的一切。从选择建立“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成家。虽然说不上是刀口舔血的生涯,但也有着一定的危险,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连累到家人。

这样的情况下,选择独身一人还是明智的。谁料想会遇上了这个小丫头,也不知是从哪一天起,就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动。即使不在她身边,也会牵肠挂肚,整个人就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尽管不止一次地告诉过自己,这只是因为那养父的责任和义务,仅此而已。但在一次次的争吵和闹别扭之后,自己的真心也被这丫头的泪水给冲刷得露出了表面,再也不能忽视这份感情了。

就像封予灏,他身上可能会面临的危险性事件会比傅岩还多,但他在遇真爱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快乐的接受。

毕竟缘分不是你想要,老天就会给的。好不容易遇上了,那就要好好把握和珍惜,不要为了这样那样的顾虑,最终错失良机。到头来追悔莫及的,只有自己,别人才不会给你半分同情和怜悯。

从他温热的大掌中,田甜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要表达的情意,只不过之前所受的委屈不能就这样全部抹去,所以她还是紧绷着一张小脸,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小手稍微使了点劲,发现还是无法把手抽出来,只能放弃无谓的抵抗。赌气把头转向另一边,状似无意地说:“昨晚好像那个谁还给我打电话来着,唉,反正回去上学也很无聊,干脆随便接受人家的追求好了。总比我孤家寡人的好吧?生病都没有人问候一声,可怜啊!”

这调调乍一听见会让人以为是谦谦又在无病呻吟,只是换了一个女生,稍微要更哀怨一点。不得不说,这两个小鬼头整天都混在一起,潜移默化之下,连语气神态,甚至是说话的方式都很相似。

知道傅岩对自己的心意之后,田甜就变得有恃无恐了,一扫之前小心翼翼去讨好别人的弱势姿态,大有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势头。

平时看到南宫暮雪把封予灏给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一直都崇拜得不得了,现在好不容易盼来机会了,她当然不会放过。必须把过去的那些冤屈全部都报回来才行啊,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

傅岩一听到她要接受别人的追求,立刻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连带的手上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一些。这丫头,是要挑战他的忍耐限度吗?还是想试探一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她希望他怎么做?

如果只是单纯的试探,即使只是她故意为之说出来的试探,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该死的把它当真了!

在自己的手被松开的一刹那,田甜以为自己终于挣脱了某人的魔掌,正暗喜着,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傅岩一把拉进怀里。

小巧的鼻尖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撞上了那堵结实的肉墙,那突来的疼痛让她鼻头有些泛酸,就连眼圈都红了。

在她还没开口指责某人略显粗鲁的行为时,傅岩已经识趣地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在那被撞得变红的鼻尖上轻啄了一口,柔声说:“抱歉,我没控制好力道,弄疼你了。”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只要听到她有可能会接受别的男人,就足以令他丧失理智。

再理智的人,面对感情的时候都会被冲昏头脑,特别是在知道有潜伏的某个情敌存在的时候,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很紧张。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想法,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要不是听到某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正在觊觎他的小宝贝,他也不会反应这么大,以至于忘记要收回自己的力度。

“要死啦!你干嘛突然这样啊?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田甜还是没有这么放得开。被偷吻之后,一张小脸红彤彤的,比那西边渐渐跌落进海平面的太阳还要红几分。

不是没有见过有情侣在街头拥吻,也不是没有见过更多的激情画面,只是当这一切的主角都换成自己的时候,她还是羞涩的低下了头。

局促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以此来躲开周围那带着笑意的善意目光。她还没有足够的自信和胆量,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这么激情的戏码,现在都恨不得整个人都泡到海水里降降温,不然会被脸上那灼烫的感觉给焚毁。

稍微收紧自己的双臂,将她重新拉回怀中,又不至于让那力道伤到她。确认她不会再乱动后,傅岩才淡笑道:“这有什么好顾忌的?男未婚,女未嫁,你是我的女人,我吻你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类似的话封予灏也说过,但是从傅岩的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滋味。前者是霸道而带着一点傲气的,后者温和的声音里却也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表达的方式不一样,有着相同的效果。

这是田甜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第二次听到自己被他冠以“我的女人”这样的称呼,始终觉得像踩在云端之上,整个人飘飘然的,如入梦境般美好。

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没有付之东流,她就变得异常的活泼欢快起来,总是想要去逗弄这男人,看到他为自己着急得跳脚,就有一种很真实的感觉。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亲密关系,而不是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

听到傅岩堂而皇之地宣示自己的所有权,田甜又有了捉弄他的想法,还没细想这样的方法是否行得通,就脱口而出了:“不怕人家说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连自己的养女也下手了吗?”这不就是他之前所顾虑的原因吗?

直到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咄咄逼人,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像是存心不让人好过。后知后觉的缩了缩脖子,为自己的冒失而觉得愧疚,明明都已经确定关系了,还非要这样说话带刺吗?

看着她长大,傅岩又岂会不知道她心直口快的性子?虽然有时候说的话听起来很伤人,却无碍于他对她的认知,他当然知道什么叫有口无心。

所以选择了自动忽略那句话中的嘲讽意味,直看入她的眼底,低声说:“从我决定牵着你的手那一刻起,就打算了要和你携手一起站在阳光底下,面对这世间的一切。我们都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而是拥有了彼此,这就够了。”

独行侠也会有飞累了,想要停下来歇息的时候。自身的经历,让他当年在执行任务时,对这个父母双亡的小女孩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念头。如今不过就是不想再孤独的两个人,抱到了一起,互相取暖,互相照顾而已。

以前会有的顾忌,也是因为她,害怕她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叫爱情,更怕会影响到她的学业。现在换一个角度想,即使她不明白又怎样?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教她,让她深刻体会到被爱和爱人的感觉。而爱情除了会分散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之外,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激起她的上进心和斗志。

如果田甜真的想和他携手走过一生,那她就会发奋努力,不让自己一无是处。就冲着这一点,她必然会用功读书,不然一点都不符合她好胜的性格。

恋爱中的人,心情自然会特别的好,就连看到的所有东西都觉得是那么的美好。即使是面对往日经常斗气的小冤家,田甜也依然保持着恬静的微笑,这实在很难得。

反常的诡异,让谦谦有些无所适从,一脸戒备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狐疑地仰头打量着她:“干什么?你看着我笑,为什么会让我起一层鸡皮疙瘩?”说完还生怕别人不相信,抬起手臂伸到田甜的面前,让她看个清楚。

相比之下,他还是宁愿田甜姐姐像平时那样凶巴巴的,或者是说每一句话都和他作对,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嘛!你看看现在,傻乎乎的,完全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在发笑。这莫名其妙的样子,活像是疯人院里的病人,偷偷跑了出来四处吓人。

也就是心情好,所以田甜才懒得去跟他计较,反而从仆人端着的盘子里拿过一碟蛋糕,带着谦谦走到一旁,放在面前让他慢慢吃。

“本小姐现在不想跟你吵架,你就偷着乐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我一定尽量满足你,别说姐姐我小气哦!”之前小人儿一直在嚷嚷着要她送“分手”礼物,还说她回国读书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少,要留点东西做个念想。

当然,这样的要求她的反应就是嗤之以鼻,觉得这小鬼很矫情,其实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敲诈”一个小东西而已。

不过就是相隔了几天,心境不一样之后,态度自然就起了变化。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很快乐,对所有人说话都始终面带微笑,所以对死党的小小要求也不会拒绝。相比起来,她的小金库还是比谦谦的要稍微富有一点的,好歹也多存了很多年嘛!

别以为她的爽快会换来小人儿的感恩戴德,他依旧是一脸平静地瞟了田甜一眼,又挖了一口慕斯蛋糕塞进自己的嘴里后,才含糊不清地笑道:“我刚才都看见了哦!你和傅叔叔玩亲亲,嘿嘿!羞羞羞!”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小手轻轻刮着自己的小脸,还要小心翼翼地不让那沾着奶油的银质勺子碰到皮肤。

原本还淡笑着看向不远处正在闲聊的那抹身影,听到他这么一说,田甜就立马转过身来,红着脸说:“你别乱说啊!那是我转身的时候他刚好低头,所以刚好就碰到了,哪里是在亲亲啊?你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嘛!”

被人当面拆穿,还是这么窘迫的问题,她当然打死都不会承认。一个劲的极力撇清,甚至还微微提高了音量,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可惜谦谦不是这么容易糊弄过去的普通小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地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心思。

过了半响才说:“行了,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巧合,行了吧?就像我爹地经常和妈咪玩亲亲一样,全部都是巧合。这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啊?你把我当三岁的小孩子忽悠啊?真是的!”

说完还不屑地撇了撇嘴,好像人家有多么脑残,才会想不开要去忽悠。那神情,让田甜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好像她才是那个只有两岁的人,而他是大人,正用一种长辈的教训口吻来给她说人生大道理。

眼睁睁看着他吃完一块蛋糕,又招手让仆人送来第二块,田甜就纳闷了:“你干嘛一口气吃这么多啊?一会儿回家不是就要吃晚饭了吗?”

这个婚礼看到现在应该算是结束了吧?大家都在这里吃着点心喝香槟闲聊了,估计也不会再有什么过多的节目,天黑以后海边的风还是很大的,现在她都开始觉得有点凉了。结束后不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吗?

大宅子里有一部分的仆人都过来帮忙了,但是从眼前的数量来看,家里应该还有不少人。所以只要他们有需求,回到家还是会有充足的食物可以果腹的,正因为这样,她才不明白为什么这小鬼非要在这里把自己撑死。就算中午不吃,也不至于会饿成这样吧?

用力咽下一大口蛋糕,就着她递过来的杯子喝下一口水后,谦谦才压低声音道:“因为我等会儿还有更神圣的使命要完成,没有时间吃晚饭,所以现在就要补充能量,不然我会活活被饿死的。”

这句话并非危言耸听,在他的捣蛋计划里,这是冒险系数最高,而且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最大的一项。本来还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进行,但是臭爹地这么无视他,让他又咽不下那口气,想要替他营造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不过这个计划即使是田甜,他也不会随便告知的,在这些人里面,没有完全的朋友,更没有完全的敌人。

特别是刚才看到田甜姐姐见到爹地妈咪幸福拥吻的画面,那副迷醉而羡慕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人也靠不住了。哼哼,所有恋爱中的人都会变笨,要是他告诉田甜姐姐了,难保她不会一时心软,为了成全爹地妈咪而出卖了他。

横竖都是一个“死”,那他还不如把计划顺利完成,好歹也可以“名垂千古”嘛!一想到他在某个地方出现时,爹地可能会出现的脸色,他就觉得很兴奋啊!

从他脸上那类似于“奸笑”的表情,田甜心头警铃大作,不由自主地稍微和他拉开了距离,谨慎地问道:“你不会是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吧?”刚才这一系列还不够吗?这小鬼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希望她这个不祥的预感不会灵验吧!婚礼都接近尾声了,就算想闹腾,他还能怎样?据她了解,新郎新娘的洞房花烛夜似乎不会回到大宅子里,让她想亲身经历一下什么叫闹洞房都不行,封老大也太小气了点吧?

平时整天都霸占着暮雪姐姐也就算了,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的大日子都不让大家玩得尽兴,小气鬼!

呃,这位同学,恐怕也只有你和谦谦这么不怕死的小鬼头,才有那个胆量在老虎嘴边拔胡须吧?别人在封老大的一个眼神之下,立刻就自动自觉地闪边凉快去了,只有你们俩还不知死活地上窜下跳,恨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面对她探究的目光,谦谦只是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既不承认自己的计划,也不否认心里有想法,这让田甜很是无奈。

往往这小鬼决定保持沉默的时候,谁都拿他没办法,所以田甜也没有再追问,只希望他别捅出什么大娄子就好。万一到时真的被封老大大义灭亲,那也只有家里的两老能救他一命了,除此以外,就是南宫暮雪。不过她可不认为小鬼头在惹了麻烦之后,暮雪姐姐还会好心的替他求情,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

周旋于宾客之间随意寒暄了几句之后,封予灏俯身凑到南宫暮雪的耳边,小声说:“雪儿,我们找个时机偷溜了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他的新娘带走,去过只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不必浪费时间在这里和这些人应酬。导致他想要离开这里的最直接原因,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某两只不受欢迎的身影在往这边移动。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讨厌鬼是以“祝贺”的名义过来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们就是想以此为借口,过来接近他老婆。

即使在他对眼皮底下不可能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尤其还是在这样特殊的日子,但他就是不爽。巴不得这两个碍眼的家伙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他老婆面前,要是能人间蒸发就最好了,乐得清静。

冲着这一点,高大威武的封大总裁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靠近的,甚至还利用自己身体的优势,很是巧妙的遮住了南宫暮雪的视线角度,让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不断向他们走来的移动目标。

虽然在那婚纱之下没有踩着一双高跟鞋,但是站了这么久,她的双腿也发麻了。不管这男人会把她带到哪里,总之可以远离吵闹的人群,让她能好好的坐下来歇一会儿就好。哪怕把她卖了也无所谓,说不定她还会不甘寂寞的加入讨价还价,顺便跟封老大索要提成。

低调的穿过那些寒暄的人群,快速来到平台的边上,封予灏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汽艇上,确定她已经扶好站稳,这才收起绳索,发动引擎往海岸线的另一头驶去。

而那已经快要接近他们的人,只来得及看清封老大脸上那抹得意的淡笑,还有汽艇开过所划出的好宽一排白浪。

“这、这算什么啊?!”曲云哲最先沉不住气地抬起手,颤抖着指向那远去的背影,不可思议地低叫道:“我敢打赌,那个自大有狂妄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看到我们了,居然还要假装没看见!”

靠之!不就是想阻止他们和小雪儿见面吗?用得着做得这么绝情吗?他只是想跟曾经的爱说声再见而已,这样也不招人待见?

最气人的是,他们俩双双站在汽艇前头,傲然挺立的姿态是那么的相配,就像,就像那悬崖边上的杨过和小龙女。唯美得不应在人间出现,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的身材极好,当得起那一身的傲气。

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远处收回,随手从仆人的托盘上拿过一杯香槟递到他面前,安舜禹淡笑道:“稍安勿躁吧!不是你的,即使再喜欢也不管用。接受现实吧,小哲子!”

唇角因为最后这一声称呼而弯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这还是南宫暮雪平时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对曲云哲的称呼,这会儿拿来用竟觉得异常的开心。相比较之下,他这个“大禹”要好很多了吧?至少他不但是个健全的男人,还是古代帝王的名字。不像某人,啧啧啧,活脱脱就一太监名嘛!哈哈哈!

敏锐地听出他语气中那嘲讽的意味,曲云哲恼羞成怒地猛然转过身,见到他脸上那碍眼的笑容时,更想直接一个拳头挥过去,把一脸的灿烂打掉。

最后想想,还是颓然的把手放下了,换上一副无比悲催的神情说:“大禹哥,你我好歹也算得上是患难见真情,何苦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可别忘了,那家伙可是同时得罪了你我二人啊!难道你就不想讨回公道吗?回头我一定要找小雪儿告状去!”

丫的欺人太甚,每次都背着小雪儿搞小动作。他明明都已经拥有了他们最想要的好不好?却还这么不厚道,一再的宣示所有权,一再的刺激,完全不顾他们的心都已经在流血。

同情的瞥了一眼他那忿忿不平的表情,安舜禹依然保持着淡笑,凉凉的反问:“你觉得,暮雪听了你的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聪明的把问题抛回去,不再说话,只是嘴角噙着笑,怎么看都知道他心里的真正想法。因为根据以往的经历,每次一听到他的抱怨,南宫暮雪永远都是用嫌弃的目光看他,然后笑话他不够强大,所以才会老是被封予灏欺负。

尽管只是玩笑话,但是不难看出,对于那个男人,暮雪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更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哪怕能听得出来,封予灏是在“仗势欺人”,她也没有打算要替曲云哲“伸张正义”,而是打着哈哈地将护短进行到底。

看似她和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可是安舜禹很清楚,在她的心里是有一条分界线的。只有经过她的允许,才能跨过那条线,那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他们真的只是朋友,仅仅如此。

当天色渐渐变暗,大家将婚礼现场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连那块巨大的背景板也小心地拆下带走后,这才怀着无限感慨的心情各自离去。

直到回到大宅子里整整过了十分钟,饶西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惊得从沙发上一下站了起来:“有谁看到谦谦了吗?!”老天!一直都跟在安卡斯后面,认识亲家那些亲朋好友,以为会有人照应着,所以就没有留意那小人儿的去向。

这会儿回到家了才惊觉,他失踪了!听到她的叫声,安卡斯的脸色也有些变了,赶紧让陈伯将刚才去过婚礼现场的所有仆人都召集到一起。挨个询问之后,竟然在进行完婚礼的仪式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谦谦!

就在家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们的谦谦宝贝儿在哪里呢?人家正从那架汽艇的座位下爬出来,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呢!

幸好他吃饱喝足之后就很有先见之明地先躲进这里,不然以爹地那一时兴起的不确定因子来判断,根本就算不准时间,搞不好他就错过了可以好好整回一笔的大好机会。现在也是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爹地妈咪应该不会发现到他,这才从那储物柜似的座位出来。

仰头很是敬畏的看着眼前这辆游艇,他有一种想晕眩的感觉,怎么比他想象中的要高这么多啊?老天,那他要爬多久?

不管了,还是咬紧牙关抓紧时间爬上去吧,不然一会儿爹地进行到下一个步骤,他真的就要在这架小汽艇上过夜了。一想到晚上那嗖嗖刺骨的冷风,他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被冻死!

汽艇已经被封予灏用绳索牢牢地固定在游艇的舷梯上,所以谦谦只要勇敢地踩上汽艇的船头,就可以够得着舷梯了。可是从汽艇里面爬上船头,对于一个两岁的小孩子来说,还是很危险的,尤其下面就是波涛滚滚的大海啊!

生怕手心冒出的冷汗会让小手在抓住挡风玻璃的时候打滑,他还很小心地把手掌来回地在裤子上擦了好几遍,这才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爬上汽艇的边沿。

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挡风玻璃,好不容易颤巍巍地站到汽艇上,却因为船身随着波涛的涌动起伏而心里发怵。好可怕!早就说了轻易不要走到这一步,要不是被爹地气昏了头,他才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玩这么大的一招呢!

这一分神,脚下就打滑了,毕竟船身被海浪拍过之后,会有不少的水滴留在上面。小人儿踩上去时如果着地的角度不对,就很容易滑倒,就像这会儿一样——整个人已经完全腾空,只有一双手还抓着挡风玻璃,否则恐怕早就掉到海里了。

也幸好此时的风浪并不大,不然真的很危险。吃力地抬高小腿去够着汽艇的边边,努力尝试了好几次之后,总算又安全地回到了汽艇里面。

将自己的身子摔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还喋喋不休地抱怨道:“我勒个去啊!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太可怕了!谁说大海是母亲啊?这可比母亲要恐怖几千几万倍啊!”他一个不小心都差点丢了性命,这么要命的母亲,不要也罢。

缓过劲之后,谦谦又再度爬了起来,丝毫没有被刚才的险情所吓到。他打算把越挫越勇的精神发挥到极致,不过有了惊险的教训之后,他这回可长了心眼。

特地从汽艇里面翻出一块毛巾,看起来像是抹布的一块东西,铺在汽艇的边缘上,这样即使再有海浪打过来也不怕会滑倒了。这种时候就充分证明,脑子灵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人家在吃亏一次之后就知道有针对性的采取措施。

手脚并用地爬了一会儿,累得手都酸了,仰头望去,发现还有很多级阶梯要爬,真是天要亡他啊!他如果是个大人,就不会这么吃力了,现在看来,只爬了一半而已,唉!

若是此时有船只从旁边经过,就会看到不算长的舷梯上,“挂”着一个不明物体。而这个不明物体还很是惬意地把自己的身子深深窝进两层阶梯的中间,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甚至还抬头看看那满天星斗,好像在研究星宿似的。

小人儿躲在汽艇里的那段时间,封予灏和南宫暮雪早就在游艇上脱下了让人拘束的礼服,洗过澡之后穿着舒适的睡袍在船舱里晃悠。

没错,这不算小的游艇内,除了他们上来时穿的那一身之外,就剩下睡袍了。面对老婆的质问,某人理直气壮地答道:“宝贝儿,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度过洞房花烛夜的,不是来这里观光,更不是来度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穿睡袍又怎么了?”

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有那敞开的袍子,都让南宫暮雪感到一阵头痛。这男人从来就不知道睡袍要怎么穿,在家里也这样,每次洗完澡出来总是大大地敞开睡袍,像是爬别人不知道他的腹肌有多结实,身材有多好一样。

无力地轻抚着额头,她生硬地别开头,摆摆手道:“我拜托你把衣服穿好行不行啊?”明知道她的定力很差,偏偏还喜欢这样近距离的“色诱”她,万一把持不住,一个冲动就扑过去了呢?那岂不是有损她的高大形象?

好笑地看着她那挣扎的表情,封予灏还刻意走过去从身后拥着她,将自己火热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背后,让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热量,和有力的心跳。

不怀好意地俯首到她耳边,一边轻轻吹着气,一边魅惑地哑声道:“宝贝儿,从这一刻开始,我的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任凭你处置!”说完还极具诱惑地在她柔嫩的雪颈上印下一枚轻吻。

此情此景,仅仅是如蝴蝶般的碰触,都会起到天雷勾起地火似的激烈效应。看似只是那双薄唇的轻微点到即止,南宫暮雪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热通过这个举动传递到她这里来,让她的整个身子都微微泛着不寻常的红晕。

一眼就看出她是为何不自然,封予灏还坏心眼的逗弄她:“咦,这里不热啊,为什么你的脸会这么红?还有脖子也是,不会是喝香槟过敏吧?那也不对啊,我记得刚认识你的那次,你就一口气喝了好多杯,一点事都没有呢!”

偏着脑袋故作回想的样子,还有那疑惑的语气,让人几乎要以为,他真的是在努力寻找老婆异常的原因。但是只要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双深邃的蓝眸里有着明显的戏谑在里头。若要论装傻这门高深的学问,他可是鼻祖。

没好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南宫暮雪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他算账,而是一反常态地笑道:“人家难得和你好无干扰的独处,心里难免激动,这一激动嘛,就溢于言表咯!”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算要躲也躲不过。用乔思凡的话说,既然要强迫他接受,那还不如好好享受。好吧,不得不承认,某只洁癖男偶尔也会说出一两句比较有这里的话来。

抱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大无畏心态,她直接抬起了纤纤素手,极其不安份地抚上封予灏的胸膛,极尽挑逗之能事。那双清丽的眸子因为情动的关系,漫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就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引人跳下去。即使会死无葬身之地,那也值了。

忍受不了她刻意的撩拨,封予灏不再允许她四处点火,一把将那小手牢牢抓住,再把她拉过来紧紧地贴着自己,低头准确地吻住了那张檀口。这才是他想念的味道!

昨天晚上因为新婚夫妇结婚前夜不能见面的关系,他独自忍受着孤枕难眠的痛苦,翻来覆去一直都睡不好。当时就想,如果这女人能躺在他身边,哪怕只是抱着也好,总比对着一室冷清要强很多。

也许是知道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也许今天的确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总而言之,不知是谁先乱了节奏,将速度和力道都加大,这个吻就有了本质的变化。

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吻,而是发展成十分火热缠绵的法式深吻,某人那双大手也开始不安份地隔着丝质的睡袍,沿着南宫暮雪的曼妙曲线游走。

这是期待已久的夜晚,他们将在意识完全清醒,并且确定心中所爱的情况下,将自己交给对方。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当这一刻近在咫尺的时候,就会让人特别激动。

以至于南宫暮雪一改往日那羞涩的常态,异常配合地踮着脚主动抬起一双玉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这个吻。

显然,这个积极的举动又让某人龙心大悦,更是用力地圈住她的身体,恨不能将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才罢休。为了不让她踮着脚这么累,还忙里偷闲地稍稍移动了位置,让自己的身子靠到墙上,可以把身子滑低,这才能迁就南宫暮雪的高度。

每次接吻的时候,他都会有意识的主动降低身高,哪怕自己弯腰的时间长了也很累,但是相比较而言,他还是舍不得让老婆踮着脚尖太久。

“咕 ̄ ̄”这么火热激情的时候,竟然有如此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实在是大煞风景。意识到这个奇怪的声音发自何处之后,两人都笑了,唯一的区别是,南宫暮雪那张小脸变得更红了。

宠溺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封予灏才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要想自己饥渴已久的欲望得到满足,只有先把这女人的五脏庙都填饱,否则估计这个洞房花烛夜也是会不断地有怪声传来,还会直接影响到春宵的质量。

左右一权衡之下,还是觉得有必要先喂饱老婆,况且接下来的环节,他自己也需要耗费很大的体力。

何况,在他的计划里,烛光晚餐也是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部分。说不定吃完这顿赏心悦目的晚饭之后,老婆为了嘉奖他良好的表现,会更加热情主动呢?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要好好伺候老婆,谁让她有怪脾气,吃不好就会乱发脾气,和起床气一样?唉!

看着他在不大的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南宫暮雪只是非常惬意的靠在门口,甚至还将一条腿脚尖着地靠在另一条腿上。

一颗洋葱在他利落的刀法下,很快就变成了均匀的条状,黄油已经在平底锅里“嗞嗞”地慢慢融化,那独特的香味迅速在游艇上蔓延开来。封予灏动作利索地将提前腌制好的牛扒沿着平底锅的边沿滑进去,再用夹子小心地移动着,专心致志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在烹饪,而是在创作一件艺术品。

这已经不是南宫暮雪第一次见到他下厨了,自从他们住在一起之后,知道她在厨房的破坏能力,他都坚持不让她进厨房。而这母子俩都是对食物极其挑剔的类型,如果味道不对,宁可不吃。

为了让他们能吃好,封予灏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算摸清他们的口味。再难伺候,也要尽心尽力去迁就吧?好歹也是自己的老婆和儿子,怎么忍心看着他们饿肚子?

每次见到他忙碌的身影,南宫暮雪总有个疑问:“灏,你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在她的眼里,这个男人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玩枪很在行,对于汽车和军械类的东西,他可以如数家珍,甚至还能自己动手改造。经商是个奇才,很会挣钱,所以就有了一个很贴切的绰号——提款机。能做得一手好菜,不是运动白痴,还懂得很多天文地理历史方面的知识。哪怕算不上精通,也可以说是很专业了。

偏偏这样看似完美的男人,却有着不完美的性格,冷漠,自大,傲慢,还很霸道。可见上天造人真的很公平,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全方位都无可挑剔,瞧瞧,眼前这位就有着明显的美中不足,却是她唯一想要的那个。

转身刚想对她说句什么,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让封予灏不由得习惯性地轻蹙起一双剑眉。

敏锐地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南宫暮雪连忙收回所有的思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情况吗?”

最近那些想要对他们不利的家伙都很规矩,连跟踪的人都没有,这也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这会儿不是专门挑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动手吧?那就别怪她不客气,姐好不容易才嫁出去呢,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硬要来捣乱,保证让他浑身上下都插满刀子!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她向来都有自己的底线,若是有人不怕死,就尽管来试试。

封予灏纳闷地把头从厨房的窗口伸出去四下张望,没看到什么,一脸疑惑的暗自思索,究竟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刚才那一瞬间,他怎么会以为见到了谦谦?如果说是其他人,那倒还有可能,偏偏以为见到的是最不可能的那个。

听了他的猜测之后,南宫暮雪也忍不住笑了,还一边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也太高度紧张了吧?我可不认为你儿子能跟到这里来,谁有那个胆子带他过来啊?这不是找死吗?”就算那小鬼头再聪明,毕竟体力和身体条件就摆在那里,想来也来不了。

况且,放眼整个大宅子里,胆敢公然和他们夫妻作对的只有两个人,而以那两个人想要再抱一个孙子的急切程度来看,是绝对绝对不可能把谦谦送过来捣乱的。

尽管如此,为了安抚某个人比较严重的疑心,她还是自告奋勇地把游艇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所有东西的摆放都跟他们刚才经过时没什么两样,甚至连桌上的面包和水果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如果是那小人儿上来的话,见到他最爱吃的草莓,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狂吃一大堆。种种迹象表明,这艘游艇上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别人入侵。

就算不是谦谦,是别的人,能藏身的地方也不多,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了。确认清楚之后,两人才放心下来,轻松自在地享受着他们的烛光晚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南宫暮雪才稍嫌迟钝的发现,她的老公竟然还是一个鬼马的创作者!

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环视周围这一圈不明物体时,她都忍不住发出连连赞叹。她见过人家在巨大的游轮上吃烛光晚餐,但那也仅限于风平浪静或者没有风的时候。可是现在已经入秋了,天气很凉爽,而且还不断有阵阵的海风吹来,让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那男人竟然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特殊的物质,看上去像一块块的纱布,却又比纱布的质地要稍厚一些。

具有透视效果的前提下,还能保持一定的透气性,很好地把海风都阻隔在外面,就连偶尔飞溅上来的一两朵小浪花都全数被挡在了外面!

此时他们坐在甲板上,就像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纱织的灯笼里头,烛光轻轻摇曳,和头顶那一闪一闪的星光交相辉映。举目望去,海面上波光粼粼,星子的光辉映照在上面,随着海浪的浮动而起伏,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的彩灯在闪烁,很是耀眼。

在这样的情景里,即使没有美食做搭配,也会让人觉得是一件极美的事,赏心悦目也不过如此了。

唯一令人费解的,就是头顶上有一颗大大的球状物体,猜不到有什么用途。加上那些特殊材质的布料一头固定在甲板的栏杆上,另一头最后都归到这个球状物体的上方,南宫暮雪自然而然就理解为,这个东西除了装饰和固定作用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他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却苦了躲在船舱里的小人儿。

“臭爹地,每次一单独给妈咪做饭就做这些好吃的,给我做饭就随便应付,反差也太大了吧?还有那臭妈咪也是,太过份了,有好吃的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就知道一个人独享!哼!”刚才他就像躲猫猫一样,猜测南宫暮雪可能会走的路线,比她快一步地藏好,否则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躲起来闻着牛排的香味?

不厚道啊,真的太不厚道了,哪有人做父母做成这样的?平时只顾着自己去拍拖就算了,现在为了结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难道真的是捡来养的吗?应该不是吧?起码还和爹地长得很像啊!

唉,不管了,还是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先把鼻子塞住吧,不然闻着这么诱人的味道,他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出来了。

好在他还比较聪明,早些时候就用好几块蛋糕垫了一下肚子,否则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用卷得厚厚的纸巾紧紧塞住自己的鼻子,艰难地用嘴巴呼吸,小人儿无奈地趴在某间客房的窗台上看星星。

无聊到几乎要睡着了,可是外面还是一点要收场的迹象都没有,到底还要吃多久啊?爹地今天做了很多菜吗?两个人用得着搞这么大的排场吗?如果吃不完,他是不介意替他们排忧解难的,更不介意吃他们的口水。

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被那些星星给弄得有些头晕眼花,谦谦只能放弃这个打发时间的方法。

虽然在房间里无所事事,但耳朵却随时都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逃不过他的耳朵。当然,对于那一阵阵的海浪声,他早就自动过滤掉了,那是听了让人昏昏欲睡的声音。

就在眼皮已经开始打架,都快睁不开眼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轻微的餐具碰撞声音。耶?他们吃完了?老天啊!这都过了两个世纪这么久了,才吃完?吃得是有多慢?不会是一边吃,还要你一口我一口的吧?那就很好的解释了一顿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原因。

趁着他们把餐具收拾到厨房的空隙,谦谦赶紧钻了这个空子,溜到最上层的驾驶室平台。根据他事先了解到的线报,封予灏要在晚饭后将那个球状物打开,尽管猜不出此举的真正用意,但他还是打算赌一把。

既然能让爹地安排到整个婚礼进程的东西,就一定更不会是可有可无的,绝对有着它的重要性和意义。所以他把游艇上可能会出现的重头戏,全都押到这个球上了。

可是从那质地来看,似乎不是轻易能破坏的呢,这个认知真是令人沮丧,亏他连弹弓都准备好了,竟然没有派上用场。唉!

那他这一趟不就白来了?想到历尽千辛万苦才溜到游艇上,居然不能有所作为,他都忍不住要小小的鄙视自己一下。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好歹也要气一气爹地才行啊,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如意。

底下的人把剩下的菜和餐具都收回厨房后,这才走出来吹着海风在甲板上看海景。还别说,这特殊的材料透明度还挺好的,不得不说,封予灏在布置的时候的确煞费苦心。很实用,很美观,还很应景。弄得这艘游艇好像是天外来客,正缓缓行驶在银河之中,让他们可以惬意地畅游。

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南宫暮雪有种微醺的感觉,即使她今晚没喝多少红酒,还是想一醉方休。更想就这样靠在温暖的怀抱里,永远都不要离开,这样的安全感和淡淡的幸福,让她舍不得松开。

过了好半响,把晚餐消化了一部分后,两人才走到靠近船舱的一头,那里的地板上铺着一块长毛波斯地毯。巨大的尺寸足以容纳四个人以上同时躺在上面,看上去很舒服很温暖的样子,旁边还有一块厚厚的羊毛毯子。

“这是……”南宫暮雪正要询问这些东西的真正用途,就被上方不断落下的花瓣给震住了,这茫茫的大海上为什么会有落花?

抬头望去,只见先前她认为不会有任何特殊作用的球状物已经打开,原来那里面盛满了玫瑰花瓣!蓝色妖姬那湛蓝的花瓣上还有着金光闪闪的粉末,纷纷扬扬地随风飘扬,再缓缓地落到地上,将那雪白的甲板点缀得异常的华丽。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这男人要用特殊布料将甲板的外围全部都包裹了一圈。除了保证他们能有浪漫的烛光晚餐,而不是灯火晚餐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那就是将这些花瓣都一朵不浪费地留在了游艇上!

所有的这些细节,一个一个去看并不觉得有什么独特之处,甚至不会让人有太大的撼动。但结合起来你才会发现,即使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东西,也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关联着其他的环节,才有了最后的唯美场景。

积聚了一天的所有感动,都在这一刻爆发,就连那幸福都满溢而出。南宫暮雪的丽瞳里盈满了泪水,主动扑到男人的怀里,哽咽着说:“灏,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成为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女人!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一连三个“最”字,也许都不足以表达她心中的震憾和感动,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何曾见过他为了什么事情如此上心?如今不过就是婚礼的仪式,竟然让他亲自策划设计每一个环节,还亲手制作了这么多令人刻骨铭心的唯美画面。所有的语言都没有办法描述她此时的心情,只有那喜极而泣的泪水才能发泄情绪。

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她的身体,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晃动着两人相拥的身子,封予灏淡笑着说:“傻瓜,谢什么?你是我老婆,就算为你做再多,也还是觉得不够。我总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还不能让你满意。”

话音刚落,薄唇上就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捂住了,低头就看到南宫暮雪怒瞪着他,不悦地娇嗔道:“胡说什么呢?如果你这样都还不够,那别人的老公不是自卑得要去跳海咯?”

平时没见他这么谦虚,这会儿真心实意的要感谢他,表扬他了吧,他还玩起了低调?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她怎么可能不满意呢?能捡到一个这么好的老公,换做是别人,做梦都会笑出来了吧?

不愿意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毫无营养的问题上,封予灏聪明地收住了话尾,不再说话。而是玩性大发地伸出舌头,在她的掌心上舔了一下。

这轻柔滑腻而温热的触感,让南宫暮雪像触电似的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嗔怒地白了他一眼:“干嘛偷袭人家?不正经!”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这男人总是会瞅准机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占她的便宜。

明明是教训人的话,此时用她那温软的声音说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听在封予灏的耳中,就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撩拨着他的心弦呢!

良辰美景当前,加上身边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又怎能把持得住?千万别指望一头饿了很久的狼还会跟你假装矜持,这种时候没有直接扑倒都算不错了,哪还可能再继续隐忍下去?

“像这样的夜晚,本来就是要做些不正经的事情,你说呢,老婆?”从身后将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身前,大手穿过她的两臂之间来到前面,长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扯开那睡袍的蝴蝶结,正激动于准备可以吃到这个女人的时候——

“为什么不回船舱里睡觉?不怕感冒吗?”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让两人的身子都同时僵住了,快速地对视了一眼后,带着无奈却恼怒的语气同时吼道:“南宫无谦!马上滚出来!”

在那小人儿还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封予灏已经迅速将南宫暮雪的睡袍重新系好,生怕她会走光。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他也绝不会允许哪怕被他看到一丁点的皮肤。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老婆能把自己包裹得像个阿拉伯妇女似的出门,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也够了。

明知道现身不会有什么好事,谦谦还是硬着头皮从驾驶舱下来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高高抬起的下巴彰显着他的傲骨,仿佛在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杀人不过头点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当然,这么复杂又纠结的内心独白,除了他自己,别人是不可能领悟到的。所以在他来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封予灏几乎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耐着性子压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上来的?说!”

果然是不祥的预感啊!明明做饭的时候就说看到了他的身影,还真的是他!他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儿子,让他在自己大婚的时候一路穷追不舍,恨不得将他整死才甘心。他死了对儿子能有什么好处?不就没有了爹地吗?

谦谦无视他气得青筋突起的怒容,很是淡定的转着脑袋认真打量着周围,漫不经心地说:“爬上来的,和你们一样。”切!这不是废话吗?

大家都是坐汽艇过来的,难不成他们是爬上来的,他还会飞不成?如果会飞,就不必经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了。至今回想起来,人家还心有余悸呢,好可怕!这小胳膊小腿的果然不经用,身到用时方恨小啊!呃,可以这样篡改么?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可玩的了,横竖都是死,既然都已经得罪了爹地,那就不在乎得罪得更彻底一点了。有时候看到爹地的脸色一点一点慢慢变得更阴沉,也是一种乐趣呢!哎哟,他都被妈咪给教坏了,以前他可是好孩子,现在潜移默化之下,也多了这样变态的趣味。

原本就很生气的人,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更加怒不可遏,几乎都想冲上去一把抓起他。

这小子真是个讨债鬼!从相认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给他省过心,现在连一个安稳的洞房花烛夜都不能给他吗?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才会有这么一个逆子?唉!

南宫暮雪一把拉住那被怒火遮掩的男人,接着问:“你怎么跟过来的?是谁带你过来的?”好歹也要先完成审讯工作,再决定给他判处什么样的惩罚嘛!

如果有同伙,那个人就必然死定了!她不会做出大义灭亲的壮举来,因为她是典型的护短,但对外人就不见得会手下留情了。最好祈祷不要被她抓到,否则不仅仅是她,就连身边那欲求不满的男人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像是看出她意欲何为,谦谦有点愕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小手往他们身上一指,平静地说:“不就是你们两个把我带来的咯!明明是爹地开的汽艇嘛!”

脸上毫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哈哈哈,叫你们要抛下我去过二人世界,这回吃瘪了吧?不光是恋爱中的人会变笨,就连结婚的人也会变得更笨,这是真理啊!

在母子俩交流的同时,封予灏已经忍无可忍地拨通了君少宇的电话,用极度冰冷的声音吩咐道:“你现在、立刻、马上过来把谦谦带走!越快越好!我要他立马消失在我面前!”从失控的声音不难听出,他快要被气疯了。

而电话那头的人,愣了足足有几秒钟,才爆发出一阵大笑。小少爷真的太给力了,做了他们这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啊!最好笑的是,因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老大即使再吃瘪,也舍不得动他一丝一毫。哈哈哈,太过瘾了!

挂断电话后,封予灏蹲下身子和那小人儿对视,冰冷的视线足以让人吓得发抖。可惜对象是得自他真传的谦谦,所以他还是不为所动,勇敢地与他对视,气场竟然不输分毫。

就在南宫暮雪准备开口打破僵局的时候,小人儿突然就先开口了,只是那内容令人想吐血:“厨房里还有牛排吗?也给我煎一块吧!下午跑上汽艇的时候太匆忙,就吃了几块蛋糕,想吃肉。”

那平静的样子,就像是平时在家里,封予灏征求他的意见再做饭。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

气得脸都绿的男人,再度失控的低吼道:“你让老子在洞房花烛夜给你做夜宵?!”一声怒吼响彻云霄,在辽阔的海平面上久久回荡着……

------题外话------

哇咔咔咔,咱谦谦宝贝儿威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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