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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把身子往后靠,伸出小手去掏了一下耳朵,谦谦不太赞同地皱着眉头说:“爹地,说话不要太大声,注意礼貌。还有啊,别动不动就生气,这样很容易血压高哦!你看婆婆,现在脾气多好呀,说话都慢吞吞的呢!要构建和谐社会,懂?”

语重心长的样子,好像他是个老师,正苦口婆心地教育不听话的学生,老成的语气,活像是个小老头。

看到封予灏不但不搭理他,反而还是继续用那几欲喷火的眼神怒瞪着他,小人儿纳闷的摸了摸脑袋,然后气呼呼地往那块波斯地毯走去。

也不管别人原本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一屁股就坐下去,还很是惬意地把两条不算苗条的腿盘起来,两手环抱于胸前。父子俩就这样冷冷地互瞪着,谁都不肯轻易让步,一个因为美好的二人世界被人破坏而黑着脸,另一个因为饿着肚子还被人莫名其妙吼了一轮而委屈。

还有一个旁观者完全就是一副没事人的姿态,悠闲地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好整以暇地隔岸观火。既不打算要帮谁,也没想过要缓和一下局面,好像这些都与她无关。

想来还是觉得很好笑,儿子今天还真够折腾的,闹了大半天还不嫌累,不错嘛!按照这几个“意外”来看,他明显就是有组织有目的地在开展计划,说明人家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才想要捣乱,分明是早有预谋。

她倒要看看,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这下不仅是海平面不平静,就连甲板上也有着一股暴风雨来袭前夕会有的浓重火药味。会上演家暴吗?真是令人期待啊!

那偷笑的神情还没完全展开,就被小人儿接下来的话给呛到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气什么?不就是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自己跑到游艇上来吗?有什么好生气啊?还有啊,爹地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非要和妈咪一起睡啊?我都不会缠着妈咪,你羞不羞啊?”

越说越气愤,到最后连坐都坐不住了,一骨碌又爬起来,走到封予灏的面前继续晓以大义。还一边把两手背到身后,一边踱着步子慢慢围着人家转圈,俨然一副教书先生给学生洗脑的标准姿势。

从他那理直气壮的口气,不难听出他的想法。合着这小鬼认为自己偷偷跟来是没错的,有错的是那个胡乱发脾气的人,而且他觉得,因为不能跟他妈咪睡觉而生气,是很幼稚很无厘头的事情。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从两岁都不跟妈咪一起睡了,爹地都这么大了,何必执着于这样的问题呢?都是大人了好不好?

不明白爹地的火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管是谁,靠近妈咪都不可以,人家跟妈咪说话,他还要在旁边虎视眈眈。难道妈咪还会自己长翅膀飞掉吗?用得着这么步步紧跟吗?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他没断奶那会儿都不会这样呢。

封予灏两手垂放在身旁,紧紧地捏成拳头,他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把这臭小子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很好,有胆子破坏了他的洞房花烛夜,还要这样一再挑衅他的权威?今天要是不好好修理一下这小子,那就妄做他老子了!

拳头握紧又放松,好几下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生命吗?明白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夫妻吗?你现在正在妨碍你老子我,和你妈咪的人生大事,这直接影响到我们威尔逊家族今后有没有更多的人口产生,还会影响到我们夫妻生活的质量。懂?”

一长串的句子,加上他连珠炮似的语速,彻底把小人儿给搞懵了。张着小嘴怔怔地看着他,完全一副游离在状况外的神情,什么人口什么夫妻生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爹地要对他说这些啊?他的出现真的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吗?会不会是爹地故意夸大其词,吓唬他?

歪着脑袋狐疑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俊脸,心中不断思索着刚才的话,但是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知识是有多匮乏,因为爹地说的那一大堆东西,对他这样的知识面来说实在很令人费解。或许他从每天开始要考虑扩大的范围,不能只挑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看,还要有意识的扩展知识面。

那茫然的表情让封予灏心中暗笑,小鬼毕竟还是小鬼,轻而易举就被绕进去了。如果等会儿换上更高深的词语,他是不是还会更加一头雾水?

还没等他琢磨透要用什么更晦涩难懂的字眼,谦谦就反应过来了,不甘示弱地大声反驳道:“我当然知道啊!我是从妈咪肚子里出来的啊!生命从哪里来,目前恐怕还没有科学家能解释这个问题吧?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存在宇宙吗?宇宙之外还有别的空间存在吗?人类真的可以穿越吗?是不是不同的时空其实都处于平行的状态在进行?”

哼,装学问是吧?谁不会啊?别欺负他年纪小,再小也是看过十万个为什么的。他答不上来的东西,照样有办法去找些更稀奇古怪的问题反问人家,谁让人家有着不肯轻易服输的性子呢?这也是天性,还有点遗传基因在里头。

他那完全不沾边的话题,让封予灏直接沉下了一张脸,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向老婆,无声地控诉:你看看你儿子,一点亏都不肯吃,像足了你,真难管教!

被质问到的人只是不痛不痒的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慵懒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非常淡定的回以反击:“那也是遗传自你的古怪基因,我可没有你们家这么犀利又叛逆的性格,人家是小清新哟亲!”

说完还夹紧两条长腿,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大腿上,撅着红唇装出清纯的神情,眸中带笑地冲他露出“勾魂”的微笑。

不知怎么的,一阵海风吹过,原本烦躁的封予灏,竟然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甚至还打了个激灵。老天,这母子俩到底是要闹哪样?就不能来一个正常点的人吗?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啊?

“呕!”不同于他的目瞪口呆,谦谦则用最直接的表情动作来表达他对于所听到的内容是有多不屑。不是他要说,妈咪都一把年纪了,儿子都两岁了好不好,还敢做出这么恶心的动作来。小清新?啊呸,分明就很恶俗好不好?尤其是见到杂志上那些帅帅的叔叔,口水都快要流一地了,真好色!

所有伪装的高傲都在瞬间土崩瓦解,南宫暮雪轻咬着下唇,微眯起美目冷笑道:“南宫无谦,你刚才在做什么?嗯?麻烦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臭小子,难道看不出来她在拼命吸引那死男人的注意力,要将他拯救于水火之中吗?竟然还这么不给面子的当场笑话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歹也是她怀胎十个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娃子,为什么就一点都不贴心呢?

平时不喜欢跟着她也就算了,还不长眼色,没有默契,这样的配合怎么能指望着和他一起去打boss啊?如今连这个在家里像纸老虎一样的男人都不能糊弄过去。

见到她脸上那令人慎得慌的表情,谦谦才后知后觉的有了胆怯的反应,无声地移动脚步往后退去,怎么觉得在这个时候,妈咪比爹地要可怕上千倍呢?他宁可被爹地揍一顿小屁屁,也不要去面对妈咪那张伪善的笑脸,好可怕!

退着退着,不小心脚底打滑,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幸好后面有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他,否则屁屁真的会痛死。

站稳身子后,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忙不迭的小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可不想就这样饿着肚子被摔死啊!”

那双扶住他的大手,就这样硬生生地收走了,不用回头他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带着谴责的目光。好吧,他承认自己偶尔的确很贪吃,某些时候也会为了一斗米而折腰,民以食为天嘛,这很正常啊!反正他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大英雄,他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再说,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和真正需求有什么不对?他不过就是比别人诚实嘛!

“别管他,就让他饿死好了!最好饿到皮包骨,像那些干尸一样,只剩下一层干巴巴的皮肤,这样才能名垂千古嘛!”看到男人有些动容,心软了想去给小人儿做吃的,南宫暮雪抢在前面开口阻止。

刚才敢做出那样的举动公然向她挑战,现在就要有足够的勇气去承担后果,别以为惹毛了她还能全身而退。这笔账她一定会慢慢算的,至于什么时候给吃的,那要看她的心情了。

早知道这小子是“吃里爬外”的主,她刚才就不应该这么好心的想要去帮他求情,让他自生自灭就好了。现在即使封予灏要当着她的面狠狠揍这小子一顿,她一定不会心疼,更不会出声阻止,太可恶了!

海风不断吹拂的时候,再听到她用刻意低沉的声音说着“干尸”之类的东西,让人几乎不寒而栗。而她似乎是生怕营造的气氛不够诡异,还用修剪得椭圆的手指甲轻轻敲击着栏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活像是那夺命的黑白无常在敲着催命的丧钟。

丝质睡袍在海风的作用下,紧紧贴着她的身子,将那曼妙的曲线勾勒得很清楚,平坦的小腹压根儿看不出她生过孩子。

唇角的微笑有些诡异,冷冷的令人望而却步,平静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不知道她心里正在打着什么主意。正是这副沉静的神情,才让人慎得慌,如果她的手里此时还拿着一把手术刀在把玩,那就更吓人了。

就是这样的气场,才会有了“鬼医”的名号吧?不仅仅是她的气势,还有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不按牌理出牌的随性,才被冠以一个稀奇古怪的“鬼”字。

即使是每日和她朝夕相处的最亲密的人,见到这副样子还是心生惧怕。所以谦谦很识相地立马为自己辩驳道:“妈咪,你误会啦!人家刚才是因为吹了一会儿海风,头很晕啊,就出现晕船的症状了。不是在呕吐你的动作哦!”

如果说前半部分还比较牵强,算是勉强可以解释过去,那他最后一句显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这不是很多余吗?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这天真的表情和极力想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让封予灏一阵无力,伤脑筋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心中无奈感叹。儿子怎么能有这么天真“无知”的时候呢?平时都很精明的,尤其是在对付他的时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在吐槽,却还要扯出这么牵强的理由,这就算了,最后这句不是在找死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见又准备要升级为另一个战斗局面,他只能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道:“行了行了,都别说了,我去给你做吃的吧!吃完你赶紧跟着君叔叔滚蛋!今天晚上我都不想再见到你!哦不,以后我和你妈咪单独相处的时候,你最好都识相一点自动消失,否则我不敢保证每次都这么好脾气!”

撂下一堆狠话后,迈开大步往船舱走去,高大的身子在穿过舱门的时候必须要弯下腰才能顺利同行,还真是难为他了。

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拐角处,母子俩才明显松了一口气,双双走到另一边,跌坐在地毯上。

用厚实的羊毛毯子将自己和儿子的身体都包住后,南宫暮雪才用指尖戳了一下谦谦的脑门:“死小孩!你有点默契能死啊?老娘费尽心思的要救你,你偏偏还要自寻死路,早知道你这么想不开,我就不浪费这么多口水了。”

真是的,明明就是想把战火转移,把那男人身上的怒气给减弱,这小子就是不领情,还自作主张的四处点火。差点连她都忍不住要开火了,真是个会惹事的麻烦精!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生出来的份上,她都懒得管了,任凭男人处理好了。

每次闯了祸就知道给她发求救信号,自己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也不懂得吸取经验教训,还在不断的惹是生非。要是那男人真的动怒,就算她亲自出马,也未必能起作用,现在不过就是看他折腾不出什么大的乱子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任他胡闹。

小脑袋因为她的动作而重重的往旁边偏去,然后立即像个不倒翁似的弹了回来,小人儿不悦的撅着嘴说:“可是人家就是忍不住嘛!谁让爹地这么霸道?我就是跟过来看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好奇又有什么不对?”

还是臭爹地曾经说过的,对什么事情存在疑问,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所以他就是按照这样的指导思想去做的呀,为什么到头来还要被指责,说他做错了?

最不能理解的是,又不跟他说清楚到底错在哪里,也好让人家有错就改嘛!妨碍夫妻生活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懂啊!

想到这个深奥的词语,他就伤脑筋,转过头一本正经的问道:“妈咪,夫妻生活是什么样的生活?就是说,你们成为了夫妻,以后都要一起生活,是这样吗?难道你们今后都要住在这艘游艇上,不回家了?!”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石化了,如果是这样,那他以后要见爹地妈咪一面,不是还要很费劲地爬那个该死的舷梯?总不能让几个叔叔开着汽艇带他出海,然后仰起头和站在栏杆的双亲大人招手示意吧?

噢,no!这样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不就像被关在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屿上吗?夫妻生活就是要这样?好可怕!

心知他的小脑瓜里又闪现不一样的想法,甚至会偏离常人会有的轨道,南宫暮雪只能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凉凉的说:“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从不会住在这里过一辈子呢!别想着脱离了我们的监管,你就可以放风。”

要是连他肚子里那些花花肠子都看不出来,那她真的不配做他妈咪了,想要自由?还很遥远呢小子!只要他一天都没有成年,就别想真正自由,至少有什么动态还是要让他们知道的。当然,作为一对开明的父母,他们也是很民主的,不会侵犯孩子的隐私。

只要他不捅出天大的篓子,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都可以保持一定的距离,随他去折腾。小孩子嘛,哪有不闯祸不捣蛋的?

不过也不能让他就这样胡闹下去,这么聪明的脑子不用在正途上,未免太浪费了。想起他的学业,南宫暮雪压低声音问道:“你最近跟着乔叔叔学得怎么样了?别告诉我都还在原地踏步,回头我问问乔叔叔,他如果说你一点进步都没有,那你的很多娱乐时间,包括你的那个小金库账户就会很危险了哦!”

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把人吓得不轻,谦谦几乎是张大了小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是有打算要继续混一段时间没错了,可是为什么妈咪会知道他打算虚度光阴?

人家还是小孩子,偶尔偷懒一下又怎样?干嘛非要这么认真啊!再说了,在他这样的年纪,学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要去参选什么神童,更没有打算要参加什么奥林匹克竞赛之类的东西,他只要比同龄的小朋友懂的多就行了。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家的教育方式要这么另类,虽然他的确不排斥这样超前的学习方法,但他偶尔也想闲下来,像别的小朋友那样无所事事的过些日子。那不是很好吗?小孩子不都应该是这样吗?

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委屈,低下头小声抱怨道:“我又不是不学无术,只不过就是想休息一下,人家又不是机器人……”

如果能像机器人那样就好了,完全不知道累,还会根据设定的程序去学习,去做任何事。可即使是机器人,电量也会有用完的时候啊,他只是要求适当的空窗期,不算过份吧?

听了他的话,南宫暮雪心头也是一阵不舍,但是想到那些潜在的威胁,她就不敢大意。尽管也不想让儿子有太多的负担,还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将来可能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必须强大到什么程度。

疼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靠在船舱上,幽幽的说:“儿子,你要知道,只要你有这样的爹地妈咪,就注定了你的人生不会平凡。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风光的东西,都是我们创造回来的,而背后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危险潜伏在我们周围。”

“那颗坠子,相信你也明白有多重要,要是以后传到你手中,那你是不是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把它守护好?或者说,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而不需要仰仗任何人?要想处于强者的位置,首先你就要牺牲很多,包括时间。”

“妈咪从来不反对你去玩,但也希望你能明白,现在要求你学这么多的知识和本领,无非就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不想吓唬你,可是万一哪天那些坏人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你就必须要有自我保护能力,甚至是逃生的急智。”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跟儿子说起目前他们一家所面临的形势,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危言耸听,只是实事求是地坦诚相告。

他们的儿子,必须懂得自救,若是连这点知识都没有,遇到险情只会哭鼻子,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只有处变不惊,并且运用自己的脑子去脱离险境,甚至还能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困扰,那才是他们家的孩子该有的风范。

当然,她也知道对于一个两岁出头的孩子要求这么多很过份,可是为了他的安全,不得不狠下心来。

懵懂的看着她,整整消化了两分钟,谦谦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妈咪,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贪玩了,一定会好好学习。你们让我学什么,我都会很认真很努力的哦,我不会让大家担心的!”

既然妈咪特地跟他说这件事,那就表明,情况也许比原来想象的要糟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靠父母过一辈子,他们家的教育方式也不是这样的中心思想。不管是经济上还是人身安全上,他都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这样就不会成为大家的累赘。

至少在面对那些坏人的时候,他不能轻易服输,如果能学好很多知识,那他是不是就有足够的能力去和坏蛋周旋呢?

想到这个就全身充满了斗志,要是能像奥特曼那样去打怪兽多好啊!真是令人期待呀!不行,还得多看看电视剧学习多一些手段,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对付坏蛋的,他才不要被人欺负呢!爹地说了,只有他们家去欺负别人,绝对不可以被人占了便宜。

这句话,他是深表赞同的,相信妈咪也是这么想。所以啊,只有变强,他才不会被坏人抓去。即使不行被抓,也要想办法把他们闹得天翻地覆才行。

儿子懂事的表现让南宫暮雪很是欣慰,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妈咪已经让乔叔叔帮忙改装了几个小东西,改天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平时带在身边,以防万一。还有,过两天就开始让君叔叔教你一些最基本的逃生常识,这些即使不是有危险的情况下,你到野外也会用得上。”

他们家绝对不会有什么“温室的小花朵”出现,只要是她的孩子,就必须强大得不会被一般的困难打倒。对于那未知的危险和潜在的威胁,她宁可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也不会让儿子无知的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中。

父母不可能永远都跟在孩子的背后,就算她现在是杞人忧天,想太多,学习这些本领对儿子的未来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那又何妨呢?

“不过,这些事你别跟你爹地说,他不喜欢我管太多。但是我们总不能老是躲在他的背后,也要为爹地做点事情才对,你说是不是?”循循善诱地跟小人儿讲道理,她相信儿子会赞同她的做法。

他们本来就不是弱者,为什么要让自己的至亲这么辛苦的去撑起一片天?要是一家人能同心协力,那就省事多了嘛!

但是那男人的所谓大男子主义思想太严重,他必定不会同意他们母子俩插手,更不会让他们身陷危险,所以还是别跟他说的好。他们只是不想做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拖油瓶,仅此而已。

在南宫暮雪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男女有别”的思想,更不会认为男人守护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她觉得,既然是自己深爱的男人,那她就要尽自己所能,同样用心的去守护他,不让他发生意外。

爱情其实是相对的,在她安然享受男人无私的爱时,当然也会想要给予相同的回报,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

这样的想法自然会得到小人儿的认可,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大声的说:“对!我们要保护爹地,保护好家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大家就可以快快乐乐,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啦!”

虽然知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事,但是他相信,只要所有人都有着相同的信念,就可以做到。也幸好他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所以对南宫暮雪的安排也没有异议,多学一点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嘛!

再说了,有新奇的小东西可以归他所有呢,这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因为他知道,“魅”组织里的几个人都不简单,如果能得到乔思凡亲手改造的小物件,相信威力也不小。

这会比那些小鬼头喜欢玩的玩具有趣多了,起码这是有一定作用的,不仅仅是摆设或者别的。还有求生的常识,听起来都觉得很好玩,有很多小窍门吧?那也不错。总而言之,他今后的生活就要变得更加忙碌了,充实并且能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真好!

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母子俩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后,南宫暮雪就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喋喋不休地念叨:“你呀你呀,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长脑子!少闯一点祸,让我的耳根清静两天行不行?你爹地每天要工作,还要处理很多事情,明明都够辛苦了,你还不让他省心。”

“还有啊,今天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结婚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你知不知道妈咪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好不容易终于嫁给你爹地了,你还要来捣乱?你要知道,妈咪有多在乎你爹地,要是你把人给气跑了,那妈咪要怎么办?”

唱作俱佳的装作痛心疾首的神情,仿佛真的没有了那个男人,她就活不下去。那带着后怕的颤音,更是衬托出她此时的情绪,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这下苦的可是谦谦,他刚好面对着封予灏要走过来的方向席地而坐。看到亲亲妈咪那漂亮脸蛋面无表情,却还能装出那言情剧女主角的深情告白,让他真的很想再来一次干呕吐槽的动作。

无奈接收到南宫暮雪那冰冷的警告眼神,他只能配合地低头认错:“妈咪,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爹地生气。为了妈咪的幸福和下半生的着落,我一定会努力做一个好孩子,不让爹地被气得离家出走。”

听听,人家多懂事啊!能有这样的儿子,他们应该烧高香才是,他就差没有站起来举起小手发誓了,多有诚意啊!

尽管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演得很投入,很逼真,但是落入封予灏的眼里,还是一下就被看穿了。所以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装满食物的托盘放在小人儿的跟前,示意他少说话,用那些好吃的把嘴巴堵上。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吃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这算什么事?按照时间和流程来推算,这会儿他都应该抱着老婆共赴巫山云雨了,现在居然要伺候儿子吃夜宵?真是难忘的回忆啊!

凭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的春宵还要等待别人来搭救。话说回来,君少宇那家伙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听到他的窘境后,还特地拖延时间吧?

最好不要有这么不怕死的念头,否则回头他挨个去算账,谁都跑不了。“一会儿你跟君叔叔回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房门一步。这是对你私自偷跑出来的惩罚,你知不知道这样玩失踪,爷爷和婆婆,还有大家都会为你担心?”

赏罚分明,这在他们家还是明确的。他不会用体罚的方式,但也不赞成随便教育两句就算了,总要采取一定的措施,让孩子长记性。

这么小的年纪就喜欢任意胡来,以后长大了是不是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所以还是要从根源上去纠正孩子的想法,必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真的会无法无天了。尤其是这小子还胆大包天,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就怕他们的心脏承受能力不够强大。

自知理亏,谦谦破天荒的没有顶嘴,也没有据理力争,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默默地继续低头吃饭。

当君少宇出现在甲板上时,他已经吃饱喝足,正开始犯困。小脑袋因为打瞌睡的缘故,一下一下地往下点,偶尔还往旁边歪去。迷糊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他平时伶牙俐齿的攻击力,至少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和普通的两岁小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接收到老大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君少宇连忙识趣地走过去将那半梦半醒的小人儿抱起,还不忘笑嘻嘻地说:“祝老大和嫂子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我保证今天晚上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要不,我让少天或者少凡在下面守着?连那些虾兵蟹将和天上的飞鸟都拦截在外面?”

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他的嘴巴就没有合起来过,一直都在偷笑呢。小少爷真争气啊,玩了这么大的一单出来,竟然还能在破坏老大的洞房花烛夜之后全身而退?恐怕他是前无古人的史上第一人吧?

那也是,虎毒不食子,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再生气最多就是发泄一下咯,要真的打还是舍不得的。

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落入封予灏的眼中,只会越看越生气,恨不得一脚把他直接踹下去,省得他再爬梯子这么麻烦。最可气的是,身边的人接触到那母子俩后,就变得更加不怕死了。这个不怕死不是说执行任务的时候,而是在面对他时,一次次地挑战他的权威,甚至都敢调侃他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长此以往,他都快没有任何威信可言了。幸好不管是集团还是组织里的大小事务,他还是有着绝对的话事权,私下的关系就不敢再深想了。

自从他的身上被贴上一个“妻奴”的代号之后,就再也没有威武过,谁让他把老婆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呢?这会儿还是坐在老婆的游艇上,披着老婆的羊毛毯子,以后就算去上班,也是在为老婆打工。

上哪去找他这么标准的模范丈夫?既然能把自己的所有都上缴给老婆,自然就不会在意对外的形象了。

其实他丝毫都不介意别人嘲笑他处处都以老婆为先,反而还觉得这么做是天经地义的事。在他的概念里,要么不爱,一旦深爱了,便想着要把世间最好的都呈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这很可笑吗?一点都不。

不能拿老婆孩子撒气,只有调转枪头,挑一个不敢反抗的来发泄了。“废话这么多,是想去撒哈拉晒鱼干吗?还不滚?!”这样威严而具有杀伤力的声音,才像呼风唤雨的封老大嘛!还是回归本色最自然。

直到那些“闲杂人等”都退场之后,他还不太放心,走到栏杆旁目送他们乘着汽艇离开。世界清静了!

转过身时,就看到南宫暮雪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双手随意地放进睡袍口袋里,笑吟吟地看着他。不就是洞房花烛夜吗?至于吗?不过这一天也真够折腾的。

迈开大步走过去,张开双臂作势要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南宫暮雪即使挡住了。不解地挑了挑眉,甚至还不悦地微眯起蓝眸,示意她最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即使是她,也难逃惩罚。对于一个被欲火困扰已久的男人,你不能指望他还保持着理智去面对一切。

尤其是好事将近时,又被人闯进来打扰,那份欲火只能硬生生的止住,这样的感受真不是人该有的。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南宫暮雪缓缓摊开掌心,就看到那上面安然躺着一枚戒指。从外形上看,应该只是一枚很正常的钻戒,上面有一排碎钻,很是简洁大方。略宽的白金指环,显示着这是一款男式的戒指。

这个东西让封予灏心生疑惑,特地为他准备的没错,但是为什么在婚礼的仪式上没有拿出来跟他交换?而且据他对这女人的了解,这应该不会仅仅是一枚戒指这么简单吧?如果不是有什么机关,她绝对不会等到现在才给。

看他迟迟没有把戒指接过去,南宫暮雪有些气闷,将戒指塞进他的大掌中,撅着嘴说:“爱要就要,不要拉倒!我只有这么多钱去给你准备这个,你要是不喜欢,大不了我再转赠给别人好了,反正有人很稀罕呢!”

她的本意是说,乔思凡一直很想要一枚这样装备精良的戒指,在见识到她巧妙的构思和想要呈现的效果后,也想做另一个。若是这男人不识好歹,不懂得欣赏,那她还不如送给了解这枚戒指价值的人。

但是听在封予灏的耳中,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这枚具有特别意义的戒指,如果他不要,极有可能会被送给别的男人,这也就意味着,她会接受别的男人!

这个想法让他沉下了一张脸,紧绷着声音问道:“你要送给谁?谁敢觊觎我的女人,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惹恼他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最宝贵的财产就是老婆和儿子,要是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他绝对会不择手段。反正他从来都没有自诩为正人君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惹到他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心知他又误会了自己的想法,南宫暮雪有些无语地抬头看了看天,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今晚的月亮挺亮的嘛,星星也很多,果然很适合欣赏夜景。”

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死木头,有时候跟他真是有话都说不清,还不如自己发呆。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卖醋的,不然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吃醋?这么喜欢吃醋,那她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彻底地让他吃个够?

大手轻轻将她的小脸扳过来,与自己对视,封予灏语气不善的开口道:“既然是要给我的东西,就绝对不容许别人再碰,包括人也一样。”

说完不顾她的反应,径自拿过那枚戒指套进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中,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正要伸手去触摸上面的碎钻,立刻就被她的惊呼声给制止了。

“不要动!”看到他的动作后,南宫暮雪惊得大叫一声,急切地一把抓住他的大手,不让他再有进一步动作。这枚戒指的价值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更重要的作用,是暗藏在里面的玄机。

对上封予灏询问的眼神,她才将具体的玄机娓娓道来。

原来那一排三颗钻石就分别是三个机关的按钮,每一颗钻石控制着不同的东西。最左边那颗,按下后就会从戒指的指环里飞射出一枚带有强力麻醉剂的银针,只要被击中,就会陷入昏迷长达十五分钟。

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及时按下机关,就能赢取一定的时间逃命或者等待救援,至少能保证暂时的安全。

中间的那颗钻石,控制的是一根中空的钢管,这支细小的钢管里藏有剧毒,只要尝到一丁点,都可以让人立刻失去知觉。这是她从几十种毒物当中提取的毒汁原液,再加上一些药剂调和成的,可见毒性不是一般的猛烈。

最后的一颗钻石,其实就是一个卫星定位追踪器,可以准确地掌握这男人的行踪。万一发生不测,至少可以追踪到他的去向,不必在家里干着急。

设置的所有机关,全部都是极具杀伤力的。因为知道封予灏不会缺少冷兵器,甚至是重型武器,所以她还是打算从自己的专业和擅长的领域去着手。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些机关永远都不需要用上。

一旦启用了暗藏的东西,就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个男人遭遇了危险,这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诚如你所见,钻石是真的,里面的机关也是真的。光是从这其中的精细工艺,你就能知道它的价值了,这可是我开出了不少条件,乔思凡那家伙才愿意帮我做的呢!还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总算还是做得有模有样,没有偏离我想要的效果太多。”朝他的大手瞥了一眼,南宫敏熙淡笑着说。

早在下定决心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的时候,她就动了心思要为他准备这么个礼物,当时还不知道他的吊坠大有来头。只是想着,他整天被追杀,还要过着处处防备的生活,不如就一劳永逸,在他身上放些有用的东西。

没想到这男人能让别人追杀的本钱还挺大,亿万身家还不算最厉害的那个,呵呵!她也万万没料到,自己真的钓了一个金龟婿,还是镶钻的金龟婿。

静静盯着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封予灏神色有些复杂,在他的认知里,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人想法设法的要保护他。他的交际圈子里,像南宫暮雪这样强势存在的女人少得可怜,即使有,也只是商界的女强人而已。

除了女杀手,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气场的女人,还是个医生,虽然她更多时候面对的是尸体。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很奇妙。

身上总是有很多的闪光点吸引他的眼光,还有很多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往往能运用在最巧妙的地方。

她也会有小女人的姿态,但是面对外人,甚至是威胁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绝对不会手软。这一点上,他们俩倒是有着惊人的相似,毕竟对敌人仁慈,就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隐患,随时会遭受对方的反击。

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薄唇立刻就被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捂住了。南宫暮雪毫不在意的说:“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才找乔思凡改造的,你不必说谢谢,就当作是给我做了一次实验好了。说不定下次我会琢磨出更好用的东西呢!”

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无非就是希望他别太把这个东西当一回事,更不要因此而觉得自己要一个女人煞费苦心的保护是件很窝囊的事。男人的面子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无处不在,还很有可能会在一件你认为没什么问题的事情上跳出来作威作福。

为了照顾老公的面子,她还是保持低调就好了,免得因为这枚戒指而给他造成负担,那就没必要了。

双手主动交到他的大掌里,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南宫暮雪低着头赧然地开口:“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才好,或许我的想法比较不太乐观,所以要做最坏的打算。但是请你相信我,是因为爱你,才想要给你最有用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一句空头承诺。”

这样的话,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包括那个“爱”字。他们其实还是同一类的人吧,宁可用实际行动去表达,也不愿意说这些甜言蜜语。

但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比如现在,他们大婚的日子里,洞房花烛夜的时间里。纵然如此,她还是不太好意思,总觉得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会很奇怪。幸好是晚上,而且甲板上只有漫天的星光和月光投射下来,看不出她绯红的脸颊。

长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封予灏淡笑着柔声问道:“这算是对我的表白吗?嗯?”小心翼翼地求证,生怕自己刚才听错了。要知道,想从这女人的口中听到半句黏腻的话可真是天方夜谭,他完全不敢奢望这辈子还能听到老婆说出“我爱你”这句话。

“嗯。”羞怯地点了点头,南宫暮雪不太自然的把头微微别向另一边,不敢去看他那双多情的眸子,生怕自己会被吸进那一汪湛蓝的海水中,再也爬不起来。这种迷失自我的感觉很奇怪,总是让她变得不再像自己。

大手扶着她的香肩,弯下腰与她平视,封予灏不满足地继续要求道:“宝贝儿,再说一次,这次我要听到你只说那三个字。”掺杂其他的内容太多,就会影响了本来的意义。

虽然一直都对这些情侣间的情话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在此情此景下,他愿意用任何条件去换取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有这么一句告白,婚礼才划上真正意义的圆满句号。

他们跟别人不同,似乎跳过了求婚的步骤——不是他没有求,而是求了太多次,所以到最后都麻木了。直到确定要结婚,都只是一种水到渠成的顺其自然,少了一份惊喜和突然的幸福感。

对于这个爱惨了自己的男人,南宫暮雪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的,至少对她,封予灏是最完美的老公。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最优秀的,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没得说。

知道他为了自己付出有多大,所以才会为之动容,发自内心的感动着,幸福着。带着点点心疼的捧着他的俊脸,一层薄薄的雾气迅速漫上了那双动人的丽瞳,浅笑着说:“灏,我爱你。谢谢你让我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儿子。”

她从来都不后悔当年偷偷拿到了他的种子,生下了不太像自己的一个儿子,在过去的时间里,儿子陪着她度过了很多难忘的时光。

直到这男人重新来到她身边,才知道原来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无论曾经相隔多远,命运总会将他再带回你的身边。这就是缘分,巧合到你都想不出为什么会这样,但它就是发生了。

因为她的深情告白,男人的眸子也湿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忘了要怎么反应。好几秒钟之后,脸上的欢欣和激动在霎那间绽放,开心的样子就像是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小孩子,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幸福。

欣喜若狂的在她菱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像个孩子似的一把将她紧紧抱起,快速地转着圈圈,嘴里快乐地叫道:“我终于听到了!老婆,我也爱你!”

声音之大,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现在有多快乐,高兴的样子,只怕让他现在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下来。

被他的声音震得耳朵一直都在轰鸣,但是南宫暮雪也被他高涨的情绪感染了,张开双臂将上半身往后倒去,头朝下闭着眼睛感受转圈圈时带来的晕眩感。有多久没有过这样随心所欲的放纵?似乎很久很久了,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下去,没想到在婚礼的这一天还会有这么多心神荡漾的时刻。

感觉到封予灏的动作在减速时,她才缓缓地直起身子,因为刚才倒下去的缘故,小脸有些涨红,头发被她恣意甩动几下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凌乱。这都无碍于她在某人眼中的形象,相反的,这样的她有一种别样的野性诱惑在里头。

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都胶着在自己的身上,南宫暮雪一时来了兴致,伸出双臂像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脖子,低头在他的薄唇上轻轻一吻:“我爱你!”

男人的身子再度因这三个字而僵硬了一下,这个有趣的反应让她更是有了想要恶作剧的冲动。于是那轻柔却饱含深情的吻就依次落在了挺拔的鼻梁,柔嫩的眼睑,还有宽阔的额头上,每吻一个地方,她都会轻轻说上一句“我爱你”。

直到所有的动作都停止,她才用额头抵着他的,两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鼻息。他的霸道气息,和她的馨香就这样交融在一起,正如他们的爱情,再也不分彼此。

只是,男人的手臂似乎在轻微的颤抖着,这让她有些自责地问道:“是不是我太重了?那你把我放下来吧!”难道是最近的伙食太好,所以长肉了?可是穿的衣服也没觉得变紧啊,好奇怪。

“你这女人,成心要见到我掉眼泪才甘心吗?”惩罚性地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封予灏才恨声说,刚才被她这一连串的表白感动得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这简短的几个字搞成这样,活像一个毛头小子,第一次收到情书时那般激动,只要一想到都会傻笑。

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许对象不同吧,那些都不是他喜欢的女人,所以听到了告白就像跟人谈论天气那样平常,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说来也奇怪,以前那些主动对他示好的女人,也有条件不错的,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心动。偏偏是这个从一开始就看不顺眼的女人,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心,还让他陷得那么深。命中注定,他只能是她的。

因为他的话而发笑,南宫暮雪甜甜一笑道:“听到我的表白有这么难过吗?哎呀,真是罪过啊,早知道我就不该说,省得让你伤心,我有罪啊!”说完还装出无限感慨的样子仰天长叹,好像真的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把她稳稳地放到地上,封予灏宠溺地掐了她的脸一下,霸道的说:“不行!以后只要我想听,你都要说。谁说我难过来着?我只是太感动,受不了你这么热情的告白,你还不让我稍微享受一次?”

平时都是被使唤的人,如今竟然有这么高的待遇,还不好好珍惜机会吗?说真的,听到她说出那句话时,他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天堂里,否则怎么可能会听到了天籁?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恋爱中的人总是喜欢傻笑,因为他自己也很有这样的冲动。看到什么都觉得很美好,就如同此刻,怀里抱着最心爱的女人,耳边不断回响她爱的告白,幸福就该是这样的吧?

因为拥有很多,才会变得知足,对自己现有的一切都保持着感恩的心态,就会觉得什么都很美好。

伸出手将他的俊脸搓得变形,看到那原本俊朗的五官在自己的手中完全扭曲,不由得轻笑出声:“呵呵,就刚才那样也算热情啊?还有更热情的你都没见识过呢,难道就没有兴趣吗?”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秀眉也调皮地轻挑了一下。

再次松开手时,慢慢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拉开睡袍的活结。纤纤玉指将敞开的睡袍从肩头轻轻推开,丝质面料的袍子就这样顺着她的身子滑落到脚边,上面还带着她温热的体温。

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香艳的画面,封予灏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自己的心上人仅仅穿着内衣内裤站在自己面前,大脑瞬间停工。

敏锐地观察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南宫暮雪心中暗笑,明明身体都已经有反应了,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何必呢?之前不是每次和她在一起时,就会毛手毛脚的想占便宜吗?这会儿让他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却还故作矜持,这男人真奇怪。

长指放到内衣肩带上,来回轻轻滑动,媚眼如丝地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就不信,这家伙还能坚持多久。

这世上还有柳下惠那样的人吗?真的有,恐怕也是某方面有障碍的吧?不然怎么可能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采取行动?那也太诡异了吧?心中开始默默计时,要是数到三他还不过来,那她只有“纡尊降贵”地主动送上门咯。

还没数到“二”,男人就已经慢慢移动着脚步朝她走来,那双深邃的蓝眸因为欲望的关系,颜色变得更深。两眼直直看着她,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就这样暴露在他灼热的视线中。

当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掌碰到她肩头裸露的肌肤时,南宫暮雪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既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又隐隐的有些紧张。

弯下腰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封予灏魅惑地沉声道:“宝贝儿,我希望等会儿你能更热情,更投入,那样的你,我会为之发狂。”说完还极具挑逗的轻舔了她小巧的耳垂一下,极尽挑逗之能事。

然后那火热的吻就沿着那线条优美的雪颈一路向下滑去,直到两人双双倒在那长毛的波斯地毯上,大手一扬,那块羊毛摊子就盖到了他们的身上,顺带掩去下面即将呼之欲出的激情画面。

这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无光了,就连天上的星斗,都调皮地眨着眼睛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不敢看这充满了春情的一幕。

压抑欲望太久,所带来的直接效果就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之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还不知道节制。所以在经过了几次大战之后,某人才不知餍足的翻身平躺在波斯地毯上,胸膛因为刚才的激情还在轻微起伏着。

很快就有一个雪白的娇躯无力地趴了上来,娇喘连连地抱怨道:“你怎么比人家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还要夸张啊?我的腰都快断了!”

她知道有的人在这方面体力很好,几乎是不知疲倦的,但是即使感觉再愉悦,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承受再多了,甚至都害怕自己会在那个过程中昏厥过去。谁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三十岁的男人也很可怕好不好?

至少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她身旁的这一只就绝对不是一般的段位,瞧他那精神奕奕的样子,似乎只要她肯点头,就会毫不犹豫的继续进行下一轮。

听到老婆的抱怨,封予灏也没有打算要替自己辩驳,露出一抹魅惑的淡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后,满是宠溺的说:“谁让你的滋味这么好呢?”美好得让他舍不得放开,只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那就变成永恒了。

说来好笑,两人虽然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却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件情事最绝妙的一个步骤,恐怕人家都不相信吧?

但对他们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在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之后,灵魂和肉体合而为一,这也许就是相爱的最高境界了吧?

将大手绕过她的身子,轻轻搭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另一只手臂垫在自己的脑后,惬意地拥着老婆晒月光。这样的情境之下,很难有不悦的心情,他只想用心去铭记这一刻,在以后的人生里随时都会想起现在这灵魂契合的唯美。

大手来回在她的肚子上摩挲,怀着无限憧憬地感慨道:“老婆,你说这里面会不会已经有另一个小生命在悄悄着落了?”

天晓得他有多渴望能亲眼目睹第二个孩子的降生,因为错过了谦谦的出生和成长,他一直都觉得很遗憾。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缺憾就是不能陪着孩子长大,看着他一天一天的变化。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珍惜,仔细地记下所有的点点滴滴,那以后老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回忆可以陪伴自己呢?

明白他对孩子的希冀和渴望,南宫暮雪只是把自己的小手盖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随缘吧!早晚都会有的,何必急于一时?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是个女孩子,我对儿子有恐惧症。”现在这一个已经够头疼的了。

要是再来一个也是这么鬼马精灵的,那她这个做妈咪的估计很快就要“英年早逝”了,不是被累死,也会被玩死。

有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感叹,要是谦谦就像个普通的小孩那样多好,没有那么多的奇怪想法,更不会人小鬼大的学大人说话。那她的生活至少会平静很多,不会整天被挫败感包围,说出去谁信?做妈咪的被儿子欺负了将近两年。

要不是这男人出现,在他身边学习了不少腹黑的反击伎俩,只怕她到今天也还是要屈服于儿子的“淫威”之下不得翻身呢。

反手将她的柔荑握在自己的手中,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封予灏才满足地开口道:“无所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当然,能有个女儿就更好了,这样就儿女双全。”

女儿如果能长得像她,那就更好了,以后可以对着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蛋,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的心头好。想想这个可爱的画面都觉得很幸福,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孩子了。这是他们爱情的延续,只要一看到孩子,就会令他想起,他们的爱情有多浓烈

以前不曾有过想要停下来歇息一段时间的想法,现在结了婚,有了老婆孩子以后,他就想着要去度假。

带着家人到一个人不多的地方,风景很美,心情很放松,到没有人打扰的环境中去过只属于他们的生活。

也许对于有着庞大家业的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很奢侈,因为时间上不允许,但他愿意把时间压缩一下,尽可能的多陪陪家人。人的一辈子也没有多长时间,若是处处都不能过得如意,那岂不是活得很累?

回到大宅子里,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所有人见到他们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仿佛他们这几天的失踪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从那些暧昧的眼神中,南宫暮雪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们那八卦的心思。

当饶西莉听到楼下的动静,跑到楼梯口向下张望时,开口第一句就是要给外孙求情:“哎哟,我的好女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来来来,赶紧上来跟少宇那孩子说说,怎么能把谦谦关在房间里好几天呢?”

婚礼当天,小人儿失踪之后,家里都闹得人仰马翻了,急得团团转的情况下,根本就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比较好。

直到接了电话,才知道那小鬼头竟然真的就跟着爹地妈咪上了游艇,大家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地。但是想来也好笑,人家一对新人特地躲开众人的视线,就是想过过单纯的二人世界,他却偏偏还要不辞辛苦的跟了过去。

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采访他,到底是怎么到了游艇上的,人就已经被君少宇奉命关进了房间,而且钥匙被他带在身上,就连送饭也只能由他自己进去。

不太放心小人儿的情况,饶西莉也曾经跟君少宇说过情,让她进去看看,只是看看,不会把人带走,更加不会偷偷给他带什么好吃的。谁知人家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老大的吩咐,您千万别为难我。

得,她要是再坚持,倒好像是存心跟人过不去了。所以只能去找安卡斯,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最后的结果也可以看到了。若是他们能有办法,或者说他们要是能完全无视封予灏的指令,那谦谦就不会至今还被关着了。

看着那不太苗条的身影从楼梯上快速地走下来,南宫暮雪好笑的看了看封予灏,无声地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自己就往沙发那边走去,准备隔岸观火。

对于家里这些人的闹腾,她向来都是保持中立,既不会偏袒谁,也不会盲目的支持谁。除非他们的自控能力很差,闹得很僵,甚至是快要闹出人命了,她才会适时地介入。往往她是最后一锤定音的那个人,没办法,谁让她最冷静呢?

其实某个男人也很冷静,只要不是和她有关的事情,他一律都可以做出很正确很公正的判决,比如对待儿子的教育问题上。

都说隔代亲,安卡斯和饶西莉对于谦谦就是过份的宠爱,所以才让那小人儿越来越目中无人,谁都不会放在眼里,谁都敢去招惹。这样的发展势头可不好,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他们这对父母对待儿子都很“冷淡”的原因。

她当然可以置身事外做个旁观者,但封予灏不行啊,好歹这也是他的丈母娘,怎么也要给面子不是?

所以眼睁睁的看着老婆抛弃他而去,甚至还悠哉的翘起了长腿看好戏,他也不敢跟着过去歇着,还要硬着头皮接受丈母娘的教训。

果不其然,像一阵风似的从楼梯上冲下楼,饶西莉就立马拉起他的大手,痛心疾首地抱怨道:“好女婿啊,谦谦还只是个两岁的孩子,调皮捣蛋也是在所难免的,你意思意思关他一天也就算了。现在都关了快三天了,再不让他出来走走,我怕孩子都会被关傻了!”

从这夸张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为了外孙的不公平待遇是有多难过,所以才会站出来为他打抱不平。

这么点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啊?即使关他一个月,也不见得就真的能改过自新,那还不如做个样子就算了,犯得着这么认真吗?不过她也只是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已,最后到底能不能把人放出来,还得看女婿的心情,谁让他是这个家里的最高领导人呢?

女儿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指挥女婿,但那臭丫头对谦谦也狠着呢,好像那孩子压根儿就不是他们俩亲生的,一个比一个还要严厉。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苛求孩子,她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疼。

就算为了孩子好,这么多道理,小小的脑袋怎么可能一下都全部记住呢?犯了错误不一定要惩罚,好好跟他说也一样能明白嘛!谦谦宝贝儿这么聪明,又很懂事,这次也是因为太好奇,加上在幼儿园没什么乐子,才会一连“作案累累”。

唉,也难怪女婿生气,换做是谁,自己的婚礼被搞得乌烟瘴气的,能不生气吗?可是气了好几天了,还没消?她真想告诉女婿,生气是容易长皱纹的,有了皱纹看起来就显得老了,老了就没那么帅了……

封予灏并不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扶着她到沙发那边坐下,避重就轻的说:“妈,这两天我和雪儿都不在,您都上哪去玩了?过得还开心吗?”

每次在儿子的教育问题上,总是会和两位老人起冲突,他干脆都避而不谈,省得说了不到两句,又要各执己见了。虽然最后总是会以他的意见为准,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两老明显就不高兴。

该怎么说呢?老人对于孙子辈的宠溺总是超乎想像,好像觉得自己的孩子在小时候没有感受到这么多的疼爱,就想把所有的感情全部都投注到孙子的身上。

这样的想法之下,产生的效果是很可怕的。百般宠爱之下,就会在无形之中助长了孩子的娇气和傲气,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如果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还要发脾气,闹绝食。

当然,咱们的谦谦宝贝儿还没有这些坏毛病,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要严格要求儿子的原因,绝对不能让他往那个方向发展。

谁知他越是装聋作哑,饶西莉就越是着急,气得一巴掌就拍到他的大腿上,大声地质问:“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只要回答我,人你到底放不放?!”经常唱戏的人就是中气十足。

再看看那架势,俨然就是一女版的山大王,就差没有一把刀架在封予灏的脖子上威胁了。为了她的谦谦宝贝儿,即使要她答应任何条件都没问题,先把人给她放出来再说。又不是犯人,好好的孩子干嘛要关起来?

“妈,我只是把他关起来,让他认真反思自己犯下的错误而已,不会怎么样的。”哪里可能把孩子关傻?这也太夸张了吧?

再说了,吃的喝的,甚至连水果,一样都不缺少,除了不能迈出房门之外,那小鬼还是有着足够的活动空间,有什么可顾忌的?

即使这几天不在家,他也可以想象得出来,那小人儿必定是在房间里怡然自得的打发着时间呢!说不定一会儿玩电脑,一会儿看电影,一会儿又睡觉,总而言之,绝对不会因此而忧郁,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悲催情绪存在。

所以这些求情显然很多余,只是老人家都很心疼孩子,才会忽略了孩子本身的生存能力,尤其是他们家的孩子。

饶西莉还想说些什么继续求情,这回连南宫暮雪都看不下去了,加入游说的队伍里来:“老妈,孩子犯错就要给他长记性,你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教育方法。再说了,关在房间里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孩子是你带大的,难道你还不了解他的性格吗?你觉得他像个乖乖听话的主?”

打死她都不会相信!那孩子即使把他丢到一个无人的荒岛上,他都不会觉得害怕,更不会觉得寂寞。甚至还会利用所有的有限资源,自娱自乐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要饶西莉袖手旁观,她还是舍不得的。看了看好女婿那微笑却坚定的眼神,再看看女儿那“没得商量”的漠然神色,她不死心的做最后的挣扎:“要不,我们一起上去看一眼?要是谦谦被关的很可怜,那就放他出来好不好?”

无奈的互相对视一眼后,拗不过老太太的坚持,夫妻俩暗自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饶西莉那张已然爬上皱纹的老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心花怒放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走在前面带路。

像是生怕他们会突然反悔似的,走两步还不太放心的回头看一眼,确定他们都乖乖的跟在后面,这才继续往前走。

见到那如神祗般高大威武的身影,君少宇连忙收起了手里还在把玩的掌上电脑,从裤袋里掏出钥匙。他就知道,老大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检查小少爷是不是乖乖的待在房里。幸好他一直都很有原则,不管是亲家老太太还是公爵大人,谁来求情或是威逼利诱都通通不给面子。否则现在被处罚的就不只是小少爷了,说不定他很快也要和小少爷作伴去咯。

听到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谦谦赶紧把台式电脑的显示器关掉,甚至直接把主机的电源按钮也关闭了。一溜烟的冲到阳台上,爬上早就放在那里的小凳子,趴在栏杆上,装出一副很寂寥的样子。

门刚一打开,看到的就是那小人儿弯着腰趴在那里,仿佛一不小心都会摔下去,惊得饶西莉失声惊叫道:“谦谦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大惊失色地冲了过去,生怕动作晚一点,那小人儿就会消失不见,从此她就失去了外孙。

把人紧紧地抱住,然后抱着他走回房间,坐到椅子上仔细地端详了一遍,确认他平安无事后,饶西莉才惊魂未定的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是谁劝都不肯松手,似乎只要她一松手,外孙就会再次遇到危险。

她就知道,把孩子关着迟早会出事!如果不是她坚持要上来,恐怕这会儿见到的就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了。

想到这里,她就怒不可遏地瞪着那两个罪魁祸首,当然,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忘记,好女婿始终比那不肖女要好。至少好女婿还算是她看得比较顺眼的人,目前来说,她还舍不得骂。

虽然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而且整件事看起来很是蹊跷,但南宫暮雪还是不相信,儿子会轻易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来。

两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躲在饶西莉怀里的那小小的身影,凉凉的开口道:“谦谦啊,你刚才是在那里干什么?不会是真的被关在房里太闷了,想从那里跳下去玩吧?”

下面就是草地没错,这里是二楼也没错,可是以小人儿的身高,估计跳下后的结果,至少也会缺胳膊少腿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绝对不会做这些伤害自己的傻事,更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采取这么冲动的方式去对抗。

心知刚才婆婆的反应是过激了一点,但谦谦对于双亲大人的平静还是心下不爽的。赌气别过头去不看他们,闷声说:“没什么,没见过帅哥玩忧郁啊?”他不就是想扮一下消沉吗?刚好被婆婆加油添醋了一番,就造成他被迫“跳楼”的假象。

他敢发誓,这和他最初想要营造的效果完全是不一样的!什么自杀跳楼之类的词语从来都不会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也只有婆婆这样看电视剧看太多的人,才会轻易就联想到那方面去。

想想看他是多么积极乐观的人啊,对生活充满了热爱和无限的憧憬,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想到要去死嘛!不就是被关了两天吗?还不足以让他要死要活。

在听了他的解释之后,整间屋子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才好。这样的说法……呃,果然很强悍!不愧是淡定帝啊,经历了这么激烈的时刻,居然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现在还能事不关己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佩服佩服!

他这略显嚣张的语气让南宫暮雪一阵不爽,不悦的轻轻挑了挑眉,冷声问道:“玩忧郁?你丫的什么地方不好玩,非要到那里去?爬栏杆玩忧郁?那下次你是不是还要坐到那上面去,把两条腿垂下来在半空中晃荡?”

耶?这番设想立刻就换来了小人儿的侧目,甚至心里还在暗暗叫好。妈咪好厉害,竟然连这都能猜得出来,果然是他的妈咪!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了,那下次自然就不能再采用同样的方式,否则不但没有博取到半点同情,反而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不管了,今天想想办法出去再说,有婆婆在,还有君叔叔应该也会替他求情吧?

可惜他的美好愿望似乎不能如愿了,因为他的亲亲爹地正走向那部台式电脑,还极其狡猾地弯下身子摸了一下主机箱!

“轰隆隆——”在那一瞬间,谦谦好像感觉到头顶天雷滚滚,所有的准备全部都被瓦解了。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好心,就算来看他,也是有着明显的目的性。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封予灏的举动,不明白他为什么放着受惊的儿子不来安慰,反而去关注那个电脑。也只有南宫暮雪和君少宇才清楚,他这样无非就是在寻找证据,要当场揭穿某个小朋友的“罪行”。

转过身看向谦谦的眼神很严厉,那张俊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甚至连声音都是冰冷而毫无温度的:“你还敢玩花样?”

从那紧绷的声音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此时的情绪很糟糕,他最不喜欢人家把他当傻子一样去糊弄,然后摆弄着小聪明,自以为很厉害。特别是眼前这个还在受罚中的小人儿,明明还没有“刑满释放”,现在又要折腾出新的花样来了。

很好,都敢和他作对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嘛!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印象中还没有人能成功过,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不打算给这个机会。

“妈,雪儿,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有人根本就是自得其乐,不需要我们关心。少宇,把这个房间里的电脑,游戏机,所有可以娱乐的东西通通都给我收走!”狠心地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率先走出了房间。

还没看出端倪来的饶西莉一头雾水,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呐呐的说:“这、这就走了?那到底放不放人啊?”

君少宇难得好心的一边将老太太扶出去,一边跟她解释道:“亲家太太,估计是没戏了,小少爷恐怕还要继续被多关几天呢!”唉,作孽啊!原本以为老大回来了还有机会可以替那小人儿求情,现在看来,一切希望都毁在他自己的手里了。

如果说刚才阳台上的“险情”有可能说他是太无聊,爬上去看看风景,透透气什么的,那老大兴许还能接受。

但是那发烫的电脑机箱,就已经清楚地说明,他们进来之前,小鬼分明就是在玩电脑嘛!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老大了,谁都不会轻易原谅他。现在除了接受更残酷的惩罚,没有别的选择了,特别是老大还在气头上,谁都不敢去求情。

等到某位小朋友“重见天日”,已经又过了一个星期,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孩子踏出房门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众人默然,没有人敢去接他的话,生怕无心的搭讪又会给他招来麻烦,这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自由啊!

“哎哟,谦谦啊,你好像变白了呢!”见到心肝宝贝终于重获自由,饶西莉连忙将他一把抱起,怎么看都觉得不够。除了皮肤貌似白一点以外,还好没有变瘦,否则她一定会心疼死了。

颇有深意的瞟了边上的某个高大身影一眼,谦谦意有所指的说:“婆婆,只要你被关在房里十天八天的不见太阳,你也会变白的,不必羡慕。”

哼!坏蛋!全部都是坏蛋!有一个大魔头,还有一群不断在旁边助纣为虐的坏蛋,全部都是一伙的,就知道欺负他这个善良的小孩。

------题外话------

谦谦太有出息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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