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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秋薇忙比着唇,要静漪小声些。舒悫鹉琻见静漪嘴角一弯,她笑道:“也不算作弊啊!”
“这还不算作弊?”静漪抬了抬下巴。玻璃罩中也是一幅绣品,双面绣山水插屏,针脚细密,用色淡雅,甚是精致。“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交待的是幅字,怎么变成了这个?难道是被施了法术不成?”
也是她忙的晕头转向。杜家九太太同她再三地说,并不需要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只要是亲手制作的就可以。她翻出一叠早前的习作来,挑了张能看得过去的斗方交给秋薇让她送去裱起来。她倒是还记得是简单的山水画,题跋也简单,落款和印记还都是现加的……此时看这插屏上,被灯光映的朱砂色的印子红艳艳的呢。
“这不是一样的么?就是小姐的画啊!”秋薇掩了口,声音极细。
“这还一样?你干脆把你绣的鸳鸯枕头给我摆在这里头好了。”静漪哼了一声旄。
“小姐画的这么好……不是也说,先前太太就不爱那些俗气的样子,总是自己画了山水、花草、人像来做绣样子,你很喜欢的?这幅画线条这样简单,正好替小姐试试。再说人家都要求了,最好是手工制品……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您那女红,哪里是拿得出手来的?”秋薇低声说。
静漪恨的牙痒,皱了眉正要说这不成、我非得把这东西要回来……转念一想,秋薇未必有这个胆子擅自做主,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秋薇忙道:“本来是早想和小姐说的。其实是老太太不小心把画弄湿了一点点……她懊悔的不得了,是我出的主意,这不就……小姐?生气啦?嵯”
“难道我是那么小器的?再挑一幅送来就好啦,还这么麻烦,又额外费这些工夫。”静漪微微皱眉。想想又要笑,“不过这么看来,是比画要好看的多了……让人知道了可不要笑话我么?”
“谁会知道嘛……再说我这叫锦上添花。不是小姐画的好,我如何能绣的好?是不是?”秋薇见静漪不生气,笑着说。
静漪再哼了一声,说:“你总有理。”
秋薇挽着静漪的胳膊,轻轻摇了摇,有些撒娇的意思了。静漪看她,抬手戳了戳她的额角,又看了这绣屏。刚刚因了意外,她没仔细瞧。此时看起来,这的确称得上是艺术品——且她瞧着瞧着,竟觉得从整体风格到细密针脚,异常熟悉……她看的入神,半晌才说:“我娘的手艺,竟是你还得了些真传。”
“我也后悔,从前年纪小,总是贪玩,不晓得守着大师,多学些技艺。如今后悔也晚了,幸好多少保存了点太太的东西,自己个儿琢磨着,慢慢儿摸着点儿门路,不过学个意思……不然如何配得上小姐的画?”秋薇轻声说。
静漪微笑,轻声说:“亏得你有心。”她说着,往一旁挪着步子。紧邻着她的展位,是秋薇的,但不是她擅长的绣品,而是一套婴儿服,蕾丝编的小帽子、小手套和小裙子。淡淡的粉色,很小巧精致,真是给小女孩儿准备的最美的礼物。她叹了一句,问:“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
“那时候住眷村,邻居里有位上尉的太太是意大利人,跟她学了半年呢。做不好……就是囡囡小时候,给她做过一些。小姐回头看囡囡小时候的相片吧,可好看了。”秋薇笑着,也叹了口气,“这是新做的,怕是用不上了,不如拿来看看谁喜欢,收了去也好。”
静漪拿起笔来,在簿子上写了一行字,把支票投进箱子里,低声道:“自个儿留着多好,迟早会有个漂亮的女儿嘛。”
秋薇低了头看着这小衣服,不语。
静漪怕她伤心,拉了她去参观别的拍品。陶夫人嘱咐她留意的那几样,多是此时享有盛誉的几位女子书画家的作品。她照着陶夫人的意思,替她捐款,顺便欣赏画作……此时人也多了起来,她边和秋薇低声交谈,边往一旁走动,以避开人群密集处。待她们上了楼,更觉得僻静些。静漪看看四周,有侍应托了香槟和果汁过来,她正要问秋薇想喝什么,听到有人轻声叫了句陶太太。
静漪回身。
她的裙摆轻柔起舞,人也仿佛是被一团会发光的云雾托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令人炫目……秋薇在她身后,转过身来时,也不禁吸了口气,同时也看到对面站着的两人眼中那惊艳的神色——但是她并不认得这两人。习惯地,她走近了静漪,站在她身侧。
静漪转脸对秋薇说了句:“去给我拿杯香槟。”
秋薇怔了怔,看看那两人,答应着去了。
静漪站在原地没有动,只点了点头,道:“好久不见。”
站在面前的这两位,的确是好久不见。十余年并不是段很短的时光,足以让人忘记很多人和事,模糊许多曾经在记忆中打下烙印的影像……但是这两人的出现,立时令她觉得时间也可以是走的极慢的。她从未忘记过这样两张脸……但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或许他们已经改名换姓,并不是她记得的……譬如,这位女士丁晓玲,这位先生……曾经叫做顾鹤。看他们的装扮,与先前亦不可同日而语。虽远称不上是富贵逼人,总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度,与今晚的舞会,倒是相得益彰。
“难得二位还认得我。”静漪说。她目光清澈。这是一种很平静甚至很温柔的目光,但落在谁身上,都觉得在短短几秒钟内,便已经被看了个透彻。
“有谁会不认得陶太太呢?何况我们虽很久不见,也都还是老样子呢。刚刚看到陶太太,忙过来打招呼。还请陶太太不要见怪。”丁晓玲轻声说。她过来,以一种很熟稔地要同静漪攀谈的态度,看着静漪的眼睛。
静漪看她伸过来的手上,亮晶晶的钻石戒子戴在无名指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看了她,又转眼望着顾鹤,道:“顾先生和顾太太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我这些年人在国外,没有能够道贺,也请二位不要见怪。”
“今年是第七年了。”丁晓玲似乎是被问到她同顾鹤的婚姻十分的幸福,脸上的笑容灿烂起来,声音都比刚才还愉快了。
“恭喜二位了。”静漪也配合地笑着,“顾先生如今在哪里高就?从前圣约翰医科毕业的同学们,不管在国内还是出国的,都很不错呢。”
丁晓玲看看顾鹤,笑道:“或许陶太太听说过《新报》?”
“哦?难道《新报》是顾先生创办的?”静漪着实有点意外。《新报》是家不大不小的报馆,出版的报纸内容也是不左不右,有时甚至有些低俗。如果不是被告知,她很难将这样一份报纸与顾鹤联系起来。不过她转念一想,以顾鹤的身份,越是不像,反而越好吧……她与丁晓玲交谈着,得知她也是妇救会的一员,今晚是特地来参加舞会的。
“看到陶太太的拍品,忍不住过来打个招呼。我也知道冒昧,但是,还是要向陶太太表示敬意。”丁晓玲说。
“哪里。”静漪客气地说。
秋薇过来,将香槟酒递给她,轻声说:“小姐,有位杜先生问起您。”
“哦?”静漪抬头,立即看到远处有位先生,对她举杯致意,竟是杜琠。杜琠正与几位朋友在一处,身旁并没有黄珍妮的影子。静漪一笑。今晚还真是故人似云来呢。
顾鹤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到这时才说:“陶太太忙,我们不打扰您了。日后有机会再拜访陶太太。”
静漪看他,与十年前想比,他样貌身材显得臃肿迟钝了好些,唯有一对小眼睛中露出来的光芒,依旧锐利。且他这句日后拜访,听在耳中,未免有些令她觉得异样。但她笑着点点头,道:“哪里谈得上打扰。”
“凯瑟琳,让我好找!”有人高声叫着静漪的英文名字,楼下大厅里人声鼎沸,这一层人也不少,这声音竟似有穿透力,还带了回音。
静漪立即听出是梅季康的声音,一看,果然是他。一身黑色燕尾礼服的梅季康,正从楼梯口处走过来。一路走一路微笑着,只看着静漪,顺手拿了杯香槟酒,过来还没站定,便碰了下静漪的酒杯,说:“真让我好找!咦,顾先生也在这里?顾太太也来了,晚上好,您今晚真是美极了。”
静漪看着梅季康与顾鹤夫妇寒暄,心想梅季康果真是风度极佳,但顾氏夫妇也不是等闲人物,几人谈笑风生间,从报纸发行到时事新闻连今晚都有哪几位重要客人来都说到了……等顾氏夫妇及时离开,静漪看了梅季康。
“怎么同他们说起话来了呢?”梅季康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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