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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过了十来天,北疆大将军府又热闹起来,原来是烟笔公的二公子苏求问在地方任期已满,带着妻女回京述职。也就是景恒的二姐和二姐夫回京了。
景恒的二姐景竹进京,除了想来看看小弟定的媳妇,也正好等着父亲带母亲进京述职,可以相见一回。
苏求问一家,先是回苏府拜见烟笔公苏泉。苏泉是大乾有名的大儒,平日教书育人,对待学堂的学生要求极高,深得学堂上下的敬畏。但是他看见自己的孙子孙女的时候,什么形象都没了。
抱着大孙子苏硕明和小孙女苏正瑶,乐得合不拢嘴。要不是小孙子吵着见舅舅,苏求问还真带不出来。
景恒的二姐夫苏求问,不过二十余岁,身形高大,近六尺高,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袍子,外披一件细纱褂子。
二姐景竹也是二十岁上下,容貌秀丽。身高不输其夫,穿着一件青色点花的裙衫,头上简简单单地戴着一株玉簪,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三郎好生厉害。”在外书房,苏求问笑着对自己的小舅子景恒说道。
“三郎不仅得了国子监魁首,还中了京师秋闱的解元。一手诗词传遍了大江南北,我在地方的时候,也常常听闻有人在诵读你的诗词。连明儿也读的朗朗上口”
“现在九江府,随处可见青衫书生,提着酒,在雨中高呼‘一蓑烟雨任平生‘,大家都说,明年的琼林宴,少不了你景三郎的名字。”
“姐夫谬赞了,这诗词名声,只是受着追捧,都是些许小道。科举还是要看策论经义。”
“三郎谦虚了,你国子监考试和秋闱的文章,家父看了都赞叹不已,说他像你这么大年纪时,绝对做不出来,还说早知道国子监拔贡不行,你去他那边多好。”
“伯父过誉了,惭愧惭愧。”
“三郎跟我还虚情假意,想笑就笑吧。哈哈”
“还是姐夫的目光犀利。哈哈”
两人便在书房笑了起来。
在内院,景二娘子看着站在面前的四个丫鬟,水灵灵的如同四根水嫩脆生的青笋一般,目光在上下打量着。
“你是彩霞?”
“回少奶奶,奴婢是彩霞。”
“不用叫我少奶奶,显得我老里老气的,叫我二娘子就好。我在家中做姑娘,还是嫁到苏府,大家伙都是叫我二娘子。”
“是,少...二娘子。”彩霞四人连忙改口道。
“你是晴雯?”景竹一个个问下去。全部问完之后赞叹道。
“果然是公府调教出来的,不仅模样长得周正,更是懂规矩,识礼数的。你们能伺候三郎,倒也是不委屈你们。我家三郎,虽然在北疆被人称为煞虎,但是从来不对老弱妇孺出手,更加见不到有欺凌弱小的举动。”
“那年三郎不过十一岁,我带着他出府玩耍。见到有一地痞在对一妇人和小童施暴。问了旁人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地痞要去耍乐,妻女不让,便当街施暴。三郎气不过,把那厮打了一顿,还把钱给了那对妇女小童。”
彩霞等人听完三爷儿时的事,也对景竹亲近了几分。
“三爷对我等都是体恤宽容。”彩霞道。
“对呀,三爷重话也没说过,也不拘着我们。”晴雯答道。
“那便是了,三郎自幼独立,见人总是一副和气,但千万别想着对他打什么歪主意,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们跟他久了就知道了。”
“多谢二娘子提醒,奴婢们不敢有二心,定忠心服侍三爷。”
返京的第三日,苏求问去吏部报到,递了官印,等着后面的安排。景竹则去了贾府给贾母请安。
“二姐儿,之前见你,你还是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结果你都嫁做人妇了。你这样子,不跟我说,我还真认不出你来。”
“呵呵,我的模样变化大,可老太太没变。您还跟我儿时看得一样,还是那副慈悲菩萨的样子。”
景竹奉承这贾母,把贾母乐得眼睛都睁不开,嘴都合不拢了。
琏二嫂在一边一听,眼前一亮,哦,难道遇到知音了?
跟贾母说完后,跟邢夫人,王夫人以及琏二嫂都说了几句,便转向薛姨妈。
“世婶子,宝钗妹妹可在?”
“二姐儿,宝钗是小辈,她跟其她的姐姐妹妹在后院设宴等你过去呢。”
“那好呀,那烦请婶子带我过去吧。”
贾母也知道,景竹想跟薛姨妈和薛宝钗见面一叙,便挥挥手道:“姨太太,你带二姐儿去后面,跟那些丫头见见,到点了,再来用饭。”
薛姨妈应了贾母,便带着景竹去后院寻薛宝钗她们。
后院内,薛宝钗、林黛玉和史湘云三人已经摆好茶点,等着景竹到来。
景竹跟着薛姨妈到来,在薛姨妈的介绍下,依次认识之后。拉住薛宝钗的手,笑盈盈地坐下。
“我说我家老三,平日波澜不惊的性子的人,这么火急火燎地给我们写信,催促我们赶紧上京,原来是求到了仙子。今日一看,才知道窈窕神女颜.黛眉开娇横远岫是什么意思了。”
“谢过姐姐夸奖。”
一边的林黛玉和史湘云也对这位英姿飒爽的景二娘子充满好感,尤其是史湘云。
“哎呀。”景竹拍了拍薛宝钗的手,“我家三郎这小子,还真是第一次这样,儿时多大的事,他都不惊慌。”
林黛玉随即说道,“竹姐姐,你跟我们说说,恒哥儿小时候的事吧。”
“好呀。三郎呢,从小爱读书,开蒙后,十二岁瞒着家里去考了秀才,居然中了小三元。你们不知道,那报喜的官差到家里面,他装出一副老学究的淡泊样子。实际上到了晚上,那耍枪耍的,乐得尾巴都找不到了。”
景竹说的有趣,把几人都逗笑了。
薛宝钗听了,也笑了,细声道,“竹姐姐,可否讲些恒哥儿战场的事。”
薛宝钗知道景恒未来肯定要上阵,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所以求她说说景恒上阵的事。
对于从小在边镇军府长大的景竹来说,景恒的战场杀敌才是一个男子最光彩的功绩,听得薛宝钗居然对这个感兴趣,所以更加兴致勃勃,心下也对薛宝钗更加喜爱几分。
“三郎接到院试的捷报不久,就听军报说有胡人来犯。我家三郎便披甲执锐,背弓携箭,骑着那匹大黑马跟着守将去了前线。这小子胆大妄为,军帐中自愿为先锋,带着一百左右的狼骑直冲敌阵,来回穿刺冲杀,将那来犯的千余骑击溃。”
尽管景竹说得含蓄,但薛姨妈还是被唬的有些苍白,景竹连忙把后面“枭首数十余,耀武扬威北疆府”收祝
看了一下,这三位妹妹倒是还好,没怎么变色。
几人又拉了一会家常,待婆子来说开宴后,这才一起去用饭。
景竹用饭后,这才返回苏府。
景府这边其乐融融,大乾丞相李闻最近的日子并不是很开心。
李闻当了三朝丞相,是大乾两位大柱国之一,位极人臣。不过最近他的烦心事有点多。
他知道圣上要清理自己的文官集团,他也知道陈叔美的事。
在他看来,都不是大事。圣上要清理就去吧,正巧自己也觉得这些人争来争去累得慌。倒是柳知天天来府上为他那冒牌女婿求情,更让他觉得愚蠢。
女儿都能放弃,女婿有什么舍不得的。
这样想着,看得自家侄子,在北疆幽州府的李思勇来信。又是一阵牙疼,
信上说,那个禁军大将军的儿子,司徒惊云已经深入北武三次,绘制了北武的地图。他想求叔父帮帮自己。
李闻接到信的第一反应是,大骂这个侄子是不是蠢货。然后派人去把这个侄子宰了,免得耽误事情。他知不知道这个司徒惊云为什么去北疆,为什么会分到他这个蠢猪的麾下。
但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李勇。那个只懂耕地和扛沙包的大哥,那个只会挖锅底剩饭的大哥。
一辈子都没有求过他的大哥,在去世前求他好好照顾这个侄子。他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大哥去世后,他把侄子的名字改成李思勇。请了武师,送到中央武库,四疆五库大比后,送到了北疆的幽州府边城。
李闻觉得他像一只老母鸡,想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庇护在羽毛之下。
可那只最大的雄鹰,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犹豫了许久,他提笔写下一个字:“可。”
回完信后,李闻拿出一张白纸,把京师所有的关系都列了出来,貌似自己很多条路都被堵死,只有辞官了事。他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几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李闻想也不用想,知道是自己的老妻。
“夫人还不休息?”李闻连忙站起来,扶着夫人坐下。
“老爷在忙什么。”李夫人看了李闻勾勒的图画。
“老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妾身想说一句,老爷如果想另辟蹊径,还有个方法。”
“夫人有何高见。”
“老爷别忘了江南还有个不服气的世子。”
“他?”
李闻忽然想起来,嘴角勾起。“还是夫人目光长远。”
那年,裴仁武带着九千刀兵,不仅迎来了圣上,还吓退了某个世子,而如今,那位世子可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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