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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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张天那个穷小子吗？怎么今天还有人开车送他来学校？”

“你看他那套衣服，不便宜啊，前些日子我让我妈给我买，求了还几天最后也没给我买，这小子竟然买得起？”

“地摊货吧？在学校这三年，天天吃糠咽菜，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我不相信他能买的起这么贵的衣服，肯定是假的”

“那个车可是最新出的大众suv，几十万呢，这小子是不是被哪个富婆包养了？还是说他一直装穷是在体验生活耍我们玩呢？”

我还刚刚下车，就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用手指着我，纷纷的议论起来，那种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震惊还有鄙视。

我关上车门，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向主驾驶的小姑笑着摆了摆手，

小姑摇下车窗，对我说了一声“加油”然后便开着车子扬长而去了，

见小姑走远，我刚向前迈了一步，就感觉整个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快速冲到一个角落，还没等我弯下腰，“呕...”的一声，早上吃的菜啊汤啊就一股脑的从我嘴里吐了出来。

“哈哈，你们快看，装x不过三秒，直接翻车了，这下丢人丢大发了吧”

“穷屌丝就是穷屌丝，坐个车都能晕成这样，真是丢人现眼”

原本那些看热闹的，看到我吐出来的东西，胃里感觉也是一阵翻腾，调讽刺的说了我几句，转身就向学校内走去。

我蹲在地上吐了将近十分钟，胃酸都快被我吐干净了，这才感觉好一些，我缓缓站直身子，想找纸擦拭一下嘴角，却发现我根本没带，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双白嫩的小手从旁边伸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纸巾，

“喏，擦擦吧”一句让人骨头都酥软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转头一看，一个犹如小家碧玉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长长的头发，白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像天上的月牙一样美丽，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身高约一米六左右，一身白色连衣裙也遮挡不住她那完美的身躯，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班的班长徐美玲。

徐美玲不仅学习好，长得好看不说，而且温柔大方，家境也是十分不错，是学校里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学校里没有任何绯闻的校花，

“那个......谢谢你，班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她手里的纸巾，甚至卑微到连抬头正眼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徐美玲只是对我微微一笑，迈着小碎步往学校内走去，我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并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剩下的纸巾我打算还给她，于是我加快脚步，看着徐美玲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刚走了几步，我就放弃了，看着手里被我攥着的纸巾，我自嘲了一句，

“张天啊张天，你觉得人家还会要你用过的东西吗？别过去丢人了，给自己留点脸吧，你过去不是找不痛快吗？再说了，等高考结束后，你和她就是陌生人，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了，哪怕再见，人家也不一定记得你是谁，放过人家，也放过自己吧，你和她根本不可能”

想着想着，我就抑郁了，感觉我活着就是给人取乐的一个笑话，

高考三天转瞬即逝，当我把最后一道综合题打完的那一刻，我心里如释重负，三年磨一剑，总算在这一刻完美交卷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能考多少分，但是考个二本应该问题不大，我心里很有信心。

出了考场，看到考场外面站满了家长，他们脸上纷纷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看向学校内，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心里不免嘀咕道，

“考个试而已，有必要全家老少都出动吗？该考上的自然能考上，考不上的，你把你家祖宗排位都请过来帮忙那也没戏，”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看到他们满脸期待的等着自己孩子从考场出来的这一幕，我心里是特别的酸，都是孩子，为什么我就活的这么悲催，摊上我爸这种无情无义的铁公鸡，我也是醉了，但是老子就是老子，老子想怎么做，做儿子的还不得照样受着？要怪只能怪我时运不济，投错了胎。

高考结束是中午时分，这个点我压根不想回家，谁也不会蠢到刚刚高考完就回家看一副臭脸，于是我沿着马路双手插兜漫无目的向北走着，脑海里一直想着我在高考前填的志愿表，为了我能摆脱我爸，我填的三所大学全部都是外地的，只要我考上其中一所大学，我就自由了，想到这我心里还美滋滋的，不由的我就咧开嘴笑出了鹅声，

路过的行人纷纷对我投来异样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刚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傻子，

当我经过一个商场门口的时候，看到商场门口围满了人，我的好奇心驱使我挤过人群想看看他们在看什么，等我挤到最前面的时候，发现商场门口竟然在用大屏幕的彩色电视放电影，而且放的竟然是西游记，赶巧不巧的正好播放到唐僧被女儿国国王表白那一段，女儿国国王的柔情似水，美丽可人，而唐僧面对美人的示爱，竟然内心不为所动，这让我不由的低声呢喃道：

“这唐僧绝对是脑袋锈掉了，有了这么漂亮的媳妇还娶毛线的经，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它不香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看到有人离开有板凳空出，我还是眼疾手快的坐了上去，乐呵呵看的还挺有滋有味，根本没有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夕阳也落了山，天色已经开始慢慢的暗了下来，

我心里暗叫一声，“我去”，抬起屁股撒丫子就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三天前是小姑送我来的学校，所以没有骑我的那个二八大缸，原本骑车半个小时可以到的路程，如果跑着回去，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左右，而且天黑以后，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到家后指不定得摔多少跟头，而且道路两边不是长满芦苇的臭水沟就是坟子窝，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就警告过我，天黑之前必须回家，晚上绝对不能自己走这条路，不然鬼知道天黑以后走在路上会发生什么。

作为一个高知识分子，国家往后的栋梁之才，我打心里压根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之所以赶紧回去，我是不想摸黑回家后摔个鼻青脸肿，就算侥幸没摔伤回到了家，指不定也会被我爸一顿臭骂，与其被鬼吓一跳，说实话我更怕我爸那张冰冷的脸，

在体力这方面，我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每年赢了那么多运动会一等奖可不是吹来的，趁着天还没黑透，我迈着大步猛足了劲的往前跑，纵使我身轻如燕，可依然还是敌不过黑暗的降临，距离村子还有两公里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下来。

月挂树梢，道路边上的大树树叶遮住了月儿羞涩的半个脸，同样也挡住了我回家的光，我嘴上嘀咕了一声“真倒霉”但还是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的走在这该死的土路上，

“哇--哇--”粗劣嘶哑的乌鸦的叫声，从大片的松树林里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吓了我一跳，

“真晦气”我冲着乌鸦声传来的声音吐了一口吐沫，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为了给自己壮胆，我一边摸着黑的往前走，一边唱着西游记里的“敢问路在何方”

就这样我又走了一会，突然路边高高的芦苇丛中传来沙沙的响声，而且芦苇还在不停的晃动着，

“谁？”我对着芦苇丛处爆喝一声，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瞄准芦苇摇动的地方，准备随时砸过去。

不多时，从芦苇中走出一个身材矮小又弓着背的黑影，说它矮小是因为路边的芦苇都比它高出一大截，在淡淡的月光下我看清了拦在我前面的东西，它身上披着一件大得不像话的灰色破旧大褂，把自己全身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小伙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呀？”

就在我有些害怕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它咧开嘴阴恻恻的向我问道，声音还有一点像个太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哆嗦，不由倒退两步，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吐沫，

这玩意乍看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可是我知道它绝对不是一个人，人的眼睛怎么可能是绿色的，脸上竟然长满了黄毛？

“不...不是吧，我......我这是遇到村里传说中的黄鼠狼讨封了？我去，好大的一只黄鼠狼，曾经听我爷爷说过，黄鼠狼是种很有灵性的动物，它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主，如果遇到绝对不能把它得罪了，不然我离死也就不远了，”

我家虽然是做棺材行业的，可是我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无神论者，更不相信什么鬼妖之类的玩意，可是现在真的被我遇到了传说中拦路讨封的黄鼠狼，而且这只黄鼠狼还能把字咬得如此清楚，这让我感觉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学到东西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让动物成精的吗？”我有些害怕的在心里嘀咕着，

黄鼠狼一直杵在那里，歪着头就这么盯着我看，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哭着个脸子，又不能不回答它，只能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讨好般的对它说道，“你当然像......像人，而且是个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我吓得浑身哆嗦的不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鼻尖一滴滴的掉在地上，还险些被吓得尿了裤子，

我这么说的原因无非两点，第一我说它像人，算是给了它封号，让它如愿以偿，第二说它是好人，算是夸它善良，如果它想加害我，那它就不算是个人，封赏自然作废，它还会失去百年的修为。

说完之后，我心里暗暗佩服自己“真是个大聪明”

果不其然，黄鼠狼听完我说的话，它冲我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脱下身上的灰色破旧大褂，一只硕大的黄鼠狼出现在我面前，它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芦苇丛中消失不见了。

看到黄鼠狼走了，我轻轻拍了拍被吓得砰砰直跳的心脏，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等我把气喘匀，芦苇丛中突然再次传来黄鼠狼那瘆人的声音，

“小伙子，谢谢你的封赏，你的恩情我记住了，我会报答你的”

说完，芦苇丛中再次归于平静。

“咕咕咕......”几声猫头鹰的叫声从松树林里乍响，

“我的妈呀”我迈开大步，此时我的内心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哪还顾得上自己会不会被摔的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就向不远的村子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