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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奉(世才)和赵策(子元)回到史昂(威德)大人的身边。他们都为获得了一场伟大胜利感到高兴。赵策觉得自己在生死边缘被突然拉了回来。因此心存感激。同时,他也对尚不稳定的朝廷充满忧虑。但总的来说,没有了章武王,凰仪宫就不会受到威胁。这就让他十分高兴。
他们一回慕邑便到了热烈的欢迎。大家已经摆满了酒宴迫不及待地为他们及自己庆功。作为胜利者,他们都将受到嘉奖。赵策也正式成为了余苴县长。
“来呀,快来吧。我的小伙子们。快告诉我你们在刘原(雅叔)那都干什么了。”史昂不再像往日那样严厉,他现在神采飞扬,开怀高兴得犹如高山上的日出。
“南路的诸侯并不怎么欢迎我们。”王奉调侃着说。
“那是自然。尤其是世才说话还这么气人。”史昂的后军校尉王邠(国台)开玩笑。
“没错,南路诸侯的胡子都要气歪了。”王奉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一路都在和我较劲,结果到最后啥也没得到!刘原那心情就跟突然发现自己的盟友原来都是傻狗似的。”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连一向不苟言笑的中军校尉陈刚(本节)也忍不笑出声来。
“世才你现在应该赶紧给他们寄过去点绣花针什么的。”骑校尉周烈(玄度)开玩笑地说,但他意识到史昂身边还有史夫人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高兴过头了,所以赶紧向这位可敬的老夫人道歉:“卑职愚钝,夫人。卑职无意冒犯。请夫人恕罪。”
史夫人(夏氏)非常和蔼地向她的后辈笑了笑。她慈爱的笑容瞬间就化解了这场尴尬。
“你们是怎么打败护羌校尉的?你们可能不知道护羌校尉祖上三代都是将军。”史昂提醒他的将军们,“尹郃(益嘉)打仗向来胜多输少。”
“时间和运气,”王奉非常坦诚,“正面没办法赢就等着呗,看谁先出错。所以我啥也没做。”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就你小子最机灵,没那么容易难住。”史昂夸奖他的得意门徒。王奉便更加起劲地吹嘘:“话说,章武军确实挺厉害呀。你们知道是谁训练的章武军吗?”大家满脸好奇,“是章武王的儿子孙谋(子明)。听说这孩子从小就学习兵法。孙谋把他培养成了战争机器。幸亏这孩子因为年龄小。等他长大了,谁和他交手都得吃不少苦。”
史昂听到这里习惯性地变得严厉起来,但马上又把这严厉的表情收回了。因为他看到王奉马上要说到一个令人激动的话题。
“说到稀奇和幸运。”王奉拍了一下赵策的后背。“赵余苴可真是个奇才呀。说实话,一开始我可没看好。没想到余苴君真是城府极深、深藏不露呀。就是藏得可真够深的。”王奉绘形绘色地评价赵策,“其谋略宛如皓月当空,普照我等形同秋木之人。”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王奉生动地描述赵策,“其飞刀出神入化,可毙敌十步之外。”王奉并没有看到赵策使用飞刀。他只是听说过。不过他确信在场的各位肯定也和他一样想一睹他的绝技。
“飞刀?”“这么厉害?”大家果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请余苴君展示给我们看看。”“哦!神刀策!”大家起劲欢呼着。
赵策盛情难却,他环顾四周。看见院子里有即将用作投壶[1]的箭筒。天色已晚,卫士们在院子里点亮烛火。赵策就让人将一盏烛灯放在箭筒前。他让最聒噪的王邠(国台)和周烈(玄度)站在箭筒的两边,每人手里拿着三支箭,等待赵策发出信号。赵策向后走了二十多步。突然转身示意两人可以投箭。王、周二人开始向箭筒里投掷箭矢。两人第一支箭几乎同时掷出。赵策便向箭筒方向跑,边跑边掷出飞刀。箭矢在空中飞过。投壶的二人眼看着箭矢即将飞进箭筒中。突然,箭矢被飞刀击中,打飞。第一次投壶没有命中。两人分别投出第二支箭。赵策依旧边跑边掷出飞刀。箭矢飞至半空既遭到拦截。有一支箭甚至凌空被飞刀斩断。王、周又投出第三支箭,周烈的箭刚离开手便被飞刀打飞。王邠的箭毫无悬念也被击中。此时赵策已经转弯绕。他抬手便飞出去一刀,烛灯的灯芯被刀刃抽出钉在了箭筒上,然后熄灭。
在场所有人见此情景都发出了惊叹。然后便为赵策欢呼。
几位将领惊讶不已“卧x!”“呃滴娘欸!”
王奉吹嘘得更起劲:“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骑校尉周烈:“酒都吓醒了。”
后军校尉王邠:“本节(陈刚),我看他能射断你帐篷里的蚊子腿。”
中军校尉陈刚(本节)、军师吕恩(定敬)还有闻人恭(文念)等人一个劲地为赵策拍手祝贺。
史昂非常高兴,他教导孔真:“季约呀,你就得多学学,你得打开自己。别总一天像个闷罐似的。你看看文念。人家就平和得多。”
“是,主公。”孔真(季约)恭恭敬敬地向史昂和王奉拜谢,“孔真谨遵教诲。”孔真装作打开自己,也好奇地询问赵策,“赵余苴是如何练成如此神技?”
赵策:“我在凰仪宫练习飞刀时发现了一个胡蜂窝。所以就把胡风当作目标练习。”
“怪不得。”众人恍然大悟。骑校尉周烈非常高兴地又大喝起来,想把自己再次灌醉。
“余苴的飞刀可与寻王(刘宠)的弩射齐名”吕恩发表了他的看法。这位老友已经辅佐史昂二十多载。二十年来除了容貌剩下什么都没变,甚至他的衣服都一直是一件蓝色黑领的深衣。他的老友们时常会因为看见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服饰恍然回到从前。史昂和在场的涂郡太守鞠山(君孝)的脑海和情感就跟着这身装束回到他们还年轻的十几年前。他们一同回忆,一同缅怀,再一同回到现实举酒相互鼓励。
史昂兴致大发伴随着音乐,他将心中的苦闷与此生感悟当众抒发出来: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踞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坷长苦辛[2]。
听完这首诗歌,赵策觉得主公史昂是在说他自己(也有可能还有孔真)。赵策便想将他自己的担忧表达出来。但是在这样欢乐的场合,他实在是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氛围。他看着大家。主公史昂在和史夫人跳舞。大家都在为他们拍手庆贺。孔真私下在请教涂郡太守鞠山(君孝)什么问题,鞠太守就像个内向但又技术丰富的老师傅在给孔真、闻人恭这样的后背传授知识。
赵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王奉上厕所的机会。他赶紧跟在后面。
王奉见赵策跟来就问他:“余苴君等这么久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赵策感觉主公上下都太快活有可能会忽略一些情况。”
王奉:“哦?什么情况。”
赵策:“章武王意外身亡,紧接着宦官集团覆灭。现在宫中只剩外戚和士人集团两大势力。其中,怀侯刚刚入京实力不强,皇后陛下又无心参政,他想壮大就必须拉拢一位实力派系加入。放眼天下能够震撼士人集团的中立派系也就只有主公了。”
王奉:“这不是很好吗?老头子一直想北伐鲜卑。指望闻人氏那些豪门控制的朝廷恐怕是没希望了。”
赵策:“如果怀侯甘愿像闻人氏那样成为受人敬仰的氏族豪门倒也无妨。问题是,如果他借皇后陛下招募主公。那就说明他不甘心成为世家豪门中的一份子。而是有更大的野心呀?”
王奉:“你是说老头子不加入他们,他们就来抢?”王奉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支军队里所有军官都是老头子的人。怀侯抢不走。”
赵策:“如果有诏书呢?”
王奉又想了想:“诏书又如何”
赵策:“军官可以效忠主公。但士兵可以吗?”
王奉:“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你想说怀侯这个人不靠谱?”
赵策:“野心就是理由,拥有就是原罪。”
王奉深深叹了口气:“看起来是没法调和呀。这么跟你说吧,老头子已经收到了怀侯的书信,邀他进京商讨组建对抗士人集团的同盟。其中的一个条件就是答应削弱豪族之后讨伐鲜卑。你知道鲜卑对老头子意味着什么吗?”
赵策摇摇头。
“复仇。毕生目标。他身后背负的无数战友。”王奉开始分享他的听闻,“听说在很久之前虞军北伐大败时,老头子负责垫后。为了掩护主力,他的部队几乎全军覆没。”王奉又无奈地叹口气,“为了复仇他甘愿冒任何风险。哪怕是赌上性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执念吧。”
赵策觉得自己心中遭到沉重一击。他对自己的主公仍有很多疑问,但他也知道这些疑问王奉无法解答。
“但是主公仍然可以率军屯驻在河东呀?若有不测也能借助闻人氏的与河东集团中一些人的力量”
王奉摇摇头:“老头子并不恨高豹。他只是忠于孙室。包括皇后陛下。他是顾命大臣。”
赵策突然明白了这是个他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于是便和王奉返回宴会加入到欢乐的人们当中。
赵策望着史昂脸上洋溢的笑容,对他的主公肃然起敬又十分惋惜。
“子元你发什么呆呀?喝醉了吗?”史昂有些亢奋。在赵策的心中他的主公一向都严格要求自己和别人,甚至非常严厉。这就更让他感到一些悲伤。
“别总愁眉苦脸的。”史昂开始拿自己开玩笑,“看看我最近收的年轻人。一个负面,一个不苟言笑。”
一旁的王邠就说:“他们俩让主公您镇住啦。他们还小。”
几位将领哈哈大笑起来。史昂这时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他对着大家说:“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严厉的老头。顽固、刻薄、目的性极强。不用回避,王奉这小子已经替你们把我的坏话都说出来了。”史昂盯着王奉,“臭小子一天就知道说我的坏话,要是你把说我坏话的精力都用在正地方你现在至少也是个中郎将[3]。你们一定也认为我在利用你们。利用你们让我重返朝廷,讨伐鲜卑。不错!我是要向鲜卑复仇。但你们为什么不像其他没骨气的窝囊废那样早早滚蛋而是留下来和我并肩作战一定有你们的原因。你们之中有人希望建功立业、有人要收复失地、有人出于国家责任、使命召唤还是什么忠君信念。我不敢说我是爱国者,就像你们对我的看法一样,我也经常在想这个想法是不是出于我单纯的任性自负。但是有一点我非常肯定,就是不管出于自私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一定要趁着我和这个国家最后一口气消失殆尽之前北伐收复失地。报仇雪耻。不然再过几年等他们越过长城的时候,天下将尸横遍野。我觉得在座各位的志愿亦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能聚在一起。”史昂说完,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史昂大人和他们倾诉肺腑之言。还如此热忱和客气。
“我等当然誓死追随大人收复失地、报仇雪耻!”周烈举起酒杯,其他人也举杯誓言“誓死追随大人收复失地、报仇雪耻!”“誓死追随主上!”他们一边宣誓,一边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突然传出个(可能是王奉)声音“但不包括余苴君。他是新来的。”
大家也幽默地拿赵策开玩笑“对,余苴君是新来的。”
史昂开怀大笑:“都是我的好小伙子!不像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整天就知道研究数学。”
史昂慈父般地告诉赵策:“等我成为紫绶[4]之后。鄣丹郡就会空缺一位太守。我将保举子元为鄣丹太守。正职,以后你将佩青绶[5]执银印。除我之外你在钜京外将不会再拜任何人。”
大家欢呼起来,他们祝贺赵策,替他高兴。
“恭喜鄣丹大人!”后将军周烈有点醉了,此时此刻他就像个热情的老兵痞,不被任何礼数约束,他恨不得直接走到赵策旁一把将他拉过来狠狠亲几下。好在旁边不怎么爱说话的先锋陈刚(本节)用强有力的大手一下将他拉住才没有造成混乱。
赵策并不怎么高兴,鄣丹并不在史昂的势力范围内。而是在何玠(仲彦)的会州境内。这就相当于让赵策再去一个大号的余苴当县长。一切又将从头开始。何况何玠的儿子何钦与自己发生过冲突,还扬言报复。虽然他觉得为主公拓展势力范围是他应尽的义务,哪怕有何钦这样的阻碍。但眼下,他觉得主公史昂要做的是将自己的人安插进京畿军务,确保怀侯不生变乱。这也是赵策希望的,这样他就能返回钜京。除此之外也想建议主公不能太认真耿直。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而是打算在宴会之后让闻人恭告诉他。
“元有什么顾虑?”史昂问他。
“赵策感谢主上栽培、厚爱,赵策无以报答。但是赵策眼下心里只有余苴。小人只能卑微地恳请主公理解。”
“为什么连升三级的官位不要,非要跑到小偷强盗都不爱去的地方埋没你的才能。”
“赵策觉得,自己正在余苴行医,好医生是不会对救治中的病人弃之不理。”他犹豫了一下,“经过这一年,余苴正在发生积极变化,赵策希望看到想要的结果。不然连余苴都治理不好,怎能去治理鄣丹?”
“看起来相当有说服力。”史昂若有所思“愿意回去就回去吧。有始有终也很好。这才是我选的人!”史昂又开怀地大笑起来。其他人也开心地聊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章武王死了,战事也该平息了。”骑兵将军周烈(玄度)提议道,“我们举杯庆祝一下战事结束吧。”
“好提议!”史昂举起酒杯,其他人也举起酒杯。
“干杯!”“干杯!”
【作者题外话】:全篇脚注:
[1]投壶是一种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游戏。一开始时是一种礼仪,后来逐渐演化成游戏。游戏者在一定距离处把箭向壶里投,投中多的为胜。汉朝时这种游戏在中上阶层十分盛行,尤其是作为在酒后的助兴活动。
[2]这是一首东汉的诗歌,作者未知。原文大意是:今天这么好的宴会真是美极了,这种欢乐的场面简直说不完。筝声曲调多么的飘逸,新乐曲每秒又让人心驰神往。让美德之人随着乐曲发表高论,懂得音乐者通过旋律也能听出其真意。虽然大家都不说出来,但大家其实都怀着共同的愿望。人生一世犹如尘土,刹那间便可能被疾风吹散。为什么不想办法捷足先登,先高踞要位而安乐享受富贵荣华呢?不要因贫贱而常忧愁失意,不要因不得志而辛苦的煎熬自己。
[3]中郎将,比二千石。原本是中央朝廷略低于两千石将军的军职。可以独自率军进行战事。后因为东汉末年战事不断,各地兴兵,所以各地方也设置中郎将,军职有大有小,介于将军和校尉之间。其职位、品秩、权力差异很大。
[4]汉朝法律规定只有三公、侯王、将军、后宫以及前三等级的三位夫人、以及长公主、公主及受封为郡君的人才可以佩戴紫绶。这里的将军指的是品骠骑将军、车骑将军、武卫将军
[5]汉朝规定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级别的官员佩戴青绶。太守俸禄两千石所以佩戴青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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