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灭世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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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航两人的进化不断进行中，钱恒稍稍一算，就知道一时半会无法结束，想要出结果，至少要五六天，为了保证两人的安全，他张开自身内世界，独立分割出一片狭小空间包裹住两人。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被冰封的金世遗，混沌灵气深入金世遗体内，仔细揣摩魔气性质，记住它的频率、振幅、属性、自转、动量等一系列特性，随后根据这些数据，针对性形成了一道黄金与银白双色交织的剑气。

新生成的金银双色剑气对魔气的克制非常强，仿佛天敌一样，只一丁点儿就足以将魔气瓦解，虽然不足以彻底泯灭构成魔气的基本粒子，但也能够摧毁它构建的能量组织和物质结构。

魔气成形构成魔能组织，魔能组织构成魔能器官，有着魔能器官才是魔怪，而魔气无法成形，就只剩下腐蚀和毁灭效果，就算是魔怪都无法承受，只能被自身高浓度魔气腐蚀殆尽。

看着尸骨无存的金世遗，钱恒对新出产的剑气效果还算满意，于是腾空而起，将速度拉升到极限，在中原上空不断挥洒出金银双色剑气。

源自死寂世界的魔气虽然本质极高，连钱恒都无法消灭，然而没有人操纵的情况下，它只有本能缺乏变化，整个世界的魔气属性与金世遗体内如出一辙，相对来说挺容易对付。

钱恒在察觉出魔气形态的弱点后，并没有直接大开杀戒，而是将赋予金银剑气灵性和智能，再将其稀释和扩散，通过之前锁定的魔气特征进行识别，使剑气悄悄潜入到魔怪体内潜伏下来，等到整个世界的魔怪都被剑气入侵，再一齐引爆，彻底灭杀魔气的宿体。

这也是最稳妥和安全的做法，如果直接开杀，九成九会引起魔气本能的变异，梁界的魔气其实可以视为一個整体，察觉危险时，它必定会改变自身的形态和指标，导致金银剑气失去针对性的杀伤力。

这场布局一直持续了整整七天，钱恒的足迹遍布了整个中土海外，足迹踏遍五大洲，在上亿人类化成的魔怪体内布下了定时炸弹。

这个过程中，钱恒也确定了中土海外幸存者的人数，一共是八万九千多人，其中只有一百多人不是大明子民。

此世界是梁羽生小说构建，中原武林的高手实力远远超过海外的总和，而顶尖武林高手勉强可以在普通人变成的魔怪手下逃生，因此存活率远高于普通人，故而如今的幸存者基本上都是中土武林人士，占比超过了九成九，剩下零点一成也是高手们的家眷，至于原本的皇室百官权贵富豪，几乎没有一个幸存下来。

万历时是明朝人口最巅峰的时期，后世研究普遍认为人口大约在一点三亿到一点五亿左右，然而仅仅半年时间，整个诺大帝国却只剩下了八万九千多人，滔天浩劫下，还不到千分之一的幸存率。

钱恒唏嘘不已，只能把这些受到魔气沾染离死不远的幸存者暂时放到自己的内世界，等待卓一航两人的结果出来后再处理。

待到确定没有漏网之鱼，钱恒突然引动潜伏剑气，五大洲上亿魔军刹那间化为灰烬，魔气失去了所有宿体，一瞬间狂暴如潮，掀起了一场肉眼可见的恐怖风暴。

以速度论，十二级飓风的风力为每小时117千米，每秒32米左右，而十八级的风力大于每小时252千米，最低风速大于每秒61米，而这场席卷了整个欧亚大陆的风暴，最快风速已经已经突破了每小时1000千米，最快速度逼近常规音速340米每秒。

这种级别的飓风刮过，欧亚非三大陆的地表建筑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数千年遗留的建筑全部毁于一旦，飓风化成的利刀不仅毁灭了死物般的建筑，而且还杀死了绝大多数植物和动物，整个世界岛如同跌入幽冥，没有一丝生机。

不过魔气的本能也只能做到这地步，它本身并没有智慧，察觉到寄生的宿体消失，只能无能狂怒。

此时的梁界，已经没有了智慧生命，魔气没有了吞噬和依附的对象，只能暂时沉寂下来，一时间仿佛云淡风轻，阳光澄澈，仿佛回到了浩劫之前。

钱恒元神转入体内世界，来到了为幸存者安排的村落，他已经感觉到元气瘟疫已经消散。

村镇最中心的一处房屋，卓一航与厉胜男的变异也到了尾声，在元气瘟疫的不断迭代下，两人的体内各自生成了某种具备自我智能的能量，并且向着身体中感染的魔气进攻。

卓一航能量的属性近似于木属，散发着青绿色的光芒，温润和煦，对魔气的侵蚀较为缓慢，而厉胜男的能量则狂暴的多，以水属为主呈现玄黑色，气势汹汹，对魔气的进攻一波接一波，如同大江东去。

钱恒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厉胜男死定了，过分扰动体内魔气只会让她陷入绝境，事实也如钱恒所预料的一样，被扰动的魔气躁动起来，与玄黑能量对冲起来，两股庞大的能量刹那间就撕裂粉碎了厉胜男的身体，最终同归于尽。

“魔气不是好东西，这元气瘟疫下诞生的力量貌似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居然能把自己宿主搞死。”

钱恒叹了口气，庆幸当年元气瘟疫没有失控，不然他说不定也已经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死。

厉胜男身死，卓一航的情况却渐渐稳定了下来，青绿色的光芒已经渐渐压制住了魔气，将这些无法驱逐的隐患包围封镇了下来，只要保持稳定且没有新的魔气注入，他就能够保持正常，短时间不用担心被魔化。

从外表上，他的气色也变得越来越好，原本印堂上挥之不去的阴暗渐渐消退，就算是一般人也能看出他的好转。

“他好了？”

一头白发醒目至极的练霓裳望着钱恒，想要一个答案。

不仅仅是她，围拢在卓一航身边的所有人都看向钱恒，满眼都是希望。

他们都清楚自己生死存亡跟卓一航脱不了干系，如果卓一航能够压制魔气，那么他们就都能活，如果不能，那么最多七八天他们就会魔气发作直接身死，再寻找新的实验者已经来不及，那时候他们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植入元气瘟疫，博一个生还的希望。

面对这些梁界幸存者，钱恒也没有废话，点头给出了希望，“他的确好了！”

“太好了！”

狂喜之情从再次所有人身上涌出，这些武林巨擘无分正邪，此刻都泪流满面，纷纷给身边人最热烈的拥抱，完全忘记了礼仪。

他们是真正体验到了绝望是什么滋味，从高高在上的万物之灵，沦落到活着都要费尽全力，亲朋好友乃至手足兄弟无征兆的变成魔怪，然后撕碎曾经的亲人和同门，这样的日子足以击碎最坚强者的内心。

张丹枫仰天痛哭，他的挚爱云蕾被外孙变成的魔怪撕成了碎片，而他用尽全力却连爱人的尸体都抢不回来，那种绝望无比深重，他无数次想要拔剑自刎，可责任与道义却提醒他不能认输，只能擦干眼泪强忍悲痛继续前行。

然而一路所见，却更是无穷的噩梦，无尽的毁灭和死亡，跌落尘泥的人类原来如此脆弱，到后来他早就不再抱有扭转乾坤的念头，甚至连寻找一个世外桃源延续人类的想法都不敢有，唯一剩下的小小愿望，就是至少自身不要变成丑陋的魔怪。

而今，这个愿望，似乎真的实现了。

钱恒咳嗽一声，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

“麻烦各位让一让，我要看看他的情况。”

众人闻言立刻让出了道路，钱恒信步上前，小心翼翼输入混沌灵力探查青绿能量。

新诞生的能量有着非同一般的强度，经历了成千上万次的迭代，这种能量的层级仅仅比魔气低上半筹，虽然还无法消灭魔气，可若是对决也并非不堪一击，在有主对无主的大优情况下，尚能压制魔气的本能。

‘看来这能量的确有效。’

钱恒对自己的推断颇为满意，元气瘟疫虽然危险，可的确能够解决魔气感染的问题，不过目前看来，还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卓一航孕育而出的青绿光芒能够压制魔气却不能消灭，不过这也属于正常，追溯魔气根源与真神有关，这一级别能够暂时压制就很不容易了。

‘以这能量为根基，保住八万九千人的命问题不大了。’

钱恒轻轻拍了卓一航一下，给他输入了一缕元气，刺激了他的精神。

卓一航从无尽的眩晕中醒来。

一切都在沉淀，漫长的过度后，他终于感觉到了周围的情况。

世界变得极度的清晰，周围一些变化仿佛都映照在他的心中，无论是他们的心跳脉动还是肌肉蠕动，他都能够清晰把握，如反掌观纹。

这种极致的掌握，他甚至可以轻易判断出周围人们的心情和想法，对方的一切反应都逃不脱他的灵觉，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无所不知的错觉。

“我这是怎么了？”卓一航吃惊到了极点，他一时间无法理解自己的变化。

钱恒的声音响起，“很明显，你变强了，感知突然提升，不过过一段时间，你就会自己适应这变化。”

卓一航的实力提升并不大，纯以战力而论，只是相当于五境高手，与魔化后的金世遗差不多，不过他原本连先天都没有，这一次的进步也称得上飞跃。

两人的交谈也让练霓裳激动不已，她痴痴望着卓一航，一时说不出话来。

卓一航感知到自己朝思暮想佳人的激动，也振奋不已，在爱情的冲击下，他终于获得了行动力，猛然坐了起来，握住了女友的手。

钱恒左右环顾，周围众人心领神会，都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了情侣二人。

钱恒也退出了屋子，对着张丹枫眨了眨眼。

张丹枫已经是百岁老人，一生经历无数风雨，可谓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钱恒有事要说，于是两人默契的走远。

“有什么事直说吧，你救了我们所有人，无论要求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张丹枫语气坦荡，没有任何扭捏，他的话也充满了自信与担当。

张丹枫本就是梁界武林的神话，是正邪双方都敬仰的大侠，人品武功都不做第二人想，而在浩劫发生后，他坚持领导民众抗争，声望之重已经以非如日中天可以形容，绝大多数残存民众都视其为领袖，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也正是他的存在，最后一支队伍还能存在，只要他下了决定，其他人都会无条件支持。

钱恒笑了笑，“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没有那么危险，只是稍微有些复杂，我需要你挑选三百六十五个有一定阵法基础的人，修习一套阵法。”

“这是要干什么？”

钱恒解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你们的世界吗？”

“探查情况？”

钱恒点点头，“你猜的没错，我来这儿，最主要是想要看看与你们世界几乎连为一体的另一世界的底细，而这套阵法，就是我用来探查真相的方法。”

张丹枫还是有些不解，他毕竟只是低武层次，想不通如何用阵法探查另一个世界的情况。

“你是准备去那个世界看一看？”

钱恒波浪摇头，“去那个世界太冒险，说不定会一去不回，我准备的方法，其实是从你们身体的魔气中观看过去的秘密。”

“过去的秘密？”

“没错，就是过去的秘密。”

钱恒笑了笑道：“魔气来自死寂世界，它们之中必然也蕴含着过去的信息，只能能够把这些信息提取出来，就可以知道死寂世界中的情况。”

“而你们要练习的那个阵法，名叫周天幻魔阵，这是一种颠倒意识构建幻境的阵法，只要你们按照我的要求布置，那么就能制造一个大型幻境，而这个幻境的内容必然跟死寂世界有关，只要进入幻境，我就可以得到死寂世界的部分信息。”

“原来如此。”张丹枫一脸恍然，随即正色道：“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我们降下了这场灾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