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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医生聊完,向晚这才忐忑的走进病房。
她怕只是像医生说的那样……
在看到母亲果真是睁着眼的后,她捂着嘴害怕哭出声来,这一幕,她盼了好久。
时念安搀扶着她走上前:“跟你妈妈说说话。”
向晚压下心头的情绪,颤声开口试探着叫道:“妈妈……我是晚晚,你听得见吗?”
病床上的安芸华毫无反应,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瞳孔是空灵的,没有半点聚焦。
向晚不甘心似的,握住母亲的手,细细摩挲:“妈妈,你是不是醒了?伱跟我说说话啊……”
无论她如何呼唤,都无济于事。
在某个时间点,安芸华又重新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
向晚有些崩溃,不愿意离开,呆滞的守在病床前,喃喃述说着幼时的趣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换母亲再次睁开双眼。
过了许久,时念安忍不住出声劝到:“看样子暂时没戏了,说不定她睁眼睁累了又睡着了呢?天都快黑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不吃,我就在这里守着。念安,你先走吧。”
看到向晚这样魔怔了似的,时念安心里很不是滋味,自然也不可能撇下好闺蜜自己独自走掉。
这种情况,还得左星云来劝。
她走到病房外偷偷给左星云打电话,一开始被掐断了,她不死心的继续打,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接通了。
左星云那边似乎在忙,周围还有嘈杂的动静:“什么事?”
时念安小声说道:“下午的时候医院给小晚打电话说阿姨醒了,小晚过来后情况有点复杂,现在她魔怔了一样不愿意走,守一下午了,眼睛都哭肿了,要不你过来看一眼?”
那头左星云呼吸停滞了一秒:“行,我马上过来,你帮我看好她。”
电话被突然挂断,时念安忍不住吐槽:“真6啊,我打电话死活不乐意接,一听到媳妇有事儿立马就来,啧。”
不多时,左星云抵达了医院,一起来的还有老黑。
时念安理所当然的把私人空间留给他们,自己跟老黑还有阿岚守在门外。
向晚跟没察觉到左星云来似的,握着母亲的手呆呆的坐着。
左星云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她的情况我跟医生沟通过了,你先不要操之过急,我会让护工观察的,咱们明天再过来,你这样不吃不喝的守着也没用。”
“我不走。”向晚拒绝得异常决绝,仿佛现在谁要让她离开母亲身边她就跟谁拼命似的。
平时她因为恐惧一次次的失望才不敢总来医院探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转机,她的希望重新被勾起,比以往都要浓烈。
过去一年的每个日日夜夜里,她无不在期盼母亲可以清醒过来,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左星云换了种方式:“你妈要是知道你为了守着她不吃不喝的折磨自己,你猜她会不会乐意?你守着可以,咱们现在去吃个饭,吃完了我陪你过来。”
他的话这次起到了作用,向晚记起小时候她每顿饭吃什么、吃多少,母亲都是亲自严格把控的。
她要是不听话,母亲肯定会不高兴。
她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四肢僵硬麻木,摇摇欲坠。
左星云把她拥进怀里,搀扶着她站稳:“没事吧?”
“没事,有点麻……”
看着她眼睛红肿的痕迹,还有干涸的嘴唇,左星云眉头微微皱着。
时念安没想到左星云这么快就能劝动向晚,默默的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得一物降一物。
向晚心里揣着母亲,无心吃饭:“就在附近随便找家餐厅就行了,我不想走太远。”
时念安习惯性去牵老黑的手:“好啊,看你,都行。”
察觉老黑把手挣开,还藏到了背后,她刚要骂,突然意识到老黑在上班,当着左星云的面,他比较讲规矩,便忍着没发作。
医院就近肯定找不到什么像样的高档餐厅,苍蝇馆子倒是比较多。
他们挑了家卫生条件看起来还不错的,招呼着服务员点菜,老黑和阿岚也一起落座。
这家店挺小,是夫妻店,其实也没什么服务员,只有老板和老板娘,还有个暑假在店里帮工的自家孩子,看起来是初中生,虽然样貌青涩,擦桌子的动作却很熟练。
向晚心事重重,眼里什么也没有,一直心不在焉。
左星云想着吃完饭怎么把她带回家,这有点棘手。
想来想去,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偷偷面对面给老黑发信息:有什么办法能把她弄晕还没伤害的?
老黑神色立刻变得微妙起来,微微摇了摇头。
左星云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得,今晚陪着她死磕吧。
等菜端上来,向晚没吃几口就要走。
左星云拉住她:“时念安陪了你一下午,饭都没吃完你就要把人撂下自己走?”
向晚就吃这套,勉强坐下等到大家都吃完。
她坚持要回医院,时念安苦口婆心的劝:“我们不是不要你守在你妈妈身边,是她现在根本就还没醒,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咱们每天来,从早到晚都可以,但现在你该回去好好休息,明白吗?”
向晚摇头:“万一她半夜醒了见不着我呢?”
左星云轻叹一声:“你们先走吧,明天早上再过来,给她带早餐,我陪她去医院。”
时念安还以为左星云能有什么好办法把向晚劝动,结果还是惯着:“行,我不管了,我先回去了,明早再来。”
左星云放话了,老黑也就下班了,跟时念安一块儿走了,阿岚没走,她得跟着向晚。
向晚在左星云的陪伴下回到病房继续守着,平时他们不在的时候护工都比较自由,大多时候都是闲散着的,这下他们突然长时间守着了,护工也不敢马虎,为了表现自己敬业,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找事儿干,累得够呛。
左星云放下手里的事儿跑过来,还一直在这里脱不开身,本来心里就烦躁,看护工在眼前转悠,他更烦了:“先别忙活了,你该休息就休息,该睡就睡,只要该干的干完了就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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