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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拘谨的应了一声,安静的在自己的陪护床上坐下来,几个人就这么各据一角的坐着,沉默着,病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到了半夜,护工扛不住睡着了。

左星云让阿岚去打了热水,倒了一杯递给向晚:“喝点水。”

向晚看都没看,目光一直在母亲脸上:“我不渴,谢谢。”

“从晚饭到现在你一口水也没喝。”左星云强行把水杯放进她手里:“再这样我就带你回去了。”

向晚瞄了他一眼,隐隐怕他生气,浅浅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没有再喝第二口。

她知道左星云平时很忙很累,不想拖累他:“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陪着我。”

“我是伱男朋友,我不陪你谁陪你?”

向晚抬起头看他,从他眼里捕捉到了一丝宠溺,还有无奈。

她扯了扯唇角:“如果当初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突然,向晚看见跟前仪器的管子动了一下。

那仪器是连接在她母亲手指上的,也就是说,她母亲动了!

她激动的站起身,手里杯子没拿稳,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左星云一把将她抱开:“阿岚,把这里打扫一下。”

阿岚看了眼被惊醒迷迷瞪瞪的护工,默默的找了工具打扫。

向晚激动不已:“我妈动了!你看到了吗?!”

左星云没看见,但也只能顺着她:“看见了看见了……”

向晚惊喜不已,趴在床沿抓着母亲的手轻轻呼唤:“妈,你醒了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这次的呼唤是有回应的,安芸华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次瞳孔不再空洞,而是转动着四下打量。

左星云见状急忙叫来值班的医生,医生做了基础的检查,松了口气:“醒了。本来这种长期昏迷的植物人病患要苏醒很难的,你们运气不错。”

向晚激动的抱着左星云不撒手:“我就说嘛!我妈一定是醒了!我就该在这里守着的!”

接下来,医生的话又像是给她泼了一盆凉水:“向小姐,现在夫人的意识还没完恢复,因为当初损伤了大脑,她醒来也可能只能是这样躺在床上,无法跟正常人一样交流,以后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现在还无法确定她大脑的损伤程度能不能让她恢复成正常人。”

向晚激动的心情迅速冷却下来:“你的意思……我妈可能是痴傻状态?”

医生没有说话,答案很明显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最难的一关已经闯过来了,说不定没有那么糟糕,母亲能醒来已经很好了。

她从前在网上查过很多有关植物人的资料,有个别常年沉睡的植物人醒来后一开始不会讲话,意识混乱,后来也有完恢复正常的。

医生走后,她抓着母亲的手,尝试交流:“妈,你还认得我吗?”

安芸华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她,手指下意识回握,反应并不强烈,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

即便这样,向晚还是很高兴,至少母亲是活生生的,不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忍不住埋头哽咽,没注意到母亲的目光落在了左星云脸上。

安芸华在看到左星云的那一刻,瞳孔骤然放大,随即又闭上眼没了反应。

左星云心思都在向晚身上,也没注意到旁的。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向晚才撑不住了,吃了时念安带来的早餐,答应回去休息会儿,睡醒再过来。

现在她心里惦记着母亲的事,公司和甜品店自然都被抛到了脑后,对她来说,没什么比母亲更重要,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困了还能睡,左星云却不能,顶着熬了一天一宿的疲惫身躯,把她送回家后径直去了公司,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下午,左星云好不容易闲下来,刚有空在办公室休息间打会盹儿,向晚就发信息告诉他,她醒了,又去医院了。

他实在没精力再陪着,确认阿岚有跟在她身边后,就放下心继续睡了。

一连几天下来,向晚跟打了鸡血一样,睡醒就往医院跑,如她所希望的那样,她母亲醒来的时候越发的多,渐渐地,有时候能撑一个小时了。

或许意识不清,但母亲能跟她进行简单的互动,比如互相握握手之类的。

病房里多了向晚的欢声笑语,每次的互动都让她心花怒放。

安芸华的主治医生是左星云专门花高价请来的,看到这样的情况,他很欣慰:“继续这样保持,情况稳定了之后,可以考虑出院在家慢慢休养。我觉得她后续应该有希望能恢复成正常人,多帮她锻炼。”

这是向晚这些天以来听到的最令她高兴的话:“好,谢谢医生。”

时间一晃,过了一个多月。

向晚面临开学,意味着没多少时间守在医院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她拉着母亲的手自言自语:“妈妈,我要上学去了,以后放学再来陪你,你别怪我噢。”

安芸华会转过头看看她,眼里若有若无的泛起一丝丝笑意,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傍晚,向晚跟护工用轮椅推着母亲出去散了会儿步,或许是长久没见到外面的热闹,她母亲眼里终于有了些情绪。

护工打心眼儿里高兴:“我护理夫人这么久,能看到她醒来,心里真高兴。之前就觉得夫人长得漂亮,孩子都这么大了,看着还特别年轻,身材也好,现在见到她醒着的模样,真是活脱脱的大美人,向小姐你随了夫人,母女俩都俊。”

向晚从小听过不少类似的夸赞,心里没有特别雀跃:“谢谢啊,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如果可以的话,等我妈妈出院,你也可以一起跟着去,继续照顾她。看得出来,你很敬业,把她照顾得很好。”

护工一听到这份高薪工作还可以继续长久的做下去,当然一万个乐意:“好!”

左星云来的时候,向晚正带着母亲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小憩。

他一靠近,安芸华突然不正常的抽搐了起来。

向晚吓得六神无主:“怎么了?妈你怎么了?!”

护工也吓得不轻,左星云比较冷静,当机立断:“去找医生!我现在送她回病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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