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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胡彧挡下一支当胸飞来的箭矢时,他的左臂和右腿上几乎同时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两支箭矢直接射进了他左边的肩膀和右边的大腿上。
胡彧没有叫,而是咬紧了牙关,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犀利的目光横扫过混乱恶毒战场,他定睛看见麻强手持一张大弓,骑在一匹果下马上满弓待射,脸上也浮现促回来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便知道刚才的冷箭是麻强射的。他左边的肩膀受了箭伤,鲜血如同泉涌,顺着手臂向下流,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他的整条手臂。
箭矢插在了他的肩窝里,让他的左臂无法动弹,他松开了马缰,双腿用力一夹马肚,大喝一声“驾”,右手抡着钢刀便向麻强冲了过去。
本以为能够一箭射穿胡彧心窝的麻强,看到那最为致命的一箭被胡彧给挡了下来,他满是欢喜的脸上,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起来,略有点吃惊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看到胡彧抡着钢刀冲了过来,麻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大声地对后面的士兵喊道:“放箭!快放箭,千万别让那人冲过来!”
“大人……我们的人还在前面呢?”一个骑兵对于麻强的命令有些惊愕。
麻强什么话都没说,将大弓的反拿在自己的手里,直接用弓弦勒住了他身边那个骑兵的脖子,猛地的用了一下力,强劲有力、细如铁丝的弓弦直接将那个骑兵的喉咙给勒断了。他瞪大了凶恶的眼睛,厉声道:“谁敢违抗命令,下场就如同他一样。放箭!”
其余的人都害怕了起来,对麻强的话不敢违抗,纷纷拉开了弓箭,朝前方不远处的人群里射出了一拨强劲的箭矢。
高句丽的步弓手在仲羽死后便失去了指挥,被胡彧带着的人贴近了身体,也只有死路一条的份,没有携带任何近身武器的他们只剩下了唯一的希望,那就是赶紧向回跑。
可是,胡彧带领的汉军士兵紧紧地咬住了这些步弓手,根本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汉军的步兵势如破竹似得将这些高句丽的步弓手分成了好几块,一时间混战在一起,乱成了一团,从外围很难将两拨士兵分开。
胡彧是整个汉军里唯一一个骑马的人,他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正朝着麻强所在的位置冲过去,却因为前面有许多高句丽的弓箭手挡道,无法进行快速的冲刺,只能一路杀过去。当他差不多快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突然见到从天空中飞来了许多箭矢,心中一惊,忍着身上箭伤带来的疼痛,立刻做了一个蹬里藏身,同时大声朝后面吼道:“小心箭矢!”
“啊……”
一通箭矢落下,混乱的战场上立刻传来了许多声惨叫,不管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都有不少人中箭身亡。
“真他娘的狠,连自己人都杀……”
胡彧的话音还没落下,第二波箭矢又从空中飞来,这一次似乎较之上次还要密集,他也不敢从马肚子下面翻身上去。
当箭簇再次落下的时候,又有一两百人被乱箭射杀,同时胡彧的耳边也传来了他所骑乘的果下马的悲惨叫声,跟着马匹便朝地上倾倒,重重地侧翻在地,将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胡彧也一并甩在了地上。
胡彧趴在地上,看着自己所乘坐的马匹身中数十箭,整个马背上都是鲜血,马匹更是奄奄一息的哀叫着,马眼的泪槽里泛着血光,一支羽箭正插在马的眼窝里。他刚一抬头,便看见周围的地上倒下了一大片人,不管是汉人还是高句丽人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是身上各处中了箭之后,躺在那里不住哀嚎的人。
“畜生!老子不杀了你,誓不为人!”胡彧紧咬牙关,忍着身上的巨痛,抬起了左手硬生生地将插在自己身体上的两支箭矢给拔了出来。
箭矢拔出的时候,胡彧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后槽牙紧紧地咬住,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叫声。他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左手从地上的汉军士兵的死尸上捡起了一杆钢枪,右手紧握着钢刀,朝后面大声招呼道:“能喘气的都跟我来,并肩子上,砍了麻强那个大魔头!”
一声巨吼之后,原本在地上倒着的汉军士兵都纷纷忍着疼痛站了起来,或手持弓箭,或手拿钢枪,或紧握钢刀,一瞬间便聚集了五百多人,加上后面还有五百多人没有受到伤害的,一千多汉军士兵也不再理会自己周围的这些高句丽的步弓手了,直接跟着胡彧向前冲了过去,但要是遇到还想抵抗的高句丽的步弓手,便直接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一时间群情激奋,两通箭矢射爬下的人中绝大一部分都是后退的高句丽人,只有胡彧和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人被乱箭射中,在阵亡了九十多人后,其余的人见胡彧又站起来了,便立刻有了主心骨,跟着胡彧向着国内城下的麻强冲了过去。
麻强见刚才射死的大部分是自己人,心里不禁没有一点难过,反而显得兴奋起来,自言自语地道:“这样才对,只有这样我才能亲手杀了你……”
“出击!”麻强见胡彧带着人冲了过来,而且都是汉军的士兵,便毫无顾忌地道,“杀无赦!”
一声令下,八百多弓骑兵便跟着麻强一起迎了上去,在马匹奔跑的时候进行射击,企图将胡彧等人一举杀死在他们的乱箭之下。
箭矢如雨,胡彧用钢刀拨开了十几支箭矢,当他看到快要和骑兵接近,而骑兵也开始拐弯的时候,便举起了左手中握着的钢枪,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尚未对他形成包围的骑兵前部投了过去。
钢枪笔直的飞了出去,只听见一声闷响后,钢枪便贯穿了一个骑兵的身体,那个骑兵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给带了起来,直接从马背上向后飞去,撞在了后面的骑兵,一连撞了两个人后,一杆钢枪上便贯穿了三个骑兵的身体,一起侧翻在了地上,轰然倒地,口吐鲜血,被后面向前涌来的马匹给乱蹄践踏的血肉模糊。
汉军里有握着钢枪的士兵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空中便飞出了三百多钢枪,巨大的惯力之下,弄的高句丽的骑兵人仰马翻。
麻强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敌人,他看见一杆钢枪迎面刺来,惊愕之下,便立刻低下了头,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可是在他的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惨叫,以及战马长嘶悲鸣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背后的一名骑兵连人带马都被钢枪刺中,人畜连成了一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惊恐,心里也莫名地出现了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麻强!”
身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吓得麻强心中一惊,刚回过头时,他的瞳孔立刻便放大了,只看见一柄寒光闪闪的钢刀向自己的头颅砍来,那锋利的刀锋所带来的寒气,以及从未有过的死亡气息,都在这一刻向他袭来。
冰冷的刀锋划过了麻强的脖颈,一颗人头直接滚落在地,粘稠的红色液体也随之从被砍断的脖颈里喷涌而出,无头的身体也从奔跑的马匹上坠落在地。
胡彧喘着粗气,瞪大着恶狠狠的眼睛,看着后面的高句丽骑兵纷纷勒住了马匹,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他的身边也立刻跟来了自己的部下,他将钢刀向前一举,怒吼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杀——”
看到胡彧在前线浴血奋战,愣是以少胜多,并且打败了高句丽的骑兵,斩杀了麻强、仲羽的林南,忍受不住内心的兴奋,便朗声对站在望楼下面的卞喜喊道:“传令下去,让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带领部下全部出击!”
卞喜“诺”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的战场跑了过去。
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对作战勇猛的胡彧也由心的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情,六个人都摩拳擦掌,期待着胡彧下达命令让他们也一起冲上去杀敌。
“主公有令,让汝等迅速带领全军出击!”卞喜从新下的营寨那里快速的跑了过来,立刻将林南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太好了,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褚燕撸起了袖子,露出了两条粗壮的手臂,立刻拔出了腰中的钢刀,冲自己的部下喊道,“兄弟们,都跟我并肩子上啊,莫要让胡次越一个人把功劳给吞了!”
文聘一直在揪着心,当他看到胡彧身中两箭之后,便想带着部下一拥而上,可是他又怕违抗了命令,一直没有动弹。此时听到林南让卞喜下达了命令,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钢枪向前一招,低吼了一声“出击”,便带着部下向前冲了过去。
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也都不甘落后,各自带领着自己的部下向战场上冲了过去。
褚燕、于毒一直守在岭城和顺城,一方面防着夫余人、高句丽,另外一方面也从侧面拱卫着阳城,许久以来都处在和平阶段,没有仗打的日子里两个人也过的很清闲。当他们两个一接到和夫余国的军队联合讨伐高句丽的时候,都兴奋不已。可是,由于高句丽王将大半数的兵力都布置在了溪城附近,直接导致褚燕、于毒和夫余军一路上长驱直入。所以,褚燕、于毒一路上没有打过仗,即使遇到了零星的高句丽的小股部队,看见大军到来,也都纷纷逃走了。此时,两个人一听到要出击了,跑的比谁都快。
文聘、白宇、施杰、李玉林四个人都是先后投靠林南的,从未立过什么功劳,这次一听说要他们进兵,还不都争着抢着向前杀敌。
一时间,汉军严阵以待的四千步兵都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刀枪林立,弓弩齐射,以极大的声势横扫着胡彧遗留下来的战场。
战场上那些因为受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高句丽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被这群为了争抢功劳而红眼的汉军将士扑上来就砍成了一堆肉泥,连给他们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另外一些尚有行动能力的高句丽人见到数倍于自己的汉军士兵冲了过来,那滔天的声势,早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心中不禁胆寒,各个吓得都朝后跑,不是被汉军士兵追上来杀了,就是死在了前面和高句丽骑兵迎战的胡彧部下的手里。
兵败如山倒,高句丽原本嚣张的气焰,那些自诩为最精良的勇士,在这些如狼似虎的汉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高句丽的骑兵队伍也因为麻强被胡彧斩杀了而变得异常混乱,加上胡彧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将能扔的兵器都扔了出去,弄得骑兵队伍都伤痕累累,许多骑兵都人仰马翻,一经落地,便被汉军士兵围了上来,群殴致死。
“开门!快开城门!”十几名高句丽的骑兵为了活命奔驰到了城门下面,高声朝城楼上喊道。
国内城的城楼上,伯固阴郁着脸,本来还在洋洋得意的为麻强射伤了地方大将而自豪,哪知道情况突然转变了过来,先是自己的弟弟仲羽死了,后来连让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麻强也被人砍掉了脑袋,他的主心骨彻底没了。
此时,伯固看到城门下面不住叫喊的骑兵,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汉军的士兵追赶着朝城门迤逦逃回来的士兵,他担心城门一经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他将心一横,决定舍弃这些被打败的士兵,朗声对守卫城门的官员喊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开城门,违令者斩!弓箭手全体戒备,不要让汉军靠近城墙边,将这些贪生怕死的人全部射死!”
伯固的一声令下,守在城楼上的弓箭手便朝城墙下面的败军开射,箭矢如雨,逃回城门边的士兵都一个个的惨叫着死了。
向前是死,退后也是死,可怜这些高句丽的败兵在前后夹击中消亡殆尽。
伯固早已经下了城楼,吩咐一位大加守卫城门,自己便带着一腔愤怒溜回了王宫。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一向被他极为信赖的麻强被人斩杀了,那支战无不胜的高句丽弓骑兵也随着麻强的死而消失了,城外是数万汉朝和夫余国的联军,城内是对他一直持有反对意见的四部首领,还有一个一直和自己做对的儿子,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艳阳高照,血染大地,国内城的城门外面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味久久未能散去,到处都是断裂的兵器和人的肢体。
国内城的城墙上,高句丽的士兵都防守严密,对于刚刚的那一场血战,所有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最为恐惧的麻强被汉军杀死了,他们纷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原本那个经常被他们欺负的汉军已经烟消云散了,换来的却是一支带给他们死亡气息的军队,他们不得不承认,汉军比以前强大的不知道多少倍了。
城外,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带着士兵在打扫战场,文聘、褚燕则接下了胡彧负责挖掘深沟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汉军的大营里,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一千多名伤兵在军医的治疗下伤势有所好转,都一个个的躺在各自的军营里,痛着并快乐着。因为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杀的最痛苦的一仗,他们不少人都和高句丽人有仇,这下子总算报仇了,一想起杀了自己的仇人,他们的脸上便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大帐里,胡彧平躺在卧榻上,肩膀上、大腿上缠着被绷带,绷带被鲜血染透,看着让人便生出了怜悯之心。胡彧的右臂上也受了一处轻微的刀伤,是被一个高句丽人捡起了钢刀给砍伤的,同样也缠着绷带。
“主公,胡将军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调养一些日子就可以了。”军医给胡彧治理完伤势之后,见一旁的林南皱着眉头,便急忙道。
林南看了一眼躺在卧榻上已经昏迷的胡彧,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胡彧这一次算是重创了高句丽人的锐气,我听说那个被他斩杀的麻强是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人物,此次被胡彧斩杀了,高句丽人短时间内必然会人人都感到害怕。”
整个大帐里除了林南、胡彧和军医外,尚有司马朗、王文君两个人,两个人听完林南的话后,便异口同声地道:“胡将军骁勇善战,确实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大将。若非主公指挥有方,胡将军也不会建立如此奇功。”
林南笑了笑,轻声道:“军医,我看胡彧短时间内不醒来了,既然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也不必留在这里了,去照看其他的伤者吧。”
军医“诺”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大帐。
林南见军医走后,扭头望着王文君,问道:“我听说你们在从乐浪郡渡河进攻高句丽的时候,胡彧杀了麻强的弟弟是吗?”
王文君点了点头:“麻强的弟弟也是一个有名的恶汉,我们刚刚渡过江时,麻强的弟弟便率兵袭击了我们,是胡将军指挥有方,才稳定了军心,并且亲手斩杀了麻强的弟弟。所以麻强对胡将军很怨恨,刚才在战场上,麻强曾经放冷箭要杀胡将军,幸亏没有得逞,反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林南道:“麻强兄弟算是整个高句丽里最为骁勇的人了,居然全部死在了胡彧的手里,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了。等高句丽投降之后,我想胡彧应该可以留在东夷进行镇守,以便稳定整个东夷。”
司马朗道:“主公高见。只是……高句丽的国内城十分坚固,城中的粮秣也很充足,我军虽然将国内城全部包围了起来,但是高句丽人未必会肯投降,属下认为,应该趁着高句丽人现在丧胆的时候,加紧打造攻城器械,以备不时之虞。”
林南笑道:“不用,经过这一仗后,高句丽人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再次出城,但是他们一定会投降,我已经让许攸去做准备了,不出三天,高句丽王必然会是一个年轻的俊才担任。”
王文君寻思了一下,问道:“主公说的可是高句丽的小王子伊夷模吗?”<cmread type='page-split' num='11' />
“正是此人,我已经定好了计策,这几天你们两个好好的管好钱粮,并且保持和夫余人的联系,我可不想呼仇台那边出现什么岔子。”林南一脸自信地道。
王文君道:“启禀主公,如果主公对夫余人不放心的话,不如让属下去一趟呼仇台那里吧,帮助夫余人做好防备工作。”
林南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便道:“好,那我就派你去到呼仇台那里,如果高句丽人投降了,我就会派人前去通知你们撤围。”
“诺!”
中午很热,天上一片云彩也没有。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当顶,烧灼着青草。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不动地凝滞着。枝头没有一声悉索,水面没有一丝涟漪,打不破的寂静笼罩着四野和国内城,仿佛万物都死尽了。
城外干了大半天活的汉军士兵也都暂时停了下来,三五成群地围坐在附近的树荫下面,一些士兵负责放哨,其余的人都安静地坐了下来,竖起耳朵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将军所讲的故事,不时传来一两声哄笑,让树林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祥和。
“好了,该说的也说了,该笑的也笑了,你们休息一会儿之后,可都要给老夫好好的干,争取到今天日落的时候把深沟给我挖好,把土墙给我构筑起来。”黄忠背靠着一棵大树,一脸和蔼的说道。
“将军,再讲一个故事吧,刚才还没听过瘾呢,那孙悟空后来怎么样了?”一个士兵贪婪地祈求道。
“对啊对啊,孙悟空被太上老君放进炼丹炉里面到底死没死啊,将军每次只讲那么一点点,听的属下一直很揪心。现在天热,将军就再多讲一点吧?”另一个士兵随声附和道。
一时间,其余的士兵也都开始起哄了,一致要求黄忠继续讲下去,宁静的田野迅速被一片噪杂声给打破了。
黄忠只是和蔼的笑着,心里颇有几分成就感。孙悟空的故事还是他在蓟城的时候,和管亥切磋武艺时听管亥讲的。结果他一听就入迷了,什么神魔鬼怪的事情也是他年轻时一直所纠结的问题,突然听到这么好听的一个故事,自然不会放过了。所以他常常拉着管亥,借切磋武艺为名,让管亥给他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他完全听完之后,便讲这个故事给吸收了,然后讲给他的部下听。
此时,黄忠见众多士兵都央求着他再多讲一点,他只是一味的摇头,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之吧,人不能太贪心,知足者常乐。至于孙悟空到底死没死,要知后事如何,还听老夫下回分解。都散了,都散了,等你们下午完成了老夫交给你们的任务之后,老夫就一次性的将故事讲完,怎么样?”
众多士兵都纷纷表示赞同,对于面前的老将军也都敬爱有加,不再多说些什么了,纷纷四散开来,开始讲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都拿了出来,进行午餐。
黄忠取出了一个水囊,抬头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自言自语地道:“这才四月的天,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为什么会这么热,难道今年又是将是一个大旱之年嘛?”
他摇了摇头,也搞不懂天文气象,索性咕嘟咕嘟的喝起了水囊里的水来。
一口凉水下肚,顿时让他觉得很是舒服,靠着大树,将双腿并拢伸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想进行一番小憩,然后迎接下午的体力活。
“黄老将军好雅致啊……”
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的黄忠,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许攸站在自己的身边,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双手拍打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灰尘之后,便拱手问道:“原来是许参军啊,不知道……”
“是军师,不是参军!”许攸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丝不爽,立刻打断了黄忠将要说的话,“主公任命我为讨伐高句丽大军的军师,你应该叫我军师才对!”
黄忠的性格比较敦厚,颇有长者之风,也不爱和人计较,见许攸拿着鸡毛当令箭,便随声附和道:“哦,许军师,可是主公让你来找我吗?”
许攸点了点头道:“正是。黄老将军,还请你跟我来,我有要事要和你们商量。”
“你们?”黄忠不解地问道,“还有谁?”
“还有徐晃、魏延、陈到这三位将军,如今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聚在了一起,我是专门来请黄老将军的。”许攸答道。
黄忠也不多问,知道许攸是跟在林南身边的智囊,参赞一切军政事情,又是这支讨伐军的军师,他也不好怠慢,便点了点头,跟着许攸走了。
许攸带着黄忠来到了一片开阔的树林里,林子外围有十几个士兵把守,徐晃、魏延、陈到三个人都坐在林子里面的树荫下面,看到许攸和黄忠到来,便都站了起来,相互之间寒暄了一阵。
五个人坐定之后,性格直爽的魏延便朗声道:“许参军……”
“是军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现在是军师,是这支军队的军师,是主公亲自任命的军师,不是参军!”许攸对于称谓很在意,听魏延又喊他参军,便微怒道。
魏延急忙道:“好好好,许军师,你叫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吗?”
许攸面带喜悦,眉眼扬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缓缓地道:“主公有令,让四位将军在以后的三天内务必听从我的调遣,共同谋划国内城的事情。”
黄忠、徐晃、魏延、陈到四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林南为什么会这样做,可他们还是表现的很客气,毕竟军令如山,又是林南亲自下达的命令,就不能违抗命令了。
“军师,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徐晃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光芒,便问道。
许攸笑道:“此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不知道四位将军可否尽心尽力的配合我完成此事呢?”
黄忠道:“既然是主公的命令,那我们就应该竭尽全力。许军师,有什么话,就请快说吧!”
许攸嘿嘿笑了笑,缓缓地道:“主公有令,让我在这三天之内不断的骚扰国内城里的高句丽百姓,并且让四位将军这三天要听从我的指挥,所以你们要服从我的调遣。”
“嗯……这个是自然,我们都会听从军师的调遣。只是,不知道军师要我们去做什么事情?”陈到道。
许攸从身边的地上捡起了一根小树枝,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类似月牙形状的弧线,又对弧线后面进行了一番修饰,不一会儿一个城防图便被画了出来。他指着地上的图画问道:“你们有谁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图?”
黄忠见多识广,一眼便看了出来,朗声答道:“这图应该是城防图吧,而且这座城池就在我们身后。”
魏延、陈到一起扭头看了过去,又看了看地上城防图,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惊奇,异口同声地问道:“军师,主公是不是让我们去进攻国内城?”
许攸摇了摇头:“不是进攻,是佯攻。”
他从地上捡起了四颗小石子,分别在不同的四个方位上放下了一颗小石子,然后道:“你们看,这是你们所集结部队的地方,从城防图书来看,你们四个人相当于讲国内城的城墙围了半圈。所以这件事由你们四个人来做最好不过了。”
“佯攻?为什么是佯攻?胡彧、文聘、褚燕他们早上不是和高句丽人在城门外面激战了,这会儿怎么让我们佯攻了?难道主公不想攻取国内城了吗?”魏延不解地道。
许攸道:“主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我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只要我们日夜不停的从四面八方对国内城做出一番攻击的姿态,让高句丽人疲于奔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了。”
文聘问道:“军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很简单,只需要声东击西就可以了。表面上佯攻北方,实际上可以从另外一侧展开攻击,让高句丽人摸不清我们是在那边,让他们守城的部队疲于奔命。”许攸回答道。
“嗯,佯攻之计确实不错。可是我们要是佯攻的话,就必须做出个样子来,没有云梯、井阑等攻城器械,我们根本无法向让敌人信任我们是在展开攻击。”黄忠纠结道。
许攸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已经想好了,所以我们要在夜间展开攻击,我也让人制作了一些云梯,只要装装样子就可以了。不过,既然是佯攻,就一定要做到三分实,七分虚,让实中带虚,虚中带实。”
“军师,既然主公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了,那么你就一定有好主意,就请吩咐吧,我们必然会遵照军师的意思去办的。”徐晃接住了话,朝在座的各位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许攸对徐晃倒是很喜欢,喜欢徐晃的性格,当即问道:“陈将军、魏将军、黄将军,你们觉得徐将军的话你们能够接受吗?”
魏延、陈到都是和黄忠关系比较铁的人,一听到许攸问话,立刻讲目光移到了黄忠的身上,只要黄忠答应,他们就答应。
黄忠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军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吧,我们必然会尽力去做好的。”
许攸道:“好,那从今晚开始,你们四个人各自带领自己的两千名部下,每隔半个时辰就佯攻一次国内城,白天的时候轮番挑衅。”
黄忠、魏延、陈到、徐晃四个人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许攸的心里也洋洋得意,随即又交待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便各自散去,张罗着晚上的佯攻去了。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黄忠、徐晃、魏延、陈到各自带着自己的部下已经全副武装了起来,藏匿在国内城外的树林或者草丛里,只等着夜幕降临。
不多时,夜幕便降临了,给大地笼罩上了一层黑暗。没有月亮,也看不见繁星,有的只是天空中阴霾的乌云,笼罩在国内城的上空,给即将行动的汉军士兵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密林里,黄忠看了看周围的士兵,见士兵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便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期待?”
士兵都点了点头,白天胡彧带领两千步兵打败了高句丽军队的消息已经在整个汉军的大营里传开了,所有人都卯足了劲,也准备和高句丽人大干一场。
黄忠只和蔼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斜靠在一棵树上,用手爱抚着他的那口凤嘴刀,目光中流露出来了一丝凶光。
“将军,时候到了。”站在黄忠身边的一个军司马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黄忠“嗯”了一声,站直了身子,朗声道:“所有人都跟我一起冲过去,把你们的劲都使出来,给我大声地喊,喊得越大声越好,要让城里的那帮高句丽的兔崽子们赶到害怕!”
“诺!”
“进攻!”黄忠提着凤嘴刀,将凤嘴刀向前一招,第一个便冲了上去。
其余早已经准备好的士兵也都跟着黄忠朝国内城冲了过去,一经出了树林,士兵都打出了旗帜,开始摇旗呐喊。
国内城的城墙上,负责站岗的高句丽士兵正在打盹,忽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了巨大的喊声,便立刻惊醒了过来,朝城下眺望了一眼,便见有无数的士兵从黑暗中杀了出来,他们立刻变得十分的警觉,开始手持弓箭,满弓待射,并且立刻通知他们的上司。
高句丽的王宫里,伯固的寝宫里灯火通明,平常这个时候伯固是早早的就睡下的,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是最不平凡的一天,他的心腹大将麻强被人斩杀了,这个打击对他太大了,以至于让他一闭上眼睛,便能看见伯固的那张血淋淋的脸。
伯固喝着闷酒,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人影都是已经死去的人,他的长子拔奇,弟弟仲羽,还有麻强、优居、然人等文武大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这几个已经死去的人,只感觉这几个人都在他的面前晃动,一个个鲜血淋淋的站在他的面前,伸出那同样血淋淋的手在召唤他,召唤他向死神一步步逼近。
“不好了大王,汉军开始攻城了!”一个皂衣使者从寝宫外面慌张的闯了进来,一进大殿便大惊失色地喊道。
声音将伯固带回到了现实中,他看见自己的周围站着十好几个男女侍从,一个皂衣使者半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他的脸红通通的,眼睛也有点恍惚,略微支吾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
“汉军……是汉军来了,大王,汉军正在进攻城池,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弄得守城的士兵都搞不清楚汉军到底在哪里了,相加大人派我来请大王亲自登城督战。”
“可恶的汉军……看我不亲自率领大军击垮你们……”伯固站了起来,东倒西歪地朝殿外走去,推开了前来扶他的侍从。
“砰”的一声闷响,伯固在经过大殿的门槛时,一个步子没有迈好,便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痛叫之后,身体竟然在地上向前滚了好几步路。他肥胖的身躯在翻滚的时间简直就像是一个皮球,跌跌撞撞的翻滚之后,额头上、膝盖上、胳膊肘上都是伤痕。
“哎呦,痛死我了,是谁敢这样给我使绊子,本王定要斩杀他全家……”伯固被侍从扶了起来之后,嘴里恨恨地说着,当他一眼看见那名皂衣使者的时候,便指着那人道,“是你……你一定是你刚才绊了本王一下,来人啊,拉出去砍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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