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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文武齐聚,林南坐在上首位置,环视一圈后,见人全部到齐了,便朗声道:“昨日我已经接到了密报,高句丽人的动乱确实是个圈套,饶是如此,高句丽的内部也并不稳定,许多人都屈服在高句丽王的虎威之下,是敢怒不敢言。为此,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还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心协力,一举攻克国内城!”
“诺!”众人齐声答道。
“呼仇台大人,请你率领夫余的两万勇士绕到丸都山后,彻底从丸都山的背后封锁住所有的出口,不管遇到什么人,只要是高句丽人,就格杀勿论!”林南当即吩咐道。
夫余国的牛加呼仇台奉了夫余王尉仇台的命令,以两万大军支援林南讨伐高句丽,并且接受林南的调遣。此时呼仇台听到林南的吩咐,便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朝林南拜了一拜,然后便和自己手下的十几名狗加一起出了营帐,开始调遣夫余人的部队。
林南见呼仇台领着夫余国的人走了以后,便喊了一连串将领的名字:“黄忠、徐晃、魏延、褚燕、陈到、胡彧、文聘、夏侯兰……”
“末将在!”被喊到的八个人一起站了出来,同时应声道。
“你们各自点齐本部兵马,迅速向国内城进发,在城墙外面一里的地方挖掘深沟,筑起一道土墙,国内城的城墙有多远,你们就深沟高垒到多远,务必做到彻底将国内城包围起来。另外在深沟的后面设下鹿角、拒马等障碍物,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包围圈内一步。”
八个人一起“诺”了一声,便出了大帐,各自点齐本部兵马,执行林南的命令去了。
大帐内顿时空荡了下来,只有许攸、司马朗、欧阳茵樱、卞喜、王文君、白宇、施杰、李玉林、于毒、孙轻十个人。
林南吩咐完毕之后,便垂下了头,一心观察着摊在面前的城防图,并不说话。
大帐内顿时变得寂静异常,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彼此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主公,如此深沟高垒,难道主公想进行围城?”许攸始终没有想明白林南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强攻国内城的话,日夜不停的攻打,不出三天必然能够攻下来,可是他见林南采取的是围困的办法,便不解地问道。
林南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国内城是一座坚城,我军此次前来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甚至连马匹都丢在了纥升骨城里,如果强行攻打国内城的话,必然会伤亡惨重。不若以守为攻,不出半月,必然能够让高句丽人主动开城投降。”
许攸哑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林南的话语,紧接着道:“主公,国内城是高句丽人的都城,也是整个高句丽的钱粮重地,城内必然是粮秣充足。如果我军采取围城的话,只怕半年也未必攻下此城。这附近有不少树木,只要砍伐下来做成攻城器械就可以了,属下以为,兵贵神速,如今我军四万,高句丽人不过才两万,应该采取强攻。国内城的城墙是环形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十分有利,先派出两支兵马佯攻,以作声东击西之状,让城内敌人疲于奔命,等敌人累了,我主力大军再一起集中一点进行猛攻,三天之内,必然能够夺取此城。”
林南见许攸持有不同意见,而且就许攸的意见而言,确实是攻城的良策。可是自从昨夜知道了伊夷模和高句丽人的真实情况后,他便改变了思路,想给高句丽人打一场心理战,让高句丽人迫于压力之下,主动出来投降。
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随便攻城。毕竟一场攻城战下来,就会有很多士兵因此丧命。别忘记了,高句丽人是十分骁勇的,他们擅于弓术,又有坚城可受,强攻的话只会让我军伤亡累累。对付高句丽人我已经有了作战部署,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许攸的智谋还算不错,不过为人有点急功近利,一听林南说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便急忙道:“属下愿闻其详……”
林南嘿嘿笑了笑,将面前的地图给合拢了,缓缓地道:“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了明天,军师自然会知道的。”
许攸见林南卖了一个关子,心中虽然有点不爽,可也无可奈何,再说他已经将家人全部接到了蓟城,也打算一直跟着林南了,毕竟面对如此聪明的一个主子,他不能说错一句话,更不能再有三心二意了。
“军师放心,明日之后,有你立功的时候。”林南早就看出来了许攸有急功近利的毛病,但是他既然敢接纳许攸为自己的谋士,就有办法对付许攸,有时候打一棒槌再给个糖豆,这样的方法很适合管理许攸这号的人物。
许攸默然点首,不再说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卞喜,你将你手下的两百名斥候全部散开,每隔一段距离设立一个斥候,负责从在黄忠等八位将军之间来回传递信息。”林南站了起来,和蔼的目光变得有点凶悍了,朗声道。
卞喜“诺”了一声,便出了营帐。
“于毒、孙轻、白宇、施杰、李玉林,你们带领剩余的中军四千人负责拆迁营寨,将大营向前推进十三里,在国内城的眼皮底下扎营。许攸、司马朗、王文君、欧阳茵樱,你们四个人跟在我的身边,随时听后调遣。”
“诺!”
四万大军分开行动,呼仇台带着两万夫余国的士兵开始进行迂回,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直接从丸都山脚下行走,另外一路则乘船走水路,两路兵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开始实行包围丸都山的计划。
黄忠、徐晃、魏延、胡彧、褚燕、陈到、文聘、夏侯兰八个人各自率领两千人马开始执行林南的深沟高垒的策略。八部兵马一股脑的涌到了国内城下,把兵器做成工具,每部分出一千人手持连弩进行防御,另外一千人则开始挖掘深沟,构建土墙,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大动作。
……
“你这个孽畜!给我跪下!”国内城的王宫里,伯固端坐在大王的宝座上,当着涓奴部、绝奴部、顺奴部、灌奴部四位古雏加和桂娄部诸位王室大加的面,恶狠狠地指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伊夷模,用极其愤怒的话语喊道。
伊夷模面对伯固的暴怒,整个人显得很是冷漠,他面不改色,冷峻的脸上扬起了一丝不屑的目光,没好气地道:“我为什么要跪下?我没有错!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们高句丽着想。”
伯固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了,怒吼道:“你这个懦夫!敌人兵临城下,你不但不帮助我们自己人,反而放走了敌人。卞喜两年前来过一次这座城,对城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你把他给放走了,这就是通敌卖国,你还敢说没有错?”
伊夷模的腰板一直挺得很直,朗声道:“我说过,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高句丽人着想,父王倘若真杀了卞喜,或是将其囚禁了起来,必然会惹来林南的报复。林南这个人不是好惹的,几十万在塞外纵横的乌桓人都向他臣服了,何况我们高句丽人还不到十万?如果父王一直保持着和林南的友好往来,不向溪城坞堡附近增兵,企图趁着林南的大军不在意图夺取辽东的话,那三万勇士又怎么会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你这个孽畜,哪里轮到你教训我来了?你左一句林南,右一句林南,林南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高句丽人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如果不是先辈们在战场上洒下了鲜血,又怎么会有如今的高句丽?诸位古雏加,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伊夷模的做法已经触犯了本国的利益,你们说该如何定罪?”
在场的古雏加都面面相觑,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心里面却对伯固充满了怒意。
“王兄!伊夷模的做法已经彻底违背了作为一个高句丽人的生存法则,我请求立刻处死伊夷模,以以儆效尤!”说话的人是桂娄部的大加仲羽,也是伯固的胞弟。
伯固怒归怒,可是并不希望伊夷模死,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他能做的只是暂时将伊夷模关起来。当他听到仲羽的话之后,心中便是一惊,暗暗地想道:“你好歹毒的心,让我杀了伊夷模,等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继承王位了,你休想。”
高句丽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王位继承人不一定是长子,但必须是王室嫡子,如果大王没有儿子的话,就由大王的胞弟继承,总之不能传到别人的手上。
仲羽的野心昭然若揭,其余的古雏加立刻做出了反对,认为伊夷模罪不至死,纷纷求情。仲羽则硬要将伊夷模置之死地,几个人便在大殿上争吵了起来。
“报——”一个人飞奔跑进了大殿,大声地道,“启禀大王,汉军……大批汉军出现在了城外。”
争吵瞬间停止了下来,伯固站了起来,对殿外站着的勇士大声喊道:“来人,将伊夷模暂时看押起来,不得让他迈出房门半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接近他。诸位古雏加、大加,请你们都跟我到城墙上走一遭!”
伯固、仲羽和诸位古雏加、大加、相者、对卢等高句丽的王公大臣一起登上了城楼,所有人看到城外的一幕,都是无比的震惊。
国内城外,汉军士兵手持连弩一字排开,和城墙一样,形成了一个环形,一直沿着城墙绵延出去。在汉军弩兵的背后,则是干的热火朝天的汉子,他们都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手持各种兵刃进行挖掘工作,另外还有一些士兵在两里外的平地上筑起了营寨。
“太猖狂了,汉军太不把我们高句丽人当回事了,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伯固看到这一幕,立刻动了怒气,年轻时他也是个好勇斗狠的勇士,可自从继承了王位之后,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了,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的身体变得肥胖不堪,可是他那颗好斗的心还依然健在。
“对,王兄,应该派人出去给那些汉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高句丽人不是好欺负的。”仲羽随声附和道。
“嗯,说的好!”伯固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邪念,朗声道,“仲羽,你是我桂娄部的第一勇士,就请你带领一千骑兵出城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什么?”仲羽大惊失色,立刻叫道,“你让我去?”
伯固道:“难道还有别人叫仲羽吗?”
仲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丝难色,心想:“我刚才一心要将伊夷模置于死地,这会儿伯固如此对我,一定是在报复我。不管我能否打败汉军,我都不能去,以伯固的性格,一旦我打败了,那就绝无活路了。汉军能够在纥升骨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拔奇、优居、然人的三万大军尽皆屠戮,连拔奇都不是对手,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仲羽!”伯固见仲羽不回答,便朗声道,“你还不快去?”
仲羽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古雏加,见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也没什么指望。当他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对卢时,心中便捞起了一丝希冀,当即道:“王兄,最近我的旧疾犯了,骑不了马,我看就让对卢大人领兵出战吧。对卢大人可是整个高句丽的第一勇士,就连拔奇王子都要打不过他,他去最合适。”
对卢是高句丽的武职,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将军,只有作战勇猛、又立下过不少功勋的人才配的上对卢这个职位。
伯固扭头看了身为对卢的麻强一眼,见麻强一脸的冷峻,便问道:“你可有把握?”
麻强看都没看城外的汉军,立刻答道:“大王请放心,我只需五百骑兵便可以让汉军四处逃窜。”
伯固道:“拔奇就是死在这伙汉军的手上,你一定要小心,五百太少,我给你一千。另外,让仲羽率领两千弓箭手掩护你。”
“王兄,这……这不太好吧?”仲羽道。
伯固冷笑道:“你不能骑马,难道还不能走路吗?难道连你的双手都不能用了?”
仲羽无法再进行辩解,立刻道:“那好吧,我去就是了。”
麻强、仲羽两个人下了城楼,点齐兵马之后,便汇聚在了城门边。麻强也不等仲羽,命人打开了城门之后,率领一千骑兵便朝城外奔驰而出,而仲羽则率领两千弓箭手紧随其后。
国内城外的平地上,离城墙还有五百米的距离上,汉军士兵手持连弩、握着悬在腰中的佩刀严阵以待,而他们的背后则是正在进行挖掘工作的人。
胡彧的部下正对着国内城的城门,他正在指挥着部下干活,突然看见城门被打开了,从城里涌现出来了一队骑兵,他立刻大叫道:“敌人出城了,迅速备战!”
一声令下,一千名正在干活的士兵纷纷爬出了土沟,拿着武器集结在了一起,而前面的一千名严阵以待的弩手则躲在了鹿角和拒马的后面,迅速远离鹿角和拒马大概五十步远。
与此同时,早已经观察到高句丽人动静的斥候则将消息迅速报告给了在后面安营扎寨的林南。
林南早就做好了防备工作,也猜测到高句丽人随时有出城捣乱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下了计策,见到高句丽人冲了过来,他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我正愁你不出来呢,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哈哈哈!”
“咚咚咚……”
战鼓迅速被擂响了,沉闷的鼓声在平原上传开了,敲响了这个清晨的宁静。
只见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了许多手持弓箭、长标的士兵,白宇、施杰、李玉林、于毒各自带着五百步兵一股脑的涌向了胡彧那里,前去支援。除此之外,和胡彧相邻的文聘、褚燕带着自己的部下迅速从两翼围了过来,很快部队便形成了一个“门”字形形。
麻强没有想到汉军的应变能力会如此的迅速,见汉军在前方摆开了阵势,他立刻勒住了座下马匹,并且让所有的骑兵停了下来。立在了和汉军相隔三百米的空地上。
仲羽带领的两千弓箭手随后赶到,他径直走到了麻强的身边,看到前方汉军的阵势,显然是早有防御,便对麻强道:“汉军早有防备,我们还是别去送死了,赶紧回城里要紧。”
麻强从不贪生怕死,听到仲羽的话,便怒道:“要回你回,这是大王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仲羽也不勉强,他可不想送死,便朝后面跑了过去。
麻强手挽长弓,胯下骑得是一匹负重耐力强、身材却矮小的果下马,是高句丽人饲养的马匹,和草原上的人所牧羊的高头大马不一样。他背后的骑兵都是清一色的弓骑兵,骑得也是青栗色的果下马。他见汉军摆开了阵势,当即对身后的士兵喊道:“你们是整个高句丽最强的勇士,生来就是要在刀口上舔血的,现在敌人就在你们的面前,跟我一起冲上去,让他们尝尝我们高句丽勇士的厉害!”
“诺!”一千名骑兵一起回答道。
此时的仲羽已经退到了城门边,城楼上的伯固看到后,便立刻让人关上了城门,不准仲羽进城,逼着仲羽迎战。仲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两千弓箭手跟在麻强的骑兵后面奔跑。
麻强一声令下,带领一千弓骑兵便朝汉军的阵地冲了过去,用他们手中特制的貊弓,从左翼招呼汉军的士兵。
貊弓是高句丽人最好的弓箭,也是最强硬的弓箭,射程可达四百步远,比一般的草原上的鲜卑人、乌桓、匈奴的短弓要射出的远了许多。
林南站在刚刚筑造好的望楼上,身后跟着许攸、司马朗、王文君、欧阳茵樱四个人,一同眺望着整个战场。
许攸见到高句丽的弓骑兵冲了过来,心里也起了一丝疑惑,便问道:“主公,你真的不去前线指挥战斗吗?”
林南点了点头:“大致方阵我已经定下来了,该怎么迎战都是将军们的事情,此时正是锻炼他们在战场上相互配合和指挥战斗的能力,区区一千弓骑兵和两千步弓手何足挂齿,胡彧是个将才,能从乐浪郡一路打到纥升骨城,说明他非常有本事,我已经将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他了,就应该充分的相信他的能力。”
许攸见林南对部下如此放心,便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说一不二,军师就请看胡彧如何立功吧。”林南打断了许攸的话,“哦,明天就该军师上场了,我也会充分相信军师的能力的。”
许攸听到后半句话,到现在还没有猜出林南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见林南如此放心,也就不再担心了,安心地站在那里看着前面的战场。
司马朗、欧阳茵樱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许攸那么多话,只是静静地跟着。
王文君皱着眉头,在担心着胡彧的处境,因为他看到带兵出来的是高句丽的首席大将麻强,这个杀人如麻,冷血残酷的高句丽人在以前林南没有占领乐浪郡的时候经常前来侵扰,在乐浪郡多次烧杀抢掠,令乐浪郡的百姓一听到麻强的名字就害怕,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的心里不觉为胡彧担心,不知道胡彧能够抵挡的住麻强。
林南看出了王文君脸上的一丝不安,便问道:“你是在担心胡彧吗?”
王文君道:“麻强是高句丽的第一大将,统领全部的王城卫队,他的部下都是骑着果下马手持貊弓的高句丽最为勇猛的战士,他的部下可谓是整个高句丽最为精良的,属下从未和麻强交战过,胡将军也没有,所以属下有点担心。”
“麻强?我似乎听卞喜说起过这个人,他真的有那么强悍吗?”
王文君点了点头,立刻答道:“确实很强,征服北沃沮、东沃沮、驱逐夫余人的就是他,光说起他的名字就能让整个辽东的百姓人人自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林南笑道:“很好,胡彧也不差,好歹也是一代名将钟离昧之后,我想他在带兵攻打高句丽的时候,就已经很期待于麻强一战了。你不用那么担心了,好好的看着,我也想看看,没有你在身边,胡彧到底能否胜任先锋大将的职位!”
“诺!”王文君见林南很器重胡彧,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反而替胡彧感到高兴和开心。
战斗已经拉开了序幕,胡彧得到了林南的授权,负责指挥这次战斗,当他看到来的人是整个东夷都为之丧胆的麻强时,心里忍不住悸动了两下,说不出的兴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木讷了起来。
战场上陈列着六千汉军步兵,文聘、褚燕各带一千弓弩手从左右两翼前来支援,胡彧原本就指挥着本部的两千部下,加上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所带领的两千人,便融合成了一个门的形状,一致躲在了鹿角和拒马的后面,保护着尚未挖掘成功的深沟。
胡彧所指挥的是自己在乐浪郡训练的士兵,虽然谈不上精锐,但是长处就是都擅于箭术,他们的手中每个人都握着一张连弩,背上背着一张大弓,腰中悬着佩刀和箭囊,其中还有五百名长枪手。
看到麻强带着一千弓骑兵冲了过来,胡彧立刻下达了命令:“文聘、褚燕,你们都且退下,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压住阵脚,这个人交给我来收拾。”
这是一次典型的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战斗,胡彧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会越发的觉得兴奋了。他一声令下之后,身在左翼的文聘立刻带兵后撤,褚燕也不向后撤去,两支部队只严阵以待恶毒站在那里观望。
“兄弟们,是时候向主公表现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高句丽人是如何欺凌你们的,你们就应当加倍的让他们偿还回来。”胡彧大声地吼着,鼓舞着自己部下的士气,“全军戒备!”
一声令下,两千名士兵立刻变成了一个战阵,五百名长枪手将长枪竖立了起来,架在了鹿角后面,像一根根尖利的锥子一样立在那里。而那些原本握着连弩的士兵也有五百人换上了弓箭,纷纷拉满了弓,搭上了箭,满弓待射。五百名连弩手则分布在弓手的后面,另外的五百名刀手也都从背后取下了背着的圆形藤牌,握在了手里,一对一的护卫着排列在最前面的长枪手。战阵已经结成,就等着麻强带领的骑兵攻过来了,胡彧的心里也是无比的兴奋。
麻强带着一千名弓骑兵向前慢跑,本来向左翼冲去,哪知道左翼竟然自动撤离了,而且还撤退到了射程之外,右翼的动作也是如此,只有中间挺出来了一个小型战阵,他只能招呼自己的部下朝中间冲了过去。
“放箭!”
几乎是同一时间,胡彧和麻强同时喊出了这两个字眼,一支支羽箭腾空飞起,像漫天飞舞的蝗虫一般,遮盖住了小半个天空。
胡彧的部下所用的大弓也是貊弓,射程和麻强所带恶毒弓骑兵的射程是一样的,所以他和麻强一看见对方进入射程范围里的时候,便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噗、噗……”高句丽人射来的成片的箭矢落了下来,落在了胡彧的部队中间,索性有五百名握着藤牌的刀手进行护卫,五百名长枪手才没有受到损伤,只有极个别的受了点轻伤而已。
而五百名弓手在射完箭矢之后,立刻散开到了两边,从左右两侧迂回到了后面,后面的连弩手便直接填补了空缺,士兵们端着连弩瞄准着驶近的弓骑兵便是一通乱射。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麻强的弓骑兵在有一百多人受了箭伤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我行我素的跟着麻强冲过去,同时拉开了弓箭,射出了第二波箭矢。第二波箭矢的射速非常快,这一拨箭矢直接朝连弩手的阵形里射了过去,然后整个骑兵队伍立刻一分为二,又跑了回去。
“啊……”
胡彧的面前立刻倒下了一派连弩手,大约折损了两百多人。他本来想等对方靠近,然后用长枪手直接冲上去,哪里想道对方竟然半道折回去了,而且马匹的速度也明显的比进攻时提高了两倍还多。
“他娘的,真窝心,没有马匹还真不习惯!”胡彧虽然指挥的都是步兵,可是他本人是喜欢骑马的,而且在他的部队里本来也有五百名骑兵,只不过他从乐浪郡一路打到纥升骨城的时候,骑兵大多跟着他战死了,剩余的马匹也少之又少,加上从纥升骨城坐船到国内城,马匹受不了水面上的颠簸,只能将所有的马匹留在了纥升骨城里。
胡彧和麻强的第一次交锋算是完成了,可对于站在望楼上观望的林南来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林南的眉头上皱了起来,看到麻强指挥弓骑兵十分的迅速,而且那支骑兵队伍在进攻时速度很慢,可是一到了逃跑时速度却快的异常。他知道自古步兵对付骑兵一直都很吃亏,也没有责怪胡彧,毕竟胡彧自己能搞出来一个四个兵种相互配合的战阵,确实不错,用于对付攻击型的骑兵来说,或许能够取胜,可是对付擅于游击的弓骑兵就有点吃亏了。
胡彧立刻让人将阵亡的士兵拉了下去,并且让伤兵也下了战场,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居然只剩下一千五百人了。
文聘、褚燕、白宇、于毒、施杰、李玉林等人都在观望着,都纷纷央求参战,却被胡彧婉言拒绝了。
胡彧刚才吃了亏,见麻强在跟他打游击,索性不再搞什么战阵了,他将部下的几个司马唤到了跟前,当即道:“一会儿骑兵再冲过来,你们就跟我一起冲过去,他们现在还剩下不到一千人,只要我们展开猛烈的攻击,定然能够搅乱对方的布局。刚才我看到了,这拨骑兵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与我们之前见到的高句丽的军队不一样,他们遵循着一些经验,马匹跑到哪里开始放箭,什么时候该撤退,根本就没见麻强说过一句话,他们已经约定成俗了,只要将其搅乱就可以了。”
几名军司马都是被胡彧一手提拔起来,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胡彧也不多说废话,立刻让几个军司马散开,准备向前冲阵。
麻强回到了城墙下面,他刚才小试牛刀了一样,实在试探汉军的实力,见汉军虽然人数多,却拘泥于步兵战阵的演变,便笑道:“汉军也不过如此嘛,看我这次不把他们彻底打垮!仲羽大人,请你带领所有的弓箭手在后面掩护我,一起冲上去,先消灭那支最中间的军队。”
仲羽见麻强洋洋得意,心里很不爽,但是毕竟人家是麻强,是高句丽第一的勇士,也是令整个东夷都闻风丧胆的人,再怎么不平衡,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了。他只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麻强也不在乎仲羽有什么想法,他也不需要在乎,他只需要看清楚敌人的一举一动就可以了。
“好,再来一次,这一次要使出全部的力量,彻底将汉军的前部打垮!”
“诺!”
随着麻强的一声令下,剩余的八百多骑兵便一起冲了上去,但是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所有的骑兵是全力冲刺,座下的果下马也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驮着马背上的骑士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冲阵。
胡彧皱着眉头,见麻强的骑兵队伍冲上来了,他便笑了笑,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接过藤牌,大声地道:“刀牌手在前,长枪手和弩手在中,弓箭手在后,一起冲过去,一定要彻底打乱敌人的阵形!”
话音一落,胡彧手握钢刀和藤牌,第一个便冲了上去,身后的一千五百名士兵便紧紧跟随。
双方的同时猛冲都让观战的人吃了一惊,只见麻强部下的弓骑兵早早的便将手中的箭矢给射了出去,但是没有装备过马刀或者长枪等近战武器的他们,见到对方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只能迅速折道返回。
胡彧的目光确实很犀利,立刻便洞察了麻强的作战方法,他快速地向前奔跑着,一边用藤牌挡住射来的箭矢,一边大声喊着“杀啊”的话语。
很快,后面的弓骑兵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被汉军的步兵给冲撞了上来,汉军士兵刀锋所过之处鲜血喷洒而出,高句丽人一个接一个的坠落马下。
胡彧更是率先夺下来了一匹马,他对自己后面的部下没有一丝的担心,该怎么打他完全可以交给军司马指挥,他们都是配合默契的兄弟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追赶麻强,斩下麻强的脑袋。
他翻身跃上了马背,轻喝一声“驾”,便混杂在了高句丽人的弓骑兵里,跟着后面向后撤退。
仲羽的弓箭手刚刚跟上来,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见到麻强带着骑兵在半道退了回来,一边后退,一边放箭。当所有的骑兵都在他面前消失的时候,他这才看清楚前方的情景,居然是一拨汉军的步兵不要命的冲了上来。他见麻强都跑了,自己也没有了底气,便立刻不战自退,情急之下也忘记去下撤退的命令了,只顾着自己逃跑。
高句丽人的弓箭手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只一味向前冲了过去,很快便和汉军的刀牌兵混战在了一起。不善于近战的弓箭手一碰到这些手握钢刀的战士,便立刻陷入了劣势,根本来不及拉开弓箭,手脚便被砍成了两截。
胡彧一马当先,提着钢刀所过之处尽皆屠戮,忽然他看见仲羽从不远处经过,见仲羽穿着十分的考究,便快马赶了过去,举着钢刀,一声大喝之后,便将仲羽的人头给砍了下来。
高句丽的士兵已经乱作一团,被胡彧带着部下一经冲撞了过去,立刻陷入了劣势,成群结队的弓箭手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弓抵挡汉军士兵的刀枪,许多大弓都被汉军的士兵砍成了两截。
汉军的阵营里,林南看着一幕,皱起的眉头也随之松开,嘴角上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夸赞道:“胡次越,真将军也!”
文聘、褚燕、于毒、白宇、施杰、李玉林六人都维持着自己的阵形,看到胡彧带着部下在高句丽的士兵中往来冲突,刀锋所过之处便是鲜血喷涌,许多高句丽强壮的勇士前来进行阻挡,却被胡彧的刀一个接一个的削掉了脑袋。
麻强已经回到了城门下面,掉转马头时,看到胡彧骑着一匹果下马举着钢刀在慌乱的阵营里冲突,马项上还拴着仲羽的人头,让他大吃一惊,不禁失声道:“汉军中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那个脸上有伤疤的人是谁?”麻强指着胡彧立刻问道。
有人立刻回答道:“启禀对卢大人,他就是乐浪郡太守胡彧。”
“是他?”麻强抖擞了一下精神,紧握着手中的大弓,随手取出三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上,瞄准了正在混战中的胡彧,怒吼道,“胡彧,你受死吧,今天我就要给我的弟弟报仇!”
只听得一声弦响,三支箭矢便划破了长空,朝着胡彧笔直的飞了过去。
“胡将军小心冷箭——”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便传入了胡彧的耳朵里。
胡彧刚刚砍掉了一个高句丽勇士的胳膊,一听到有人提示自己,一扭头便看见三支箭矢朝着自己的身体便飞了过来,他的眼睛瞪得贼大,已经是满脸鲜血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眼看那三支箭矢就要射进了自己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胡彧将钢刀一转,横在了胸前,只听见“当”的一声响,一支箭矢便被他用刀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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