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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这唐朝的使臣,居然敢让朕在渊庆宫白等了他一下午。难道他真以为,朕要忌惮大唐的威严,不敢对他有所怠慢么?”

“金大人,这大唐使臣,你也见过,朕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新罗皇宫,渊庆宫中,來自大唐染上粉色的丝绸披满了整个宫殿中所有的树木,看起來颇显暖色,奇花异草点缀着宫殿,丝竹管弦吹奏出软绵绵的靡靡之音,让整个宫殿完全沒有丝毫的威严,反倒是让人觉得有芙蓉帐暖堕入消金窝的错觉。

渊庆宫正殿最上方,两个穿着宽衣的小宫女擎着孔雀羽毛点翠的仪扇,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们的女王。看着跪在下面的大对卢金城富大人,两个小宫女心理面同时生出异样的想法,在外面呼风唤雨贵不可言的宰相大人,还不是乖乖地跪在了王上的面前唯唯诺诺,谁说女子不如男,这句话,在新罗,就是一句谬论。因为他们的国王,善德女王,就是一位以女儿家的身份,统领着新罗千万子民。

新罗的国王是女的,金曼德是她的名字。她有着新罗女子,雪一样的皮肤,狐媚杏眼,含春叶眉,琼鼻玲珑,素口樱唇。她是日落之城最美的女人,她是新罗国最有权力的女人。保养极致的皮肤,水灵细嫩,总让人以为她很年轻,不过十**岁。

她的确很年轻,所有负责她饮食的宫人都知道,女王陛下,每天只食用一种來自新罗外海深海里面的一种鱼,她每天都要用珍珠粉敷在脸上,她会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很享受安静的环境和愉快的心情,她每天都会把自己浸泡在一种由太医馆的太医研制的某种永葆青春的药水洗浴。

金曼德坐在王位上,居高临下看着金城富,精明的女人,她的瞳仁是很美丽的,那是她眼睛里有智慧。渊庆宫的宴席,已经取消了,心中颇觉生气的女王陛下,有必要让自己心腹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她在渊庆宫设宴等候,她让人把整个渊庆宫装扮成如此美丽地方,她还让人挑选出弹唱最好的歌女前來助兴,她甚至连今天应该沐浴的香汤,和拿出两个时辰美容养生的时间腾出來接待唐朝使臣。但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唐朝使臣为何不來,他们为何要拒绝她?

金曼德因该说很生气,如果不是眼前的大对卢金城富口口声声劝诫,以和为贵,她已经准备动用军队把那群不识好歹的唐朝人抓到她面前,她真想亲眼瞧一瞧,是什么人有那么大胆子,敢拒绝新罗女王的宴请。

男人也有低头的时候,那是绝对的女权压的喘不过气來,才会放下身段,听从一个女人的摆布。金城富低下头來,道:“陛下,老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过多的解释,都已经苍白,女王陛下的性格,金城富摸的很清楚,该认错的时候,一定要努力认错,那么女王陛下总是不会责罚的。尤其像他这种三代老臣,甚至可以说是陛下的帝师,陛下怎么忍心把唐朝人的无礼怪罪到他头上。

“大唐使臣,现在安置在何处?” 金曼德声音中和地问道,她虽然长着落日之城最美的面容,可那声音,绝对不是柔柔弱弱的细语之声。一言一句,都能从中听出果敢语气。能在男人的世界里,统治着他们,岂能有不凡?

金城富汇报,道:“暂时安置在城内的外事馆中。不过,老臣介意,陛下还是先晾一晾这群大唐人。”

“晾一晾?” 金曼德声音尖锐:“怎么晾,放着不理?高丽,百济的大军,已经攻下我新罗多少城池?听说连东瀛都已经派出水师,与其说晾大唐人,反倒是我们把自己晾着。金大人莫不是老糊涂了,还是沒有看前方的战报?还是说,金大人故意视而不见,高枕无忧。”

金城富纵然是劳苦功高的大臣,也不敢让女王陛下有这种想法,立刻慌张跪下來,道:“老臣一心为了新罗,一心为了陛下,受命危难之际,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懈怠国事。只是,那唐人,实在是倨傲无礼,老臣不想,倘若以后那些唐人如此对待陛下,方才有此考虑,还请陛下明鉴。”金城富额头上都是汗水,在这女人的面前,他居然也有害怕。

“爱卿一心为国,朕是知道的。” 金曼德有些倦意地对身后的小宫女,道:“下去给朕准备香汤,等了那么久,连个人影也沒等到,反而把自己弄倦了。金大人,也先下去吧,使臣的事,朕自会处理,前方战事,金大人多费心了。”

身后持扇宫女立刻乖巧地下去准备女王陛下的香汤,女王陛下每天一浴的习惯,还是沒有改变。

女王陛下沒有老李那面命好,奢侈生活不会有一个魏征跳出來指责她要节俭。大对卢金城富请辞告退,王位上的女王陛下,方才慵懒地伸长着腰一般的细腰,她在这渊庆宫等了那么久,一个人影儿也沒见到,她其实是不习惯长久等人的,尤其是等一个外国使臣,还不如早早回去保养自己的身体。

“本王一定要见一见你的。居然敢拒绝本王,你是第一个。”

金曼德女王自言自语,嘴角轻蔑地笑着。

新罗国都,外事馆中,这而是新罗国类似唐朝四方馆性质的招待别国使臣的使馆。新罗的太医,刚刚來过,给装病的李德謇号号脉,开了一副中草药,然后带着他那女弟子就离开了。

新罗的太医很气愤,那里是感染了风寒,能壮的打死一头牛,也叫感染风寒,难不成是大唐人故意來戏耍他们,所以,太医愤然地离开,眼中对唐人的好感少了几分。

“侯爷,我们如此拒绝新罗王的宴请,是否有些过了,毕竟,联盟之事,圣上千叮万嘱,一定要尽快谈好。”李义表,终究是胆子小了,跟不上年轻人胆子太大,“胡作非为”,按道理,出使一国,应该尽量君子谦逊,尽量在对方眼中落得大唐朝的人,都是全天下最俊美和善的君子,怎么侯爷就那么直白地拒绝新罗,有点给唐人抹黑的不良动机。

“李大人放心,來者是客,何况,要是新罗王连这点度量都沒有,怎么能成大事呢。”陈华心里其实在想,老李交代,一定要让新罗人为了合作,付出代价,如今摆明了立场,我大唐人随时都可以走,新罗人在谈判桌上,就不会狮子大开口。

“度量不度量,老夫只知道,是用來衡量男人,只是,这新罗王,乃是地地道道的女儿身,就不知道,能否有侯爷的度量了。”

“什么?李大人说,新罗王,是女的?”陈华大惊,他不熟悉棒子的历史,不知道,原來棒子的历史上,居然出现过女王。

李义表点头,算是给陈华肯定了。

“难怪,难怪。”陈华记得那天答应老李愿意出使新罗时,老李最后那句话:“拿出你平日的本事,还有什么人不能摆平。”原來老李是意有所指啊,他的意思是,新罗王,自己也能搞定,难怪派遣新罗的人,自己成了不二人选,老李的眼光不是瞎的。

“呵呵,倒真是见识了,一国之君,居然是女子。新罗难道沒有出色的男人了,需要一个女人來把持着天下大事。”陈华带着玩笑的语气说道。

周围的人,也一阵附和的笑意。

因为,大家都觉得, 一个女子,能够当上皇帝,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

的确,一个女子,能够当上国主,对于,他们这些从大唐那个男权主义国家來的人,是一件觉得可笑的事情。

“那阁下以为,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当上国主?”

很正宗的长安话,发音和调子,都像是在长安城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居民。

就在众人耻笑新罗国主是个女人的时候,一句不太友善的声音,从远处传來。一会儿功夫,就看见一个很漂亮地男人,领着两个随从,从外面走进來。

之所以说,男人很漂亮,那是因为,这男人的五官,精致的太不像话了,就像画手笔下的天仙,能够让女人都自惭形愧。他穿着一件黄色的袍子,头上带着金冠,手持一把白玉扇子,往里走的时候,迈着轻盈小步,犹若进入自家门庭的悠闲。

“刚才听阁下所说,一个女子,也能当然国主,是一件可笑的事。那好,在下请问兄台,请问,嫘祖,妇好,缇萦,班昭,花木兰,这些人,是不是女人,她们做出的事,难道还比不过男儿么?”

这人一來就提出,中原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女性,显然是熟知中原文化,方才如此气定神闲地抨击陈华。

來着不善啊,看样子,是故意來找麻烦的!

远远的,陈华看着那个漂亮的男人:“兄台,这些话,可就不对了,你说的那些女子,他们固然是我中原历史的杰出女子,但他们无一不是臣子身份,若要称之为君王,掌天下事,显然是不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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