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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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ar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所以她清楚记得叶格元帅所持有的noce中并不存在hear。千年伯爵自然地接住莱娅抛出去的三颗noce，然后不留情地就将noce逐一捏碎。他并不在意莱娅的提醒是否符实，因为就算这趟没有找到hear也不算白来。只要能把她带回去，也算是达成了一个目的。

“和我们回家吧，莱娅。”

“我从不认识你，也不会和你走，我的家在黑色教团。”

莱娅不在乎心中那份情感是什么，因为现在的她想要守护的只有怀里的人。莱娅抱紧怀里的叶格元帅，泪眼模糊间依然毫不畏惧地看着千年伯爵。也许是这句话激怒了千年伯爵，原本滑稽的小丑面具变得扭曲。莱娅被他扭曲到丑陋的面容惊到瞪大眼睛，在千年伯爵下令的瞬间缇奇闯入领域硬生生扼住她的脖颈。

擅自闯入领域的缇奇双臂被光芒灼伤，但他依然像什么都没感受到一般缓缓加重力度。渐渐地书本因为窒息的脱力从手中滑落，凯撒扑咬在缇奇头上。可即便被凯撒咬的头破血流，缇奇手上的力道也没有任何改变。

“果然我就应该早点带你回去的。”

千年伯爵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悲伤，可在莱娅听来那话中却是满满的诡异。莱娅感觉好像能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而那些话绝对不会是好话。缇奇拽住凯撒的尾巴狠狠将它砸向地面，黑紫色的蝴蝶顺着伤口钻入凯撒的身体。随着碎裂的声响一同响起的，还有千年伯爵带着怒意的声音。

“那么、不如就先从把这些让你留恋的东西清除开始吧。”

“…不要——！”

千年伯爵的话成功触及莱娅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在即将断开的边缘保持着仅剩的理智。被缇奇捏着脖颈只能艰难地发出声音，莱娅用手试图掰开捏住脖颈的手。叶格元帅此刻意识模糊凯撒也无法出战，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可是noce不在自己手中，她应该怎么做？

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叶格元帅还是会死。那她下定的决心又算什么，明明她不能退缩、明明她必须战斗的。只要能发动noce，哪怕只是再小的可能她也要把握。就在这时叶格元帅身边的铁链突然动了起来，头部的尖刺直冲缇奇的面门而去。但可惜被缇奇躲开，棱边只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莱娅不知道是不是叶格元帅醒来，但不管怎样这个举动都给了她鼓励。

莱娅静静注视着缇奇，放下的手微微张开在心中静静和noce对话。你能听到的吧，如果能听到就回应我。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联系，如果我死在这里你也会被毁灭。我和你约定、我会将我的身体奉献，而你给我想要的力量。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对吧。像是在回应她内心所想，掉落在地上的书本发出光芒。

“no、ce发动。”

在莱娅念出发动时，掉在地上的书自动翻开飞到两人头顶。飞速翻阅的页纸终于停下，接着书本上浮现出魔法阵。一颗蓝色的水晶从魔法阵中浮出，随后在空中突地展开金色的法阵。以水晶为圆心金色的光线编织出巨大的光牢，将莱娅和叶格元帅圈在了牢笼之中。缇奇在察觉到不对前就已经放开莱娅跳离原地，但他也并不打算让自己因此吃亏。

不过他在跳开前也顺手带走了叶格元帅的noce，虽然小姑娘的noce没法破坏但至少这个不能放过。看见元帅的noce被缇奇带走，莱娅也没有要讨回来的意思，她只是手捧魔导书一动不动地坚守着。她清楚就算现在夺回元帅的noce，作为使徒的叶格元帅也无法再继续战斗。要知道一旦发生降咎，那带来的危害可比被诺亚毁掉来的更恐怖。

这边缇奇发动攻击却无法撼动这座巨大的牢笼，他看着将自己关在牢笼里的少女反而觉得有点可悲。本意是想用noce来保护自己的，但这样看反而更像是被noce束缚着。想到这他不由得眯起眼，而一旁看戏从头看到尾的罗德表现出不满。

“诶——缇奇你想点办法把那个牢笼打碎啊。”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

“看来只能下次再来接你了。”

千年伯爵见这座牢笼坚不可摧，便只能失落地准备退场。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南瓜伞，随风飘入天空最后没了影子。罗德气得只能跺脚然后被缇奇强行带走，莱娅注视着最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奇异的门后。但她不敢就这样轻易放松，她抬头看着牢笼天顶正中的蓝色水晶。她没想到自己一直渴望的会是一座光牢，也许这就是从她和noce约定中诞生出来的“约束”吧。

“莱娅大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莱娅才听到提耶利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了被挡在光牢外的熟悉面孔，此刻她才终于放下心停止发动。莱娅把叶格元帅交给提耶利，接着因为长跪不起和长时间使用noce产生的大量消耗她眼前一黑。在即将倒下时，她感觉到有人接住了自己。模糊的视野中划过一抹银色，随后她便彻底失去意识。

亚连和李娜丽接到通知赶往现场时，远处的金色光牢正在慢慢瓦解。当他们赶到现场见到的是莱娅快要倒下的身影，亚连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接住她。虽然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但不管怎么呼唤也不见她醒。提耶利建议先把元帅和莱娅送到医院，让医生仔细检查之后再作打算。

把两人送到医院后，考姆伊也匆匆赶来。元帅□□所受的伤基本已经被莱娅治好，只是受损的神经暂时无法恢复。而莱娅因为长时间使用noce加上精神紧绷，所以对身体和神经也有相当程度的损伤。虽然没有特别的外伤，但还是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由于现在寻找元帅的任务更为紧迫，他们只能让莱娅在医院修养。考姆伊打算等她醒来之后，再让她追上亚连他们。

等莱娅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第三天，这时候亚连和李娜丽已经踏上去往利物浦的航船。莱娅醒来后先是在病床上听考姆伊说明现在的状况，接着就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挠去见了叶格元帅。莱娅其实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叶格元帅精神还没有恢复的现实，但当真的打开门看到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的老人时她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老人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捉摸不定的状态让医生也无从下手。不过好在就算现在叶格元帅不再是元帅，教团也很负责任地和医院达成长期治疗的合作。莱娅迅速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老人身边，顺着老人的视线望向窗外正在庭院里奔跑嬉戏的小孩。莱娅知道叶格元帅看着这群孩子在想什么，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握住了叶格元帅置于膝盖上的双手。

那双手因为常年征战而满是茧子与伤疤，握上去感觉不到任何舒适感。唯有依旧温热的手掌告诉莱娅，这确实是自己一直以来最熟悉的温度。明明还是那么温暖、明明…还可以感觉到血液的流动和脉搏的跳动。此刻的叶格元帅不知是不是有所恢复，老人原本无神的眼睛在看向莱娅时似乎有了点亮光。

“有好好、活下来呢。”

“我、终于成功保护了一次啊。”

饱经风霜的老元帅此刻只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对曾经没能救下的学生愧疚至今。那段挥之不去的画面成为扎根心底的梦魇，即便过去许久也依旧牵动着他的思想。当初没能在恶魔手下拯救自己的学生，此刻见到莱娅平安站在他的面前，心中一直扎着的那根刺似乎消失了。

“老师，我没有事，是老师救了我，谢谢你，老师。”

莱娅紧紧握住那双布满褶皱的手，然后笑弯了眉眼望进老人眼底。她学着曾经那群可爱学生的模样，用满怀感激与敬仰的语气同老人感谢。莱娅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宽慰叶格元帅心中的苦痛，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她也要尽可能去做。

“好、好……”

听到莱娅说这些话叶格元帅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抬起手将包裹着自己双手的莱娅的手抵在额头。紧接着他就闭上眼，脸上表情虔诚地就如同是在与神明祷告般。莱娅此时选择安静地看着，尽管她很想伸手去帮老人拭去脸颊的泪水。

“蕾米、一起去庭中走走吧。”

“……好。”

在沉默之后叶格元帅放开手，他瞧着窗外正好的阳光出声提议。莱娅听着老人用不认识的名字称呼自己，她表情没有改变从始至终都带着笑容。莱娅答应下来起身站到叶格元帅身后，接着推动老人坐着的轮椅穿过走廊去往庭院。

来到庭院莱娅为叶格元帅挑了块阳光不错的地儿，老人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是静静瞧着枝桠上蹦跳的小鸟。莱娅不想打扰老人此刻的清静，便退到不近不远的距离也静静地看着。大概是见莱娅现在没什么事，考姆伊和院长商量完接下来的治疗事宜后直接找了过来。

“接下来叶格元帅会继续住院，虽然你帮元帅治好了身体，但精神上受到的冲击还需要时间恢复。”

“嗯、就麻烦室长了。”

“莱娅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元帅吗？”

考姆伊微微侧首便注意到少女眼中翻涌的黑潮，自责、不甘、愧疚以及庆幸各种各样的情绪揉杂在其中十分复杂。考姆伊顺着莱娅的目光看向坐在阳光下神情放松的元帅，他抬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要说自责他也是同样的心情，如果早点察觉到的话也许他们可以早一点送去支援。

正因为他的疏忽，莱娅不得不在元帅无法战斗的情况下独自面对两名诺亚。那个时候一定很无助吧，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忙、只能一个人承受。如果换做是他的话恐怕无法活下来，想到这他脸色有些阴沉起来。而他身边捕捉到“自责”两字的莱娅眼神也沉了沉，她并没有反驳考姆伊的话反倒很坦然。

“嗯、我害怕如果再晚一点，或许叶格元帅就永远回不来了。”

她害怕如果自己再晚一点下定决心，当初发誓要改变命运的决心就会跟着叶格元帅的离去一起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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