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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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过后利巴回到工作岗位，莱娅觉得闲不住便起身四下走了走。在上一世、准确来讲应该是穿越前，她从语言类专业毕业、是个活脱脱的文科生。她对数字亦或是一些奇怪符号向来不太敏感，从小数学、物理这两门学科基本没及格过。

所以当她走过显示着满屏数字和晦涩难懂单词的设备时，发自内心地敬佩科学班成员的聪明。乔尼见莱娅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以为她是对这个感兴趣兴致上来便打算解说一番。

“不、等等乔尼，你说得有点难懂。”

“呃、抱歉。”

秉持着不扫兴的本意莱娅决定先听听看，但随着乔尼越说越复杂，那些专业术语开始在她脑海里打架。然而随着内容深度渐渐提高，莱娅才没忍住出声打断。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入迷，乔尼急忙停下摸摸鼻子面露歉意。

莱娅摇摇头让他别在意，她看着屏幕上不停滚动的各种代码，思索一会后选择提出问题。

“研究出里面的东西大概要多久？”

“这个很难说，但我们会尽快。”

乔尼摸摸头给了个保守的答案，这个答案莱娅并不期待。或许在露露贝尔动手为止，他们都没法从卵里获得什么有用信息。一无所知会成为限制接下来行动的可能，如果说最后卵会被带走，那不如现在就毁掉。

“莱娅，亚连他、会没事的对吗？”

听乔尼突然提到亚连，莱娅及时收起刚才危险的想法。视线缓缓从卵转移到乔尼脸上，她理解乔尼此刻的担心。尽管没有十足把握可以保证，但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于是莱娅点点头，笑着告诉乔尼

“会没事的，一切都会顺利的。”

可、嘴上这么说着，眼下即将面临的危险，他们能做到多少呢？

莱娅离开工作区域不再打扰，她准备回到门口打算继续坐着等待。然而还没等她走到门口，迎面走过来的人径直撞上了她。想要下意识躲开的莱娅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她脚步一顿随后决定直面迎上那个人。

对面人大概也料到她会这么做，在快要撞上的瞬间猛地刹住。莱娅低头迎上一双漆黑双眸，棕发女孩笑眼盈盈望过来。那是本应该已经在房间睡着的美玲，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听着很像答非所问。

莱娅没有任何犹豫地拉住从她身后准备上前询问的科学班成员，几乎在同一时间【美玲】身后升起黑色的方舟之门。果然、袭击提前了，意识到这个问题莱娅下一秒就打开了魔导书。巨大光牢瞬间将整个研究包裹其中。注意到莱娅发动noce，利巴按之前考姆依的嘱咐将研究所大门迅速关闭。

光牢只能暂时抵住想从方舟里出来的恶魔，身处总部内部的露露贝尔随时有办法制造机会把它们一股脑放出来。莱娅咬咬牙护着身后的人缓慢后退，出现的凯撒则立在最前方。为减少莱娅使用魔导书消耗的能量，利巴把所有科学班成员招呼到卵周围。

“我给室长那边发去警告了。”

“但愿他们能来得快些。”

莱娅在小幅度收起光牢面积后，褪去伪装的露露贝尔伸手用指尖触碰光牢。和缇奇提到过一样，那份灼烧感让身体里的诺亚因子躁动不安。露露贝尔眼神一转看向中央的卵，如果没办法制造出新的守化髅，至少也把卵带回去完成命令。

黑色像恶魔尾巴般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随后将整个光牢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光牢相当坚固不管怎么收紧都无法将其破坏，见正面攻破无望的露露贝尔有了新想法。

黑色触手趁莱娅分神时钻出地面，接着残忍地刺穿了那个最开始被莱娅护在身后的人。莱娅前一秒还在思考从地底遭受的攻击是什么，下一秒利器击破下方薄弱的屏障冒出。

身后惨烈的叫声让莱娅感到一阵呼吸困难，转身看去满地鲜血刺得眼睛发痛。如果想要救这个人，就不得不把光牢范围再缩小把更多力量集中到治疗上。

但是、一旦她继续缩小范围，那些乌压压的恶魔就会从门里蜂拥而出。要怎么做呢？要放弃眼前这个人的生命吗？

“那种事、我做不到——！”

不过三秒时间莱娅还是咬咬牙，回身空出一只手放在那人的伤口之上。随着光牢范围缩小，前路没有阻挡的恶魔一窝蜂全冲出来。莱娅顾不得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数量实在太多甚至还有不少v3。即使有凯撒在战斗，光牢的损伤速度也比她想得要快。

“啧、其他人跟我一起用捕获装置帮莱娅撑一段时间！”

收到利巴号召，其他人在尽可能不出光牢的地方找到装置。目前独自战斗的凯撒只能尽姜解决v2及以下恶魔，遇到v3能避开就尽量避开。现在加上科学班成员帮忙限制一部分恶魔，凯撒便相应的多了反击的机会。

莱娅咬紧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警惕露露贝尔下次攻击。本来光牢底部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因为对上诺亚差距便显露出来。一旦露露贝尔继续攻击刚才的地方，即便能够即时修复也完全跟不上损伤速度。

然而露露贝尔在那之后却停止行动，像是陷入待机状态般静静站在那里。这是打算做什么？莱娅时不时看眼露露贝尔，警惕对方会不会突然做什么。眼下恶魔都全部跨过门扉，莱娅索性再次将范围缩小以此来加固防御。

“怎么还不来……”

果然因为袭击提前导致抵达时间被拉长了吗……莱娅将伤口尽可能修复到不危及生命的程度，随后就交给其他人帮忙包扎。这样下去只是专注防御一样都会消耗能量，与其总处于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尽力拖延时间。

“凯撒，回来。”

注意到凯撒此时的伤势，莱娅起身向外面抛出毒菌和瘴气，等困住围攻凯撒的恶魔才开口命令。返回途中凯撒又击破几只恶魔，进入光牢它的躯体开始恢复。莱娅伸手揉揉凯撒脑袋，随后抬头正视站在前方的露露贝尔。

露露贝尔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即便和莱娅对上视线也不曾开口。反而跟在她身边的骷髅架子率先发声，嘴里抱怨着这样下去根本没法完成伯爵大人下达的任务。能够搜罗有用“人材”的人类都在那座光牢里，让他们怎么抓人转化啊。

【主人，有驱魔师过来了。】

莱娅手捧魔导书思考该如何进行反击时，凯撒的声音突然响起提醒她。听到有驱魔师往这里赶过来，莱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亚连。很快与黑色方舟大门相对的白色门扉从地下浮出。白色斗篷裹挟着人直冲空中，随同一道来的书翁落到莱娅身前。

“抱歉，让你久等了。”

“书翁爷爷，亚连！”

即使心底清楚他们会出现，也还是忍不住在这个瞬间激动。书翁和莱娅点点头不多废话，莱娅摆摆手凯撒颔首过后跟随书翁离开光牢。可算坚持到援军登场，莱娅顿感有几分安心。她专心维持光牢抵御攻击，同时放出光弹攻击守化髅。

露露贝尔并没有管莱娅这边，反正那些骷髅都不是吃白饭的废物。通过刚才那一击她确信，光牢底部相较其他地方要薄弱。想打破防御她完全可以从底部入手，就算莱娅提高警觉也没有太大区别。

“露露贝尔的目标是卵。”

莱娅视线追随着露露贝尔，在露露贝尔行动之前大声告诉正在战斗的两人。亚连挥剑斩杀周身一圈恶魔，随即迅速捕捉露露贝尔的身影。就如莱娅所说的，露露贝尔正朝卵而去。为避免露露贝尔旧计重施攻击科学班成员，莱娅让利巴将所有人转移到远离卵的地方。

“那卵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大家的命更重要。”

利巴指挥人群全部躲到有遮挡物的位置，莱娅与他背对背一路退至卵旁边。对莱娅而言保护大家永远排在前面，至于如何处理卵、她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在露露贝尔拿到卵那刻破坏掉。

“与其被诺亚带走，不如直接毁了更简单。”

“虽是这么说……”

利巴觉得莱娅说得确实有道理，可到时候要怎么和上面的人解释？啊啊、算了算了，现在考虑那些有什么用。放弃思考的利巴一拍脑袋，不等莱娅催促便自觉躲进掩体。

“我们会尽快恢复通讯以联系室长那边。”

莱娅没有回头地应下，下一秒放出光弹击中书翁身后偷袭的恶魔。亚连则谨记莱娅所说，他边击败近身阻拦的恶魔边逐渐靠近露露贝尔。凯撒负责处理光牢附近试图破坏的恶魔，莱娅望着越发接近的露露贝尔咬紧唇。

“为何您选择的总是这些人？明明他们从未心怀感激，甚至都不曾记得您为他们做过什么。”

露露贝尔脸上首次出现明显的表情变化，这次没有墨镜遮挡能清楚看见那双金色眼眸背后，充斥着莱娅无法理解的憎恨与愤怒。她是在为自己而生气吗？莱娅觉得似乎有什么堵在喉间，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正如露露贝尔所言，没有人记得【光之战士】曾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即便有童话书记载【光之战士】的事，知道的人似乎也寥寥无几。也许【光之战士】本身就不需要被人记住，海德林需要【光之战士】做的只有阻止世界再次毁灭重启。

虽然于莱娅而言，她是希望自己的存在被记住，但被谁记住比作为英雄被人们所传颂更重要。【光之战士】的职责以世界、以人类为中心，而实际上她也不过全出于自我满足，如此又何需要人们的敬仰与感谢。

“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让世人感谢亦或被传颂。”

没错、一切都为了自己，她不需要谁来歌颂自己的牺牲。

“你也同样，露露贝尔。”

垂眸再抬起时莱娅已经没了原本的慌张，反而眼神平静地正视露露贝尔回答。她很感谢露露贝尔愿意为她感到生气，尽管此刻她们作为敌人站在对立面。可正如刚才说的那样，这是她自愿选择的道路，从未祈求过从世人身上获得什么。

“露露贝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未来。”

“即便只有一个结局，我都愿意继续前进。”

手掌轻抚胸膛感受着胸腔震动，平稳的呼吸、正常频率的心跳。或许终有一天会失去，可只要属于这个世界的结局能够圆满，无论什么样的牺牲都在所不惜。

如此想着，莱娅看向露露贝尔的眼神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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