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长沙郡守谓孙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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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1

“混账！此等贪生怕死之徒实在枉为汉吏，来日我必将禀明陛下治其擅离职守之罪1孙坚虎目一瞪，勃然大怒道。

看着被孙坚一掌打出裂纹的桌案，堂下诸人莫不战战兢兢，冷汗直流，只有桓阶目露精芒，于心中暗自感叹：“若是所有汉吏尽皆如此，区区贼乱又有何惧。”

原来方才桓阶将郡中郡丞等诸多长吏惧贼而逃之事向孙坚如实禀告后，这才惹得孙坚大发雷霆。

“使君息怒，眼下尚不是追究此事之时，剿灭贼军才是眼下当务之急1见孙坚还想继续追究此事，桓阶当即出声劝阻道。

孙坚闻言当即冷哼一声：“哼！若不是眼下军情紧急，某家必不与其干休，还请伯绪继续与我详述此间情势1

“诺！使君容禀，据下官派出兵士回报，眼下逆贼区星正率贼军于百里外周边县邑抄掠，毕竟秋收刚过，诸县粮草尚未完全运抵郡府，民间多有存留，待其筹足粮草，想来必会第一时间向郡府进发，我等剩余准备时间已然不多，还请使君早作打算才是1桓阶躬身说道。

却见孙坚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面色不见一丝改变道：“眼下城中所余兵士若何？粮草军械可曾足备？”

“回使君，城中原有郡兵两千余人，然郡丞等人逃后，军中士气大降，城中郡兵多有逃散，至今仅余一千二百余人，其人多为城中子弟，家中亲眷皆在城中，故士气尚可一用。”

孙坚闻言眉头不由皱的更深了一些，毕竟此次南下身边仅有八百江东子弟兵跟随，加上城中郡兵也不过两千出头，而敌军则有上万。

孙坚虽然不将这群贼兵放在眼里，但在没有万全之策下，其也不敢过于冒险，毕竟当初黄巾之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对于人海战术的威力至今还心有余悸。

似乎是看出了孙坚心中的顾虑，桓阶继续说道：“使君勿忧，眼下城中除了郡兵之外，下官还紧急招募了一批民壮，约有三千多人，出城作战不敢说，但守城还是绰绰有余1

孙坚闻言，忧虑稍减，不由再次打量了桓阶几眼，“想不到此人倒也有些许先见之明，我军中多为猛将，文士短缺。除君理外，日常也只有德谋能够为我筹谋一二，日后在长沙此君或许能为我臂膀也说不定1

而此时对于孙坚的心思还一无所知的桓阶，见孙坚仍不为所动，于是继续说道：“眼下秋收刚过，城中粮草尚算充足，且几日前我已下令临湘周边县邑竖壁清野，将人口钱粮转至城内，并令城中加紧打造兵矢器械，以备守城之用1

“善！伯绪先见之明，我无忧矣！我欲任君为我军中主簿，为我查遗补缺，不知伯绪意下如何？”孙坚轻拍了拍桓阶的肩膀笑着说道。

“劳使君信任，阶愿效犬马之劳1桓阶闻言大喜，当即躬身谢道。

两人见状纷纷相视一笑，这时突然门外兵士来报，程普奉命出城回来，已在门外候见。

“传1

孙坚当即吩咐道。

“诺1

兵士当即转身出门去唤程普来见。

片刻之后……

“末将程普，拜见主公1

“王仁见过使君1

“哈哈，来来来，伯安不必多礼，汝之身份方才我已向伯绪了解清楚，之前失礼之处还请伯安多多见谅1孙坚连忙一把抓住王仁的手，放声大笑道。

“使君言重了，使君心胸豁达，不与我这山野之人见怪，先前冒然阻使君大军于城下，使君不见罪于我已是大幸，又何谈怪罪之理呢？”王仁闻言微微一笑道。

见王仁对于先前之事并未挂怀，孙坚心下稍安，随即面色一变，肃声道：“既然伯安身份已经确定，那么先前伯安所提之策当可提上日程，还望伯安为我筹划一二，日后贼军平定之日，我必会为伯安向陛下请功1

王仁闻言微微一笑：“使君言重了，仁此番既然已经入局，自当会为使君仔细筹划！只是眼下城中兵力如何？粮草军械可曾足备？城内军民士气如何？还望使君详告于我1

“不瞒伯安，眼下城中兵力除开我此行所带江东子弟之外，城内郡兵加上民壮约莫四千二百余人，守城尚可，然若想出城与敌军作战，则力有未殆，不过好在伯绪事先早有准备，城内粮草军械倒是颇为充足，足够满城军民三月之用1孙坚闻言不假思索道。

“如此，先前之策恐怕还不够稳妥，为防万一，其中几处尚须调整一二，使君稍待，待我思考片刻。”言罢，王仁闭目静思片刻，众人见状不敢打扰，皆屏息静待王仁之策。

突然，门外一阵骚乱，当即便有一名卫士推门入内紧急来报：“报！将军，门外有数名游侠自称奉王仁公子之命前去探查敌情，现有重要消息欲向将军禀告1

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的神色，纷纷将目光投向堂下的王仁，却见王仁不慌不忙道：“恭喜使君，破贼军之日不远矣1

“哦！何喜之有？还请公子为我等解惑1孙坚闻言虽心下着急但面上仍一脸平静问道。

“使君稍待，还请使君让门外之人进来，稍后我自会与使君一个满意的交代1王仁淡淡说道。

“也罢，来人，让府外的那几人进来1孙坚吩咐道。

“诺1

那名兵士闻言当即应诺转身出去通传。

片刻后，两名游侠打扮的男子便被带到了堂下。

“长沙寇勋、零陵刘宗拜见使君1两人见到高坐于堂间主位上的孙坚后当即抱拳施礼道。

“免礼！眼下前方敌情如何？还请二位壮士详细告知于我。”孙坚大手一挥问道。

两人闻言不由纷纷将目光投向左侧的王仁，见其微微点头后，遂不再犹豫说道：“启禀使君，眼下区星已破昭陵、醴陵，安城县长举县而降，其眼下正在攻打攸县和容陵，两县一破，其东进道路再无阻隔，恐怕最多两日便可兵临城下1

“什么，这么快1

“该死，沿途诸县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这么快就让贼军突破1

“唉，贼军势大，眼下该如何是好？”

堂下诸人闻言纷纷大惊失色，一时间议论纷纷。

寇勋与刘宗见状眼中都隐隐露出些许不屑。

“肃静1

孙坚见堂下诸吏竟如此不堪，顿时面色铁青，这敌人都还未到眼前，自家这边便开始自乱阵脚，其心中着实不悦。

众人闻言这才稍定心神，不复方才之慌乱。

孙坚见状这才怒意稍减，再次将目光转移到王仁身上，探寻道：“伯安，眼下情况紧急，若有对策还请直言1

“使君稍待，待我问明情况之后必会给使君一个交待1

言罢，不待孙坚回复，便继续出言问道：“伯义，怎么这次就你俩回来，子平人呢？先前我不是交代过他探明敌情后就尽快回来的吗？”

“公子勿虑，大兄也是担心其他弟兄不够心细，怕误了平叛大事，故此这才决定由自己亲自带人混入贼军中，准备寻机擒杀那区星。”寇勋连忙解释道。

“什么？简直胡闹！他褚子平虽然武勇过人，但于大军之中擒杀贼首谈何容易，其母膝下就他这一独子，若是出事，他日让我有何面目去见老夫人1王仁闻言惊怒非常，勃然大怒道。

寇勋二人何曾见过王仁如此发怒的样子，顿时喏喏不敢言，于心中直把褚方骂了个半死。

而一旁的孙坚众人闻言皆是一头雾水，不知王仁先前究竟有何安排，心痒难耐的孙坚当即探寻道：“伯安，不知这褚子平是？”

王仁见状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正主，当即出言解释道：“使君勿怪，此前我曾派人暗中潜伏入贼军当中，一来为我军提供贼军情报，二来于将来关键时刻或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结果。而褚方则正是这支小队的领头者1

“原来如此，不料长沙也有如此义士？”孙坚问闻言微微颔首道。

见孙坚似乎对褚方颇有兴趣，桓阶随即附言道：“使君初来长沙，有所不知，这褚方在我长沙向来素有威名，其少时游侠，虽处贫贱，却有雄气，长沙游侠无不以认识他为荣，与同郡吴巨齐名。且其侍母至孝，多为乡人所称颂1

孙坚闻言慨然长叹一声：“听君此言我方知南国人杰地灵，眼下内有伯绪、伯安等才智之士为我筹谋划策，外有褚方等忠义之士以为外助，何愁荆南不定，贼乱不平1

言罢孙坚神色一肃，向王仁躬身一揖：“还请伯安助我，早定贼军，还南国百姓一方安宁1

王仁闻言也是神色动容还礼道：“敢不尽心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