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黑夜下的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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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们又见面了，虽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没有你，只有一个更大的悲剧产生。”一个声音在云离尘心中响起，分不清男和女，辨别不出年龄。

“是啊！又见面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合适。”云离尘感慨，“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嘛？”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所以你不必称呼我什么，多年之后你会明白的，今天的相遇只是一个开始，逃避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你要背负你的责任，灵界的万物众生在看着你，天下的未来也在你的手中。”

“凭什么，天下人与我何干。”云离尘突然怒吼了起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地里努力，就是想摆脱你，你为什么要掌控我的命运。”

“没有命运这一说法，”那个声音无喜无悲，只是声音越来越远，“总有一天你会主动承担你的责任。”

“喂，你不能走，”云离尘跑了起来，可无论怎么跑，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最后跌倒在地上，这是意识之地，刚才的一切梦境都是这个声音带来的，想要借助那些事情告诉云离尘，这一片土地需要怎样的一个人，那是一种至高的荣誉。

虽然云离尘敬仰这些人，但是并不喜欢这种强制安排，至于所谓的英雄、大侠、或者救世主，那都不是你想要的。

他怨恨这个声音，因为这个神秘的声音就是他不幸的源头，从他懂事开始，这个声音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那时候他知道了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于是这个声音也成为了他内心中最大的秘密，在林源叔侄面前从来不提，因为没有人能帮的了他。

云离尘从意识中清醒了过来，猛地睁眼，环顾四周，就看见林泽天那张熟悉的脸，极为关心的看着自己，与太始元灵打斗的痕迹表明梦境结束了，回到现实了。

而云离尘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一种颓废感从心底蔓延开来，就像一个人在黄昏时醒来，每家每户都掌上明灯，开始享受与和家人在餐桌上进餐的温馨时刻，你独自饿着肚子在黑暗的环境中品尝孤独与悲伤。

林泽天察觉到了自家侄子的异常，神识进入了云离尘的灵海之中，发现灵海已经完全修复了，虽然很惊奇，但是林泽天没有过问，因为云离尘本身不一定知道，只能回去之后问林源，自家叔叔有事瞒着自己，尽管林泽天对于云离尘的秘密有些许了解，但是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

只是太始元灵溢出的灵气还未完全被驱除出去，但是已无大碍，而太始元灵如同奴仆般坐在云离尘那个元神旁，噤若寒蝉，这可不像千年老妖精的作风啊！

林泽天还以为太始元灵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又检查了云离尘的气息脉络，发现也很正常，试探性开口询问道，“小侄子，你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云离尘情绪低落，简单的回复自家叔叔的问题。

林泽天猜到了自家侄子的回答，因为他知道云离尘虽然跟他平常有说有笑的，其实他的内心被层层包裹着，很难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林泽天也不强求了，换了个脸色，开始没皮没脸，贱兮兮的说道，“试试小叔我给你找的外挂，那小东西可厉害了，也让小叔开开眼界。

云离尘将低落的情绪收入心底，不再流落出来，不想让自家叔叔看出点什么，运起功法，灵气经过太始元灵的体内，精纯的力量开始游动在经脉中，血液开始沸腾，这股力量比自己原来元神提炼出的力量要更加精炼纯粹。

如果云离尘原本元神的提炼出的灵气如水汽，太始元灵提炼的就是高纯度的水，这种质量翻了几倍，不仅让人更加的自信，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可撕裂开来，这样的力量太令人陶醉了，彷佛是高高高在上的君王，掌握至高的权力，一切都可以逆转。

“你这种能力得到的太容易了，没有经历太多磨练，你沉迷其中，慢慢的你就会堕落的。”林泽天出声提醒道。

云离尘惊醒，后背直冒冷汗，以前的修为都是苦修苦练出来的，如同自己在农田幸苦耕耘，方才收获一年的粮食，如今他人送给够自己吃一辈子的粮食，可能就不知道珍惜了。

云离尘左手掌心摊开，一条白龙出现在了手心，圣光环绕隐遁于云中，右臂开始被雷光包裹，掌心摊开，是一头白虎在掌心驾驭风雷，大声咆哮，而云离尘也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再也无力支撑第三道朱雀灵身，雷光开始涅灭，左右掌心的龙虎灵身两道灵身也轰然崩散。

“小叔，我的灵力不仅无法支撑起第三道灵身，连龙虎灵身都支撑不了多久。”云离尘一边喘气，一边对林泽天说道，现在的云离尘就如同普通人经历了几千米的长跑，气喘吁吁，浑身无力。

“这个好办，你把太始元灵那个老妖精从灵海揪出来，他虽然因为你的境界的原因限制了他的实力，但是他应该能维持几个呼吸的白龙灵身。”林泽天捏着下巴，狡黠的笑道。

云离尘直接把那个在自己灵海端正坐着的太始元灵揪了出来，太始元灵一脸不满的看着林泽天这个泄密者，就要张口就要大骂，现在他可是一点也不怂林泽天，如今他和云离尘是一体的，林泽天不敢拿他怎么样，一副狐假虎威的嚣张姿态，他还是无法认清林泽天这个卑鄙货色，也许急于找回场子，反正他马上遭报应了，林泽天直接一个禁言术封了太始元灵的嘴巴。

“狗仗人势。”林泽天啐道，又马上用讨好的脸色跟云离尘打商量，“敬爱的侄子，把这玩意变成一只黑白相间并充满智慧目光的狗子如何。”

如今太始元灵就是云离尘的棋子，任他拿捏。

云离尘根据暗示想到了什么，说道，“这样好吗？”一边看似民主的询问，身体却很诚实的把太始元灵变成狗子。

很快，一只肚皮贴地，双眸湛蓝，黑白相间的二哈诞生了，作为二哈的太始元灵只能在心中流泪，不断咒骂两叔侄不厚道。

林泽天彷佛看出了狗子的心思，安慰道，“黑白相间的条纹是大道的痕迹，彰显着无比高贵的地位，就像那玄门的两仪兽，也是黑白相间的纹理，被玄天众人尊敬。”

林泽天感觉还不够，蹲下身来，摸着狗子的皮毛，继续糊弄道，“难道狗中就没有贵族了吗？那是世人的偏见，我曾见到一只狗，那是道法通天，无所不能。”

云离尘突然感觉这太始元灵可能真就是孩童的心智，因为这狗子正一脸憧憬的看着林泽天，彷佛真的能成为那个道法通天的狗子，也有可能自己小叔装的太像了，那一脸的诚意满满，稍有质疑都会让人感到罪恶感。

“让我们为这位以后会成为无上的强者的狗子冠以姓名吧。”林泽天的语气。充满了欢快的气息，希冀缓解自己侄子的心情，“小白、小痴、觉得这两名字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两个名字取得确实很合理，在人类的心机面前，太始元灵真的就像一张白纸或者说是个不谙世事的痴人，至于他们戏耍灵剑宗，大部分在于他那神秘莫测的能力，可是今日他引以为傲的神力再无往日的战无不胜，所有一切都将屈服于这个林家贱人的淫威之下。

当然太始元灵这种天地诞生的神灵，生来自傲，为了登顶大道也许会一时屈服于强权，如要他如臣子般诚服古今无几人能够做到，那几人都是震古烁今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有些靠自身魅力征服，有些则依靠利益维持。

太始元灵不了解这个寄主小娃娃，只是在其灵海中蹦出的力量将他与生俱来的傲气彻底打碎，让他真切的看到了大道可期，所以林泽天向他投来忽悠的言语，他眼中的炽热是实在的，只是不是因为林泽天。

“就小白吧，”云离尘下了决定，因为自己的叔叔的眼神坚定，告诉只能二选一，至少小白显得美好，不像另一个名字尽显愚笨，而肚皮贴地的狗子也欣然接受。

云离尘伸出手抚摸这个自己亲自命名的狗子，皮毛如丝绸那般丝滑，如真实存在的狗一样，这变化之道果然是太始元灵的看家本领。

每一个人都需要一只善解人意的狗，对其诉说自己与常人不曾提起的心事，因为心事对狗说，人或许能变得“狼心狗肺”一点，避免被那些弯弯道道的仁义会将人带入深渊。

林泽天觉得自己试探不出什么了，对于云离尘心底的那些事，他总是旁敲侧击的询问，因为直来直往只会让云离尘加强防范，侄子不想别人知道，做叔叔的又不能严刑逼供。

现在他将希望寄托于那只蠢萌蠢萌的狗子，拜托这只狗子上道，成为自己侄子的倾诉对象，一个人情绪无法释放，就将在心底打一个结，最后结越来越多，心如死灰成为一处绝地。

“我刚才发现了一处果林，环境静谧，你带着狗子去撒欢，我把这收拾下，不然这些打斗痕迹会让灵剑宗怀疑林家。”林泽天打了一个响指，有点兴奋的说。

“大概要多久”，云离尘出声询问，认为是自己叔叔有意支开自己。

“放心，没什么事，这事你小叔我轻车熟路，不会太久，收拾完了就去找你。”林泽天动手催促自己的侄子，“说不好那边有着一片被人遗弃的鲜果林园，让我不小心发现了，这一次就便宜你小子了。”

云离尘无奈，只得迈着步子向林泽天所指的方向走去，林泽天还一边嚷嚷着要云离尘留几个果子给自己尝尝，云离尘觉得自己叔叔的酒精上脑了，四月份有什么果子成熟了，根本没好果子吃。

因为林泽天与太始元灵打斗的缘故，方圆数里连蚊虫都不见一只，太安静了，如果不是风晃动树枝，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云离尘走在这个被月色眷顾的林地，心情也渐渐平静，应该离目的地不远了，因为有三三两两的果树已经出现在眼前了，鸡蛋大的青色果子很青涩，预示着不是采摘的时候，云离尘依旧向前搜寻，也许能找到几个微熟的果子，尝尝味道也好，跨过等腰高的荆棘，潺潺水声就传到耳中了，溪流横跨了整个果园，各种的果子借着月光的余辉。

让云离尘瞧了全部，没有一个透露出可以采摘的迹象，周围环境倒是可以，云离尘找了一块直立的大石头，靠在石子的阴影面，青草也是刚冒头，除了有些刺人，倒也舒适，狗子小白早就回到了云离尘的灵海之中去了，完全辜负了林泽天的期望，又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了，云离尘抬头静静的看着夜空。

只是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所有伪装都可以放下，不是林爷爷的听话懂事孙儿，也不是小叔期待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

“古人相信小小萤火虫，只能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就像我们生命短促而无常，而那些超越灵魂的英雄会化作天上的星斗，照亮无边的幽暗。”云离尘想到了这句话，这是他无意看见的，却深深刻在脑子里，不可磨灭。

回忆往事种种耗费心神，倦意已经袭上心头，眼皮止不住的往下掉，也许大脑进入休息能让往事下心头，能让少年逃过悲伤的袭杀。

断石下的少年闭合双眼，今夜的星光温暖，宛如初升的骄阳，将他紧紧拥抱，这一刻仿佛天上的星光是逝者不灭的灵魂，安慰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年。

树丛中突然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云离尘猛地睁开双眼，虽然日周山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所有猛兽都不敢露头，只是大战的浩荡声势已经没有了，又回到了那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来了。

“是什么东西。”云离尘悚然坐立，双拳紧握，但不敢站起身来，一旦起身，自己的方位就会暴露，也许这个位置足够隐秘，难以发觉。

就能免去不少麻烦，可是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声音很频繁急促，却很轻盈，应该不是什么猛兽，应该是人！云离尘的心更加紧绷了，已经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么晚还有人跑的如此急，肯定不会是游山玩水，赏月饮酒。

云离尘忽地站起，动作极快，因为眼角已经察觉到了一抹黑色剪影了，已经顾不得声响了，黑色身影拔剑回头，动作一气呵成，剑尖离云离尘的心脏不过一指的距离，如果这个戴着黑色面纱面具的女子没控制住力道，这柄寒如坚冰的青色利剑已经刺入了心脏。

一男一女都在用戒备的眼神打量对方，女子应该年龄跟云离尘差不多，虽然只露了眼睛于额头，但是能从身材上感觉的出，一身黑色劲装显瘦，把少女勾勒得很修长，黑色的头发绑成一个马尾落于脑后，最引人注目是那一双如同皎月高悬的眼睛，清清冷冷，也许也是个心事缠身的人，原本明亮的眼神中多了些凄凄惨惨。

云离尘放下紧握的拳头，对方没有恶意，如果有，这把剑已经对自己致命伤害了，如今只有放下戒备心，让这个少女看看自己的诚意。

女孩眼神渐渐柔和，也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放下手中长剑，轻声说道，“朝我相反的方向跑，否则死了可不怪我。”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情感。

云离尘在思虑这话，眼前少女已经飘然跃起，暴露于月光下，然后消失于树林中。

暴露在月光下的女孩格外引人注目，美的如同一幅画。云离尘恍然，有些惊悚,这可是场追杀，目标黑衣少女，因为有四道黑色身影已经尾随其后，杀意毫不掩饰，飞剑凌空直射少女，角度刁钻，阴狠毒辣，少女不断的腾挪，虽险险避过了那几记杀招，却从空中直落向树丛中，四道黑色身影也再次藏身在黑暗中，寻找身影伺机而动。

那根本不是在逃命，是不要命，将行踪暴露，少女成为众矢之的。藏身在巨石下的云离尘暗中观察，隐匿身形追踪这一拨人。

一路上云离尘不敢跟的太紧，呼吸和修为都在尽力隐藏，因为对方的修为明显高于自己，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追踪的人终于停了下来，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起，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云离尘眉头皱了皱，找了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将整个身子猫在树后，气都不敢用力喘，到如今没被发现是天赋使然，自己存在感极低。

上学三年，任课老师叫他名字都是一脸惊奇，表示这位同学是新来转校生！虽然这种天赋制造了不知多少尴尬场景，但是今天打开方式极为正确，对于追踪和偷窥来说，这样的技能简直是神技啊！

用余光打量这几个人，四个黑衣人都戴着面具，黑衣人和女孩大概相隔十来丈，两人一组分别站在女孩面前，墨绿色的飞剑封住了唯一的退路，黑衣少女拄着剑身，有些狼狈，彷佛随时会倒下，鲜血顺着肌肤流在枯枝和腐叶上，点上了殷红的血迹，有些凄惨，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所以四个黑衣人都不着急，等待猎物流血虚脱而倒地。

“早点解决，绑住带回去，莫要再生变故。”黑衣人中一个戴着金色神灵的人开口说道，面具的三只眼睛都是金刚怒目，流利的线条感使这个面具极具立体感，神情严肃庄严，不可侵犯。

“明神，你不要急，乐子还没开始尼。”戴着老鼠面具的人开口说道，声音有些阴恻恻的，让人不寒而栗，“我们只要保证她不死就完成任务了，再说了，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戴着老鼠面具的人驮着肩膀，转动脑袋目光阴冷的看着明神，气氛有些紧张，双方几乎有点要动手的意味。

“鬼鼠动手，斩断女孩的手筋和脚筋。”站在老鼠面具旁的人开口说，语气不容置疑，此人戴着一副青色的巫鬼面具，上面密布黑色的咒文。

巫鬼一句话打破了僵局，鬼鼠冷哼了一声，不情愿挥袖，墨绿色的剑身划出一道轨迹，迅疾如奔雷，斩向女孩的腿，伤势极重的女孩根本躲不掉这剑招。如果脚筋都斩断，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来不及细想，云离尘催动颈上的玉佩，根据自己和女孩的距离，一个呼吸可以到，瞬间云离尘将女孩和扑倒在地，女孩虽避开了被挑断经脉的命运。飞剑却划过云离尘小腿，血液止不住的外流，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裤脚。

云离尘不慌不忙的将女孩扶起，虽然心里也感觉自己太冒失了，平白无故多管神秘闲事，只是看到女孩那双眼神，好像看着以前的自己，要是不出手，也说不过去，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强装镇定了，或许有那么一线生机。

四个黑衣人有些吃惊，这突如其来的少年有恃无恐，心中不禁嘀咕，这少年出现的方式太诡异了，疑是仙人手段，或者身手不凡，天赋异禀，不然怎敢以身犯险，四人眼神交错，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怕阴沟里翻船。

云离尘知道现在是不能退，后退一步就是对方肯定会察觉自己修为底细，也不能露怯，到时候就没有任何机会了，这样干看着，无疑是有利于自己的，一方面自己腿伤需要时间愈合，玉佩的传送阵法也需要时间重新启动，再者等林泽天来，到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等待，谨慎的四人觉得这一刻极为漫长，这少年太镇定了，还气定神闲的踱步打量他们，胜券在握的感觉，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云离尘这仗势欺人的架势确实吓到了他们，毕竟自己身后真有个自称天下第一的叔叔，只是不知道能否及时赶来，因为林泽天向来有些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