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油与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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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不断的战斗，一刻不停的忙碌，五倍常人体质的钟求，也有点累了，便坐在垫子上小息。

看了看正在加工武器的同学，看了看窗外血色天空，忽然，面前出现一支烟，抬头一看，是同班的卫风平。

“呵呵，你也在埃＂钟求接了烟。

“还有老长时间才轮到我，不如上来帮帮忙。＂卫风平自己也叼了一支，打着火凑过来。

在实验室里众目睽睽之下抽烟，虽然李老师假装没看见，但钟求还是有点不适应，便拉着卫风平去隔壁教室。

他们进的是高三丙教室，里面阴森森一个人都没有，桌椅一扫光，连讲台都不知去向。空荡荡的地板上，排列着两行僵硬的尸体，脸上盖着女生们的手绢。

被血打湿的手绢沉甸甸地贴在死者脸上，五官轮廓隐现。有些人的嘴张着，像在无声地惨叫。

两人看了看，默默地退了出来。

刚掩上门，一个人忽然在他们身后喊道：“皮球，你在体育室有没有看到弓箭？＂

钟求回头一看，是同班的张慧。这位同学身材高大，手长脚长，但说话温柔，面白如玉。名字像女生，样子也有点像，外号假姑娘，简称姑娘。

钟求猛然想起他是射箭队的，诧异道：“什么？体育室有弓箭？放在哪？我快把体育室搬空了，怎么没见到？＂

张慧闻言面容一垮，旋即实验室里有人大声说：“姑娘！昨天我们去体育中心训练，器材是不是还在陈老师车上没搬下来？＂

张慧两眼一亮：“对呀！很可能！＂

钟求马上道：“快，把你们射箭队的人集合起来，在这等我！＂

“差不多都在这了，射箭队的，快出来！＂

实验室马上跑出四个人，一个胖子也跟过来。钟求见是郑坤，奇怪道：“你跟来干嘛？＂

郑坤不满地说：“哥射箭也是一流的！＂

旁边的几个同学道：“吹吧你！＂“他是篮球队的。＂

钟求推着郑坤道：“你还是搬东西吧。＂

郑坤说：“我真的懂射箭！＂

没人理他。

灾难刚开始，留田三中的体育老师就全部战死操场，这个都有目共睹，所以钟求问：“陈老师车的车停哪了？谁认识他的车？＂

正和李老师一起工作的王老师接话道：“我认识陈老师的车。＂

“那好，我和你去找吧。＂

“等一下，我拿点东西。＂王老师说完，在实验室跑了一阵，拎了两只桶出来，里面还盘着条皮管子，还有些小工具。

钟求问：“我们空手去就可以了……这是干嘛的？＂

王老师忽然放低了声音，好像怕人听到似的：“刚才我想到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到楼下弄些汽油，烧死这些怪物！＂

看着一脸杀意的王老师，钟求心里一阵不适，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斯斯文文、上课时不时来两句冷笑话的王老师吗？才杀了一个怪物就变这样了？

“怎么样？＂见钟求没有马上回答，王老师追问。

“啊，很好，好主意，＂钟求忙答道，想了想又问：“王老师，你刚才把能量点加哪了？＂

“嘿嘿，＂王老师尴笑道：“加了智力。＂

钟求恍然：“唔，酱紫…那我们走吧。＂

为免被大守宝怪发现，两人从实验室靠山的窗口飞出，滑翔到宿舍楼后，再翻墙进入校园。

宿舍楼和球场之间是停车场，钟求捡了块碎玻璃，蹲在宿舍楼西北角，把玻璃当镜子监视着操场上怪物的动静。他之前直接从体育室飞到六楼，已被守宝怪看到，所以三只大怪都向教学楼去了。此时它们已经挤上了一楼。

王老师猫着腰把每辆车都看了一遍，却没发现陈老师的车，便跑来跟钟求说：“这里没有，可能停在校门口。＂

“这样碍…＂钟求沉吟着。

“要不你去找，我在这里弄点油，你找到弓箭再回来接我。＂

“哦……”钟求犹豫。

王老师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指了指身后道：“没事，刚才我看过了，大多数都是电动车，只有一辆烧油的古董车，就是那辆，离怪物很远，很安全的，没事的。＂

“好吧，你注意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先躲起来。＂

听王老师说完陈老师的车型、牌号，钟求便翻墙出去，沿着墙跑到校门口。

门两边停了不少车，陈老师的大面包车在其中非常显眼。透过玻璃看了看，后厢果然堆着许多物品，看上去就像弓箭。钟求心中一喜，马上取出军用锤敲玻璃。

“呯！＂“哗！＂玻璃碎裂声大得超出他的预期。但目标伸手可及，他也没管太多，准备拿了就跑。

刚要动手，就听左边的公路上传来几声吼，随即是杂沓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校门西边的公路上，大量的怪物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草尼玛，刚才我们明明跑过这里……钟求不明白这些怪物从哪来的，之前他和韦辰明在此跑了个来回，没见有这么多怪物啊？

但校园里的杀伐声很快让他想到：也许之前公路上还有很多幸存者，怪物没来得及理他俩。而现在，路上的人大概是死光了，怪物便被学校的噪音吸引过来。而他砸玻璃的声音，则将怪物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钟求刚把最后一个袋子抽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怪物离他已不到十米！

他肩上、手臂上都挂满弓袋、箭囊，没办法作战，只能拔腿就跑。

他没往咖啡屋那边去，一来不想蔡小青的尸体被骚扰；二来时间过去这么久，住宅区那边的人恐怕也死得差不多了。而怪物一但杀光了感知范围内的人，就会向其它地方扩散，往那边去很可能遇到这类怪物，导致被前后夹击。

他也不敢回学校，王老师还在球场附近弄油呢。宿舍楼只能挡住教学楼那边怪物的视线，从校门口进去就一览无遗了。又不敢大声喊，怕把校园内的怪物吸引出来，然后发现王老师。如果王老师加了一点体力，还可以爬墙逃走。但他加的是智力，估计攀不上三米高的围墙。

钟求两手都提着弓箭袋，可腾不出手来带王老师飞。弓箭是眼下急需的武器，扔了又可惜。于是他向东边的荷塘跑，打算把怪物引到那里，再到后山，再回到校园西，那时他就可以飞回教学楼，怪物们最多翻墙进入校园，不会危及王老师的安全。反正已有上千怪物挤在教学楼下，再多个几百只也只能在后面排队。

钟求淡定地跑着，心中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刚跑过校门的南墙，向左看了一眼，吓得他大喊起来：“快跑！＂

在食堂的后墙下，竟然站着六个人。

这些人钟求全认识，杜帆和他的两个小弟：毛富民、张君容，钟求的同班同学韦洁、熊宇、郑坤。

六人聚在墙边，手里拿着钟求从体育室搞来的杠铃，不知想干嘛。听到钟求的喊声，六人扭头看过来，顿时被吓呆。一秒后，杜帆清醒过来，立即窜上围墙；同时反应过来的郑坤拔腿就往后山跑，剩下几人先乱作一团，随后三个人往墙上跳，熊宇被他们挡住，干脆也向后山跑。

钟求的计划全被打乱，只得将手里的弓箭全部甩到远处，取出长矛返身迎战！

怪物没想到被追的人突然杀个回马枪，冲在最前面的三级怪冷不防被矛头穿鼻贯脑，发出一声恐怖的嚎叫，脑袋被矛顶住，身体仍向前冲，双脚高高甩起，钟求一抽矛，怪物便四脚朝天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又有三只怪物赶到，钟求把矛一横，突然向前冲，三怪脖子撞在矛杆上，“欧！＂地一声全都四仰八叉倒地，钟求也被反作用力撞得后滑数步，趁机急退，避开七八只怪物的包围。

这一系列操作其实只用了三秒，钟求刚来得及喊了一句：“上墙！上墙！＂转身冲向校门口的公路，企图将怪物引开。

听到喊声，正在往后山狂奔的郑坤和跟在他后面的熊宇都转身攀墙。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只怪物没发现他们，追着钟求去了，但后面涌来的怪物却发现了他们。理由很简单：它们被前面的同伴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钟求，自然就四处张望。

那六人都是杀过怪升过级的，爬墙不在话下。从钟求提醒到被怪物发现，有四五秒的时间，连反应最慢的熊宇也爬上墙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六个傻逼全然不知隐蔽，都在墙头或蹲或站，仿佛在看钟求表演。等他们发觉不对劲时，大群怪物已冲到墙根，跳起来举棒就打！几人慌忙从另一边跳下去，还没站稳，怪物们已冒出墙头。

四人拔腿就跑，但才跑了几步，就见前方怪物已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回头一看，后面的怪物已骑在墙头。

“哇！＂“我草！＂四个人吓得半死，一齐向宿舍楼跑。一路跑一路有怪物在他们身后“嗵嗵＂地跃下墙，操场来的怪物也不断调整方向对准他们冲来。一小群人跑到教学楼东北角，钟求举手示意众人停下：“你们躲在这里，千万别让怪物看见，我先去侦察一下。＂说罢探头看了看四周，便贴着墙根跑到食堂后墙，取出铁锤，把墙砸出一个大洞，钻了进去。

校园里所有职业光柱都被拿走后，光柱消失，只有暗红色的天空提供微弱的光线，食堂里变得黑乎乎的。好在钟求体质是常人的六倍，耳聪目明，倒也能看清周围。

刀肯定是最先要拿的！钟求提起一只垃圾桶倒空了，将案板上、架子上的所有刀都扫进桶内。刀落桶中，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在空旷的食堂中回响。

想起食堂，钟求脑海里就会出现明亮的灯光，食物的蒸汽，戴着厨师帽的胖子吴师傅，熙熙攘攘打饭的同学，各种喧闹声。再看看现在黑暗、死寂的食堂，钟求心里不由一阵难受。

教学楼那边的厮杀声一浪一浪地传来，李鹿野和武正夫的号令声夹杂其中。每逢有人从高处砸下物品，操场上近千怪物就嚎叫起来，可怕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潮水般席卷校园，令人心惊胆战！学校仿佛成了挤满凶兽的动物园。

钟求俯身捡起一把斩骨刀，吴师傅的尸体就躺在旁边，前额被打得凹进去，头颅向两边挤开，变了形的胖脸上鲜血纵横。刀刃上有血，看来吴师傅临死前还砍伤了一只怪物。

拉直了尸体的双脚，将变形的左手放回身体左侧，手臂内传来断骨磨擦的微震。拿起血泊中的厨师帽甩了甩，盖在尸体脸上，钟求想起有一次同班的郑坤去打饭，吴师傅取笑道：“你是猪吗？吃这么多！＂郑坤回嘴道：“你这个贪污胖子，贪了我们的食物，吃得这么胖！＂吴师傅大怒，一勺子扣过来，郑坤连忙后退，撞倒一片，碗筷叮当满地……

想起往事，钟求忍不住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变得苦涩。起身把刀桶推出墙洞，又去收集拖把。拖把全身都是宝，棍子可以绑上尖刀，拖布可以擦台阶上的血，是现阶段重要的战略物资。

蒸屉里的铝盘也许可以做盾牌，凳板做的盾牌太容易被打裂；锅盖是个好东西，直接就是盾牌了。一手锅盖一手菜刀，这造型可以。不过似乎不够结实；吃饭用的条桌也许可以取代凳阵，直接拿着桌腿就能顶住怪物，不用花时间绑，也不容易散架。

边想边收集，似乎任何东西都可以派上用常很快，墙洞外就堆满了东西，钟求发现再这样下去，就把自己的出路也堵死了，便停手爬了出去。

躲在杂物堆后面观察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怪物。向左看去，教学楼顶上已经垂下两条拔河绳，几个同学趴在楼顶向他招手。教学楼东北角，杨老师也探出半个头在看食堂这边，但天昏地暗的，他没看见钟求已经出来了。钟求起身招手，杨老师便带着学生贴着墙跑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开始搬东西。

“这把刀我要了！＂伟杰第一眼就看到垃圾桶里的刀，抽了一把插在裤腰上。其他人一见，也纷纷效法。杨老师赶紧制止：“这是给楼上打怪的同学用的，你们拿来干什么？＂

伟杰道：“我们也可以打怪啊！＂另几个纷纷附和。

钟求道：“你们现在拿着没用，楼上急需武器，先给他们用。等搬完东西，我带你们几个上去，保证人人有刀用，个个能升级！＂

“这可是你说的呀！＂

“好，有你这话就行！＂

众人这才把刀放回垃圾桶，然后用跳绳绑好，优先吊上去。

人多好办事，东西很快搬空，伟杰问：“还有什么要搬的？没有的话我们回去吧。＂

钟求道：“还有很多呢，进去吧。＂

留下几个在吊装东西的人在外面，钟求带剩下的人进了食堂。

适应了黑暗后，伟杰摸到一个高压锅扣在头上，说：“这个当头盔不错。＂

一旁的杜帆见状便拿起锅盖在他头上当地一敲，伟杰连忙取下锅道：“哎呀，不行，震得我头晕！＂

钟求拖了两张桌子过来说：“你们想办法把这桌子弄出去。＂

伟杰道：“拿桌子干嘛？＂

杜帆反应快，骂道：“你个猪头，可以挡怪呀！＂看了看洞口又道：“太大了不好弄埃＂

伟杰道：“你个猪头，先把脚推出去，拐一下就可以了！＂

几人正在忙碌时，忽听杨老师在外面大喊：“钟求！那边有怪物过来了！＂

钟求闻言一惊，扔下东西跑向洞口，同时对食堂内的人道：“你们快找地方躲起来！＂

钻出洞口一看，果然，荷塘那边来了一小群怪物，已经发现了他们，吼叫着正穿过荷塘冲过来。再向左看，见教学楼东墙那里，两名学生拽着绳尾拚命往上爬，楼顶的人也在用力拉，而杨老师却向食堂这边跑来。

钟求估计杨老师一把年纪，臂力不够拽不住绳子，忙道：“你快进去！躲起来！＂说完取出长矛准备战斗。他发动精神力，开启了两倍思维速度和智商，开始制定战斗计划：

迎面来的怪物有九只，里面有五只二级怪，一但被合围，钟求根本不是对手；他可以躲在墙洞后放怪物一个个进来杀，但又怕吸引到楼上的怪物下来参战，让时间拖长。时间一长，厮杀声可能吸引操场上的怪物从食堂大门进来，两面夹击，那就死定了，因为食堂的大门是电卷闸门，已经无法使用。

他想往后山跑，用风筝战术在山上干掉这些怪物。但怪物已经看到杨老师钻进食堂，他一走开，如果能把所有怪物都吸引过来倒也罢了，但只要有一只怪物进食堂去追杀杨老师，里面三个人加起来恐怕也很悬，如果进去的是二级怪，那三人基本就死定了。

还有一个方法是上前迎战，在荷塘小径上和怪物厮杀，把它们的注意力拉走，然后再引开。只是他一但离开围墙超过一米，三楼的怪物就能看到他。上了小径，二楼的怪物也会看到他。从楼上跳下来并不难，那他就会被两面夹击。

想了两三秒钟后，钟求持矛冲了出去。当他踏上荷塘小路时，怪物也来到路的另一端，双方飞快地靠近。忽听呜地一声，一个火球带着热浪从钟求侧后飞来，在怪物中炸开。被打中的怪物身上起火，惨叫着乱跑，纷纷摔进荷塘。

钟求知道那是宿舍楼上韦辰明的火力支援，心想这家伙平时反应迟钝，打游戏老是输，都没人愿意和他组队。这次怪物正在急速冲锋，火球从宿舍楼顶到荷塘中央至少也要两秒，这提前量取得可以埃难道这家伙提升了智力和反应速度？这可得升两级埃对了，见到同伴在战斗，出手相助是自然反应，不需要很高的智力，大概是升级了反应速度吧。

说时迟那时快，火球余烬未熄，钟求已经和怪物们开打！

一个照面，第一只怪物面部中枪，满脸是血惨叫着被挑下泥塘；第二只接力前来，胸部被矛头死死顶住无法前进，手里棍子乱打，打得枪杆梆梆响，却够不着人，随后也被挑下泥塘。在它被顶住的时候，后面几只被火球烧掉下去的怪物，待火焰熄灭，便趟着泥水向钟求包抄过来。就在它们艰难移动时，钟求用长矛插着第三只怪物的胸口往后猛地一推，将第五只怪物撞倒，二者一齐滚入荷塘。

宿舍楼顶，韦辰明此时正在发抖。他刚才一直盯着怪物，准备用火球阻止它们前进，为下面的人争取时间，却没想到钟求会突然冲上去迎战。假如钟求再冲前一点，他的火球就不知会打中谁了。

见钟求几下就把怪物都捅进了荷塘，他抺了把冷汗，四下看看，瞬间又吓了一跳！

“皮球！小心！怪物下来啦！＂

这时，教学楼上的怪物已被惊动，稍一迟疑，便纷纷踩上走廊栏杆，跳到下面的墙头，再跳到墙外，随即向钟求后背冲去。楼顶的众人齐声狂喊，有人把刚拉上去的桌子又砸了下来，企图阻止怪物。

钟求早已考虑到这个情况，当即发动飞行术，从落水怪物的头顶飞到小径的另一端，对着最近的怪物狠狠刺了几枪，将它杀死在荷塘中。随后又杀了另一只，都是一级怪。一只满身污泥的二级怪刚爬上小径便举着棍子冲来，钟求虚刺一枪，挽个枪花，枪尖绕过格挡，扎中面部！怪物一声惨叫，未及动作，头一歪又被挑进泥沼。

此时楼上已下来七八只怪物，但它们并没有见到杨老师躲进食堂，所以都径直向钟求杀来。

一只怪物正从泥塘里爬上小路，另一只刚杀到的怪物就从它身上跃过，还没落地，钟求猛冲过去一个突刺正中心窝，再挑飞到荷塘中。

以钟求接近八倍常人的力量，用手抓住怪物扔个八九米都有可能，只是枪尖挑怪不太好用力，角度也难把握，加上长矛的杠杆作用对他不利，所以只是挑到小路旁一两米处。而且，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怪物甩出去才行，不然被怪物抓住枪杆，也许甩都甩不开，那就麻烦了。

这时，教学楼上的怪物像下饺子似地跳下来。虽有有些没站稳掉到墙后，但很快又爬了上来。照这样下去，钟求很快就会应接不暇，于是就开始后退。

他没往咖啡屋那边跑，一来不想再见到蔡小青的尸体，不想再在那里战斗骚扰死者；二来时间过去这么久，那边住宅区的人恐怕凶多吉少。而怪物一但杀光了感知范围内的人，就会向其它地方扩散，往那边去很可能遇到这类怪物，导致被前后夹击。于是他绕过荷塘朝学校西边跑，那里是大片的农田、公路，只有零星几幢农舍，怪物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