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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卢连寿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当年,他还是青红会的坐堂大爷,赔款的事情刚出,整个青红会里面涌进来了一大批人,他就劝说老帮主不要过多的接纳人手,否则青红会是壮大了不假,可是也难免只是昙花一现。”
“所以,被他说中了。”陈锦君抿了抿嘴,开始重新思考唐七爷提出的想法和建议。
卢连寿点点头,又摇摇头:“何止啊。”
“他当时就提出,他不要继续呆在青红会里面了,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要出去单独闯荡,老帮主不好拦他,就放他走了,唐老七走的时候,还告诉老帮主,未来会有人救青红会于水火。”
说着,卢连寿看向了陈锦君。
陈锦君愣住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中了。”
卢连寿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
整个房间里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陈锦君啧了一声:“荣城也未必是个好地方,等到时候真的打起仗来,荣城是港口,保不齐的事情。”
听陈锦君这么说,卢连寿也不确定了起来,只能对陈锦君说:“反正不管怎么说,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陈锦君神情严肃地点点头:“到时候我对窦准提出要求,要几个厨子,安排好人手,把那个电话线连上。”
三人顺着陈锦君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壁炉上面的电话旁边堆着一堆窃听器。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雷义山站起身,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一堆没有电的窃听器。
“窦准放在着屋子里面的脏东西。”陈锦君不屑地撇撇嘴。
“窦警长为什么要这样窃听东家?”吴江也好奇地拿起一个窃听器看了看。
陈锦君摇了摇头:“他和邵沛辰互相之间没有多少信任,还要麻烦你们在外面帮我查一下,窦准的发妻,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雷义山怔了一下:“东家莫不是怀疑……”
“嘘,没有证据,不要乱说。”陈锦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雷义山了然地点点头:“我懂您的意思。”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搞得卢连寿和吴江一头雾水。
吴江叹了一口气,如果在这里的是于策,一定能够听懂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可惜自己的层次和他们并不在一个水准上面。
卢连寿则是懒得想那么多,他已经习惯了听从指示。
陈锦君想了想:“窦准在这附近住着,我估摸着,你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雷义山点点头:“我们是跟着唐七爷武馆的队伍来的,一会自然就要离开了。”
“武馆?和天南军校的合作?”陈锦君有些不解地蹙起眉头。
说到这个,连雷义山都有些想不明白该怎么解释。
“唐七爷说的是陪练,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有细说。”
陈锦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在荣城,咱们只能相信自己,其他人的话,信一半,甚至是都不信。”
雷义山和吴江点点头。
陈锦君不经意间看向了窗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发现陈锦君的神态不对,卢连寿也顺着陈锦君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洋人男子,正在院子外面徘徊,金发碧眼,正是凯瑟夫。
陈锦君啧了一声。
“我去赶走他。”老锯说着站起了身。
“没事。”陈锦君摆了摆手,示意老锯没有必要。
卢连寿看着凯瑟夫的身影:“东家,这个人是……”
“教授让他教我法语,只不过,具体身份还不清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凯瑟夫并不是窦准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陈锦君就是有这种直觉。
雷义山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卢连寿起身,向陈锦君告辞。
陈锦君啧了一声:“我之前让徐生跑港口去了,他要是有消息了就让他赶紧把生意谈好了回来。”
吴江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陈锦君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对面街上的那一排房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老锯对陈锦君说:“这些天我连夜蹲点,外面的这一排房子,一到晚上,只有左边的那栋,还有路口那栋亮灯。”
陈锦君点了点头:“估摸着窦准这些天在忙自己的事情,没功夫管我。”
老锯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锦君对着那堆没电的窃听器扬了扬下巴:“那些东西都确定过了没有?”
“都确定过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不可能还能用,而且,卡车开走了。”
陈锦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老锯转身回到了地下室。
陈锦君若有所思地看着老锯刚刚说的那两栋房子。
窦准,时间还长着呢,咱们慢慢斗。
正这么想着,陈锦君的门铃响了起来。
她不悦地摆摆手,门口的人把门打开,严廿的脸从楼梯下面缓缓露出。
陈锦君皱了皱眉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严廿会来到这里。
严廿一抬头,就看见陈锦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好像对自己的到来很是意外。
可是也确实如此,严廿的到来很是突然。
“严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陈锦君还是那一副态度,让严廿一时分不清她们两个人究竟谁是老师谁是学生。
严廿心里揣着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坐了下来,看向陈锦君。
陈锦君不明所以地看了回去:“严老师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严廿努力让自己的心态放平,随后,对陈锦君说出了自己刚刚得知的一些消息。
“督学昨天刚刚把办公室从荣城警局搬到军校里面,我来跟你说一声。”
说着,严廿看了一眼陈锦君大刺刺摆在壁炉上面的那些窃听器的“尸体”。
陈锦君挑了一下眉梢:“窦准?”
严廿听见陈锦君直呼窦准的名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在外面还是不要这么直呼名讳了。”
陈锦君不在意地撇撇嘴:“他窦准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严廿不说话了,窦准确实不能那陈锦君怎么样,毕竟陈锦君的身后还有邵沛辰的影子,再怎么说,窦准也不会在现在这个表面和平的局势下,公然挑衅邵沛辰的。
严廿抬起头,发现陈锦君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严廿忍不住皱起眉头。
陈锦君轻笑了一下:“严老师这还真是为了我着想,只不过,是因为什么呢?”
她的眼睛带着能够看穿人心的力量,严廿一时间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告辞,仿佛他的到来仅仅是为了告诉陈锦君窦准的行踪。
看着窦准有些仓皇逃窜的背影,陈锦君忍不住笑了一下。
看来这个严廿的心思也值得揣摩一下。
以她现在的处境,任何人的任何心理,都能够成为她前进的助力。
陈锦君闭上眼睛,让自己整个人陷入沙发里面,享受着秋日正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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