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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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这个大案给胡佛局长最大的困惑就是：黄金不同于其他东西，它非常沉重，一般的抢劫都是针对运金车或者小银行，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匪徒也最多只会盯上几百公斤至几吨的目标，如果数量更多的话，运输就会成为一个难题。尤其是美联储的黄金，总量达到七千吨，就算码放整齐放在港口直接装船，都需要一整天的装货时间。歹徒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目标呢？

既然就算得手也不可能把黄金全部拿走，如果真有这个实力的话，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七大储备银行？那些地方只有几百吨的黄金，虽然和纽约相比只是一个零头，但是既然都是不可能全部运走的，无疑选择那些目标更加靠谱，而且那些地方的防卫也更为松懈。

“克莱德，你调查过24号和25号那两天，甚至更早几天，有没有大规模的载重车辆向华尔街自由街这几个街区附近集中，或者说曼哈顿岛上最近有没有什么物流运力的异常。”

曼哈顿岛整个都是金融区，而且开发密度已经很大了，既没有工厂也没有新建的工地，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大载重的工程车辆的。如果歹徒是打算运走黄金，那么他们一定会提前调集运力。

“局长，我已经查过了，一切都很正常，完全不出运力集结的情况，案发后这两天也没有什么工程车辆活动的迹象——整个曼哈顿岛上都没有。”

“这几天当然不会有了，他们又没有得手，就算之前有准备，现在到主行动失手了也不会来了。”

“克莱德，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帮歹徒究竟是不是和之前企图垫f美国的阴谋分子是一伙的——就好像那些被俄国人资助的抱d者一样。只不过这次的敌人更加精干强大。他们明明知道我们切断电力或者炸塌升降井就能防止他们得手，他们没理由那么盲目的动手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敞开了金库的大门任由他们搬，就靠那一部升降机他们也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把全部的黄金都搬空。难道他们认为联邦军队已经虚弱到一整天时间都没办法把他们干掉？”

“我也觉得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从行动计划来，敌人很强大，但是从行动目标来，敌人很盲目。您的意思是？”克莱德对于行动细节的分析能力是非常强大的，但是大局观不如胡佛局长。

“我觉得，有可能敌人根本就不是为了黄金。”胡佛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他们要的是垫f美国的国际公信力。我们知道他们不可能得手，但是全世界大多数的民众不知道。他们是想通过这次行动打击美元在国际市场上的信心浑水摸鱼——那次事件发生之后才几天，就发生了新一轮的挤兑风潮，虽然美联储已经全面停止了美元和黄金的兑换，但是为了稳定人心已经进一步降低美元的含金量了，根据之前我们公布的含金量，美元可以汇兑4克黄金，现在的含金量牌价已经跌破美元克了。虽然我们执行的不是金本位制，但是这种情况的发生对我们上一次战争后积累起来的国际公信力打击很大。”

“这……这简直就是……”克莱德在经济方面的脑子不是很好使，所以说不出什么法来，“但是，如果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说这次劫案的人和之前在美国国内倒卖军火的人是同一路人了？这次的行动计划显然是预谋深远的，所需要准备的武器装备和人员演练也不是一个月内可以完成的。如果是月7日的惨案发生后，到国内治案急剧恶化再临时起意的话，我不相信他们有那么强大的组织能力——至少我认为我们联邦调查局的人，就算经费人手充足，也不可能再一个月内策划这么一起大行动。”

“确实，这一点也是我最难以想通的地方了，也有可能是巧合——那帮人早就预谋在平安夜或者这段时间动手了，至于市面上那些黑s党的小杂鱼们，可能只是凑巧给他们打了掩护吧。唉，我真不愿意相信这是巧合，似乎这几年来我遇到的无法解释的巧合已经越来越多了。巧合……巧合么……我记得那个叫维勒安蒙斯克的德国佬总是给我带来一些巧合！德国人么……”

胡佛不知道他的怀疑已经无限接近真实了，但是那些无法用逻辑解释的疑点，让他没有办法支持自己的直觉。

…………

“honey，你千辛万苦让我们损失了这么多手下，难道就是为了打击美国人的信用么？我们死了六个最英勇的士兵，连兰博也被炸残废了，此外还有很多不必要的装备和弹药消耗。结果换来的确是我们什么都没捞到！”

不用，就知道敢这样对维勒安说话的只有诺娃了。

平安夜行动中，维勒安的人损失也是比较惨重的。外围强攻的四名鼬猪陆战队员在几分钟的交火过程中全部被美军密集的厄利空和博福斯机炮的火力干掉了，没人能撑的下来。兰博和另外一个陆战队员和喷火战士也在楼道内的交火中死伤惨重——他们本来只是受了重伤，还是竭力挨到了顶楼，但是在等待撤退的时候被美军飞机的多枚50公斤航弹无差别轰炸。所以除了卡尔雷斯和兰博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残以外，其他所有没有隐身能力的士兵全部阵亡了。

经过一番清点后，目前起码还有两具士兵的尸体被掩埋在倒塌的银行大楼内。如果被美国人挖到他们身上的装备残骸的话，情况可就不妙了。

另外装备的损失也不少，诺娃和维塔利因为待在升降机里烧熔金库大门的时候被高温炙烤的时间过长，两套精密的幽灵作战服受损严重，只能彻底报废了。地狱犬战士的装备也在过度使用后全部烧毁。

经过一番合计，当初维勒安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装备已经消耗殆尽，只剩下三套可以隐身的幽灵作战装备，还有那架已经年久失修的女妖战机和维京机甲了。遭受了这些损失，如果可以抢劫成功联邦金库的话，无疑还是算大赚一笔的，问题是现在那些黄金还乖乖地躺在地底下呢。诺娃想到就有点泄气。

“不要担心，我会把后续的事情解决的。对了，兰博和卡尔的伤势怎么样了。”

“下达那些佯攻命令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珍惜部下的生命，伪君子！”

“你放心，这些人不会白死的——在月7号的餐具发生后，我就已经让伊莉雅开始隐蔽地把我们手头的美元外汇渐渐兑换成英镑和其他一些国家的货币了。一共有将近两亿美金。这次的事件对美联储和美元的坚挺性的打击非同小可，这样一次倒手我们就可以从外汇市场上额外收获一个多亿。而且，至于那些黄金，谁说我没办法弄到手了——走吧，我们去取金子。我不会放过任何一笔可以削弱美国人的资金的。”

因为自己的装备已经完蛋了，诺娃换上了尤里那套装备跟维勒安一起出发了。这一次他们没有隐蔽任何行踪，就在装备外面披上大风衣，大模大样出没在纽约的人流中。

维勒安带着诺娃乘坐了纽约的地铁，到华尔街－自由街站下车。

“这里距离纽约储备银行只有十几个门牌号的距离，如果我们往车站北面走，从最北侧那个排水道进去——那里最近的点距离纽约储备银行的地下一层只有不到二十米的直线距离。”

两人沿着地铁排水道一路往里，走到一处上去淤积多年、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旁边。但是稍一观察，就可以注意到垃圾堆后面有东西在发出声响并且慢慢蠕动着。

“我计划行动的时候就找德国海利克公司订购了一架最小型的盾构掘进机。以及几套对付硬质岩层的刀扇。上去质量很不错。”

当然很不错，德国海利克是全世界最强大的盾构掘进机制造商，后世穿越英吉利海峡和金门湾的海底隧道都是使用的海利克的掘进机。在远东之国，几乎所有城市的修建地铁所使用的盾构机都是这个牌子。他们的产品在半个多世纪里面垄断了全世界的隧道工程设备市场。

此时此刻，那台盾构机正在慢慢地切割着岩层，它在几天的时间里已经切割进去好几米的花岗岩了。

“殿下您过来了啊，已经就快完成了。”维塔利拖着肮脏的身体钻了出来，他一直在这里值守，有时和尤里或者卡尔雷斯换班，“今天应该就快钻通了。到时候这里就可以直接通到储备银行地下一层。”

“很好，加油干吧。”

“维塔利，你现在翅膀长硬了么，居然连这种行动都不告诉我。”诺娃柳眉倒竖，对于维勒安瞒着她进行行动非常不满。对于自己当初的手下不主动向自己汇报更加不满。

“是我指使他那么干的，我是怕你知道你的金子是从这么肮脏的地方挖出来的话，将来花钱的时候会有什么心理障碍——当年你不是被虫子的黏液喷到都要恶心好久的么。”

“不许你再提那样的事情了！好吧，这里真是臭的可以，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

“好的，头儿，您先去吧。我们挖通后就把金子给您送来”维塔利赶紧凑趣把暴怒的女上司送走。

…………

海利克盾构掘进机还在徐徐地转动，组合刀头把花岗石崩碎后一块块切割出来。因为花岗岩的硬度模量很高，所以在这种场合掘进的时候刀头与其说是在切割还不如说是在钻孔砸击。维勒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岩壁凿击时的回音越来越明显，显然对面已经快挖通了。

“维塔利，控制一下速度吧，等到晚上即将入夜的时候再彻底挖通。”

“是的，殿下。”

深夜挖掘的话，响声容易惊动附近的人，但是如果进展太快的话，因为地铁通道里面人多眼杂，后面搬运的时候难免出现意外。最好的结果就是入夜的时候挖通，天亮前把金子全部运走。

在人为的控制下，到了晚上7点多的时候，隧道果然不出意料的钻通了。

维勒安带着奥洛夫兄弟和卡尔雷斯一起从那个洞穴里爬进了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一层平台。一切如维勒安所预料的那样，因为当初撤退时爆破控制的精确，地下层还没有被坍塌的废墟淹没。

之前说过，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上建筑承重结构中有好几道钢板骨架的支撑——比如距离维勒安他们最近的一道钢板隔断就在三层和四层楼之间，本来这是米国人为了强化这座银行要塞抗击外部重火力轰击才这么设计的，但是现在这种防御设计却自然而然成为了维勒安的帮凶——在整幢楼被炸弹炸成废墟之后，三层以上的废墟全部被挡在了这个骨架外面，没有继续往下砸。所以虽然从废墟的外面这里已经完全被掩埋了，但是实际上却还有一些夹心的真空区域，如果可以使用钻通地下室外壁这样的作业方式的话，完全是可以进来的。

当然联邦的人没有这么干，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进来也没有意义——他们费时费力挖通一条隧道，也只不过是进入一堆废墟内部而已，而这里距离已经崩塌的金库还有二三十米的深度——他们根本不知道已经有人成功地把一部分黄金从下面弄上来堆在这里了。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要这么做，也完全没有防备别人这么做。他们这三四天来，仍然在使用传统救援方法，用挖掘机从外往内慢慢清理被炸塌的大楼废墟，掩埋死难者的遗体。

可是对维勒安来说就不同了，那一夜他花了那么大的精力，用那台重型升降机跑了几十趟，把将近一千吨的金锭从那个几十米深的金库里捞出来分别藏在了地下层平台各处工事里面——这几乎相当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总黄金储备的5%了。现在，该是把这些东西弄出去的时候了。

隧道比较狭窄，也没什么起重机械可以用，奥洛夫兄弟和卡尔雷斯就靠一些守军原来用于搬运弹药的手推车慢慢地转移，就和蚂蚁搬家一样。虽然人多一点可以加快速度。但是一想到自己搬运的东西是储备黄金维勒安就不敢有丝毫大意。如果贸然联系唐柯里昂的人手，甚至只是莫比亚斯集团的其他核心雇员，这种事情都无法让人放心。

黄金可以缩短人和上d的距离，修士在卖赎罪券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作为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诱惑别人犯罪是不对的。

经过一整夜土拨鼠一样的操劳，这些东西终于被弄了出去，从下水道出口直接装上外面待命的皮卡，最后再到偏僻处装上女妖战机，运回他们在纽约的藏身处。这次行动总算是完满的结束了。天亮了之后，虽然搬运作业已经全部完成了，维勒安还是带着尤里和卡尔雷斯等几人又回来进行扫尾工作——在废墟之中把之前阵亡的陆战队员遗落的天顶星装备残骸收走，把一些地面以上层数的断壁残垣搬下来杂乱地堆放好，掩盖曾经有人在坍塌后重新进入这里的证据，最后用花岗岩碎石和速凝水泥把挖出来的洞口尽量封小，然后一边退出来一边用剩下的碎石和土方把那个掘进机挖出来的隧道彻底塞满堵死。

毁灭证据的过程很麻烦，不再一一赘述。在这一系列的掩饰之下，美国人最终把这次事件当成了一次为了打击美国金融威望的孔布袭击，维勒安却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在他们认为劫匪已经失败的情况下把一千吨黄金偷梁换柱弄走了。

两周后，美国人才彻底把那幢倒塌的十四层高楼的废墟统统清理掉，并且重新把被乱石掩埋起来的升降机井挖开。呈现在竖井底部的是一座被炸的稀巴烂的升降机和高压氧气瓶的残片，还有残破的大门和外侧几排库房内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金块。显然歹徒使用的弹药爆破威力非常巨大。也许将来财政部和审计人员重新核查金块总数的时候可以发现明显的账目异常，但是到时候，恐怕真相已经源流难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