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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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仲永听后微微皱眉，尴尬的笑道：“我要防备什么？”

陆辰一本正经的说：“自然是少来勾栏听曲。”

方仲永想了想，痛下决心的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醉翁这样的文坛大佬都被他们整了两次，我必须要警惕！”

曾肇和陆辰两个人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兔崽子，消遣我呢！”方仲永大骂道。

就在三个人打闹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曾肇放下酒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陆辰在门口一看，是知州吴伟在这里摆开排场，驱赶。

曾肇笑骂道：“真是晦气，刚来就遇到这种事情。”

陆辰也感慨道：“确实晦气，这吴伟这狗官今天抽什么风，在瓦舍居然搞这种花哨。”

只见吴伟身后跟着十几位面目特异的色目人，每个人穿戴饺子皮白头巾，方仲永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是阿里巴巴的老乡。

吴伟带领众人走进来，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方仲永等人的身上，眼睛微眯，眼珠子一转，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片刻后，吴伟开始发话：“诸位，今日大食国商人蒲亚里，是来我临川采购货物以通有无，欢迎各位商家阜通货贿。本知州在此谢过。”

说着他站起来，向众人鞠躬。

这一举动，让方仲永感到震撼，奇道：“这些人大食胡商来临川，他吴伟这么热情干什么？”

这个时代的洋大人不可能就是一等人了啊！

曾肇笑道：“招揽蕃商，是朝廷的国策，事关他的政绩。而且这些大食商人是吴伟的摇钱树，当然更要热情。”

北宋雍熙四年（987），宋太宗“谴内侍八人赍敕书金帛分四纲，各往海南诸蕃国勾招进奉，博买香药、犀牙、真珠、龙脑；每纲赍空名诏书，于所至处赐之”。十世纪的宋朝皇帝跟十八世纪的英王一样，派遣特使分赴海外，招徕贸易。

整个大宋国的海岸线，北至胶州湾，中经杭州湾和福州、漳州、泉州金三角，南至广州湾，再到琼州海峡，都对外开放，与西洋南洋诸国发展商贸。大宋朝廷在沿海大港口设“市舶司”，在小一些的港口设二级机构“市舶务”，负责管理外贸市场秩序和抽税。北宋年间，市舶司每年从海上贸易中抽税近二百万贯，进出口贸易总额在2300万贯，在南宋绍兴晚年接近3800万贯。明代在“隆庆开关”后，海关抽解每年不过区区几万两银。

方仲永思索道：“做外贸确实赚钱，方氏商行应该也可以和胡商谈一下，看看也没有商机。”

“临川所产茶叶、磁器、布匹，皆为西洋各国必需之物。”陆辰看着方仲永的模样，叹道：“不过海商的订单太大，你的那个小布坊供应不起，你就别想了。”

方仲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算盘。

吴伟继续介绍胡商蒲亚里。

方仲永听了之后，也暗自感慨大食的财力果然雄厚。蒲亚里虽然来临川不久，但是已经带回了不少货物，价值上几十万贯。

曾肇说道：“蒲亚里在临川采购的货物就是茶叶、瓷器、布匹，大部分都是王家、曾家和陆家吃下。”

方仲永恍然大悟：“是你们两家和王家垄断了啊。”

陆辰苦涩地笑了笑道：“和我陆家三房无关。”

曾肇说：“我爹也不准家里经商，都是其他族人在做。”

方仲永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既然你们两家没有份，那我就心安理得的和他们三家争一争。”

陆辰和曾肇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的表情。

“你是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小作坊，要去和三家豪门打擂台。”陆辰惊讶地问道。

方仲永自信的点头道：“你们信不信，我这个小小的作坊，总有一天会改变天下的命运。”

陆辰和曾肇面面相觑。

不信，他们觉得方仲永此迟会因为这个小小的作坊倾家荡产。

这时候，方仲永的老仇敌王显到了。

王显看见方仲永之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方解元也在这里啊！”

陆辰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王显，眉头微皱。

“你也是来和蒲亚里谈生意的？”王显笑道。

“我就是来勾栏听曲的。”方仲永道。

王显笑容更加灿烂，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说道：“方仲永啊！我承认你有点小聪明，会点真本事。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人聪明，有本事就能行的。更需要实力和家世。海贸生意不是你小作坊可以做的，你能认清现实最好，不能，那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你最好真是勾栏听曲的！”

方仲永看着王显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冷冷说道：“我要不是那又如何？”

王显愣住了，旋即又放肆大笑：“哈哈哈方仲永啊，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长进啊！”

方仲永淡定地看着王显：“王显，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免得丢人现眼。”

王显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屡次他被方仲永羞辱了，他岂能善罢甘休？

“方仲永！你以为你中了解元，就很厉害吗！我告诉你，我王家是临川第一名门！”王显怒道：“你若是敢跟我争，我便叫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随着王安石在名声的上升，王家早已经取代晏家，超越曾家和陆家，王显狐假虎威，他如今在临川从未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中。

在他眼中，方仲永只配做他脚边的泥土！

方仲永淡淡说道：“在下随时候教。”

他甩下这句话，和曾肇、陆辰离开瓦舍。

看着这个狂傲的背影离去，王显冷笑一声，来到吴伟身旁，一拱手道：“见过吴大人。”

吴伟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略一抬手道：“贤侄请坐。”

王显在吴伟耳边低声说：“您看这回有几成把握。”

吴伟一边笑着给王显斟酒，说道：“贤侄，今次你我联手，这回必成！”

两人露出神秘一笑，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