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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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可不礼貌了，让人家怎么回答好呢？”

龙儿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拨开巨斧，任其落在地上，然后伸手摸向拜勒岗的骷髅头，将黄金王冠摘了下来。

他随手把玩了一下，看向身旁走过来的乌尔奇奥拉：“这玩意看起来挺值钱的样子呢。”

乌尔奇奥拉凝视着地上的拜勒岗，他此刻遭受自身能力的反噬，小半截身子都已腐朽，眼看便要死去，但是没过一会，腐朽的进度竟然逐渐停止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乌尔奇奥拉微感不解。

“大概是他的求生意志比较强吧。”少年半开玩笑地说着，乌尔奇奥拉沉静的脸上投来怀疑之色，龙儿含笑拍了拍他的肩，“别这么看着我嘛，不愧是小乌，果然很敏锐啊。”

“为，为什么……？”濒死的拜勒岗低喃着意义不明的话语，一败涂地的他恐怕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去。

龙儿低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副稍显苦恼的表情。突然他眼前一亮，信手将王冠抛了回去，落在拜勒岗的身上后，他微笑着解释道：

“现下胜负已分，杀掉你也不能令我感到愉悦。比起击败实力强劲的对手，我对弱小之人没什么兴趣。”

因为太弱，所以不配死在少年的手上，拜勒岗闻听此言，禁不住失声大笑，那笑声沧桑而悲凉，夹杂着愤怒、屈辱、不甘以及些许绝望。

“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拜勒岗似是想放几句狠话，可是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而且毫无意义，他终究还是住了口，这也就代表着他选择臣服。龙儿微微一笑。

“站起来吧，拜勒岗。然后，传送我的名，告诉所有人，新的虚圈之王诞生了。等你下次抱着必死之心的时候，欢迎你来挑战我。”

少年负手而立，说完这番话，默默等待着拜勒岗的答复。他随意打量了一眼躲在远处偷偷张望的虚，拜勒岗的下属们大多已偷偷溜走，留下的各个惊惧不已，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半晌之后，拜勒岗强撑着爬起身，跪伏在地，低垂下头颅。

“遵命……陛下。”

“很好，拜勒岗。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为我建一座真正的虚夜宫吧，要像这顶王冠一样漂亮。”

说完他便领着乌尔奇奥拉扬长而去，空气中只余拜勒岗领旨遵命的低语。

……

“你要去哪里？”

“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呢。”龙儿回头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老实说，乌尔奇奥拉不太喜欢少年的笑容，因为总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虽然也可能是他的错觉，少年的玩世不恭是与生俱来的。

“我感应到了一股美妙的灵压，咱们去瞧瞧吧。”

美妙？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词，乌尔奇奥拉不由浮现几分疑惑，便试着放开感知，可他什么也没感觉到，莫非在很遥远的地方？

“哈哈，骗你的。”明明乌尔奇奥拉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可是少年仿佛轻易看穿了他的情绪。

乌尔奇奥拉无言以对，不过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少年的实力依旧是迷，乌尔奇奥拉回想着亲眼目睹的短暂战斗，仍然想不通少年是凭借着何种手段取胜的。

拜勒岗，罕见的瓦史托德，曾经的虚圈之王，那不该是能轻易料理的对手，但是在少年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乌尔奇奥拉的认知似乎出现了某种偏差，或说是三观受到了猛烈冲击。

“你在想些什么？不妨跟我聊聊呗，就这么干走路很无聊的。”

明明是少年自己选择慢悠悠地散步，却嫌无聊，乌尔奇奥拉转过这个念头，随即问道：

“你是如何击败拜勒岗的？”

“没看出来吗？看来眼力还有待进步喔。很简单，你知道虚都有吞噬进化的本能吧？我只是吞噬了他的能力而已。”

乌尔奇奥拉微微皱起眉头，除了瓦史托德外，虚都有进食的需求，也是生存的本能，吞噬同类是虚提升实力的主要手段。

但是，进食和吞噬目标的能力完全是两码事，两者并非同一概念，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你不信吗？”龙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轻按住他的肩，然后另一只手上瞬间变出一柄光芒闪耀的雷霆之枪。

“这，这是……？”

乌尔奇奥拉从这根雷霆之枪上感觉到了异常熟悉的灵压，那毋庸置疑是自己掌握的技能。

少年未再多言，握手成拳，雷霆之枪随之消散。

……

一名绿色长发的女性虚抬首望向虚夜宫的方向，她感应到了拜勒岗的灵压在一瞬间爆发至极限，似乎在与强敌战斗，可很快又偃旗息鼓，再也没传来其他动静。

“发生了什么？”妮莉艾露这般想着，忽然见到前方出现两个身影。

那为首的银发少年面含微笑，另一位却面无表情，二人径直朝着自己走来，妮莉艾露下意识地凝神戒备。

“小乌，快看，前方有一位美丽动人的羚羊小姐，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龙儿显得非常愉快的样子，纵身跃至女子面前。

乌尔奇奥拉打量了一眼，心想那只是个体型比较小的虚而已，虽然有部分女性特征，但包覆整张脸的虚面具让人无法窥见其容貌，也不晓得少年是如何瞧出对方的美丑。乌尔奇奥拉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嗨，初次见面，小姐你好啊。这位叫乌尔奇奥拉，我叫龙儿，请问小姐芳名？”

妮莉艾露心生疑窦，这般亲切地与陌生人打招呼，完全不像是一般虚会做的事。而且，他们一个是破面，一个更是完全瞧不出虚的特征，妮莉艾露首次见到这般组合，心觉怪异至极。

“妮莉艾露——”她迟疑着报上姓名。

“妮露小姐，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手下？工作超级轻松，几乎全年休假，而且包吃包住，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双方初次见面，没待她把话说完，少年便说出了十分莫名的话。妮莉艾露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开玩笑么？”

“不，”龙儿摇了摇手，“我百分百是认真的，这个职位的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十刃’，虽然目前算上你只有三位，但是作为新任的虚圈之王，一点点排场还是必要的。”

你自动把我算进去了吗？乌尔奇奥拉心生此念，不过他理智地保持沉默。

“等等……”妮莉艾露满头雾水，忽然一怔，“虚圈之王？你和拜勒岗是一伙的？”

“非也，正好相反，拜勒岗已经退位让贤，新的虚圈之王便是区区在下了。”

少年拍了拍胸膛，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妮莉艾露愈发觉得遇到了一个疯子，不由暗自叹息，心想这人相貌不差，可惜脑子不好。

“这话你可别乱说，拜勒岗气量狭窄，不是好惹的。”妮莉艾露好心相劝。

龙儿笑道：“妮露小姐，你这般为他人着想，真是心地善良，人又长得漂亮，我决定了，一定要把你招入虚夜宫。”

妮莉艾露有些头疼，一时无话可说，这时一直未开口的乌尔奇奥拉实在看不下去，只得帮腔道：

“他是认真的，他……虚王陛下已经击败了拜勒岗。”

妮莉艾露瞪大眼睛，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又望向笑容灿烂，点头配合的银发少年。

“不必见外，小乌，”龙儿低声说，“没有外人的时候还跟以前一样，我不喜欢陛下这个称谓，听起来傻乎乎的。”

“你们俩是在联合起来耍我吗？”妮莉艾露皱眉问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骗你呢？”龙儿挠了挠头，“没办法了，既然妮露小姐不信，咱们切磋一下如何？这样你就会明白我有没有做王的资格了。”

“不，我不会和你战斗的。”妮莉艾露果断拒绝。

“为什么？”

“我不想进行无意义的战斗。”妮莉艾露的口吻十分认真。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龙儿微微点头，收敛起笑容，“虽然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可是如此优秀的同伴，我实在不愿轻易放过呢。”

妮莉艾露心中一凛，不知是否心生错觉，她从少年突然转变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仿佛自己拒绝的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龙儿突然抬起食指，对准妮莉艾露的额头，指间凝聚出高浓度的黑色灵压。

那毫无疑问是虚闪，少年蓄势待发，恐怖的灵压飞速攀升。妮莉艾露愣在原地，万没料到少年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更可怕的是，她感觉整个身子被一股强大的灵压禁锢在原地。

“等等……”妮莉艾露不觉留下冷汗，“你、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

“那当然，我从不骗人。”

妮莉艾露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她不想和少年战斗，那么只好选择加入。

“太好了。”少年如此说道，指间不断蓄势的灵压瞬间消散一空，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脸上挂着甜笑，甚至有几分孩子气。

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妮莉艾露有些发愣，这般亲密的接触还是平生第一次，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可是少年捉得很紧，力度刚好介于不会弄痛她，可又无法挣脱之间。

突然，妮莉艾露感受到自他掌心传来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二人交握的手心散发出奇异的灵子光芒，随后，妮莉艾露脸上的虚面具悄然变化，露出人类的五官，顷刻间进化成破面。

而龙儿的手中，悄然凝聚出一把连鞘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