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志波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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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龙儿正在思考辅助修行之法，突然心中一动，步出殿外，看向天际，虽然耳边隐约传来武道会观众们的喝彩声，但他在意的并非比赛情况。

当初蓝染三人闯入虚圈时，他曾卸掉东仙要一只右臂，并趁机给他身上添了点东西。如他所言，作为向自己挑战的证明，那固然称得上是一种奖励，同时也是一种监控对方的手段。

因为他不屑于掌控一具傀儡，所以一直放任东仙要自由活动。

但是凝神感知的话，他是能够知晓东仙要的一些情况的，譬如对方的位置，哪怕他在虚圈，对方在尸魂界。只是现在的感知敏锐度出现了微弱的变化，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他很快便判断出这种变化的原因，那便是东仙要此刻离开了尸魂界，去了现世。

＊＊＊

现世，某处，阴雨连绵。

“燃烧吧，剡月！”

“月牙天冲！”

身为护庭十三队的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此刻正与一只牛头人型的虚展开激战，两道残影在半空飞速碰撞，战况焦灼。

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披着隐藏灵压的黑色斗篷于远处观战，经过一些特殊手段后，这斗篷甚至可以起到隐身的效果。

“没想到融合了死神魂魄的虚实力会达到这种程度。”东仙要喃喃低语，神色中难掩惊讶。

“不仅如此，要，它还融合了你的右臂。”蓝染藏在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抹狂热，“我想，这才是它实力超出预料的主要原因，不得不说，那个人实在给我们带来了一份惊喜。”

市丸银注视着天际的战况，沉声提醒道：

“不好，这样下去动静太大了，很难掩饰过去。”

他话音未落，交战双方的灵压碰撞又摧毁了一座三十层高的写字楼，好在提前发布的地震预警信息已经让楼内的工作人员们提前避难。

的确，再这样下去，尸魂界不可能不注意到现世的异常动静。蓝染微微皱起眉头，为了掩饰己方的行踪，眼下只能速战速决，尽快解决掉志波一心，带着“虚白”撤退。

志波一心擦去嘴角的鲜血，面前这只黑色的虚是他平生仅遇的大敌，十分棘手。虽然灵压明确是虚，却拥有着近似死神的战斗方式，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十分惊人。

志波一心瞥了一眼地面上惨遭破坏的现世建筑，眉头紧锁，知道绝不能再纠缠下去。事已至此，除了施展卍解，已经再无他法，他当即下定决心。

正在这时，一支灵子光箭飞射而来，正中那只牛头虚的面部。

志波一心惊讶地看向地面，只见一位橘色头发的灭却师少女正引弓搭箭，对他施以援手。

“小心！”眼角余光看到牛头虚俯身冲向地面，志波一心急忙大吼。

与此同时，正待偷袭的蓝染三人却意外地停在原地，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瞬间如临大敌。

“原来是有好戏看呀，我是不是来晚了？”

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急忙回头，果然看到一身白衣如雪的龙儿悄然现身，同时心中一凛：“他怎会出现在此？”

蓝染心念急转，立刻想通了其中关键，从东仙要此前的汇报来看，龙儿能够掌握东仙的行踪位置也在情理之中，并不难猜，可问题是，虚圈之王突然现身又是所为何事？

“你怎会在这里？！”东仙要愕然问道，脸上充满戒备。市丸银也微睁双目，颇感意外。

龙儿笑了笑，目光从三人身后的战场掠过，直视着蓝染。

“三位似乎在做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呢，不介意我来参观一下吧？”

东仙要正待接话，蓝染发觉他情绪不太冷静，立刻伸手制止，开口道：

“虚王肯大驾光临，自是欢迎之至。只是这等无趣节目，恐怕会让阁下有些扫兴吧。”

“恰恰相反，虚圈素来清闲，无甚可观，着实令人寂寞，远不如尸魂界暗流涌动，精彩纷呈。连这现世的舞台也是有趣得紧，恰逢偶遇三位，想来真是缘分不浅，我很想与三位亲近亲近呢。”

蓝染沉默了一下：“原来虚王陛下是耐不住寂寞，想交个朋友，是我误会了吗？”

“不，您所言不错，我平生最爱交朋友，蓝染先生更是罕见的有趣之人，我恨不得与您促膝长谈呢，就怕您不给面子。”

蓝染闻言不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虚王说笑了，若您有何指教，待闲暇之时，我三人定当亲往虚圈，向您赔礼致歉。”

“那好，我随时恭候。”

见蓝染和龙儿一副相谈甚欢，仿佛真心结交的样子，东仙要和市丸银都有些不以为然，话虽如此，二人也知此刻不便表态，各自默不作声。

龙儿忽然指向身后的战场：“那只虚很有趣嘛，是蓝染先生制作的吗？”

蓝染知道绕不开这个话题，顿了一下，只得承认道：“虚王陛下果然明察秋毫。”

“那位死神好像也是一位队长耶，蓝染先生不打算救助同僚吗？”

龙儿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可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像是挑衅，蓝染虽然面色不改，却也不好意思当面承认，转而反问道：

“虚王陛下有何指教吗？”

龙儿正待开口，不料战场中瞬息万变，却在顷刻间分出了结果。那虚白终究不敌志波一心与灭却师少女的联手，在最后关头选择自爆，波及甚广，志波一心和灭却师少女身处爆炸中心，生死不知。

蓝染三人看到这个结果，颇为惊讶，他们知道虚白选择自爆是进行了“转移”，这是个出乎他们意料的结果。

这时，蓝染忽然注意到龙儿消失了，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当即悄然离开。

龙儿赶到爆炸现场时，不禁皱起眉头，只见一位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在大雨中盲目搜寻，口中大喊着“真咲”的名字，他便是姗姗来迟的石田龙弦。

爆炸将现场变成了一片碎石废墟，范围甚广，想找个人并不容易。

之所以出现如此局面，说来倒也和龙儿脱不了关系，那头虚白因为融入了东仙要的右臂，实力大增，导致志波一心陷入苦战，仗义援手的黑崎真咲因此受伤更重，虚白最后的爆炸更是令二人命悬一线。

“真咲！”石田龙弦翻开碎石堆，终于发现了被志波一心护在身下的黑崎真咲，后者已经陷入昏迷，前者也是伤势严重，强撑着没有晕过去而已，连手中的斩魄刀都握不住了。

龙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脸，知道自己不能坐视，当即现身。

“让我看看她的情况。”

石田龙弦猛然听到身后有人，不由吃了一惊，不等他作出反应，龙儿已俯身查看黑崎真咲的情况，只见她脖子下方已然出现了虚洞，虚化的进程比原先要快得多，情况非常严峻。

“救……救她。”勉强还有一丝意识的志波一心张口求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否有这个能耐，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有生命危险。

“这是虚洞！怎么可能？真咲她……”石田龙弦心神慌乱，一脸无措，“你是谁？”

“安静，她不会死的。”龙儿伸手触摸黑崎真咲的额头，同时另一只手弹指射出一道灵压没入志波一心的体内，让他暂且脱离危险。

志波一心只觉一股奇异柔和的灵压入体，顷刻间便已恢复行动能力，状态也在飞速复原，登时一呆，但他很快便想到了正事，连忙爬起身问道：

“她怎么样了？”虽然共度生死，但他此刻还不知舍命相救的少女姓甚名谁。

龙儿没有立刻回答，内心陷入一阵犹豫，眼下他想救回黑崎真咲不过易如反掌，只需吞噬掉她体内虚的力量便可，但这会牵连出一个问题，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让命运回到它既定的轨道。于是，他抱起黑崎真咲，对志波一心和石田龙弦道：

“情况有些复杂，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救她，跟我来吧。”

以他的感知能力，在现世中找一名死神，哪怕对方特意隐藏，也如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清晰可见。

早就察觉到外界动静的浦原喜助有些不安，正准备出去探探情况，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后，便看到一位银发少年抱着一位少女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位死神，一位灭却师，这个组合着实奇怪得很。

“你们是？”浦原喜助有些疑惑。

“现在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你准备见死不救吗，浦原先生？”

龙儿的话让浦原喜助认真起来，他立刻注意到了正处于虚化状态的灭却师少女，顿时心中一惊。

片刻后，黑崎真咲躺在救治台上，浦原喜助开口道：

“这女孩的症状我已经研究一百多年了……”

“可你的年纪一点儿也不像那么大的人，”志波一心问，“你究竟是谁？”

“我的名字叫浦原喜助……”

“你们最好都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想在场的谁都不认识谁。”龙儿有些好笑地说，几个人里只有他一脸轻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志波一心和浦原喜助面面相觑，石田龙弦大声吼道：

“你们是什么身份都无关紧要，你们真的能救好真咲吧？那就快治好她！”

龙儿耸耸肩：“倒也没错，闲话之后再说吧，先救人要紧。”

浦原喜助瞥了他一眼：“真咲小姐的情况有些奇怪，她的虚化状态停滞了，这是极不合常理的，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吗？”

“无可奉告，请用你的法子救她吧。”龙儿没有多说，他依墙而立的平静姿态落在浦原喜助眼中透着十足神秘。浦原喜助见他自顾自地起身跑去店里找零食，也就收回关注的视线，眼下的确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他取出自己特制的义骸，对一心、龙弦二人道明拯救黑崎真咲的方法。那便是让死神与灭却师的灵魂融合，压制黑崎真咲体内的虚化，若这样做，也就代表着志波一心需要永远放弃死神的身份，作为一名人类生活在现世，守护黑崎真咲一辈子，直到她死去为止。

“明白啦！我做！”尚未等浦原喜助说明其中的凶险，志波一心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为了报答少女的这份救命之恩，他倒是豁出去了。

龙儿举着一杯茶淡定地喝着，看到志波一心慷慨赴义的姿态，不由微微一笑，同时又注意到神情落寞的石田龙弦，对未婚妻的生死无能为力的他心中之挫败可想而知，龙儿摇了摇头，任何同情都是不必要的。

石田龙弦失魂落魄地走入大雨中，不告而别。

浦原喜助的融合仪式顺利成功，以志波一心失去死神之力为代价，黑崎真咲很快脱离了危险。她对志波一心具有相当程度的好感，毕竟是不顾危险挽救自己性命的人。

大难不死，二人均感庆幸，聊了几句后，一心和真咲一同向浦原喜助感谢救命之恩。

“浦原先生，这次多亏你援手，十分感谢！”

浦原喜助微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只是小事一桩而已，不必客气。”他突然愣了一下，想起了一件被忽略的事，“志波先生，你怎么知道我有办法解决虚化问题？”

志波一心也愣了一下，随后两人一同走到外面的会客室，看到那位静静品茶的银发少年，对方闲适的姿态仿佛来到自己家一样。

“是他突然出现，带我到这里的。”志波一心指着龙儿，悄悄说道，黑崎真咲也跟了出来，她之前没看到龙儿，这还是初次见面，脸上十分惊讶。

浦原喜助沉吟不语，不觉皱起眉头，他隐藏现世多年，想不通这位素未谋面的少年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藏身之地的。

正巧，龙儿也转头望了过来，几个人打了个照面，龙儿笑道：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恭喜你，黑崎真咲小姐。”

“你、你好，请问你是……？”黑崎真咲有些茫然地问。

“你可以叫我龙儿。”

“多谢你适才援手之恩。”志波一心来到他面前坐下，恭声道谢。

“不，我没做什么，你也不必向我道谢。”龙儿话刚出口，忽然想到一件事，笑着改口道，“啊，如果你真的想表示感谢的话，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就怕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