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举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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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但说无妨，如果是我做到的，自当尽力而为。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死神……”

龙儿抬手打断他：“别担心，要你做的事不难，帮我写一封信便可。”

“哦，这样啊。”志波一心有些疑惑，但还是准备应承下来。

这时，浦原喜助和黑崎真咲也坐了过来，几人围桌而坐。浦原喜助一时闹不清谁才是这家商店的主人，他对龙儿颇为好奇，暗自打量着他，瞥了一眼他随身佩戴的剑。

“龙儿，你也是死神吗？”黑崎真咲开口问道，浦原喜助也竖起耳朵，他也正想问起这件事。

“嗯，是哦，我也是一名死神。”龙儿微笑着答道，表情无懈可击。

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都信以为真，浦原喜助虽然有些疑问，但此刻也不便开口。他注意到龙儿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暗想：莫非尸魂界已经知晓我藏身在此么？

“龙儿也在护廷十三队吗？”志波一心摩挲着下巴，认真想了想，“我好像没见过你。”

以少年如此醒目的气质和外貌，志波一心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否则绝对不会忘记。

浦原喜助一听，愈发感到情况有些蹊跷，龙儿此刻身上感受不到半点灵压，也并非处于死神的状态，给人的感受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

黑崎真咲乖巧地坐着，睁着一双好奇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三人，十几年来，她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平静得有些乏善可陈。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死神，而且一来便是三位。对方和灭却师口中所说的形象迥然有异，看上去都是非常好相处的人。

她刚刚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生性开朗活泼的她并没有留下什么阴影，反而感到劫后余生的体验非常刺激，令人兴奋不已。

“其实，我还没加入护廷十三队呢。我出身自流魂街，一直在外界独自修行，年轻时喜欢冒险，所以周游过不少地方。不久前打算回来享享清静日子，恰巧路过此地，便顺手帮了点小忙。”

龙儿胡诌了自己的身世，随即看向浦原喜助，扯开话题，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原护廷十三队之十二番队队长，兼任技术开发局初代局长，浦原喜助先生，阁下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哦。在下敬仰已久，只是一直无缘拜会。”

“浦原先生，原来你这么厉害啊！”黑崎真咲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听到龙儿的恭维，一心与真咲方知浦原喜助的背景竟然如此厉害，顿时满脸惊讶。见三人一同注目自己，浦原喜助拿起扇子，习惯性地遮住半张脸，笑着谦虚了几句。

“哪里哪里，我早就被尸魂界放逐，现在只是个待罪之人罢了，龙儿过奖了。”

志波一心忽然沉默下来，面露思索之色，看向对面的龙儿：“龙儿，你方才说需要我帮忙写信，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心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今后的打算？还打算回到尸魂界么？”

此言一出，房间里霎时安静下来，黑崎真咲看向志波一心，脸上有些紧张，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志波一心牺牲了自己的死神生涯，这份付出不可谓不重。

“我违反了尸魂界的规定，恐怕是回不去了。”志波一心喃喃说道，立刻看向黑崎真咲，“真咲小姐，你千万别在意，这是我自愿的，而且做不成死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便摸着后脑勺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黑崎真咲心觉愧疚，听到志波一心这样说，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不禁红了眼眶。

“真咲小姐，你……你别伤心！”志波一心连忙安慰，慌得手足无措。

龙儿和身旁的浦原喜助交换了一个眼色。

“对啊，真咲小姐不必心存愧疚，”龙儿微笑着说，“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两位当事人霎时惊呼出声，双双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哦呀。”浦原喜助意外地瞥了龙儿一眼，眉眼含笑。

“以你们目前的关系，不结婚很难收场啊。”龙儿继续直言不讳。

黑崎真咲深深埋着头，连耳朵根都红了，志波一心一脸手足无措，合掌求饶：“龙儿老弟，求你别再说了！”

黑崎真咲正值妙龄，哪想到终身大事这般就定了？一张俏脸红得像熟苹果，好半天没敢说话。她即便真有此心，藏在心里和当面直言也是两回事。龙儿已经不是捅破了窗户纸，他是直接掀了房顶。

“好了，一心先生，我们另外说些正事吧。”龙儿话锋一转，态度也认真起来，“现世中出现了一只异常的虚，实力不俗，此等情报应当上报给总队长吧？而且你身份特殊，一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无故失踪，此事可不好交代。考虑到你的情况，汇报一事不便亲为，恰好我正打算回尸魂界一趟，倒是愿意为你代劳。所以，还请你手书一封，简略地说明情况，我会递交给山本总队长的。”

志波一心听了，深觉有理，十分感动地说：“多谢龙儿老弟，你想得太周到了。”

“不，先别谢我，作为跑路费，我可是要一点好处的。”龙儿顿了顿，微笑道，“那便是请你在信上多写一段话，举荐我接任十番队队长的空缺一职。你意下如何？”

龙儿这个要求着实出人意料，志波一心呆了一下，浦原喜助也露出意外之色，狐疑地瞧着龙儿，不知他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你……想做队长？”志波一心险些惊掉了下巴。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龙儿微微一笑。

志波一心一时倒也不知作何表示，他虽然觉得很有问题，但正因为问题太多，反倒不知从何说起。

“这……即便我写信举荐，你能否继任队长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明白。”龙儿点头，“你只管写信就好啦，成与不成是我的事。”

志波一心沉吟片刻，想到龙儿毕竟是自己和真咲的半个救命恩人，最终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这就写报告信。”

浦原喜助起身：“我去取笔墨来。”

不一会儿，浦原喜助从店里取来笔墨，志波一心打好腹稿，开始挥毫书写起来。

“就写你英年早逝，伤重不治好了。”龙儿在旁出言指点。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志波一心还是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既然是伤重，干脆写血书怎么样？”

“饶了我吧，龙儿老弟。”志波一心脸色一苦，匆匆写完。

因为是假装重伤无救，所以内容不能写得太多。这封信的确有些破绽，无法细究。但是志波一心只求给自己的消失拟定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便可，介于他身为队长时从未犯过大错，相信也没人会怀疑他叛变。

“话说回来，龙儿，你想当队长，是认真的吗？”志波一心严肃地望着他。

“当然，如果是担心实力问题的话，你大可放心。”

“不，我只是好奇你的想法。”

“既然你真想知道，”龙儿耸了耸肩，一派轻松地说，“那就是恰好有个空缺，我一时兴起罢了。”

志波一心愣住了，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

“一时兴起么……”浦原喜助将二人的对话看在眼里，帽檐下的眼神露出思索之色。

黑崎真咲眨了眨眼，她不清楚队长职位的分量，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闲聊了好一会儿，桌上的茶都凉了，龙儿收好信，起身道：“好了，我这就回尸魂界一趟，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你不介意我下次再来打扰吧，浦原先生？”

浦原喜助立刻笑着说：“别客气，随时欢迎你再来，未来的十番队队长。”

龙儿稍觉意外，旋即露出微笑：“好，借你吉言。”

二人目光相汇，无懈可击的笑容下似乎都藏了些小心思，但是谁也没有点破，心思较为单纯的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丝毫没有瞧出异状。

“龙儿，稍等一下。”志波一心叫住他，解下腰间的斩魄刀递了过来，“请把它带上，我已经用不上它了。”

龙儿看了他一眼，这时黑崎真咲忽然开口：“那个，死神的衣服要不要也一并带回去呢？”

志波一心猛地想起：“没错，队长制服的话，你还是一并带回去的好，方便交差。”说着便跑进里屋，然后抱着叠好的队长羽织走了出来。

那件代表十番队队长的羽织经过激烈战斗，变得相当残破，而且沾染了不少血污。龙儿接在手中，再加上志波一心的斩魄刀剡月，如此一来，尸魂界里将再无志波一心这个人了。

深明此理的志波一心望着刀与衣服，脸上不禁露出感慨之色，亲手与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绝非一件轻松的事。但他脸上的感慨情绪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平静，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意志。

他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是一个男人许下承诺后的担当。

龙儿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看了一眼温柔单纯的黑崎真咲，随即与三人再次告别，转身离去。

＊＊＊

尸魂界，瀞灵廷，五番队队舍。

刚从秘密研究室里回来的蓝染眉头紧锁，现世的计划无疑是失败了，但是也收获了意外的成果。

他执笔缓缓在本子上写了个“虚”字，接着又写了个“王”，再度默然沉思。

这位虚王行事难以捉摸，更令人忌惮的是他的实力，着实深不可测。蓝染回忆起初见之时，这位虚王身旁跟随的手下，那副姿态明显是摘除面具的虚，也即是破面。

破面是虚的死神化，能做到此事的唯有崩玉的力量。

莫非，这位虚王的手中也掌控着崩玉？不，除了浦原喜助，世上应该无人再拥有此物，也许他掌控的是其他相似的东西。

此前根据东仙的汇报，这位虚王竟然现身流魂街，这本身就是有悖常理之举，此后又紧随三人至现世，蓝染缓缓摇头，愈发想不通这位虚王的行事逻辑。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蓝染不觉低喃出声，这时，他听到有人来到门外。

“蓝染队长。”

听到副队长雏森桃的声音，蓝染回过神来，轻轻搁下笔。

“有什么事吗，雏森？进来吧。”

雏森桃拉开门：“蓝染队长，外面有一个人想见你，他说是你的朋友，名叫龙儿。我请他暂且在外面等候……”

蓝染一怔，听到那个名字，脸上露出明显的意外之色。雏森桃一直在望着蓝染，当即发现这一点，不禁有些疑惑，她知道这种表情是极少从蓝染脸上出现的。

“哦，是这样啊，”蓝染脸色平静地说，“他说自己叫龙儿没错吗？那便请他进来吧。”

雏森桃轻点下头，冷不防听到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打扰啦，我已经在这儿了。”

雏森桃吓了一跳，愕然回头，果然看到那位银发少年正站在自己身后，行动间无声无息，简直神出鬼没，雏森桃完全没察觉到对方跟了过来。

龙儿瞥了一眼受到惊吓的雏森桃，微笑道：“不好意思，桃子小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多谢你带路啦。”

蓝染眸中的惊讶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如常，心想：“这么近都无法感知他的灵压，他果真不可小觑。”

另外，更令蓝染惊讶的是龙儿竟能无声无息地潜入瀞灵廷，作为虚圈的王，能够随时潜入敌方的大本营，如入无人之境，倘若报告上去，想必有些人会吓破胆吧。

瀞灵廷外层，包括天空都有遮魂膜阻挡外敌入侵，四个大门都有人专门把守，有实力闯进来，和无声无息地潜入完全是两码事。前者好歹是正面进攻，后者却意味着，倘若龙儿有心示威，展开暗杀行动，护廷十三队将会尽成摆设，任其宰割。

想及此处，蓝染不觉暗自叹了一口气，不得不佩服这位虚王的高超手段。

雏森桃看着这位陌生少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是在安慰她受惊的情绪，可那神态举止不由令人想到安慰路边的小猫小狗，让她一时有些尴尬，在生人面前难免有些害羞起来。

“雏森，可以让我和龙儿单独谈谈吗？”蓝染开口为她圆场。

“是，蓝染队长！”雏森桃反应过来，慌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