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本元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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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森桃离开后，龙儿径自踏入屋内，简单环顾了一眼房间内的摆设，微笑道：“好一处雅静的房间，不愧是蓝染队长的居所。”

蓝染引手示意，请他入坐，并未贸然开口，心里实在想不通对方的来意。

“蓝染队长一定在疑惑我为何而来吧？希望我的贸然到访，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蓝染微微一笑，虽然龙儿常有意外之举，但是不得不说，他始终彬彬有礼的态度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作为队长以来，蓝染习惯性地扮出一副温和儒雅的外表，对这种待人接物的态度早就掌握得炉火纯青，应对起来可谓毫无破绽。

“当然，阁下的到来虽然令我感到些许意外，可也着实令我感到惊喜。不知虚王此来，有何贵干？”

“来求先生帮我一个小忙。”

“哦？愿闻其详。”

“我想请你助我成为护廷十三队的十番队队长。”龙儿开门见山。

饶是蓝染一向演技完美无缺，听闻此言后，脸上的笑容还是僵了一下。

虚圈的王声称自己要做死神的队长，再没有比这更离谱的玩笑了。

将一颗不安定的炸弹亲手放到身边，而且是床边，放的还是核弹，蓝染此刻便有这种感觉。

“虚王陛下没有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我是百分百认真的。”龙儿收敛起笑容，认真望着对方的眼睛。

既然如此，蓝染便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但是龙儿并未给他太多时间，紧接着说道：“对啦，我待会准备去拜会一下山本老头，看看这一位千年总队长的风采，如果能和他坐下来聊聊天，也算不虚此行啦。”

蓝染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龙儿此话不是随便说的，所谓的去找山本老头聊天，其实意在威胁自己。

先前蓝染三人私闯虚圈，当然没有接到上面的命令，此举已经十分反常，后来现世中私造虚白，对志波一心偷袭未逞，又被龙儿抓了个现行，更是一个棘手的把柄，无论哪个都很难解释，绝非轻易能糊弄过去的事情。

如今蓝染还没打算撕破面具，就不得不考虑暂且顺从龙儿的意思。

“你说做十番队的队长，那么志波一心呢？”

“他啊，已经英勇殉职，再也回不来了。”

蓝染没有亲眼看到志波一心身亡，对这番说辞并未全信，可他知道龙儿没必要说谎，那么志波一心不会回到尸魂界，应是不会错的。

如此一来，队长一职的确有了空缺，可换成别人也就罢了，想进入护廷十三队，最起码得是个死神，你身为虚王又来凑什么热闹？

蓝染虽未明言，脸上的表情也依旧如常，可这份沉默便已经流露出这层意思。

“请问蓝染先生，此事可还有什么难处吗？”龙儿微笑着问。

那当然是处处为难，心里虽这么想，可如今把柄落入对方的手里，蓝染很难拒绝。纵使龙儿有任何异想天开的念头，他也不能当面回绝。

“你想继任队长，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蓝染也不再和他虚与委蛇，准备敞开天窗说亮话。

“放心啦，我保证没有恶意，就和此前说的一样，我想多交一些朋友而已。但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毕竟不太方便，也只有同样进入瀞灵廷，我才有机会和蓝染队长多亲近亲近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身份，蓝染会以为他真的是单纯对自己感兴趣。可如今这话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蓝染知道此刻问不出对方的真实目的，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知道继任队长有何条件吗？”他还是想让龙儿打消这个念头。

“那倒不清楚了。”龙儿笑了一下，“有蓝染队长，再加上市丸和东仙，一共三位队长的联名举荐，至少不是毫无希望吧？”

蓝染顿了一下，越发感受到龙儿是何等的难缠，这时，龙儿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忽然起身道：

“好吧，竟然蓝染队长有疑虑，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我还是直接去找山本老头商量一下吧。”说着便站起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竟是头也不回。

蓝染无奈，只得同意道：“好吧，我答应为你举荐。”

龙儿回眸一笑：“多谢，蓝染队长果然通情达理。”

＊＊＊

蓝染带着龙儿，先联系上市丸银、东仙要，随后四人一齐去参见山本元柳斋。

银、要二人听到蓝染简单讲述过缘由，各自惊诧不已，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们虽觉不妥，有心反对，可龙儿便跟在身后，三人并无私下商议的空暇。而且此事蓝染心意已决，作为下属，银、要二人并无过多置喙的余地。

他们曾在龙儿手下吃过亏，因此现在转而与对方“合作”，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只是脸上不敢过分表现，就这么一路来至山本总队长跟前。

首先，由蓝染和银、要两名队长，在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的带领下来到山本元柳斋重国面前，简单地汇报了缘由。山本和雀部长次郎听到队长一心的死讯，心中自是一惊，立刻宣布请龙儿入内详谈。

接着便看到一位做死神装扮的银发少年走了进来。

“你便是龙儿？听说你带来了志波一心的死讯，此话当真？”山本沉声问道，须眉皆白的苍老面容上目光锐利如刀。

龙儿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模样，点点头，双手虚托，志波一心最后所穿的染血羽织和斩魄刀豁然出现在手，这一手虚空取物让屋内几个人或多或少有些惊讶。

山本元柳斋注视着他手上的衣物和刀，雀部慌忙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脸色沉重地交给山本元柳斋。蓝染、银、要三人候立在旁，默不作声。

山本元柳斋看了一眼羽织背部象征队长的“十”字，然后沉默着取过斩魄刀，缓缓拔刀出鞘。恢复成浅打状态的刀身仍旧残留着虚的灵压，他打量了一会儿，将刀归鞘，再次望向面前的龙儿。

“山本总队长先生，我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志波一心临终前写的。”龙儿从怀里取出信，上前亲手递交。

蓝染目中一动，此前龙儿可没有对他提及信的事情。

山本元柳斋接过信，展开仔细看了一遍，沉默了一会儿：“原来如此，志波一心果真已在现世牺牲。少年，感谢你带回了他的遗物。”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和志波队长虽然相识不久，却很敬重他英勇奋战的勇气，没能及时赶到，令他伤重而亡，是我一生的遗憾。”

山本元柳斋深深望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这时蓝染开口，提及与龙儿早年曾于流魂街相识的缘由，市丸银和东仙要亦是同一经历。

“原来竟有这层缘故，我说何事劳三位队长亲自而来，”山本元柳斋看向龙儿，点了点头，“原本不该急着谈及此事，但是志波一心在信中留有遗言，希望你能继任十番队队长一职，你意下如何？”

龙儿并未推辞，坦然答道：“是，一心曾对我说过此话，但我是个无名小卒，自幼在外闯荡，恐难胜任队长一职。此事全由总队长定夺。”

山本元柳斋默默打量着他，龙儿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灵压，但是在自己面前却能面不改色，绝非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元柳斋难免对他心生好奇，志波一心更在信中吹嘘他为平生仅遇的天才，这个评价可不简单。

不过，正常情况下，山本元柳斋即便放心把队长之位交予一个外人，也会详细考察一番再下定论。这时，蓝染知道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当即开口吹捧了龙儿几句，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着重强调他的人品实力，暗指皆为上上之选。

在山本元柳斋的印象中，蓝染惣右介一向儒雅随和，成熟稳重，虽不以实力著称，但在护廷十三队中人缘极佳，他说的话还是很值得重视的。

“龙儿，如果你同意的话，老夫愿意为你举行一次队长考试。”

龙儿正等着这句话，当即回道：“在下一直仰慕着总队长的威名，想必队长考试定然有考验实力的一环吧，请恕我不自量力，恳请总队长能亲自指教一二。”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俱感意外，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脸色微变，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寻思着他的真实意图，三人知晓龙儿的真实身份，情知此举非同小可。

雀部惊愕地张着嘴，这么多年来，他鲜少听到有人胆敢挑战山本总队长。若非不自量力，便是有所倚仗，他默默打量着少年，猜测着他是哪一种。

山本元柳斋面色平静，但心里也是颇感意外的，这个少年浑身透着一股连他也看不透的神秘气质。

千载以来，山本元柳斋阅人无数，手下败将更是数不胜数，无论何等样的敌手他都遇见过，一一皆化作刀下亡魂，想不到今日还有一位后辈敢出言挑战。

山本元柳斋直视着龙儿的眼睛，挑战者具备怎样的眼神，他再清楚不过，冷酷、仇恨、怒火、战意、疯狂、自信……不一而足，但是少年的眼神与众不同，那是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眸子，里面含有自信，但并无冲动。

龙儿虽然话语谦恭，但是此刻的眼神却泄露出些许锋芒，令山本元柳斋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他沉默半晌，回忆着充满杀戮的漫长一生，忽然明白过来，那是平等看待对手的一种淡然，绝非弱者挑战强者的盲目冲动。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样的眼神，拥有这般眼神的少年，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呢，山本元柳斋忽然生出一丝浓厚的兴趣。

“原来如此，看来你是认真的，那老夫便成全你。”

“多谢指教，若总队长方便的话，不如现在便开始吧。”

山本元柳斋缓缓点头，看向雀部：“长次郎，将志波一心殉职一事通告护廷十三队，这就去吧。”

“是。”雀部长次郎一愣，忙恭声领命。老爷子竟然答应了这位少年的切磋请求？实在令他深感意外。退出房间与少年擦肩而过时，他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那少年，可好奇之余，想到即将宣告一名队长的死讯，又感心情沉重非常。

山本元柳斋带着龙儿来至一处空旷的练习场，此处位置偏僻，即便闹出些动静也不会引起注意。蓝染三人当然也跟随在后，期待着见识二人的真正实力。

“你所佩戴的斩魄刀似乎有些特别。”二人隔着十余米，相对而立，山本元柳斋不经意间问起，另一层意思是请他先拔剑。

龙儿伸手抚向纯白的剑柄，解释道：“总队长，您误会了。这并非斩魄刀，它只是一把剑而已。”

“哦？”山本元柳斋微微蹙眉，这番措辞有些奇怪，相信除了龙儿自己，其他人都听不懂。

龙儿并未多做解释，反而抬起白净修长的右手，接着道：“不过，此剑脾气有些不好，出鞘必要见血，不死不休，所以切磋之时我一般不用它。”

山本元柳斋早已打量过他的剑，却并未感受到那剑有这般凶邪之象。

“是么。小子，糊弄长辈可是相当无礼啊。”

龙儿哈哈一笑，像是谎言被拆穿，又像是临战前感到兴奋：“总队长别生气，我可绝没有轻视您的意思，任谁都不会拿小命开玩笑，我当然也不会例外。”

“看来老夫要改换一些对你的印象了，你可不像外表那么乖巧啊。”山本元柳斋的口吻似有责备之意。

“那倒不要紧，我天生就比较淘气，”龙儿活动了一下右手五指，微笑道，“总队长，今日便让晚辈领教一下传说中的流刃若火吧，希望我的表现不会令你失望。”

“连剑都不拔的小鬼，让老夫如何尽兴呢？”伴随着略带斥责的口气，山本元柳斋缓缓释放出灵压。

龙儿自始至终泰然自若，任何灵压触及他身周三尺之内，立时消散，尽数归于虚无。感觉到如此诡异的现象，山本元柳斋稍微露出几分凝重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