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涂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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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青年，我认识的！

船长室里。

涂伯乐猛地惊醒，将紫红符纸攥到手心。

绝对是那个人！

对方的长相几乎就是从二次元走到三次元，没有一点变化。

在漫画鬼灭之刃中出现的，鬼之始祖，最强的鬼，鬼舞辻无惨！

是这个家伙的话，这艘邮轮上的恐怖景象也解释得清了。

吸入了这位鬼之始祖的血后，人就会变成鬼！

并且受到这位鬼之始祖的束缚和掌控。

涂伯乐面露苦笑，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幸中万幸的是，自己在穿越前不久才看过这本漫画，对情节和人物记得还比较清晰。

而且在漫画的后期，确实出现了能够将鬼变为人的药物。

这样看，倒不用将这位鬼之始祖转化的鬼，与传统意义上的鬼绑定在一起。

更可以看做是一种会让人的身体不断再生，且身体机能获得超自然化改变的病症。

代价就是，无法睡眠、难以从正常的食物中摄取能量、受到鬼之始祖的支配、渴望人血、被阳光照射到会死、被日轮刀砍断脖颈会死。

副作用挺多的，但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自己似乎和外面那些鬼很不一样。

涂伯乐又嗅了嗅紫红符纸的墨香，这能让他的心思宁静许多。

思绪也自然放开。

“就我这两天的观察看，食人鬼刚刚诞生的时候，一般都没什么理智，漫画中同样被转化为鬼的祢豆子就是，谁也不认识，只有对人类血肉的极端渴望。”

“就算后来在炭治郎的呼唤下，找回了一些理智，却也不具备记忆。”

“而我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拥有理智和记忆，甚至还多了一份记忆。”

想到这里，涂伯乐的心情一下就好多了，他一贯是个大心脏，不然也没法在这样一艘诡异的邮轮里平静地生活上两天。

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把那些食人鬼的脑袋当球踢。

只是他乐观没持续多久，又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在刚刚涂道长记忆的最后一刻，是浓浓的血雾包围住了他。

毫无疑问涂道长最后也是变成了鬼。

那么从涂道长变成鬼到涂伯乐穿越一个空档里，他，或者说这具身体，有没有吃过人？

吃过人和没吃过人，无论是对生活在当代的涂道长还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涂伯乐来说，都是十分严肃的问题。

特别是对涂伯乐来说，现代的文明意识让他根本无法接受吃人的事情。

抓住紫红符纸重新贴到自己脑门上，倚躺在褐色沙发椅上。

想要重新进入涂道长的记忆当中。

在淡淡墨香的萦绕下，涂伯乐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真的已经有了吃人的事实呢？

涂伯乐的手脚一僵，一时甚至不敢进入涂道长的记忆中。

他无法改变过往的事实。

脑海中似乎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就这样吧，不需要去知道吃过没吃过，就这样把头埋沙子里就可以了…

“我相信涂道长。”涂伯乐喃喃了句。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涂道长的人，他相信对方和自己一样，宁死都不可能吃人的！

没有再犹豫。

紫红符纸贴到脑门上，涂伯乐如同走马灯一样掠过涂道长前半生的记忆，来到他之前被惊醒的节点。

涂道长爬起身来，似乎并未完全失去理智。

环顾一圈，血雾悄然消散，俊秀青年也不见了踪影。

仿佛刚刚的遭遇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他张了张嘴，声带却好像落家里了。

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反而发出嘶哑的吼声。

邮轮上下，同样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提醒着他，刚刚所发生的事情都是现实。

“啊！”

几个女人携着小孩在几名男士的护卫下爬上了船长室，却被匍匐在地上的涂道长吓了一跳。

涂道长没有言语，他现在感觉十分糟糕。

眼前的几个人仿佛是某种灵丹妙药，散发无比诱人的食物香气。

引诱着他。

只要吃下一口，就能当场成仙飞升，就能消除人世间的一切苦难，就能去追求那至高的永恒

充斥着人所能想到或想不到的所有诱惑，只需要咽下那么一口。

只要一口，就入地狱无路返！

道长的理智不断和身体的本能进行着对抗，抱着头一撮一撮地扯下乌黑的长发。

这样的痛苦似乎还不够，还不够对抗那种诱惑。

道长抓住自己的无名指，发癫似的用力一掰!

剧烈的疼痛直冲天灵盖。

“疯子！这是疯子啊！”和服打扮，拿着把武士刀的中年男子惊慌喊道。

别说女士了，几个大男人看到这样的自残都打从心里胆寒。

“嗬！嗬！”

涂道长连苦痛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但疼痛总算带给道长一些清明。

一只手颤巍巍地从胸口处掏出了涂伯乐熟悉的那张紫红符纸。

天罡大圣敕煞鬼真符。

这个名字同时出现在涂道长和涂伯乐脑海里。

涂伯乐莫名地觉得有些巧合，此时他也是贴着紫红符纸在脑门上，而涂道长也是做了同一个举动。

不知道祖师知道了会不会直接一道雷降下…

拿这道杀鬼的神符来稳定自身的状态。

可涂道长也无奈。

神符流传下来少说也数百年了，使用的方法早已失传，只能是当作一件有些玄妙的纪念品这么带着。

贴上符纸后，涂道长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侧身躲过不知所以的男人们刺过来的长刀。

直冲着那些毫无理智的食人鬼而去。

步伐灵动，挥拳的力道也十分可怕。

无意识的直拳，竟然直接洞穿了铁制的船身，将食人鬼的脑袋也打了个爆浆。

后面那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可鬼又在缓缓恢复。

鬼，杀不死鬼。

涂道长心下一沉，努力地找出自己的声带，撕扯着道：“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几个霓虹人其实没有听懂涂道长的意思，但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涂道长与其他食人鬼的不同。

好在还有一名眼神坚毅的青年，来自于神州大地。

用霓虹语给几人说道：“这是一位道长，是降鬼的道士，我们可以跟着他。”

几个霓虹人对视几眼，很快就下了决定。

他们呆在这里也撑了不多久，还不如跟着眼前这个猛人…鬼搏一搏。

涂道长势如破竹，那些连理智都没有的食人鬼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再生能力都无法和他比拟。

涂伯乐甚至怀疑，突然消失的血雾极有可能是被涂道长给吸收了。

哐当！

感觉理智正在不断丢失的涂道长只能将几名男女带到了一个医务室里，将自己的布包和一些食物都托付给他们。

在外头将气密门旋紧。

他们费了许多的时间去寻找逃生船，却一无所获。

涂道长只能自己守在门外，直面着不断汇聚起来的食人鬼，涂道长身后的几人已经邮轮上仅存的活人了。

也是这些食人鬼眼中的美食。

他们面目狰狞，满嘴血腥，理智不存，有些食人鬼的脑袋被涂道长打爆后又重新长出，更加难看。

更让道长绝望的是，他已经越来越难以抵抗那种诱惑了，思考越来越迟滞，记忆越来越模糊

不管有用没用，道长拿出十数张黄符贴在气密门的缝隙间。

他并不指望黄符能发挥作用，这只是他闲暇时随手画的。

道长希望的是，阻止住自己。

费尽心思在内心给自己种下不靠近符门的念头。

紧接着，冲入食人鬼之中，疯狂宣泄着身体中的所有力量。

掰弯的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指甲不断增殖，变成如同矛尖一样。

一边嘶哑着喉咙，声带已经彻底找了回来，只是声音像是个**十的老人。

念道：“护气希言，绝利声色，立功为上，谢过次之。救人疾病、灾荒水旱为上功，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