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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牌令乃是圣安持刀吏所持证明,各郡县持刀吏皆有,牌令雕文统一,唯有材质不同,而持刀吏们也是凭着牌令材质,来辨别彼此身份,从而得知各部所在郡县是何处,以及上行持刀吏长官是谁。

“此人乃是楴郡出逃的征丁,如今藏于荒野,被我寻到,正要送去霸下。”兵吏见其所持乃圣安都城牌令,便收起长矛,与玄禀报道。

老妪起身,见兵吏与玄言语恭敬,便以为玄是这兵吏的长官。她登时匍匐于荒草,爬至玄的脚下,继续哭求着莫要带走她的孙儿。

玄装模作样地再踢老妪一脚,凶道“便是天王老子,也得送去霸下为国君先父修筑陵墓,哪得你这糟老婆儿哭求就行的。”

他再度转头向兵吏时,脸上已是眉开眼笑“咱们借一步说话。”

他将兵吏拉远了,讨好地说道了几句,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交予那兵吏。

那兵吏起先犹豫不决,摆手不收,玄又脱下长靴,从中倒出了些碎银,一同交予兵吏。

兵吏没再犹豫,接过玄手上的东西,一并塞入怀中。他回头望了一眼跪地求饶的老妪和男子,这才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玄好言与那兵吏相送,直至兵吏不见了身影,这才叹了一口气,将长靴穿好后,行至二人身前,道了一句“还能走吗?”

老妪怔了半响,不明所以地仰着头问道“吏君此话何意?”

玄抱着肩膀,叹了一口气,道“方才那小吏是往霸下去,你们与他反着走,往南行进,就能抵达点墨镇,那里如今看守卫松懈,镇上的持刀吏会将你们送去安全的地方,不会再让你的孙儿被带走。”

老妪闻言迟疑了半响,却还是与玄道了谢,不过她依旧趴在地上,许久未有起身。

玄疑惑不解,便又道“怎么老人家,你还不信我吗,若我与那小吏同流合污,早将你孙儿抓去霸下了。”

老妪连忙道“不是,不是,老身当然相信吏君的大恩,只不过已然三日未进食了,方才又折腾的太猛,容老身缓一缓。”

玄双眸微红,他不住地眨动双眼,抬起手拍了一旁傻愣着的男子道“还傻着做什么,快些扶你阿婆起身。”

男子感恩戴德地与玄拜了一拜,亦是踉跄地先站起身,又扶着老妪站立。

“这样,我与兄弟扎的营就在不远处,你们这老弱病残的,相信走不远,又会被持刀吏逮住,先行随我回去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动身去点墨。”玄见二人行路都有些困难,这便建议道。

此时的福祥公主已经返回原处,再度飞身上树。

她远远瞧着玄将那一老一少带了回来,将其安顿好后,又从熟睡的冬生怀中偷了一张糠饼,给两人分了。

随后,他不请自来地爬上了树,临着福祥公主身旁而坐。

“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何没有杀掉那兵吏?”玄问道。

福祥公主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好奇,我到底与那兵吏说了什么?”他又问道。

福祥公主再度摇了摇头。

气氛有些尴尬,玄涨红着脸,轻咳一声道“那你肯定想知道我交给那兵吏什么东西了?”

福祥公主偏过头,言不尽意地凝视着他。

玄的脸色登时像一只熟透了的朹果子,他匆忙地收回与福祥公主的对视,揉着头傻笑道“你这人对别人倒还有好奇心,怎就到我这里就不闻不问的。”

但凭福祥公主如今的厉害,自然能听到玄同那兵吏说了什么。

只不过有些事情她还要仔细地想一想,才能更加清楚明了。

片刻,福祥公主开口问他“你为何要救他?”

玄眨着双眸,露出一口白牙,得偿所愿地笑道“这法令是国君颁布的,他不过是依照执行而已,天地苍茫,人如草芥,他又凭什么为陌生的人,而不顾他遵守的国家法度呢?”

如若今夜不是玄跑了出去,与那兵吏说,自家持刀令长官的征丁数目不够,以全身上下三十五银钱买下这对老少,福祥公主的做法,大抵是会抹了那兵吏的脖子。

这也令福祥公主想明白了,为何颁布这法令的妫燎并没遭众人唾骂,反而是上书的银波老县伊遭到了众人唾弃。

银波老县伊上书这法令于妫燎,便是助其早些自作孽自受,他的不安好心,妫燎又怎看不出。所以在颁布这法令之后,调动各郡实施人员时,妫燎全部安排了旧宗的人。

这也是为何,妫檀会这般容易地成为圣安的持刀令长官。

蠹政害民的罪,便都由旧宗来承担了。

有些旧宗如妫檀这般,利用持刀令的身份保护一方国人,实属仁善为民。有些旧宗,为避免节外生枝,不愿惹得两头不愉快,无法交差,便会雇佣人前去祭城抓丁,以银钱或者粮食来做交换。

所以,玄才能轻易地用银钱与那兵吏交换老妪和她孙子。

“当整个国家的法度出现问题,进入动荡之时,人的善虽然难能可贵,可终究活下去才是首要,若是善不能令他活下去,不但要他死,更要他全家死,那他为何就不能选择恶,你怎就知道,那兵吏家中没有双亲或嗷嗷待哺的幼子要养,或是家中快有人饿死了,等着他用征丁换钱换粮来呢?”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妫檀公子,也不是所有人都如公主一般,生来就衣食无忧,这些平凡人所想要的,就是活下去。”

玄的想法十分特殊,这是福祥公主所感受到的。

他能迅速地察觉人性之中,善恶的平衡点,尽量劝人向善的同时,中和着善恶曲直,是非黑白。

这对于一个常年游走于杀伐的人来说,浪费力气劝人向善,来之不易。

翌日一早,冬生醒来后,发现自己的糠饼不见了,同玄发了好一阵的埋怨。玄陪着笑脸,道“大不了路上野猎,打兔子给你吃喽。”

老妪和孙儿见此有些不自在,双双上前与冬生赔罪。

冬生见二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也有着说不出难受,故而道“老人家莫内疚,我与他太过相熟,这才喜欢相互打趣,同他拿不拿我的口粮没关系。”

福祥公主解下身上的水囊,递给老妪,道“往后的路,你们要小心,我这已然没了干粮,水囊你们拿去,路上且饮着,撑到了点墨,一切都会好的。”

老妪泣不成声,接过福祥公主的水囊,再三与他们道谢后,步履蹒跚地出发了。

玄俯身埋了柴火,待众人收拾行囊过后,再度启程。

一行人所剩干粮不多,平分过后,也勉强能饱腹,加之行路匆匆,很快腹中再度饥饿。在冬生疯狂向嘴中灌水的暗示下,玄极不情愿地令队伍稍作休整,只身前去林中寻野兔。

他的长刀早前被福祥公主劈断了,现下无武器傍身。福祥公主忧心他一人出入深林危险,这便小心地跟在他身后,一同前去。

林中散落着几处溪流,水旁,石下生着大量的款冬。福祥公主留意到,有些生着款冬的地方,似是被人挖掘过。

她遂而变得警觉起来,眼观六路不常,耳听八方声响。

于鸟鸣溪流的不远处,兵刃相交的声响传了过来。

她飞身而上,游走于枝桠间,所见密林深处,玄正与五人兵吏交手。

她倚在树上看热闹,环视四周发现,见不远的地上躺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女人啜泣着将雪白的身子蜷缩,身下一片猩红,她身旁的竹篮中散落大片款冬花。

玄手上并无兵器,在躲着他们乱刃的同时,也给予他们重锤。相较昨夜那兵吏的侥幸,今日这些个凶神恶煞的,就没那么好运了。

玄的重锤出击,令他们死状虽是各异,却都同等凄惨。

解决了这些人后,玄不沾半丝血迹,他解开衣带,脱下长衫,将那哭泣着的女人包裹严实。

他细心地将散落的款冬花装回竹篮之中,轻轻地放在她的身旁。

热闹看够了的福祥公主,落下树来,在向玄走去时,那掩着面的女人忽而抬起了头,直勾勾地望着福祥公主。

她踉跄地站起身,口里唤着公主,向福祥公主奔去。

玄的脸上登时有些失落,嘴里细细地嘟囔着“明明是我将你从险境中救出,偏不见你给予我个拥抱。”

福祥公主伸手接住那摇摇欲坠的姑娘,可脑子里却如何都想不出何时见过她。

姑娘说自己叫阿芜,曾与芊芊一同在宫中侍候,只不过那时,芊芊为近身侍候公主的内侍大司,而她是在伙房安排公主膳食的小司。

由于往来福祥公主面前的膳食皆有芊芊传达,福祥公主见阿芜的次数自然屈指可数,不记得也算如常。

后来,福祥公主离宫后,带走了芊芊,阿芜便一直留在长信宫。直至潼安大战之后,阿芜被调任为总膳房的小司。

“你是如何身处此地,又是为何被他们欺负。”福祥公主持有怀疑,毕竟在这样人迹罕至的林中,恰巧出现个识得她,且被官吏围攻,等待拯救的姑娘,确实有些太过刻意。

阿芜摇摇晃晃地穿好衣裳,她转身同玄施小礼道谢,将眼中泪水擦干后,挽起竹筐向林中更深处走去。

福祥公主与玄不明所以地对视一眼,眼瞧着阿芜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约而同地追了上去。

行至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愈渐地势崎岖,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阻挡前路,脚下无路时,便只能踩着怪石往上。

不刻,阿芜停在一块山石上,面对着幽林唱起了歌。

“沧浪之水清,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可以濯我足,沧浪之水暖,可以净我身,沧浪之水冷,取其灌良田,为君守沧浪,渺茫不见君,思君如当时,待君归沧浪。”

于几棵古树的后面,冒出几个小脑袋瓜,他们望见是阿芜,便都跑了出来,扑入阿芜的怀中。

玄踮着脚,指着奔跑过来的稚子,数道“二,四,六,十,十二。”

“这么多个娃娃,都是她的?”玄叹为观止地在福祥公主耳边诧异道。

福祥公主未有理会他,只是面色沉重地飞身上前去。

她细细地观察着这些稚子们,皆是瘦小贫弱,衣衫褴褛。他们有些害怕地看着福祥公主,面颊深陷,唯有眸子还算晶亮。

“霸下筑陵工事开启后,我便被派来此处为征丁烧饭,奈何口粮根本不够吃,饿死累死的征丁不在少数,这些娃娃也皆是从祭城被捉来作为人殉,关押在霸下县伊汪堃府狱中。”

“那汪堃是个孽障,山珍海味满足不了他,便撺掇着国君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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