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七宝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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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崖子闻言一滞，脑子一转，略带疑惑的问道：

“一体双魂？”

牧云霖摇头说道：

“您听说过夺舍？或者说借尸还魂吗？”

无崖子瞳孔一缩，满脸惊讶。

牧云霖也不再管他，夺舍段誉这些日子，可把他憋屈坏了，尤其是心里的负罪感，一直在折磨他。

现如今有了听众，索性将积压在心底的一切全部吐露出来。

“师父啊，你听说过穿越吗？”

………

牧云霖彻底放飞自我，他和无崖子聊过去历史秦汉隋唐，聊未来变化宋元明清。

聊郭靖的憨厚正直，聊杨过的孤傲狂放，聊张三丰的百年坚守，聊张无忌的任侠仗义……

数遍风流人物，笑谈古往未来。

当然牧云霖也有很多东西没有说，比如这个时代本身的故事，自己究竟是怎么从段誉变成牧云霖的具体细节等等。

这些涉及牧云霖自身秘密的，都没有说出口。

一连三天三夜，牧云霖说的尽兴，无崖子听得开心。

无崖子本就是聪明之极，他的人就像他的道号一般“生也有涯，而知无涯”。

他琴、棋、书、画、医、土、花、戏，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可以说是时代限制了无崖子。

“师兄若是能生于未来，必将是能一人兴邦、国士无双的顶级科学家。”

牧云霖佩服的说道。

没错，无崖子在心里论证出牧云霖所说的是真实的后，不敢当牧云霖师父了。

一来无崖子猜测，牧云霖应该是觉醒了前世记忆的谪仙，身份尊贵。

二来牧云霖的内力尚在无崖子之上，又会六脉神剑，真实战力就是无崖子自己身体完好，也不见得能打的过。

无崖子本就是骄傲且偏执的，认定自己不配当牧云霖师父，索性代师收徒，让牧云霖做了自己的师弟。

对此，牧云霖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无崖子听到牧云霖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过是读死书的老古板而已，用师弟的话说，没什么创新精神。

心思不专，易为外物所动。

任何行业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怎么可能攀至顶峰，甚至更创辉煌呢？

这几天和师弟遍数过去未来风流人物，我最敬佩的只有三人，师弟可知是谁？”

牧云霖摇头，无崖子道：

“一者司马迁，他受刑而发奋著书，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二者明代万户，朝闻道夕死可矣，此人无畏而至诚。

三者袁隆平，杂交水稻之构想，学究天人，在世神农。杂交水稻之成就，活百万万之生民。

恨我生的太早，不能有幸成其学子门徒，甚憾之。”

牧云霖听到无崖子的话，心里也是一阵认同，只听无崖子继续说道：

“我自二十九年前，被逆徒丁春秋所伤，抱恨于此，苟延残喘，虚度光阴。

如今想来深痛之，恨时光匆匆，恨自己醒悟太晚…”

“师兄，不晚不晚！

大家都是人，又不是石头，怎么可能不被七情六欲所纠缠呢？

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星宿海走一遭，为师兄诛杀逆徒。”

无崖子闻言叹了口气，无所谓的点点头。

自己的师弟年轻力壮，青春年华，怎可能懂得自己这时日无多的老头子，对于时间的渴望。

什么情啊、爱啊、恨啊、怨啊的，在时间和希望面前，通通不重要了。

可惜啊，终究醒悟的太晚。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师弟啊”

无崖子摘下左手食指上的一枚戒指，递给牧云霖。

牧云霖接过一看，那是一枚比扳指略小一圈的宝石戒指。

黄金为底，浇以银纹，戒指内圈嵌着红玉髓，红玉髓外又镶着珍珠、琥珀、砗磲、水晶四颗宝石，屋子里光线昏暗，但这戒指仍是熠熠生辉。

再不懂行的外人，只是大略一看也知道，这戒指一定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只听无崖子说道：

“师弟啊，你是谪仙一般的人物，知前后两千年。

若是一步一步来，也会成为一代宗师，名垂千古。

但你偏偏一上来，就站的太高了。

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鸟，一刻间长成了雄鹰。

若是野心勃勃之辈会想着称霸武林，若是纵欲之人会想着如花美眷，若是贪婪之人会想着金银财富…

偏偏你都不是，你没有**，所以你是无措的。

你有实力却没身份，有生命却没有理想。

所以你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去何处？

你的心是空的啊，师弟。

既然如此，师兄就给你心里放个累赘吧。

这是逍遥派掌门七宝戒指，你现在就是逍遥派第三任掌门。

师兄是个没能力的，将门派弄的一团糟，师弟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师兄收拾收拾乱摊子吧。”

牧云霖静静的听完无崖子的话，没什么犹豫，直接将七宝戒指戴在自己的食指上。

前几日，他在离开大理身戒寺后，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

没想到，这种行为并没有带来喜悦，反而是心慌和不安。

无崖子的看法是对的，他牧云霖在这个世界，心是空的，他没有家，没有身份，就像是游荡在人间的孤鬼。

这样持续下去，早晚会出问题。

牧云霖终究不能独自对抗一个世界，随着时间流逝，牧云霖或主动、或被动慢慢消失，他终将会成为段誉。

牧云霖不想成为段誉，至少他此时此刻是不想的。

所以面对无崖子递过来掌门戒指，他没有拒绝，反而很果断的接受了。

这是责任也是身份，这是累赘也是动力。

更重要的是，逍遥派掌门是牧云霖，而不是段誉。

牧云霖来找无崖子，本来就是想获得一个区别于段誉的身份，一个锚点。

逍遥派新任掌门，不大不小刚好合适，此行圆满，称心如意。

牧云霖背着无崖子走出了木屋，等候在外面的苏星河远远看到了，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牧云霖将无崖子背到一个靠椅上放下，帮助他坐好，对着苏星河吩咐着说道：

“三天没吃喝，饿了，准备些吃食。”

苏星河看到了牧云霖手指上的宝石戒指，心里虽然不可置信，面上却没流露出来，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无崖子，没有动弹。

“师父…”

无崖子笑骂道：“蠢东西，没听到你掌门师叔的话吗？”

“师叔？？？”

苏星河震惊的看向牧云霖，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猜到了对方可能会成为逍遥派掌门，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成了他师叔。

牧云霖对着干瘪小老头师侄，愉快的笑了笑。

苏星河呆呆地看向无崖子，无崖子解释道：

“你师叔乃当时谪仙，通晓过去未来，为师代你师公收徒还要向你汇报吗？”

“弟子该死，师父恕罪，掌门师叔赎罪。”

苏星河闻言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求饶。

“好了，别耍宝，快去准备饭食。”

“是、是，徒儿遵命。”

苏星河收起心里的惶恐和喜悦，转身去准备饭菜去了。

惶恐是因为未知的未来，喜悦则是因为未来终于变成未知。

牧云霖二人看着苏星河的背影，无崖子说道：

“星河的资质本来不错，可惜被我带偏了，沉迷杂学，武功便被丁春秋超越。

二十九年前，那逆徒暗算我后，本欲斩草除根。

星河也是机灵，知道自己敌不过。谎称本门上乘武学藏在西域星宿海，具体位置只有他知道，逆徒为了上乘武学，星河得以活命。

逆徒去了星宿海追逐上乘武学，星河也答应逆徒不能对别人透露秘密，从此他遣散门徒，装聋作哑。

之后，星河在悬崖下找到了摔成残废的我，便一直悉心照料。

我这些年被仇恨所迷，又不想被同门看笑话，不愿意向大师姐和三师妹透露半点消息。

如今虽蒙小师弟开导，得以从情仇中脱身，但终究年华不在…

一念之差，导致那弑师逆徒，一直多活了近三十年。

甚憾！甚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