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掌雷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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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月十一，地虬翻身，生灵涂炭】

方远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

寥寥几字，他却看到天昏地暗，狂风暴雨。

“轰隆隆——”

地动山摇，震天巨响不绝，蓄势已久的山洪泥石，伴随着雷鸣倾泻而出，山石崩塌，犹如地龙翻身。

风雨交加中，有龙吟声响彻天地。

清溦门与山洪擦身而过，门内建筑也只是受到了余震的影响，得以保存下来。

待到一切平息，山洪肆虐过的地方，已是一片死寂。

房屋、人、牲畜……

被掩埋在泥土下，遍布伤痕，已经失去生命气息的尸体无数，一些在高处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痛哭流涕。

或悲哀、或凄凉。

这一切落在书上，只剩下了八个字。

地虬翻身，生灵涂炭。

方远从投影中看到这幅景象，一时之间竟哑然失声。

书页上的文字还在继续变化着。

【地虬翻身，清溦门得无量天尊庇佑，幸免于难。】

【灾厄过后，你看着生灵怮哭的场景，心神震动，你做出决定……】

【1：救济灾民，2：借此敛财，3：体悟道法，4：主动降临】

正常分析的话，不算主动降临，前三个选项，分别对应了声望、财富、实力。

他可以根据需求选择。

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方远看到的，并不仅仅是一段冰冷的文字。

通过投影的视角，那副生灵被山洪掩埋的悲惨景象，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看到那些失去家园、失去亲朋，一无所有的灾民满脸绝望的模样。

这一瞬间的共情，让方远很难做出置之不理的选项。

【救济灾民】

“声望更重要。

我是来塑造先灵的，声望越高，给人留下的印象就越深，那么留下传说事迹的概率也会提高。”

【你深知大灾之后必有邪祟诞生。】

【在你的谏言下，门主带领众弟子迅速救灾，并为幸存下来的灾民提供粥食符水，协助灾民进行家园重建。】

【在清溦门的行动下，灾鬼怨尸刚刚诞生，便被消灭在了萌芽之中。】

【幸存灾民感恩戴德，清溦门的香火愈发旺盛。】

【你受到了门主青睐，并在十里八乡间略有薄名。】

方远通过投影，看到那些灾民重新振作起来，没过多久就重建了家园，不禁露出笑意。

这波不仅有了一些名声，还受到门主青睐，血赚。

【嘉庆历二四九五年，卬月初一。】

【在清溦门的帮助下，人们重建家园，周遭依山生存的乡镇的秩序逐渐恢复。】

【然洪灾过后，人心惶惶，妖祟便生。】

【近期常有传闻，夜间有妖祟出没，吞食牲畜，并伴有山民失踪。】

【你作为略有薄名的清溦门炼气士，被山民恳求出手庇护。】

【你做出了决定……】

【1：下山出手，2：汇报门主，3：修行道法，4：主动降临】

山民带来了牲畜尸骸。

从外表看去，兽尸死状凄惨，血液被吸干，不可能是普通的野兽所为。

方远尝到甜头，看到类似的选择，顿时心动。

汇报给门主，虽然安全，但不可能会让自己一个人前去除妖，收益会降低，声望基本没有提升。

考虑到自己修了那么久的道法，掌心雷诀也是日益精进，他决定下山出手。

【你接受山民的邀请，离开清溦门，前往各个村寨探查。】

【经过几日的搜寻，你终于看到袭杀牲畜的罪魁祸首，一头身体细长，四肢短小的妖怪。】

【你早已做好准备，直接动用掌心雷诀，不过几招间，便将妖怪打得焦黑死去，显露出其原型——一头成精的黄鼠狼。】

【此妖原来生活在大山深处，以虫鸟为食，自地虬翻身那天尝到人肉滋味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你将此事公布，干脆利落的除妖手段让山民仰佩不已，名扬各个村寨乡镇。】

“这就是妖祟吗？”

方远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一头怪异畸变的人形黄鼠狼映入眼帘。

虽然他早就知道天元世界有妖魔鬼怪之类的存在，但亲眼看到妖怪的实体，还是很新奇的。

妖怪原来长这样。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新鲜。

像这种尝了人肉滋味，便念念不忘的妖祟，大山之中一堆。

方远作为清溦门的弟子，又颇有些救人除妖的名声，很快便收到了不少除妖的请求。

对于这种除妖的请求，方远全都来者不拒。

只要确定是妖怪作祟，必然下山出手，除妖为民。

以至于接下来的许多年，书页上浮现的文字都是：

【嘉庆历二四九五年，寅月十一，除妖。】

【嘉庆历二四九七年，午月廿七，除妖。】

【嘉庆历二四九七年，酉月初十，浮山山神陨落，大山震动，山中生灵共泣。】

【嘉庆历二四九八年，辰月十八，有怨尸诞生，除之。】

【嘉庆历二四九八年，未月初一，新山神继位，浮山共贺。】

【嘉庆历二四九九年，戌月十七，除妖。】

【……】

清一色的降妖灭鬼。

基本不是在除妖，就是在除妖的路上。

这一除，就是整整二十五年！

由于王朝将倾，妖邪并起，不仅曾经被打杀到近乎绝迹的妖祟横行，一些灾祸之地更是不断有鬼邪诞生。

虽然方远投影的这些年一直在浮山山脉附近斩妖除魔。

但只要他一离开，没过一两年光景，就会有流窜而来的妖怪继续作乱，迫使他返回各个村寨除灭。

加上浮山山神被朝廷召去作战，途中战死，导致浮山山脉再无镇压，许多潜伏已久的妖祟接二连三的出来作乱。

因此，哪怕方远勤勤恳恳，不辞辛苦的东奔西走。

妖祟依旧是如雨后的春笋般，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当然，除妖二十五年，他也不完全是当任劳任怨的除妖卫士。

斩妖的过程中，虽然没有刻意的收取钱财，但还是积累了不少酬劳赏金。

而且最重要的声望，也几乎刷到爆满。

整整二十五年的除妖事迹，令他名扬楚州的同时，还获得了一个称号。

【掌雷道长】！

“模拟结束的时候，会根据投影的经历，塑造出一名先灵来。”

方远看着书页上的文字，露出笑容。

不出意外的话，第一个先灵多半就是这个称号了。

另外，虽然负责斩妖除魔的是投影。

但他触碰文字时，也会自动吸收投影的记忆和技巧，甚至包括那修炼了二十五年，几近出神入化的掌心雷诀。

因此，说是他经历了二十五年斩妖除魔的漫长梦境，也没有任何问题。

二十五年时光，日复一日的除妖。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妖怪在他眼中不再稀奇。

正当方远抬起手，准备接受下一个委托，再刷一波声望的时候。

书页上面，却浮现出了不一样的文字。

【你奔走四方，杀妖灭邪，名扬楚州。】

【人之盛名，妖之恶名。】

【嘉庆二五二一年，巳月初一。】

【一名大妖潜入浮山山脉，屠尽清溦门，无一人生还。】

【你除妖归来，看到门内尸体横陈，血染天尊像，目眦欲裂，心神恍惚间，被妖咒伤神，一身实力锐减。】

【大妖趁机发起袭击。】

【你选择……】

【1：殊死一搏，2：断臂逃生，3：主动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