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听鸟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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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虹公司。

一连十余天过去，欠发的工资发了出去。公司终于暂时稳定下来，进入后期程序。

公司高层也给全体员工吃下了定心丸。被告知要重新改革，会逐步补发欠发的工资，将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未来。

副总经理张黎办公室。

为了处理好公司重组前遗留下来的问题，防止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

在苏烈的授意下，张黎把参与重组前事务的采购经理和质检员叫了过来。

采购经理李坤，质检员袁丽来到了张黎办公室。

“小李，小袁坐吧，找你们俩来呢，想必你们俩也明白。苏总很信任你们俩，对你们俩的工作很肯定，有些事他说心里有数。可是呢，现在公司出了状况，下步改革是否能够顺利还是未知数，有很多事情需要理顺，所以呢，在接下来的整顿会很严峻。”

张黎喝着茶水慢声慢语地说着。

“正好，现在公司面临危机，也是你们辞职的最好时机。我说的辞职，是让你们暂时离开这个城市，这也是苏总的意思。”

李坤听了张黎的话立即站了起来：“张总什么意思，让我俩辞职离开，我们靠什么生活？”

张黎伸出手，示意他坐下。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俩的补偿呢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足够你们生活。你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越快越好。不过你们俩离开不要对公司任何人说，悄悄的走。”

说着张黎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两个厚信封。

“你们俩每人一万五千块，相当于你们约十年左右的工资。即使到其他地方生活也足够了。很多事呢，你们俩要记住永远忘记。”

两人接过信封。李坤有点犹豫，他说道：“张总你们这样把我俩打发了，不会是卸磨杀驴吧。现在改革开放，物价每年都上涨，这些钱怎么够十年用的？”

张黎一愣，表情严肃下来：“怎么你还嫌少啊？记住咱这是集体民营企业，下一步公司能不能活还不好说，要是黄了，你俩就占便宜了。其他职工不但得不到钱还得重新找工作。”

“那如果公司没黄呢？发展好了呢？我们是不是还能回来？”

“这个，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有苏总在呢，你怕什么？”

“好吧，既然这样，我记住你的话了……”

李坤一笑，张黎瞪了李坤一眼。

袁丽问：“用不用给你打个收条啊？”

“不用，祝你们俩顺风。”张黎嘿嘿一笑道。

袁丽和李坤再也没有说什么，一前一后离开了张黎办公室。

.....

凌南收起了临时住所废弃报刊亭里的行李，拎上那只破皮箱，乘火车来到距小城100里外的一座地级市W市。

这个市远比小城繁华，比小城规模大。而乞讨的人也经常能够看见。

市内中心区的大商场和人流大的场所管理比较严，乞讨行不通，时时得躲避城管的清理干预。

于是，他选择了远离中心区域的地方，观察了几处人流比较多的地方和时间段。然后，找了一处工地大水泥管子作为临时住处，找了一些废纸箱做了简单铺设。开始上工。

他无心欣赏城市的繁华，无心关注那些花枝招展，抑或西装革履的人流，他只有一个心思乞讨、赚钱、还债、走出悲惨，站起来。

已是临近中午，他摆好用品。

这是一家大型型仓储超市人流必经出入口，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不时有人驻足，有的投下纸币，有的看了看字牌若有所思地离开没有施舍。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了凌南面前：“小伙子，看你身强力壮的，怎么乞讨呢？”

面对中年男人的疑问，凌南没有说话，装作哑巴，用头示意了一下字牌。中年男人没有再问，看了看字牌就要离开。

一个胖女人从男人身后走过来：“有啥看的？这么年轻不劳而获装可怜，这种人不值得施舍。”

说完胖女人挽上中年男人的胳膊。

凌南愤恨地看了胖女人一眼，没有说话。

此时，又走了过来几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驻足了一会儿：“哎呀，这小伙子兴许家里真的遭大难了，不然这么年轻力壮的谁会出来乞讨啊？这年头呀谁都不容易啊。”

“是呀，笑人不如人，能帮就帮点，不能帮也别笑话人家。”

女人身旁的一个长发中年人说道，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扔到了纸箱里，女人也随之扔下了两张纸币。

而后，又陆陆续续投下了纸币。

凌南不时地点头致谢。

不同的地方真是不一样，以前凌南还真较少遇到这样说三道四的人，今天不知怎么竟然来了这么多说闲话的人，或许这就是大城和小城的区别吧？还真是有意思，他心里暗笑。

在这个已经解决温饱问题的社会，谁会去思考有人是什么原因还生活在暗淡悲惨之中呢？似乎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身处这样的生活状态吗？这是我的错吗？我错在哪里？

倘若有人说，你去找个工作打工呀？不该在这里影响社会形象。

凌南会反击，你放屁！我愿意乞讨吗？工作？你想供我吃住吗？你给我几十万还债吗？有些人总爱把自己伪装成道德高尚的人，把他人绑架在他的道德战车上，满嘴喷粪。

其实，这样的人才是社会的垃圾，才是真正无能的人。

悲剧又能如何？无奈又能如何？辛酸、痛苦、肝肠欲断又能怎样？谁能帮他？谁又肯救他呢？看着一个个道貌岸然，衣冠楚楚路过的人，遗憾，没有人！

有的只是那些在一旁喜欢说风凉话，包藏祸心，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这种人无论在何处都是如乌鸦一般叽叽喳喳。

其实，一路的形形色色看过之后，凌南发现，许多披着光鲜外衣，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并不比那些在大街上乞讨的流浪者高尚多少。他们每天在面对的许多穿着溜光水滑的人，其实就是个令人不齿的笑话！

听鸟作甚？问花笑谁？

天下没有救世主！人只能依靠自己，做好自己，除此，妄谈其他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人身处什么环境，从事什么，懒惰、不自信、不自强、不努力，时刻都会被人瞧不起，人生如果颓废下去也就是如此。

“我怎能被自己干倒呢？不可能的，我一定要站直了，向前！”凌南自我鼓励着。

他及时收起了几张纸币，在纸箱里只留下两张10元纸币做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