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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几场好无趣的比试,雪停了。
他似乎想早点带我去誓林,因着没有继续看那无聊透顶的比赛,而是召来他的大鸟韦德。埃德温在一周后试练,拥有更多筹备的时间。
我试探性地朝叔叔看过去,他表情好像在告诉我,他现在很想叫我过去。这么多外人在,他死要面子奈我何?便不予理会跳上了鸟背。
我喜欢白烛花,大多数时间我只在誓林见过它。它类似于小灯草,会在夜间发出微弱的光熙。
誓林的白烛花早在入冬前谢了。
此刻是黄昏之时,从云层下看,天空的霞光在渐渐的涌现,夕阳绯红,交汇在水天一色处。透亮的血红色映照在古城,白雪反着黄昏的光,街道人稀疏,择冬绽放寂寞绝唱。
我看向更远处,曾映着夕阳熠熠生辉的双生湖凝结了,生硬的像发白的唇。誓林在双生湖的西侧,是动物最爱的栖息之所。
上一次去的时候是秋天。当时硕果累累,不少动物备食过冬,我打了不少兔子回去,路上遇到了塔马德公爵,他将此事告知了叔叔。因这事我被叔叔拉到禁闭室禁闭了三个月,一周之前放的生。我何错之有他从来不告诉我,每次只会让我一遍遍背诵繁冗的贵族礼仪:“见面时必须互相致意;武器尖头必须指向地面;吃饭时候必须主人先入坐;言谈礼貌,懂得谦卑;不同场合的着装.....”背归背,我总是转头就忘。
誓林已经是雪白的一片了。寒冷的毫无生气。
韦德落了地,我欣喜地踏上松软的雪地,向后一倒栽进了白雪里。
埃德温踩到了我的头发,附身看我的眼睛:“很脏。”
他的脸和我反对着,看着这张轮廓分明的脸,我恍然看见他的嘴角的尖牙,明明是赏心悦目的脸蛋,此时此刻我竟觉得诡异。心脏猛地狂跳起来,也许是这里太过沉寂,到处都是我的心跳声。
“埃....埃德温。”我发颤地叫他。
埃德温歪了歪头,倚在韦德的羽毛上:“慌什么?”
我忙起身看他,他确实和往日一样俊逸:“刚刚那个角度看着你……有,有些可怕。”
他微挑眉,我总是看不懂他的神色。“你看到了什么?”
我想了想,不明所以的说:“不像埃德温的埃德温?”思绪忽然飘忽不定,眼前的熟人会不会是妖邪。
他摇摇头,无奈的动了动唇:“冻晕了?”我说不是,他已经解下了围在脖子上的狐狸毛给我的脖子绕起来,“那你怕什么?我,埃德温。”
我不再说话,看着埃德温的眼睛湛蓝如深海,是柔光。
他牵过我的手:“我带你去看白烛。”
“入冬了。”
我提醒他。
“我做了个温室,”他象征性地笑了两声,“没想到吧。
我眼睛一亮,抬眼看他,听他干巴巴的笑声没忍住笑了:“快带我去。”
暮色收官,夜色降临。
埃德温拉着我走了一段路程,便看到了他用来栽培白烛花的设施。温室的结构密封保温走进小屋,微弱的光汇聚,透出恍如白昼的光晕。
我抬眼看他,眼中是不是带了远星般的闪耀我不清楚,我觉得感动快乐。我想拥抱他,他已经抚摸我的脸说着:“十七岁生日快乐,冬。”闻声心在霎时间抽搐了一下,我低下头,紧接着一股热流夺目而出,打湿了干燥柔软的狐狸毛。
从来都是他陪我过生日。
“埃德温。”
他慢慢凑近,竟吻了我的眼睛。
这个吻使我心烦意乱,寒冷潮湿,却像甘甜的玫瑰,美妙如斯。
我睁眼看爱德温,他的脸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少时的乖戾,沉淀下来的永远变成了让人安稳的沉着和冷静。他是一个不爱笑的人,有时候他笑起来时会叫人瞥见虎牙,可爱的像孩子。
此时,他却笑得那样灿烂,目色里与那夜色落在指尖的月光相仿,如同对面的人是他的最喜爱的一般。
埃德温,我与他相识七年,他是肃石先生夏洛克的养子。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何为肃石先生——他是锻造师,也是西奥城邦的兵器铸造者,所有人的敬重他,他在兵器方面的研究归于国王——至于埃德温,我当时也才七岁我屁颠屁颠硬跟着叔叔去肃石先生那里,看见门口站着个脏兮兮的漂亮男孩。
那天是夏日里的某一天,天气不错,阳光耀眼,空气里是撒野的味道。有一个男孩穿着奇装异服,柔然的黑发蜷曲在阳光里,被夏天踩碎的日光金灿灿地落在我眼里,像爱一样温暖。可我不清楚什么叫爱,但我清楚爱一定也是这样柔然舒服。
如此,我对他起了兴趣,好奇地跑去追问肃石先生他是谁。
我打断了肃石先生与叔叔的对话,他眼睛总是这样笑眯眯的,柔声告诉我:“昨天去矿场的路上捡的孩子,这孩子怪得很,还不愿意讲话。你去陪陪他?”
我点头,跑去和那个男孩套近乎,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埃德温。”他当时个子很矮,昂着头,蔚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那天好热,我涨红了脸:“我叫唐冬,我打架很厉害的。”
于是我们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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