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灵石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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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这人虽然坑了点，但也不算是一个歹毒之人，他秉持的是一套富贵由命，生死在天的道理！

就像找灵石，看似忽悠人来当炮灰，但也不是纯粹的欺诈，带你到有灵石的地方，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拿走，富贵给到了手里，能不能接住，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自已，不然一个新人，没有人帮助，想要在这人人都有私心的废弃矿洞找到灵石交差，着实太难了。

在这封灵山，目前来看，老马算是一个能合作的人，所以刘陆也不好直接无视老马的苦口婆心。

不能暴露仙乙，又不想以后只能当炮灰，就只能自己冲胖子，表现让老马都服气的手段了。

刘陆打算一路装到底，但没经过仙乙的同意，多少有些担心仙乙会不会配合，要是其他事，刘陆用脚指头想，仙乙肯定不会配合他，甚至还有可能会拆台，但在这里，仙乙找灵石比他还要上心，应该多少会给他点面子吧。

刘陆道：“老马你误会了，不是我想偷懒，不想出力。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这找灵玉的手段，太稀松平常了。”

这话有些气人了，年轻人心性不定，偷点懒，耍个滑，都问题不大，可以指教嘛，唯独不能目中无人，有傲慢自大的毛病。

“呵呵，这么说你有更好的手段了？试试看，让我见识见识，别只光说不练。”

说完，老马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休息了起来。

“咦，互相学习嘛！”刘陆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没办法，本来就肚子里没货，比较虚。

在老马的注视下，刘陆一手提着小锄头，一手举着火把，装摸作样的敲打着两边的岩壁。

好一会儿后，刘陆还在东敲一下，西刨一下的，就是没有确定一个地方。

“怎么，灵玉太多，下不了决心？”坐在岩壁根角休息的老马，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刘陆有些尴尬，没办法，仙乙不来事，完全不配合他，想必这会儿正看热闹着呢。

用最后的倔强，刘陆嘴硬着，“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嘛。”

“呵，你这饭是不是有点太慢了，别到最后，连一碗馊饭都端不出来。”

刘陆不理会老马的嘲讽，把手举到嘴边，悄声道：“这位仙灵大爷，你是睡着了吗。这种时候你怎么不给面子呢，要是不露一手，以后怎么忽悠这老头带咱们找灵石，等我一个人熟悉了这里，那得到猴年马月了。我丢个脸无所谓，你要是想在这里扎根，那你就继续装哑巴吧。”

以仙乙的性子，要不是如今被绑在刘陆身上，只能不得不捏着鼻子带着刘陆这个拖油瓶，不然没把刘陆坑到嗝屁，也算刘陆命硬。

两人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仙乙对刘陆一直不顺眼的原因就是资质太废了，但偏偏又不能把刘陆怎么样，所以就在拉刘陆一把和让刘陆自生生灭中纠结。

拉上一把吧，就不能松手了，不然刘陆又就趴着不动了，只能一直拉着。

但仙乙也有自己的苦处，世道变了，他只是以前辉煌阔气过，现在的处境也很拉稀，想要恢复到以前的境界，也是无比艰难的，不止是时间的问题，更大的障碍也在这几千年过后，这变化巨大的世界如此贫瘠破败了，如今再次面对这个世界，他也要像刘陆一样，要重新摸索认识了。

而且以刘陆的资质，就算一直拉着，不计代价，仙乙也没有信心能拉多高，毕竟刘陆的路，高度看起来着实有限的很。

起初，仙乙本来的打算是坑掉刘陆手里的木雕像和那面木牌后就跑路，再找下一个冤大头，但奈何被刘陆无意间给坑了，更气人的是，现在走又不能走，留又没希望，就只能纠结的看着刘陆，既不想让刘陆嗝屁，自己去承受那份因果，又想着让刘陆自生自灭，干脆听天由命算球了！

仙乙终于还是开了金口，“小子，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只要开口就好说了，刘陆很没气节地道：“只要你愿意帮忙，我给你磕个头都行。”

“算了，你这头我不稀罕。你要是实在想磕，等下你会磕够的。”

仙乙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指示起刘陆来，“往前五步，离地三尺的地方，里面可能有惊喜，不上一块灵石，够你嚣张了。”

听到仙乙的话后，刘陆顿时神气了起来，啪的一声把小锄头插在仙乙说的地方，冲着老马道：“老马，过来见证奇迹。”

看刘陆不像说谎，但老马还是不怎么相信，一个连灵玉都是第一次摸的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当然老马也没有急于就否定了刘陆，而是自己先探查了起来。

摸索了半天，老马也不能确定刘陆选中的这地方会不会出灵玉，只是觉得有可能，但可能性很小，让他选的话，肯定不是首选之地。

“看你这么有把握，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好嘛，明显是不信嘛！

“这样吧，老马，要不咱俩打个赌？”

老马没有急着答应，“怎么个赌法？”

刘陆用脚踢了踢选中的地方，“这里如果不出灵玉，或者只出了一块灵玉，我身上的，包括这次挖到的所有灵玉，都归你。”

老马眼皮一跳，但心态依旧很稳，“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这里能挖出至少两块以上的灵玉？”

刘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看刘陆这笃定的神情，老马摩挲着下巴，要是刘陆要和他赌一块灵玉，或许因为运气的成分，他还不一定会答应，但是至于两块嘛，他就有些不信邪了，在这废弃矿洞他待了十年了，同一个地方能出两块灵玉的地方自然见识过不少，甚至是十数块的都有幸偶到过，可那种多是意外惊喜，不像刘陆这么信誓旦旦一口就咬定确认的，在这封灵山上的所有矿奴里，老马还没见过谁能有这种本事。

“好，老头子我和你赌了。”

“老马，可要想清楚了，要是出了两块，或者两块以上，这里出的所有灵玉，包括你身上的，可就都归我了。”刘陆可不想给老马事后耍赖的机会，所以先把话都给堵死。

“少废话，赶紧挖吧，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然后，就真如仙乙所说的，刘陆半跪在地上，闷头苦挖了起来，这样子多少有点像是在磕头了。

山石混杂，能被挖成矿洞，还能长时间的保存下来没有坍塌，可以想像矿洞周围的岩壁有多么坚硬，就算刘陆力气不小，挖起来也是感觉很是费劲，但好在灵石非常坚硬，比一般的石头还要硬，所以就算尽情挥舞着小锄头，也不怕因为太大力而弄碎了灵石。

叮当一声，已经挖进去半个身位，头冒热气，身上出汗的刘陆，察觉到了锄头下传来的感觉不是普通的石头，顿时心情激动了起来，手上的速度也快了几分，明知就算使劲也不会磕坏灵石，但下手时就是不自觉的轻了几分。

为了躲避刘陆旁边飞溅出来的石子，老马早已远离刘陆一段距离，这会儿又坐在岩壁根角下，靠在岩壁上，看着刘陆在那里起劲。

而就在刚才，老马看到刘陆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这会儿更是举着火把，半跪在地上，盯着他刨出来的坑一动不动的，感觉到有些奇怪。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不会是挖到灵玉矿脉了吧。”

老马原本只是戏谑之言，谁知道刘陆却是眼神怪怪地看着他。

看到刘陆这眼神，老马突然心里一跳，半信半疑地起身走了过去。

在火光的照耀下，刘陆挖出的坑底里，露出来了差不多十来块的灵玉，更让老马心情激动不已的是，这些灵玉都只是刨出了点头，看样子并不是全部，说明底下还有。

老马先是激动不已，想到了刚和刘陆的打赌后，突然就感觉到脑袋有点儿晕了。

刘陆早就冷静了下来，这会儿一直看着老马，看老马脚步有点虚，顿时表现出了关心，“老马，你没事吧？”

老马没理会刘陆，只是一会儿看看那一堆灵玉，一会儿又看看刘陆，火光下的那张脸，看着有些明灭不定。

刘陆心下早就戒备多时了，这会儿更是握着锄头悄声后退了两步。

“老马，你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刘陆这会儿也有点后悔了，刚才只顾着激动了，没有提前和仙乙打招呼直接收起多余的灵石，等到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也有些埋怨仙乙早不说清楚会有这么多的灵石，要不然可以先不挖，或者早做准备。

老马笑了笑，“小刘，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说过了，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当然了，如果这真是个灵玉矿脉，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刘陆也不知道老马这是压下了贪心，还是城府太深，不急着动手。

可既然老马没有先翻脸，刘陆也就不急着撕破脸皮了。“呵呵，那是当然。老马，你放心，就是没有灵玉矿脉，这堆灵玉也少不了你的一份。”

“先不说这些，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的灵玉了，倒是有些期待会不会发现灵玉矿，你再辛苦下，都挖出来看看。”

老马说着，还后退了几步，像是在向刘陆表明他的诚意。

刘陆也希望先挖出来再说，不能东西都没有挖出来，具体数量都不知道，就争个你死我活的，到最后要是真只有看到的这点，那还不得都冤死了。

看着老马退后几步又坐下了，刘陆心里的戒备稍微放松了点，财帛动人心，由不得他不谨慎小心，更何况是在这废弃矿洞里。

刘陆又半跪在地方，闷头掏那堆灵石的时候，始终没放弃留意老马，眼前的这十来块灵石或许老马可以忍得住贪婪，但要是更多一些，刘陆可就不敢保证了，所以埋首在坑里刨土的时候，已经和仙乙打好了招呼，如果底下还有灵石，就让仙乙悄悄收进青灵戒中，不能比眼前看到的这些要多了。

半个时辰后，刘陆终于挖出了全部的灵石，不是像早前挖的那种散落着的独立晶体状，眼前的一堆灵石，是簇状的，像一串葡萄那样的灵石簇，差不多有三十多块。

在刘陆捧着灵石簇拿出土坑的时候，三十多块的灵石只剩下十四五块的样子，其他的被仙乙神不知鬼不觉的收进了青灵戒中。

当刘陆把灵石簇给老马看的时候，老马的眼神确实有点发直，其垂涎之色在昏暗的矿洞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好小子，运气真好。”

刘陆却是一副颇有些遗憾的表情。“可惜没有挖到灵玉矿脉。”

老马举着火把在挖出灵石簇的坑里看了看，以他的见识自然看得出刘陆有没有作假说谎。

“多数人怕是一个月都找不到这么多，就别不知足了。”

虽然此前老马说过会遵守赌约，但眼下气氛有点微妙，刘陆也不能真就直接贪掉所有灵石，还是得稍微客气一下，投个灵石问问老马的意见。

“老马，怎么分？这结在一起，直接敲下来吗？”

灵石比之一般石头都坚硬，眼前灵石簇，虽然每个灵石都只是根部连接在一起，要是他自己动手的话，费劲不说，还会弄出颇为不小的动静，这一点刘陆很清楚，所以在此前，他才会要求仙乙出手帮忙。

以老马的阅历，刘陆动下屁股，就能知道他是拉屎还是放屁，刘陆这点小心思自然一眼就看出了。

老马似笑非笑地看着刘陆，“小子，就别试探我了，我早就说过，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这种事，刘陆怎么会矫情客气，像是生怕老马下一句就要反悔似的，立马把灵石簇装进了随身携带着的小皮囊里。

“嘿，老马你是个人物，一言九鼎，佩服！”刘陆向老马直竖了个大拇指。

老马笑着摇摇头，这种话是一点都不会当真的。

“你小子才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一出手就着实让人刮目相看呐。说说啊，怎么找到的？也教老头子我一两手呗。”

老马遵守了之前的赌约，不就是又下了另一场赌吗，赌刘陆这个人才，赌刘陆寻找灵石的手段，就算刘陆不教给他，只要两人没有闹翻，以后还不是多的合作机会。

“互相学习嘛，也不是我不想教，这种事主要靠运气，其次靠感悟，至于怎么感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当然了，这胡编乱造的话，想言传也没法言传，刘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大话说得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老马礼貌的笑了笑，“哈哈，有道理。”

刘陆这话老马是一个字都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这种本事就像是秘籍绝招，怎么可能轻易传授给别人，就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找灵玉手法，也没想着和别人分享。

“小刘啊，你这本事，要是被毛头领知道了，肯定会非常器重你的，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的好处啊。”

刘陆心头一跳，总感觉老马这话是故意的，而且话里话外的，还有点威胁的意思。

他在这里的企图最是不能让毛猴子等人知道，而且包括毛猴子在内的封灵山大平台上所有白龙帮之人，最后可都是他的目标，就像仙乙说的那样，有合适的机会的话，说不得就要把毛猴子等人给洗劫一番。

“老马，我是相信你才没有隐瞒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毛猴子他们啊，我可没有高攀白龙帮的心，不想惹什么麻烦。”

“这样啊，可惜了，不然你说不得就能加入了白龙帮呢。”

然后老马话锋一转，“人各有志嘛，既然你没有这个心思，我肯定不会多嘴的。”

“老马，我和你说实话，我刚才那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算不了什么。老马你就不一样了，你划定的那几个区域，可是一找一个准，你说你在这里都十多年了，说你没点手段，怕是你自己都不信，想来白龙帮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把你捧成座上宾的。”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陆相信，要是他和老马两人真的在毛猴子身边互相泄露对方的底，毛猴子肯定会相信他的话，原因很简单，一个新来的人，和一个在封灵山上生活了十年的老人，想想就能知道谁真有找灵石的本事了。

“呵呵，小刘你说笑了，我平平静静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就不去到白龙帮凑热闹了。”

这两日相处下来，老马也是看出来了，别看刘陆是个新来的后生，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然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试探着彼此的同时，趁着还有时间，继续在这条矿洞里寻找起来。

当然，这时候刘陆也不会再提什么赌约了，而老马虽然口上没说，但看其架势，就没想着真和刘陆继续再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