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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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辰时，太和殿内。

至德帝升坐龙椅，殿内文武在赞礼官的指引下行朝拜礼。

礼毕之后，就是朝议时间。

内侍尖着嗓子喊道：“诸位大人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就见礼部尚书萧稼轩站出来，高举笏板，冲至德帝禀报道：“启禀陛下，暹罗国副使昨儿向礼部提出，他们的王子决定取消向大楚求娶公主的请求。”

萧稼轩这话一出口，大殿内顿时骚动起来。和亲这事已经在朝堂上争吵了好几次，现在暹罗王子打了退堂，那他们全都白争了。

至德帝面色微严地朝殿内扫了几眼，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官员从队伍里面站出来，冲至德帝道：“陛下，臣御使赵鸿有本上奏。”

至德帝：“准奏。”

“暹罗王子撤回求娶公主的请求，必是受人挾迫。臣听说北海水师副总督林云昨日曾强行闯入鸿胪寺，挾持了暹罗王子，逼迫他收回成命，臣请陛下要查此事。”

赵鸿这话一出口，又让大殿内响起一阵骚动，林云强闯鸿胪寺这事，有许多大臣还不知晓。

至德帝冲萧稼轩问道：“萧卿，暹罗副使有没有说他们遭到挾迫之事？”

萧稼轩：“没有，暹罗副使说他们王子是自愿取消和亲的要求。”

赵鸿：“陛下，既然是挾迫，暹罗副使自然不敢承认，臣肯请陛下派官员调查此事，若是不实，也能还林大人清白。”

赵鸿的话音刚落，又一名中年文官站出来，手举笏板，冲至德帝上奏道：“陛下，臣都察院右都敛事崔鸿烈弹劾北海水师副总督林云无旨擅自回京，强闯鸿胪寺，挾持暹罗王子等几大罪状，请陛下严查。”

“陛下，臣有本上奏。”

“陛下，臣要弹劾~”

…

至德帝瞅着大殿内群臣争先恐后站出来弹劾林云，不禁皱起眉头，他想过今天肯定有朝臣会弹劾林云，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军机大臣，忠靖候史鼎出班，手举笏板，冲至德帝施礼道：“陛下，臣请陛下宣林大人上殿，命其在文武百官面前自辩。”

至德帝略一思索，便道：“准卿所奏。”

“谢陛下。”

戴权连忙让小内侍去大理寺宣旨，招林云上殿自辩。

接下来，几名官员又向天子上奏了几小议题，都没引起朝臣关注，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和亲这事。

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内侍才进来向至德帝禀奏：“陛下，林大人在殿外候见。”

“宣他进殿。”

“是。”

片刻之后，一身囚服，头发乱糟糟的林云跟着内侍走进来。

至德帝见状顿时黑了脸，他朝堂下问道：“大理寺卿苏泽何在？”

一位白胡子老者快步跑上前，手举笏板冲至德帝躬身道：“臣在。”

至德帝手指林云，冲苏泽质问道：“林卿还未定罪，为何让他穿上囚服。”

“这个~”

苏泽心道：“进大理寺的犯官都得穿囚服，这是规矩呀。”

可他见天子面色不悦，也不好实话实说，只得低头认错。

这时，林云迈步走上前，冲至德帝施礼道：“微臣林云，拜见陛下。”

至德帝：“林卿，有官员弹劾你无旨进京，强闯鸿胪寺，挾持暹罗王子，你可认罪？”

林云：“回禀陛下，臣有要紧之事需向陛下禀报，因来不及请旨，才急着跑回来。”

御史赵鸿朝林云斥责道：“林大人一派胡言，有何事能比陛下的圣旨还重要？”

林云瞅着赵鸿问道：“敢问这位大人贵姓大名，现任何职？”

“本官姓赵名鸿，现任御史之职。”

听到赵鸿这个名字，林云觉得有点耳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来不及思想，便冲至德帝禀报道：“陛下，臣在视察威海卫基地的时候，碰到护送暹罗王子来京的舰队，粤海水师总督周大人将麾下三分之一的蒸汽战船派过来，万一洋人水师借机偷袭，粤海水师非吃大亏不可。臣就是为了这事，才急着回京向陛下禀报的。”

内阁首辅杨弘出班冲林云斥责道：“林将军时时刻刻将洋人水师想偷袭挂在嘴边，可粤海那边一直风平浪静，不见丝毫战端，我看你分明是在危言耸听。”

林云反问道：“杨大人，你能保证大不列颠水师一定不会偷袭吗？”

“胡搅蛮缠。”

杨宏鄙夷了林云一句，随即又冲至德帝施礼道：“陛下，林大人举止轻浮，行事乖张，不适合担任北海水师总督这个职位，臣建议将其革职查办。”

史鼐上前一步，冲至德帝禀奏道：“陛下，臣弹劾内阁首辅杨弘大人嫉贤妒能，排除异己。”

杨宏回头冲史鼎道：“史大人，请问本官嫉什么贤？妒什么能？”

史鼎：“请问杨大人，林大人是否有才？你为何容不下他？”

杨宏：“林云确有小才，可他行事乖张，胆大妄为，今日若不加以严惩，将来必成大患。”

林云闻言在心里暗骂：“这个杨宏真够恶毒的，他这是想将自己往死里坑呀。”

“陛下，杨大人说臣将来必成大患，此人用心何其的歹毒，臣为彰显清白。今日愿同杨大人一同辞官归故里，并发誓永不踏入朝堂。”

林云说完，转身瞅向杨宏，一脸嘲讽地问道：“杨大人，你可敢与我共进退？”

“你~”

杨宏气得老脸通红，他好不容易才熬到首辅位置上，岂肯为了同林云置气而辞官回乡。

至德帝忙开口冲林云训斥道：“林卿，你如今也是朝庭重臣，岂能拿辞官作儿戏。”

林云：“陛下，非是臣想如此，只是有人想害微臣，我若不反击回去，岂不是枉为人臣。”

这时，崔鸿烈上前冲林云质问道：“林大人，你挾持暹罗王子，逼迫他放弃和亲的请求，这事怎不会是假的吧？”

林云不假思索地回道：“说我挾持暹罗王子，这是谬传，我只是劝说他放弃和亲计划。本官身为军人，守护国民就是我的责任，别说是公主，就是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儿，我也不赞成让她们去和亲。”

…

工部尚书卫瑄站出来，冲林云斥责道：“是否和亲自由陛下决定，你一介武夫，岂能干涉。”

林云：“卫大人，你应该回去问问自家未出阁的姑娘，瞧她们愿不愿意去和亲，再来同我理论。”

“一派胡言，此乃国家大事，岂能让闺阁妇人做主。”

林云鄙夷地道：“卫大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知尊重，实乃枉为人子，我不屑于你争论。”

卫瑄气得胡子直抖，他手指着林云道：“黄口小儿，竟敢羞辱老夫。”

林云压低声音道：“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这时，轩王爷站出来，冲至德帝禀奏道：“陛下，既然暹罗王子自愿撤回求娶公主的请求，那就顺其意好了。”

“就依王叔之言。”

顿了顿，至德帝又道：“林云无旨擅自回京，本该重责，念其一片为国忠心，就罚他在府里闭门思过十日，不许外出。”

林云忙道：“微臣谢陛下不罪之恩。”

“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