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无冬大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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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伦的月光，照拂着皎月之下的每一个人。“

“当你陷入迷茫时，那便向月亮祈祷，苏伦会给你回应，并成为你最忠实的向导。”月石面具的宴会厅中，一个苏伦的牧师正在聚光灯束之下轻喃。

这是舞会开始之前必要的流程。

作为创世之神艾欧的女儿，苏伦在物质位面拥有着大量的信徒。人们将纯洁、善良、包容等一系列美好的词汇加诸其身，也希望她能为信徒带来庇佑。

也正因如此，每年腐叶月月圆之夜的苏伦圣光节，成为了费伦大路上每一个子民在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不只是人类，矮人、精灵、半身人……他们也会被这独特的节日氛围所吸引，随后加入到狂欢的人潮之中。

歌舞、宴席、竞技都能够向女神讨获宠爱。而无冬城的人民，就更习惯将这份虔诚注入到舞姿之中。

卡尔在整个宴会厅中显得十分不起眼。尽管月石面具的主人并没有限制来客门槛，但卡尔一眼望去，几乎所有站在大厅中的人都非富即贵，绝大多数人的气质与生俱来，无冬城虽逢磨难，但看起来毫发无伤的幸运儿也不在少数。

在牧师祈祷完毕之后，她抬手以神术向在场的所有人播撒下祝福的月光。这也代表着舞会正式开始。

月石面具中的舞会与大街上的狂欢自然不同，拘谨着礼数的贵族依旧将这个节日当作了社交的场合。

女士夫人们沿着宴会厅四周的椅子坐下，而在场的男性宾客则礼貌地上前邀约，随后在悠扬的乐声中翩翩起舞——然后交换各个家族之间的情报。

和卡尔想象中有很大出入，于是甚至连个位置都没有的他此刻正站在角落边儿上将目光探出窗外，数天上的星星。

当然，与卡尔这冷清的角落相反，舞会的焦点全部都集中在了大厅另一侧。

入场的每一位来宾都被分发了面具，当然，客人们所使用的面具并没有什么魔法效应，但足够用来隐藏身份（至少他们自己这么认为）。在这样的场合里，也就能够让人更“自我”地“展现天性”。

卡尔勉强能认出来，对角那个坐着的优雅知性的女人正是月石面具的老板娘莉赛特，看起来她同样是舞会的一员。只不过她的身边，已经被上来献殷情的男宾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论是垂涎莉赛特的美色，还是贪图老板娘手中的小道消息，这场舞会都是最好的选择。

人潮越发密集，舞池中养捉对起舞的男女们也越来越多。乐师的曲调逐渐变得悠扬而轻快，烛火却越来越暗——所有人心有灵犀，这就是交流，分享信息最好的时刻。这曲终了之后，无论是返回各自家中，还是在月石面具直接就寝，都是各自的选择。

但莉赛特仍旧端坐在原地，似乎对她耳边的那些聒噪充耳不闻。

“能给我来一杯红酒吗？”卡尔彬彬有礼地向在场内巡回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

“当然。”

“你们的老板娘不喜欢跳舞吗？”卡尔从悬浮在空中的魔法托盘里随手端了一杯，而后随口问道。

“过去四个苏伦节里，我们的无冬之花只起舞过一次。邀请她的还是她的同学黛丝。”服务员向着卡尔甜甜一笑，“不过老板娘入主月石面具这么多年，追求者从来是络绎不绝的，可没多少人放弃过。嗯……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谢谢。”

卡尔的确对美色多有偏爱，但他还没有闲到乐意在无冬城也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可不是所有贵族都像卡萨兰特夫妇那样即便敌对，在表面上还会维持一些礼节。那些被人在睡梦中杀死然后丢进深水城下水道的尸体比这些服务生口中的话更有可信度。

在莉赛特不厌其烦而礼貌地一遍遍拒绝掉那些贵族少爷之后，舞曲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部分，场内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终有些人知难而退，去邀请其他舞伴，也有一些人，仍旧死死纠缠。

曲调越发急促，越发激烈，舞者们的舞步此刻也越发快速。

当最后个音符奏响之后，整个舞厅忽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众人只以为是莉赛特安排的气氛，并不在意，而是在黑暗中用双手或是嘴唇热烈地迎合着各自舞伴的需求——按照他们的话来说，这同样能得到苏伦的祝福。

“砰——”

这意乱情迷的氛围突然被一声突兀的破窗声所打碎。大厅中的灯火骤然亮起，所有人都茫然地盯着大厅角落那块已经粉碎的窗玻璃。

很不巧，那块玻璃正是在卡尔身后。然而，卡尔的黑暗视觉却并没有在刚才的一片漆黑中捕捉到任何东西从他身边离开。

“所有人都别动！”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搂着自己性感的舞伴，却突然大吼了一声，“莉赛特女士，有盗贼！”

莉赛特也是微微蹙眉。

在月石面具行违法之事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且不说她可以立刻关闭传送门让那些在浮岛上的普通小偷小摸之辈无法离开，光是浮岛上大大小小的奥术禁制，就够那些家伙喝一壶了。

“别急，克鲁托先生。我想那大胆的鼠辈是走不远的。”隔着面具，莉赛特似乎对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身份依旧了如指掌，“不过你自己的东西，可得保护好了。”

她踱着步子从身边那群男人的包围下走到卡尔身边，瞟了他一眼之后望向窗台。

“嗯……奇怪了……”

那个似乎丢了东西的贵族也三两步跑了过来：“有什么线索吗？”

莉赛特摇了摇头：“月石面具的每一扇窗户，每一个门板上都有特殊的魔法符文。如果有人穿过，那么在破坏这些符文的同时，也会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但奇怪的是，这扇窗户上面的符文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被叫做克鲁托的男人愤恨道：“今天那个小偷必须被找到！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冒昧问一句，克鲁托先生，您丢了什么东西？在无冬守望者到来之前，或许我们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正说着，莉赛特又一打响指，宴会厅内的所有大门应声关闭：“抱歉各位，出了一些小意外，需要再留各位一段时间。不过我想，无冬城的卫兵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