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先斩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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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年4月1日，在经过长时间的忍耐后，黑旗军终于发起了东征。

晚上九时四十分，南宁府八尺寨军港，上百艘战船已经整装待发。为了掩人耳目，黑旗军特意选在晚上集结战船，发动突袭。

伍菡送杨烜上船，陆军参谋长陈虹、军政府总参议杨国琛已在码头处等候多时。

这次东征至关重要，杨烜亲自担任统帅，统军亲征。南宁这边，陈虹、杨国琛留守，分别负责黑旗军、军政府。

时间紧迫，许多话语都不便说。杨烜只是和陈虹、杨国琛握手道别，说道：“两位，南宁那边，就拜托你们了！”

本来，杨烜想让石达开带步兵四师留守，让陈虹参与东征。但石达开资历不深，在黑旗军中威望不够。

步兵四师一直在前线抵御穆特恩的清军，早就盼着反攻清军。步兵二师主力又在西线镇安、思恩、泗城三府组织均田，一时之间无法调至东线。

不得已之下，杨烜只得令陈虹带步兵二师留守，负责军事留守工作。

陈虹和杨国琛都是杨烜的嫡系心腹，此刻异口同声地表示，一定不辜负大元帅的期望，祝东征军旗开得胜。

伍菡已经怀有身孕，不便随扈。在黑旗军进抵广州之前，伍菡将留在南宁。一旦黑旗军进攻广州，势必需要伍菡出面沟通海商。届时，伍菡将离开南宁，与杨烜在广州郊外会合。

临别之即，杨烜回身握了下伍菡的手，说道：“不用担心，这次东征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我在广州城外等你，等攻下了广州，咱们再风风光光地办一个入城式。”

伍菡性格柔中带刚，此刻却也忍不住落了泪，只说了一句：“相公保重。”

杨烜心里一颤，强作镇定，哈哈大笑道：“咱们广州再见。”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登上了蒸汽战舰。

战船的蒸汽轮机已经生火等候多时，只等杨烜上船，便收锚驶向中军位置。

晚上十时，舰队准时开拔。

前锋由罗大纲统率，兵分水陆两路。水路走郁江，又分为三部。

海军一支队冲在前，负责斩断郁江江面上的铁链，为后续船只护航。

海军二支队负责在大岭、瓦塘渡登陆，控制大岭、瓦塘渡、木梓墟三处要地，切断清军粮道。

海军三支队负责运输步兵一师精锐，在大岭转入武思江，攻占武思江上游重镇寨墟，切断清军陆上退路。

陆路这边，骑兵师将长途奔袭至广东廉州府灵山县，封死清军退路。

这其中最关键的，是要破除清军设在郁江上的大铁链。

之前，杨烜下令弃守横州，清军统帅穆特恩果然中计，率军挺进横州，把战线进一步往前推进。

当时，穆特恩已对黑旗军的败退有所怀疑。但清军师老兵疲，没有尺寸之功，穆特恩也屡受咸丰皇上严词切责。清军占领横州，无疑能给穆特恩挣回一些颜面。

几经斟酌，穆特恩只好硬着头皮占领横州。保险起见，他还顶住压力，在横州以西的郁江江面上设置了一条大铁链。

清军自以为有了这道铁链，就能挡住黑旗军的蒸汽战舰，从此高枕无忧矣。

对于黑旗军来说，这次突袭能否取得奇效，关键在于能否破除这条大铁链。以黑旗军的实力，自然不难斩断铁链。

关键在于，要以最快速度斩断铁链，绝对不能影响大部队后续行动。

这个任务由海军一支队负责完成。他们不仅对此进行了兵棋推演，还模拟训练过，准备非常充分。

尽管如此，海军参谋长唐约翰依然不放心，亲自率领海军一支队，前去破除铁链。

海军一支队是此次东征先锋中的先锋，集中了海军大部分蒸汽战舰。各战船开足马力，顺流而下驶向横州。

次日凌晨一时，海军一支队路过永淳县。这里已是交战前线，由步兵四师师长石达开亲自驻守。

正是黑夜，清军听到江上有有动静，知道黑旗军出动了蒸汽战舰。他们分辨不清战舰位置，只得使用岸炮胡乱射击。

最近一段时间，黑旗军照例使用惊营战术，不时出动蒸汽战舰在敌后骚扰清军。因为下游有大铁链，黑旗军的蒸汽战舰无法越过横州，进而无法威胁清军粮台。

所以，黑旗军的惊营战术无甚作用，即便出动蒸汽战舰亦无甚战果。清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此刻并未引起注意。

清军使用岸炮胡乱轰击江面，对黑旗军的战舰毫无威胁。海军一支队并不还击，直奔横州。

次日凌晨五时，天已微微亮，海军一支队逼近清军设置的铁索。

按照计划，唐约翰把一支队分为三组。

支队长张墨指挥一组，手下有六艘战舰，主要负责炮击清军炮台，掩护二组行动。

为保护铁索，清军在铁索上游设置了炮台。清军火炮技术不行，但岸炮无需考虑后座力、机动性，可以做得极大。这些清军炮台，对黑旗军的战船颇具威胁。

唐约翰指挥二组，手下有两艘大船，专门负责斩断铁链。两艘船就是双份保险，唐约翰亲自坐镇最大的战船。

副支队长李锐手下也有两艘战舰，主要负责炮击清军战船，掩护二组行动。

正是清晨，清军尚未起床。当哨兵发现黑旗军战舰时，二组两艘战舰已经逼近了铁索。

唐约翰技高人胆大，直接把战舰开到了铁索底下。为了抢时间，战舰甲板上早已生起了两个大火炉，使用蒸汽鼓风机鼓风。

十几个水兵抬着铁链，把铁链移到火炉上方。

鼓风机开到最大马力，火炉里加入最优质的燃煤。不到一刻钟，那铁链已经被烧得通红。

预计再烧一刻钟，就能把铁链烧成铁水。唐约翰却等不及了，下令剪断铁链。两个大力士使用铁匠特制的杠杆剪刀，使出了吃奶的力，终于咔嚓一声，顺利剪断铁链。

在巨大的的重力下，铁链断成两截，从船舷上飞速滑入江面。大火炉也被铁链带动，几乎就要倾倒。一旦火炉倾倒，极有可能引燃战船，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意外，一支队已在兵棋推演中预想到了。早有四个身强力壮的水兵，手上披着湿毡毯，冒着火炉的高温，费力顶住火炉。

那火炉总算没有倾倒。不等唐约翰命令，大副已经默契地鸣起汽笛，开足马力，向下游急驰而去。

此时，清军已被惊动，数十艘战船相继集结，挡住了黑旗军前进的道路。

广西战事升级后，清军主帅穆特恩亦奏请咸丰皇上，在广东募集了一批红单船。黑旗军大员多为广东人，又与洋行业务较多，广东海商对募集红单船并不积极。

最终，穆特恩只筹集到二十余艘红单船。加上原有的四十余艘赶绫船，穆特恩筹集到近七十艘水师战船，自信可与黑旗军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