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法国人吃了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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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面，由法国公使布尔布隆召集，谈的是法国最为关心的越南问题。

但布尔布隆心里很清楚，英国乃当今世界第一强国，国力远胜于其他国家，海军实力超过法、美、俄三国之和。要想压服杨烜，还得让英国人出马。

英国公使文翰是个谨慎的人，并不愿为法国人出头。

英国驻穗领事阿礼国虽然只是个领事，却最熟悉华夏国情，在各国外交官中最有见识，受到大家的重视。这一次，他也受邀参与会谈。

布尔布隆希望阿礼国帮忙说话，但阿礼国却并不吭声，反而表示杨烜所说乃是实情。

英法两国有着微妙的关系。两国只隔着一道英吉利海峡，具有文化上的相似性。在大是大非面前，两国往往步调一致。譬如，为了应对俄国人的扩张，英法两国在克里米亚问题上协力对抗俄国。

但英法两国又是世仇，爆发过英法百年战争、拿破仑战争等惨烈的战争。英国乃世界第一强国，法国乃世界第二强国，英国无时不刻不在防备法国。

法国视越南为禁脔，不容他国染指。英国乐得看见越国征越，好打击法国海外殖民势头。俄国是中国的北方邻国，自知无法插手越南事务，与英国人一样，大有兴灾乐祸之意。

杨烜见状，心里有了底气，对布尔布隆说道：“公使先生的话里透着战争威胁。但我们越国不是清国，革命军不是八旗，也不是绿营。我们不怕鬼，不信邪，不怕任何威胁。

“越南为中国故土，行中国文化，做中国藩属。我们征越，是为了解救越南百姓，是为了两国共存共荣。任何人也不能阻挡我们征伐越南，也不能阻挡弘扬中华文明。”

布尔布隆在华夏嚣张惯了，从未遇到过杨烜这样的强硬的人，从未遇到过革命军这样棘手的对手。听过杨烜的话，他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传统上，法国一直都是欧洲大陆第一强国。自十八世纪末起，法国开始长期陷入内乱。特别是1815年拿破仑一世战败后，法国不得不听命于“神圣同盟”，欧洲大陆霸主地位丧失。

1848年，欧洲爆发大革命，拿破仑一世的侄子路易波拿巴趁机与天主教会保守势力联合，赢得选举，后称帝，称拿破仑三世。

拿破仑三世的成功，离不开天主教会的支持。1848年，他任命天主教党人做公共教育部长。1849年，法国出兵罗马，恢复教皇对罗马的统治权力。

天主教会也投桃报李，在1851年政变中支持拿破仑三世，使之顺利称帝。所以，法国人特别支持传教事业，叫嚣“传教利益高于商业利益”。

拿破仑三世当政期间，法国政局较为稳定。他使用国家权力强力干预经济，工商业发展迅猛，使法国经济顺利跃居世界第二，仅次于英国。

拿破仑三世野心勃勃，企图重建法国霸主地位，在外交上转持强硬立场。在德意志关税同盟、西班牙王位问题上，法国政府采取极为强硬的立场。

法国人对越南很感兴趣，试图把越南作为法国殖民地。这一次，杨烜提前吞并越南，可让法国人吃了个哑巴亏。

美国驻华专员马沙利打圆场，说道：

“越王，美国是一个新兴资本主义国家，对发展海外贸易深感兴趣。怡和公司在美国有着大量投资，美国资本亦对越国努力发展工商业深感信心。

“在美国铁路资本的投资下，越国广三铁路项目进展顺利，工程进度超出预期。同时，大量美国人进入军政府、革命军、工商企业、学校，为加深两国友谊，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现在，美国海军佩里将军兵临日本，试图打开日本国门，与日本贸易通商。美国并不谋求殖民日本，也不会侵占日本领土，只想试图改变日本，促成日本的开放通商。

“开放通商是大势所趋。满清一向闭关锁国，后经鸦片战争后开放五口通商，却至今酣睡不醒。倒是越王占据两广，积极学习西方，开放通商，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日本、越南同样闭关锁国，盲目排外，野蛮对待境内的外国人，甚至屠杀外国传教士，炮击、抢劫外国商船。本公使对征越军在越南的行动表示理解，但希望越国能够保持克制，尊重越南主权。”

在与列强关系上，越国与美国关系最好，杨烜对美国也很有好感。

正如马沙利所说，美国是一个新兴国家，重视商业利益，与华夏隔有万里重洋，对华夏没有殖民野心。在怡和公司董事长伍崇曜的撮合下，大量美国资本进入越国投资。

很多美国人在越国任职，譬如革命军海军代理司令，便是美国人唐约翰。

除此之外，美国在中国近代史上表现相对“友好”。譬如，第一个放弃庚子赔款的国家便是美国；二战中，日本侵略中国，美国更是倾尽全力帮助中国对抗日本。

马沙利的发言似乎透露着这么一层意思：美国正在入侵日本，希望得到越国的支持；作为交换，越国侵入越南，将得到美国的默许。

东亚殖民事务一直都由英、法、俄等传统强国说了算，怎么轮到美国这个新兴资本主义国家说话了呢？历史上的日本开国，怎么会是由美国完成的呢？

答案仍然是克里米亚战争。克里米亚战争是近代第一场世界战争，英、法、俄、奥等欧洲强国都直接下场参战。东亚局势出现真空，美国、越国也就钻了空子：美国打开了日本的国门，越国占领了越南！

杨烜对马沙利的小心思心知肚明，说道：

“我们越国主张殖产兴业，鼓励工商业，引进西方法律，建设铁路、电报。将来，等我们强大之后，我们会完全摆脱太平天国，仿照英国，建立一个君主立宪国家。

“革命军征伐交趾，并不是贪图交趾的土地，而是为了革除阮朝弊政，为了救越南人民于水火，为了实现越南的开放通商。

“广州工商业繁荣，大家已是亲眼所见。不仅广州，整个广东、广西都出现了可喜的变化。不只是美国商人，很多英国、法国、俄国商人也来两广做生意，也找到了商机。

“洋人对越国的国政很满意，对越南闭关锁国的现状非常不满。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开放越南，使洋人可以到越南做生意，就像在广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