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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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雪正坐在院里瞧玄冥表演手劈含桃。只见玄冥手还未碰着那含桃，含桃便碎成了两块。

“玄冥大人是如何做到的呀？”

沈念雪站在桌案前，弯腰去盯着那含桃看。这切面瞧着像刀切的，可她方才也未见玄冥用刀。

她诧异地望向玄冥，“玄冥大人再来一次罢。”

玄冥轻咳了声，望见已从外边进来的人当即闭嘴。

萧瓒冷瞥了眼玄冥，玄冥打了个微栗急忙退下了。萧瓒从沈念雪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在做什么？”

沈念雪见着萧瓒回来，喜逐颜开，眉眼弯弯地摊开了手，举到他眼前。

白嫩的掌心中有一半含桃，含桃色泽红艳艳的，更称得她小手柔白。

“玄冥大人居然能徒手劈开含桃。”

萧瓒屡见不鲜，但看小姑娘兴味十足的模样，拿起她掌心的半边含桃看了一眼，敷衍地吐出两个字：“厉害。”

萧云霆跟在萧瓒屁股后头进了客栈，进门便望见他皇叔搂住着一身形娇小的姑娘，他还纳闷皇叔不是对那沈姑娘有意思吗，如何这么快便有了新欢了。

他又仔细看看看，又觉得这姑娘的背影有几分熟悉，他上前一看，这可不就是沈姑娘吗。

“沈姑娘？！”

萧云霆一出声，沈念雪立即轻推了萧瓒一把，从萧瓒怀里出来，往外挪了两步，小脸煞红。

亦是惊讶道：“云霆大哥。”

萧云霆双眸微眯，视线在两人面前来回扫视了一圈，“三叔与沈姑娘这是？”

“如你所见。”萧瓒长臂一览便又将沈念雪揽入怀中。

萧云霆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他本该是替皇叔开心的，可他望见眼前两道亲密地交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忽而觉得有些心闷。

他很快将那点儿奇怪的情绪掩下，清朗的眸子弯了弯，“那云霆往后可是要叫沈姑娘三婶？”

沈念雪连忙挥挥小手：“不必不必，还是称呼我名字吧。”

她才十六便白捡了这么大个侄子，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萧云霆眼神询问萧瓒意见，萧瓒淡声道：“听她的。”

萧云霆却聪明会意，略带着几分晚辈的恭敬叫了声：“三婶婶。”

见沈念雪红着脸手足无措，萧云霆又补充了句：“未来的三婶婶也是三婶婶，云霆是小辈，理应如此叫，若是三婶婶不喜欢云霆便在私底下称呼念雪婶婶？”

沈念雪懵住，三婶婶与念雪婶婶又何区别？

她抵不住萧云霆的热情，便红着脸默认了他的称呼。

而后又因萧云霆意味声长的神情微愣了愣，她倏忽记起她曾哄骗过萧云霆，说她叫沈圆圆。

果然下一瞬，萧云霆便来了句：“三婶婶还有别名吧，比如沈圆圆什么的。”

“云霆大哥记错了罢？我只有这一个名字呀。”沈念雪眼神闪烁，词钝意虚。

“那三婶婶……”

萧瓒将手中的含桃塞给萧云霆，冷声打断他的话，“好了，要叙旧晚膳过后再叙。”

萧云霆噤声，默默跟着萧瓒与沈念雪身后到客栈的厅堂用膳。

期间，因萧瓒就坐萧云霆对面，萧云霆是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余光望见萧瓒神色温柔地替沈念雪夹菜，还默默在一旁为她添茶，瞬时觉得咀嚼着嘴里的鸡腿肉如同在嚼蜡。

他不知哪窜上来的胆子，举起茶盏到萧瓒面前：“三叔，云霆也想喝茶。”

“自己没有手？”

萧瓒一个眼神便将萧云霆委屈巴巴地劝退了。萧云霆身后的玄冥上前端起茶壶给萧云霆到了杯茶，贱兮兮地笑了笑：“云霆少爷想喝茶便叫属下啊，属下随时关注着云霆少爷。”

萧云霆绷着脸朝玄冥做了个“滚”的口型。

他再垂眼时，一双细嫩白皙的手端着薄荷色的瓷碗映入眼帘，他抬眸对上沈念雪一双笑眼。

“云霆大哥快尝尝这粥，味道极好。”

沈念雪所想的是，萧云霆既然已叫了她好几声婶婶了，她如何说也得照拂一下这个大侄子不是。

萧云霆一顿，鬼使神差地感觉心头一暖，用汤匙食了两口，清甜爽口。

而后他又瞧见那姑娘又盛了一小碗扁豆粥到皇叔跟前，皇叔面不改色地食完了。

“三叔不是不喜……”萧云霆微瞠双目。

“住嘴。”

萧云霆连忙低头，往自己嘴里赛鸡腿肉，堵住嘴。

用完膳，沈念雪轻晃了晃萧的手臂：“师父，我先与墨璃姐姐出去走走消消食。”

萧瓒颔首，待沈念雪走后便立即让玄冥续了湖淡茶来。

萧云霆啧啧发笑，“三叔好忍耐，那粥云霆可是也喝了的，甜得发腻。”

他嗜甜，是以觉着味道正好，可皇叔不喜甜，这本便比平常还甜了些的扁豆粥，皇叔皆能面不改色地喝完，他真是佩服。

“话多？不如云霆今夜与玄冥一同住，与他聊聊明日进潭洲城寻住处之事。”

萧瓒闻言连连摇头，玄冥是个话唠子，他可不愿与他住一块儿。

“云霆还是独自住一间房吧。”

萧云霆讪讪一笑，又想起皇叔今日对沈念雪的态度，心道，三叔既承认了沈姑娘的身份，往后是要让她入宫的，但三叔如今还瞒着他的身份，这日后可要如何与沈姑娘解释呢……

若是沈姑娘脾气好听解释倒好，就怕沈姑娘知晓皇叔隐瞒她会不高兴，在心中落下个疙瘩。

唉，他皇叔除了一张脸占点优势外，其余的皆占不着优势呀，沈姑娘瞧着也不是一贪恋权财之人，到时皇叔被沈姑娘抛弃了如何是好。

萧云霆幽幽深叹口气，他可真是为皇叔操碎了心。

“三叔准备何时与沈姑娘表明身份呢？”

萧瓒默了一瞬，“此不是你该担忧之事。听玄冥道，你是来寻你母妃的？你父王早便告知你，你母妃早已去世。”

提到他母亲，萧云霆脸上挂上一抹颓然，他一直以为父王所言是气话，只是因母妃不爱他，母妃只是失踪了。

他执拗地道：“皇叔，母妃离开前与我说过她的故乡在潭洲，若是有机会她定会回潭洲。我此次将潭州翻了个遍，也要将母妃找出来。”

萧瓒瞧萧云霆那与白王如出一辙的顽固样无奈地摇首。

“那便让玄冥一同帮你寻。”

萧云霆本欲拒绝，可他又想尽快打听到他母妃在潭洲的外家……罢了罢了，玄冥聒噪是聒噪了些，他多一人手总归快些。

“多谢皇叔。云霆忽而想起一事要与皇叔说。”

萧瓒示意萧云霆继续，萧云霆从系在腰肩的锦带中拿出一封信呈给萧瓒。

“此信是我无意间从五皇子殿中截到的。”

那日他被萧允瑟请至萧允瑟所居住的启云殿，他在庭中歇息时偶然截到了一信鸽。

那信鸽推上的竹筒上刻着繁杂的一个“苏”字，信是折叠起来的，封面写着“殿下亲启”，他心觉怪异便将信收了起来。

萧瓒打开那信，脸色微凝，眸色阴沉。

［圣上已至潭州，望殿下指明，下步该做何行——卑职苏子慕敬上］

萧瓒将那信撕烂，再望向萧云霆时眼中已无一丝波澜：“云霆与允瑟关系尚算亲近，一五一十地与朕说清楚他平常在殿中都做了些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