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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杨失踪了。
电话关机,家中无人。他似乎也没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家里干净整洁,一如既往,看起来也不像收拾东西跑路了。
就在局上下都在找他的时候,凌枫突然接到了柳梦微的电话。
“放心吧,明天黄杨会自己去警局报到的。”柳梦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凌枫的心不由地紧张起来:“你知不知道,他很可能涉及一起十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包括我们现在的这两起案子,很有可能也是他做的。”
电话里传出一阵轻笑:“你放心,我没有和他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他是个遵守规则的人,从不惩罚无错之人。”
“那你怎么知道他明天会来?”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柳梦微撒娇一般地说道:“我刚才确实见到他了,也是他让我转告你们这件事的,他今天还有些私人事务需要处理,没时间接受你们的调查。”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相信他,安心等他到你们那儿去自首。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他,继续搜捕。我就是个传话的,话带到了,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他……不会是去销毁证据了吧!”凌枫感到不妙。
“也或许是安排后事呢。”柳梦微宽慰道:“找不到的证据也没法成为证据,不如耐心等一晚上吧。”
“他明天真的会来吗?”凌枫还是有些怀疑。
“你们并没有找到什么确凿的物证对吧?如果黄杨坚称自己对这些事都不知情,你们打算如何给他定罪?”
……
“你为什么要帮我?”坐在柳梦微对面的黄杨见她挂断了电话,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是在帮你。”柳梦微平静地说道:“按理说,你现在连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就像我刚才在电话里和警察说的一样,这些旧案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就是以意外结的案,如果你坚称不知情,我相信没人可以把你怎么样。”
黄杨没有说话。
柳梦微便接着说道:“所以你才敢自投罗网,主动接受调查?”
“上次你说你是教犯罪心理学的,不如请柳老师分析一下你眼前的这个罪犯,看看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黄杨也想知道她目的何在,也不再愿意被动接受询问。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罪犯了?”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罪,轻重不同罢了。”
“是吗?那茉莉呢?她也带着罪吗?”柳梦微一针见血。
“当然不是!”黄杨厉声反驳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孩子。”
“那刚才病房里的那个女孩呢?她又犯了什么罪?”
“她……她也没犯什么罪,她也是纯洁的孩子。”黄杨无奈地说道。
柳梦微在底下握紧了拳头:“可你把这样一个纯洁的孩子交给了恶魔!”
黄杨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失踪的那几天去了哪里?你把她交给了什么人?”
黄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过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你刚才不让我立刻去警局,就是想在警察之前先审问我对吧?”
“我对你犯下的那些命案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林雪柔失踪那几天的事,你们是如何绑架她的。”
“绑架?”黄杨摇摇头:“没有人绑架她,她一直都在学校里。”
这一点柳梦微已经知道了,可还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
昨天一晚上,凌枫几乎没能入眠,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对于这种超脱他掌控的事,他只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准备应对。
突然间,办公室铃声大作,凌枫以最快速度接起。
电话那头是守在黄杨家附近的同事,根据他们的汇报,黄杨已经回家了,并请他们给自己一点时间洗漱整理,之后便会配合他们前往刑侦支队。
凌枫稍稍松了口气,主动权回到自己手里才能令他安心。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等来了黄杨。
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烟灰色中山装的老人,那身挺廓的正装将他的脊背都拉直了。在凌枫印象里,黄杨一直都是一个有些步履蹒跚,暮气沉沉的老头,与今天判若两人。
自从黄杨踏进警局大门的那一刻,凌枫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他表现得越镇定自若,凌枫愈发觉得如临大敌。
他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有十足把握自己没有留下能被人抓住的把柄?
他们进入了一间问询室。黄杨不卑不亢,没有任何客气就直接坐下了:“听说你们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警官尽管开口。”
多数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面对审讯的时候,往往都是拒不配合,撒泼耍赖,百般狡辩,装疯卖傻,对付这种人,凌枫倒是积累了丰富经验。如果他们反其道而行,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确实行得端走得正,另一种可能,则意味着这是一个城府极深,极难对付的对手。
凌枫将那份合同和保险单拿了出来,再次问了昨天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时间过去太久了。”黄杨只是瞥了一眼便轻飘飘地说道。
“可我们已经找到了写这张单子的人,她是你的学生,你不记得,她可是记得清楚!她已经供认,是你授意她写这份东西的。”
黄杨依旧波澜不惊:“是吗?是我的哪位学生?请你把她找来,如果她能提示我一些细节,说不定我就能想起来。”
凌枫心中一惊,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求找证人和自己当面对质的嫌疑人,他确实是第一次见。他搞不清黄杨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可在气势上却绝不能落了下风。
凌枫并未犹豫多久,便让警员联系了秦楠竹,不管怎样,在他自己的地盘上,这么多警察看着,还能让这样一个六旬老人造次不成?
秦楠竹和黄杨相对而坐,中间坐着凌枫和马晓超,另一边是凌泠和周震,他们四人将这两人远远隔开。
秦楠竹瞪着大眼睛问道:“老师真的不记得了吗?”
“昨天我回去之后又仔细想了一下,确定我没有记错。因为当时老师把我叫到家里去,郑重其事地请我帮他这个忙,所以,我倒是对这件事印象深刻呢。”
众人纷纷看向黄杨,等他作出回应。可他依旧只是冷冰冰地看着秦楠竹,一言不发。
“黄老师,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你的学生帮你写的这份保险单?”凌枫又将问题抛给了黄杨。
见黄杨迟迟不回应,凌枫只好把问题抛给秦楠竹:“当时黄老师有没有和你说他写这份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秦楠竹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记得了,不就是帮老师抄一份东西吗,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泠也是昨天刚刚听了文峤他们查到的新线索,对于目前的现状,还有些剪不断理还乱,她困惑地问道:“黄老师干嘛非要你来帮他抄这份单子呢?他自己不能抄吗?”
秦楠竹表情一滞,随即露出一个微笑:“可能是因为我和黄老师渊源比较深吧。一个老师有时候要带十几上百人的学生,不可能对每个人都有印象。不过,我想黄老师当时一定认出我了,就算不太记得我的长相,看到我的名字之后也一定想起来了。”
“黄老师不仅是我初中时期的老师,也曾经是我的小学老师。当时我在一个叫西宝庄的小村子里上学,那时候学校条件比较差,老师也少,所以必须身兼数职,黄老师就是其中一员。”
“只是,黄老师那时候不姓黄……”秦楠竹突然直了直身子,歪着头问他:“白老师,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改名呢?甚至连姓氏都改了。”
“白老师?哪位白老师?”
“就是白玉扬老师呀。”
沉默许久的黄杨终于开口,他冷哼一声:“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改过名,我本来就叫黄杨。父亲姓黄,母亲姓杨,都是有据可查的。他们二位虽然早就不在了,但在我老家,还有几个父亲那边的亲戚,血缘关系比较近的还有我的一位堂哥。我们虽然很长时间不来往,他早就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他了,但现在DNA技术都已经这么成熟了,想证明我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应该轻而易举吧。”
几个警察听他如此笃定,甚至主动提出可以用DNA这种不可辩驳的手段来验明正身,也不禁开始怀疑起秦楠竹的话来。
“你确定吗?他是你的小学老师白玉扬?可白玉扬不是04年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吗?”凌泠问道。
“什么?!白老师死了?”秦楠竹惊得就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他就是白老师!”
凌枫见她情绪激动,不像在撒谎,便问道:“你能肯定吗?你这么说有没有什么依据?”
秦楠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白老师年轻的时候就在我们西宝庄当老师,也教过不少学生,大可让他们来辨认。”
凌枫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二十年前教过自己的老师,除了几位印象深刻的,大部分只剩一个依稀的轮廓,勉强能记得人物的气质,可具体形象早已模糊不清。他不知道,年幼时的记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加工和打磨,还剩多少是当年真实的模样。就算有人能指证黄杨和自己的小学老师白玉扬是同一人,又如何敌得过DNA这种铁证呢?
见众人对她的话将信将疑,秦楠竹急道:“白老师以前有个女儿,因为杀人被判了死刑。”
此话一出,房间里空气骤冷。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很多警察都来我们村子里调查,白老师作为家属一定接受了警察的多次问询。你们不信我的话,总该信警察的话吧?”。
“前几年我还遇到过侦办这起案子的一位警察,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不是我自夸,我的记忆力不错,8岁那年见过几面的人我至今记得,更何况是教了我几年的老师!”秦楠竹还在据理力争。
“那就请那位警官来看看吧,看我到底是姓白还是姓黄。”黄杨依旧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仿佛刚才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都和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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