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雪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十三、不安的心灵,以女为梯,长春雪淞,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
她悄声打开门,朝左右察看一番,再闪身走出门外,关上门时,屋内已经像白昼般亮晃了起来。她怕火光外露,赶紧把门关上,眼前又恢复了原先的黑暗。程明香小心翼翼地锁上门离开。当她站在大马路上回望黯淡的小巷时,自家的方位仍是一片黑暗。接着,她谨慎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之后,又看了一次表:凌晨一点零五分。
“小姐,这么晚还出来办事啊?”老司机问道。
“嗯,谈得太投入,竟然忘了时间。”程明香神态自若地抽着烟,“麻烦你在那里右转。”
程明香刻意往反方向走,来到适当的地点下了车,又换乘另一辆出租车。这回是往“芳仙宾馆”的方向。她在离“芳仙宾馆”约五百米处下车,然后在司机面前故意朝反方向的暗巷走去。司机等程明香下车后一直坐在驾驶座填写日报表,程明香觉得这段时间显得格外漫长。过了一会儿,出租车终于从程明香眼前驶离,她走到“芳仙宾馆”的后门,所幸并没有被同事撞见。她本能地望向后方的天空,苍穹挂着寥落的星光,从这里当然看不见从自家蹿升的火舌。
她知道从后门穿越庭园,再进入客房的诀窍,庭园的灯光在深夜十二点即会熄灭,管锅炉的老伯有时候会出来巡逻,幸好没被他撞见。
每间客房皆已熄灯,似乎都住着房客。她脱下鞋轻轻踩上草坪,悄悄地走到112房间门前伫立。她悄声敲了敲房门,房门旋即拉开,肖龙出现在眼前。肖龙把她拉了进去,她突然涌出一股想抱住肖龙的冲动。
“赶快换下外衣。”肖龙关上房门悄声说道,他看着她的神态紧张。她打开隔扇门,里面的房间摆着被褥。其实,肖龙根本不需要留宿。她迅速从壁橱里拿出衣服,并脱下身上的大衣和连身正装。直到现在,她还紧张得双手直发抖,抓不到背后的拉链,由于身抖得很厉害,抖动的双脚仿佛把地板踩出了声响。另一间房里,肖龙那边传来酒盅和酒瓶的碰撞声。
狠狠费了一番功夫,程明香总算穿上睡服、系好腰带,偏偏就是系得不漂亮。她把脱下来的衣服迅速用布巾包妥,走到肖龙身旁。这时,她仿佛瘫软似的跌坐下来,大口喘着气,感觉明亮的房间有一种电力不足的黯淡。肖龙默默地拿走那包衣服,放进地板上的手提箱,合上锁扣再锁上。
“现在是一点四十分。”肖龙看了看手上的金壳表,然后向程明香敬酒道,“喝一杯吧!”
她拿不稳酒杯,还碰得酒瓶发响。
“你先喝两三杯。”肖龙微笑地说,“在十一点半至两点之间,你在我房里陪我喝酒,明白了吧!”
她点点头。
“涂点口红,嘴唇都没血色了。”
她默默地拿出粉盒,在镜前审视着自己的脸,表情看起来比平时僵硬些,她噘起嘴唇,转开唇膏涂抹,然后用小指抹匀,这一次涂得比平常浓些。
“这样就好,”肖龙笑了笑,“下酒菜好像不够了。”
肖龙嘟囔着,伸手拿起了壁龛前的电话,程明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
“做几道好吃的下酒菜吧。我有点饿了,这里只有我跟程明香小姐,麻烦送两人份的过来。”肖龙放下话筒,顺手抽出一支烟,“火!”肖龙对着茫然的程明香要求道。
程明香终于崩溃似的趴伏在肖龙的膝前。肖龙见状,轻轻摇晃程明香的肩膀。“别担心,保持冷静。”他说道,“绝不能露出慌张的表情,聊聊天吧,想聊什么都行,要不要听我唱首歌?”
肖龙的歌声充满了磁性。这时,走廊传来了招呼声,拉门旋即被打开。年轻女服务员代小美送菜过来了。
“辛苦了。”程明香以格外冷静的声音说,“那边还忙吗?”
“不忙不忙。请慢用!”代小美朝他们俩瞥了一眼,低头微笑地退下。
“她没有起疑。”肖龙说着,“大家都相信你一直待在这里……”
凌晨四点左右,程明香回职工宿舍上床就寝,肖龙在凌晨两点半搭出租车离开,宿舍里的女员工鼾声此起彼落。程明香因为紧张无法入眠,虽说在肖龙的劝说下连喝了数杯酒,却不像平常那样有畅快的倦意袭来。
“喝点酒吧,痛快地喝几杯,然后好好地睡个觉。”肖龙刚才那样说着,替她斟了酒。她在喝酒之际,仍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记得大概喝了四两左右,一辆鸣笛的车子疾驶而过。
“是巡逻车。”肖龙说道,仿佛在纠正程明香的误解般,脸上依旧保持冷静的微笑,那眼神像是在安抚程明香的情绪,程明香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思却飞往别处。
此刻,她躺在黑暗的房间里,丝毫没有睡意,蓦地,她感觉好像有镁光灯的白光射向紧闭的眼睑,吓得她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火舌蹿升的幻象。她翻来覆去,不停地变换睡姿,但依旧睡不安稳。
柜台处的电话响起,今晚由于茂值班,程明香竖耳聆听,但铃声已经消失,也听不见其它声响,原来是她的错觉。如果电话是关嫂打来的,大概就是这时候。不,其实应该更早打来,与肖龙在房里喝酒的时候,程明香最担心的还是电话铃响。
她试图冷静下来,什么都不想,或者让自己脑海中泛起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比如回想童年往事或从前旅游的回忆,她也试着用数羊的方式催眠,从一数到十不停地重复,说不定通过这种单调的方式可以引发睡意。
突然间,警笛声又呼啸而过。她又睁开眼睛,望着黑暗的天花板,耳朵追逐着远去的警笛声,似乎只有一辆,而且没有敲钟声,的确是巡逻车。巡逻车经过后,再也没有任何声息,连远去的警笛声也消失了。
倘若那里发生火灾,这边的消防车也会出动吧,虽然从这里到那里有点远,不,即使远也会提供支持,这边的消防车当然会出动。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程明香心想,计划可能失败了。说不定邻居发现家里有火光,连忙冲进去扑灭,结果仅有屋门和地板烧焦,不知情的丈夫依旧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程明香顿时涌起一股恨意。那家伙到底要活到什么时候?他的生命力简直像动物般强韧。她不禁替失败的自己感到悲哀起来:比起睡得不省人事的赵宽,没把他杀死的自己更可怜。当她开始恨起丈夫时,紧张亢奋的情绪终于松懈了下来。
早上七点,程明香醒了。即使再晚睡,到了这个时间还是会醒来。刻板的工作从这时候展开了,早上打扫房间,什么事也没发生,天气出奇地晴朗,灿烂的阳光照进房间,庭院里的树木春意盎然。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昨晚的记忆宛如一场梦。无论是走在夜路上,把汽油泼洒在煤炉上,或是坐出租车赶回来……这些已经逐渐从记忆中淡去。昨晚和今早的记忆好像完中断,没办法连接起来。
“程明香,你们昨晚挺亲密的嘛。”有个同事斜睨着程明香说道。
这句话是挖苦她昨晚在客房与肖龙相处了两个多小时。肖龙是“芳仙宾馆”的贵宾,对程明香情有独钟,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其他同事都认为程明香钓到了贵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