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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算上服下乌头丹以前的时间,曲情竟然已经躺在床上足足一个月。
一个月足以改变很多的人事物。
靉靆君送来磨碎的苹果泥和咸粥,她内心略有失望,捣碎的东西算不得食物,但久未进食,闻到阵阵香气还是食指大动起来。
温热的瓷碗入手,她边吃边东张西望,不见那一男一nV的药童,以往都是他们照顾着自己,现在怎麽会是靉靆君送吃的来?
「这些日子你粒米未沾,忌荤腥,宜软食,忍耐着些吧。」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靉靆君宽慰着,「白术和红药在为你煎药,你可是想见他们了?」
他说着便转身yu走,曲情想拦住他,急切地跟着起身,不料双腿却不听使唤,竟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可上半身却用劲过猛,导致身T失衡,整个人往床下倒去。
她如同捉住浮木般拉住了靉靆君一片雪白衣摆,而靉靆君也已横出一条手臂捞住她,抱孩子似地将整个人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到了床上。
曲情惊魂未定,也顾不上其他,揪住靉靆君的衣襟,「我的、我的脚……?」
「无大碍。」似是为了安她的心,靉靆君答得很快,温热的手掌安放在她蓬乱的发顶,清淡的嗓音像流水般沁入心扉,让她不由冷静下来,「因你身上还有余毒,又久卧不起,致气血不畅,好生调养便可恢复。」
他转身去点香炉,一GU不算好闻的药香弥漫开来,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曲情不方便大声应答,靉靆君便代为应了声,两个小童捧着盆热水和一碗药进来,他们约莫十岁模样,但神态表情都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红药手脚麻利地将曲情扶起,让她坐在床上,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苦药,竟b曲情自己吃还快,可谓是熟练无b。
白术置了一盆热水,又带来一匣子换洗衣物和巾帕,他摆置好了这些,乜了眼一旁的靉靆君。
「少看一眼不会少一块r0U。」红药一袭红裙,说话也十分泼辣,「靉靆君,您千里迢迢去鹬洲和蝠洲求药时,不也离开了一阵吗?这儿有我们看着,她很安全。」
靉靆君其实早已走到了门口,只是在门前逗留了会,就被下逐客令。他一头白丝潇洒地披散,天生肩宽腰窄,又穿一袭修身长袍,长身鹤立,气宇非凡,周身犹如风雪罩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人望而生畏。
可这样的他,竟被小孩子下了逐客令。
他往红药瞧了一眼,眼底寒光尽显,表情却温温淡淡,看不出情绪,「我先前正是才离开了一阵,便差点见她Si在我面前。」
红药立刻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白术更是一语不发,靉靆君冷若冰霜的目光照在这两个孩子身上,令他们同时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房中低气压逐渐扩散,正当曲情考虑是否开口缓颊时,靉靆君就迈开脚步离开了,走时不忘用仙术替他们锁上门。
曲情开始觉得有必要向靉靆君发表一下不自杀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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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下床以後,毒丫头来了几趟,给曲情讲了不少江湖趣事,风起他们的消息就是毒丫头带来的,那几个孩子本事都不赖,在堕魔者袭击容昊城以後,以紫竹筑的名义帮助各家重建,之後据说一部份人离开了容昊,踏上寻找戚家遗孤的路途。
毒丫头说:「小情,他们在找你呀!」
曲情坐在床沿,一口气咽下整碗的苦药,毒丫头便自觉地塞了颗糖球到曲情嘴里,她启唇吞下,毒丫头便又笑道:「不怕我下毒?我可是江湖人称毒丫头的毒圣弟子!」
「你毒害我有什麽好处吗?」曲情裹卷着甜腻的糖球,白桃味的清香在舌中蔓延开来,「更何况,我连乌头丹都敢吞呢。」
原先毒丫头笑语晏晏,听了这话立刻收起笑容,浑身抖了一抖:「哎,快别说了,你服丹这事在三圣间已然成了禁忌。你在医圣的地方差点Si了,他面上挂不住之余,也很是自责,已经把压箱底的宝贝药材都拿出来给你调养身子了。我师父则是因为被你出手抢走毒丹,羞愤yuSi不想再提……至於那靉靆君,只要见到医圣和毒圣脸sE就黑如锅底,手中剑自动长鸣不已,彷佛随时要杀人——这事,谁还敢提啊?」
曲情的关注点却很不一样,「三圣?靉靆君也是其中一圣?」
她记得,原作的靉靆君鲜少踏足江湖,只是一只隐世的九尾狐狸,自然也不会名列四圣之中,如今却是身在其中了。
修仙江湖向来以强者为王、侠义为尊,四圣更是江湖圭臬般的存在,修为强悍又能造福百姓,或可泽被江湖,这才够格被论为四圣,他原本应该是避世的X子,怎就如此一脚踏入江湖暴风中心?
「当然啦!靉靆君何等人?能当得起圣字的,在江湖中都是声名远播的侠义之士,不管是在江湖还是百姓之间,形象都是极好的。」毒丫头向往道。
曲情沉Y道:「四圣是哪四圣?」
「医圣、毒圣、仙圣、魔圣!」
毒丫头所言与原作的四圣大相迳庭,原作是剑圣、医圣、毒圣、诡圣!哪有什麽仙圣魔圣?魔即是堕魔,又怎能被称为圣?
看懂了曲情变换的神sE,毒丫头了然道:「我师父用毒,不也被称为圣了吗?因为他的毒从不害无辜之人,甚至常常还可救人,即便他的作风引人诟病,江湖中人仍然还算敬重他。何况魔圣殒落多年,不也列於四圣之上吗?世人为了纪念他以堕魔之身行侠义之事,才为他留着这名头,随时等待下一个递补上来的名士。」
曲情点点头,「靉靆君是仙圣?」
毒丫头笑道:「靉靆君是这十州世界最长寿的修者,毕竟我们修仙,最多也是容颜永驻,寿命能得两百年便偷笑了,他却是罕有的九尾狐族,作为狐狸活了九百年,也修练了九百年,才在萧家帮助下化rEn身二十年,没算上他幼年时期,竟是短短几年就取得了仙圣的名号,听说他所学博大JiNg深,自创的九曲剑法出神入化,又JiNg通各类仙术、阵法,从没有江湖人0透过他的本事。」
她说得很是起劲,两眼放光,曲情也听得津津有味,过去苦蹲在戚家庄,为生计所烦恼,根本不知江湖事,没想到外面世界已是与原作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据说他狐尾所结三枚狐丹,为天下至宝,可锁魂救命,治因果病,服之可增加修为,甚或位列仙班!半年多前,有江湖传言说回风剑派b他缴出狐丹,他抵Si不从,为此叛出萧家,萧家却以一名少nV的X命为胁,让他交出狐丹!靉靆君虽生X仁慈,可狐丹亦是他的命脉之一,断不可能随意割舍,但万万没想到,他真的会为了拯救此nV拱手让出狐丹,故据说他之後有段时间都在卧虎谷养伤。江湖间霎时间将此事蔚为奇谈,都说那名少nV身份不一般……」
「哎!」毒丫头说得口乾舌燥,喝了一口凉茶,「小情,那名少nV不会就是你吧?」
她能蒐罗到这麽多情报,多半是打听而来,曲情如今也成了她打听的对象了,曲情摇头笑了笑,刚才愈听愈是觉得荒谬,江湖传言亦真亦假,毒丫头所言亦然,但曲情没有替她核实的义务。
「我对他的了解还没有你多呢。」曲情笑着将话题转开,「瑟瑟,能不能请你帮我弄来只灵鸽?我想和风起他们报个平安。」
知道曲情这是给她软钉子,毒丫头眼sE好,立刻顺坡下驴,摇头答道:「哪能啊!杏林山是医圣的隐居之地,早就布下了结界断绝外界联系,灵鸽不仅飞不出去,也进不来,你要想联系他们,得下了这座山。」
「那怎麽办?」曲情垮下脸——这段日子医圣让两名童子照看她外,每天都还要问诊两次,靉靆君来看她的时候,也总不准这不准那的,她连出杏林小院都有困难,更何况下山?
「山下的芦荻村今晚有夜集,你陪我去!」毒丫头兴奋地拉起曲情纤白玉手,拽来拽去地撒娇,「陪我嘛!我师门鲜有nV孩,都是些臭男人,跟他们玩好没意思,我好不容易认识你这麽个香香的nV孩子……」
曲情为难地将她的手推开,「瑟瑟你又不是不知道,靉靆君他们根本不准我出门……」
毒丫头狡黠地咧开嘴笑,「我偷偷带你去便行了!偷J0狗可是我最在行的……」
「要去可以,换个人带岂非更加稳妥?」淙淙流水般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敲门声轻轻两下,「曲姑娘,可愿让在下进门?」
毒丫头大叫:「不行!」
曲情却说:「请进。」
下一秒,斗室拉门便自动往两旁敞开,某个人的反对被完全无视,门外靉靆君长袖如云,手握一柄雪白摺扇,慢悠悠地踱进房中。
毒丫头一见他,随即「哇」地撒泼起来,边哭喊边跑了出去,惊起回字廊中摆开檀木桌椅悠闲饮茶的毒圣和医圣,毒圣的反应最大,立刻跳起来。
「是谁欺负我徒儿?!」
靉靆君不紧不慢地拉着曲情又从房中踱步而出,「我。」
毒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发作也不是、不发作更不是了。
他的毒药被小辈轻易抢走不说,更没脸说出口,加之毒药差点毒Si了曲情,当时还是与医圣联手才将曲情於千钧一发之际抢救过来,救人的时候偏偏又给取药回来的靉靆君目击,毒解得着实是胆战心惊,稍一不慎就得掉脑袋。
堂堂毒圣被压制得无话可说,就这麽直挺挺地站着,脸sE却逐渐铁青,一旁的医圣看得好笑,起身将人给摁下去坐好。
「我想去逛芦荻村的夜集!」毒丫头挤不出眼泪,倒是中气十足,声嘶力竭哭喊道:「靉靆君不许我去!!!」
毒圣启口正想哄她,靉靆君便凉凉接下话头:「我有不许吗?」他转颜对着脸sE好不JiNg彩的毒圣道:「谁家的徒弟,自己拎走!」
说罢曲情便感到身上有一团柔软之物往身上一罩,烛火晃了两晃,一抬眼只见身上裹紧了件棉袄大衣,b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靉靆君正垂眸望来,她这才回神,赶紧自己将大衣盘扣一一扣起。
「谢谢。」曲情再抬头,靉靆君却已经移开了目光。
「我就想跟曲情去!」毒丫头索X赖在了地上,「师父,你看靉靆君都霸占小情!」
「带你去,还得照顾你这丫头……这里有谁不知道,只有你师父治得住你?」靉靆君略带揶揄,举扇嫌弃地搧了搧毒丫头,「我可不蹚这浑水。」
说罢便拱手对曲情说了声得罪,居然就这麽将她拦腰抱起,话语刚落,带着人已瞬息到了百米开外。
走前耳际飘飘传来毒丫头撒娇的嗲声和毒圣无奈的回答:「为师下完这盘棋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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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虫声唧唧。
曲情将养多时,T力才刚恢复,如今已是入冬时节,杏林山路寒露深重,这一身棉袄却全然不惧,完美地抵御了凉意,温暖入心。
两人本应并肩而行,曲情却刻意略略落後,靉靆君也不催促,配合着曲情缓缓走在杏树林间,手握一颗夜明珠点亮夜路。
一路竟是无话,曲情正绞尽脑汁想话题时,靉靆君将腰间挂着的一枚玉葫芦拿到手中,那玉葫芦通T莹白,b一般葫芦瘦长许多,修长手指一0壶嘴,里头便有滚滚白烟阵阵吐出,曲情急忙拉住他的袖角。
「我怕高,不想坐祥云下山。」曲情话一出口,又心虚地收声了三分,显得像是嗫嚅。
狐狸的听力自是极好,他停下脚步,有些意外:「你对法宝很是了解。」
「毕竟……我戚家是开法器铺的嘛。」曲情不讳言有关戚家之事,倒是靉靆君闻言立刻蹙起雪白修眉。
「没想到曲姑娘会遭此一劫——兴许我当时遇见你时,便不该回卧虎谷,应该留下来才是。」清淡的嗓音里带了一丝懊恼,「我明知道你是……」
砰——
天际忽地传来震天巨响,曲情被吓得抖了一抖,只见夜幕被一道道绚丽烟花点亮成了灰蓝sE,五颜六sE的火花在空中朵朵盛开,呼哨声与爆炸声不绝於耳,寂寥的夜空登时热闹非凡。
曲情仰望烟花,面上有了明亮的神采。
未竟的话淹没在了响彻云霄的烟火之中,曲情被转移了注意力,拉了拉靉靆君的洁白衣摆,「快看!那道烟火形状好奇怪!」
烟火像是涟漪缀在空中不断扩散,有几道动物形状的穿cHa其中,显得突兀又好笑,曲情从没和谁一起看过烟花,一时兴奋过了头,把靉靆君的衣服都抓皱了。
可那只平日里十分讲究的狐狸却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倒是烟花放完後,曲情困窘地松开了手,末了还来了个回马枪想给靉靆君整衣摆,靉靆君居然不推不拒,就这麽安然受之,让曲情反而觉得自己踰矩了,只急匆匆地随便顺了几下就赶紧放开。
烟花鸣笛声不绝於耳,在空中恣意绽放,夤夜恍若白昼,直到夜空逐渐恢复成墨的颜sE,恢复一片静谧,才後知後觉抬头半天的肩颈酸疲,一回头便对上靉靆君的目光,因着身高差,他微微敛首,烟花绽放後的暖sE还在他浅蓝的眸里流转不息。
靉靆君因萧家双亲融合的血Ye方可化为人身,萧家的遗传因子亦是不差,他却生得与浓眉大眼的萧永逸截然不同,眉目雅致,如雕如琢,不笑时胜似冰雕,一旦眼角眉梢起了笑意,纤长的睫羽盖下来,便会朦胧了他的眸子,显得格外迷人,恐怕十里枯草都会为他开花。
鬼使神差地,她道:「靉靆君刚才有在看烟火吗?」
「这里每季庆典都会放烟花,我已看过了许多年。」靉靆君云淡风轻,迈出了步子,颀长背影如月皎白:「少见的物事,总该多看几眼……烟花便不那麽重要了。」
「那我是不是该多看靉靆君几眼才划算?」曲情展颜道:「享誉十洲的仙圣,好像不是那种想见便能见到的稀有人物啊。」
走在前头的靉靆君一下就停了脚步,旋身站定,雪白发丝迎风飘扬。
他淡定自若道:「那麽,你便多看几眼吧。」
说罢,竟就真的杵在幽幽林径上,八风不动了。
曲情被他这一系列C作惊得目瞪口呆——那可是从不食人间烟火的靉靆君耶!他竟然也会开玩笑?
靉靆君经常为了医圣所配之药四处奔波,经常要往返十洲之间,寻珍稀药材入药救治曲情,能见到面的时间不长,曲情常常从其他人口中略知他秉X一二,俱是讲他如何X情冷漠古怪、彬彬有礼到令人发指、没人敢惹之类的话,却不知竟还有这冷面笑匠的一面。
倒也不是笑点低,但曲情还真的捧场地笑了。
「靉靆君,我们走啦,别在这吹风。」曲情乐呵呵地去拉他衣袖,他便也安然受之,轻飘飘地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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